他们坐在头等舱。
头等舱很空,每排的三个座位通常只有一个人坐,与他们相隔着一条过道的那排座位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的金发女孩,此时的她正在放下面前的隔板,把自己的论文纸摊在面前,准备在飞机上赶出它。
她有些紧张。
他们的婚礼,对于她来说听起来一直都不真实。工藤新一,和她几乎像两个世界的人,他对于她来说是强者,绝对的强者,他时时刻刻都是自信的,同时也是自由的。
她知道工作对于他来说不重要,正因为他是自由的。
可是,怎么能让一个自由的人结婚?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被另一双手握住了,是新一的手。
他总是这样握着她,并且往往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能在她感到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他的手。
转过头,她却看见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能承受的悲哀。
工藤新一感到绝望。
他不能忍受她手的颤抖,所以他决定要给她安全感,所以他决定娶她。
这是一个令他自己都吃惊的注意。以前的他几乎认定了,他不会结婚,因为他那股无法遏制的自由感,当然,这个他为自己定的规矩再次被宫野志保打破了。
早就说过了,被打破的规矩是无比危险的。
但是他还是看到她的手颤抖,而他能做的,也只有握住她的手。
感到她的平息对于他来说似乎是迫切的需求,而渐渐心安的过程中,他也不止一次看到了自己对于她的无能为力。
飞机已经飞上了云层。
窗外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但她却执意不去管遮光帘,因为她喜欢看到云层之上洁净的蓝天。
他们的前排坐着一对老夫妻,他们时常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听起来他们是要寻找一个晚年安居的宁静之地。
她悄悄把头凑到他耳边。
“当我们到他们这个年纪了,也在飞机上讨论我们的晚年安居之所吧。”她的语气有些迷离。
他看着她,莫名其妙地被感动了。
“好……”
他的话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
接着是一阵咆哮声,两个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其中一个腰间绑着像是炸丵弹的装置,一只手拉着从那个装置延伸出来的一根线。而向后看,一位乘客痛苦地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他们径直冲向驾驶舱。
坐在头等舱第一排的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也站了起来,他们拿出刀威胁着正要敲门进驾驶舱的服务员,要求进入驾驶舱。
“那是阿拉伯语。”他的神情很严肃,并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
“那个人受伤了么?”她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像是背那些人带的刀刺伤了。”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人的腰间。
而四座已经乱作一团了,乘客都在尖叫或是哭泣。
劫匪在自己的头上绑上了红色的布条,他们看上去异常的激动,不住地命令着乘客安静,而一有乘客作出什么行为而被他们看见,他们便会失控一般地朝那位乘客冲过来拳打脚踢。
从头等舱看得见驾驶舱的舱门。
他们抬出了两位飞行员的尸体。
有些乘客发出绝望的哀叹。宫野志保盯着那两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他们任凭被脱离自己的岗位,而再也不能反抗。
那么现在,驾驶者这架飞机的,是那些人。
工藤已经偷偷掏出了手机,并拨通了服部平次的电话。
“喂?听着,我现在所说的都不是玩笑。我和是志保所乘坐的飞机遭遇了劫机,你马上替我们报警或是反映给当局。”
“劫匪有四人,其中一人身上有炸丵药,但我目前并不确定那是真的。”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话,突然沉默了,深深地皱眉,最后放下了电话。
“他们只是要求赎金,到手时候,我们会安全的。”宫野志保看着一脸忧虑的工藤试图让他放松。
“恐怕并不是这样的。”工藤新一看着她的眼睛,“服部说,就在刚才,有三架客机被劫持,其中两架装上了世贸中心,一架装上了五角大楼。”
“那么,这架飞机……”她诧异地望着他。
“恩。”他转过了头,久久凝视着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