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 她被认为是不良少女。自幼被父母抛弃，被收留在一所孤儿院里。不合群，冷漠，不苟言笑。别的孩子都不喜欢她，甚至，修女亦然。哼，有什么关系。 12岁那年，夜里出走。 认识了一群混混。打架，喝酒，抽烟。整天都是一副邋遢的样子，淡然的琥珀色的大眼，令人却步。之后，又走了。因为别的混混都屈服于她的气势和武力，她不屑于他们。那时她13岁。没有学历的她，只能靠在涉谷收取保护费来维持生活。**三番四次来捉人，她也总是能逃的无影无踪。真是一群废物。她冷哼。 你输了。哼。抹去嘴角的血，摆好了架势。红眸少年鄙夷地睨着她说，还要来么？你已经不行了。我行不行又怎样？反正，今天我一定要打败你！她大声宣言。若我今天真的被你打得起不了身，我佐仓蜜柑就跟你姓！他与她曾经对打多次，她总是输的。哼。别污辱了我的姓。对她又是毫不客气的一脚。她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算，算什么。怎么样？我还没有输！对他出拳，他敏捷地躲开了。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名无名小卒上。扳住她纤细的肩，对她大力一踢。倒地。结束。日向蜜柑。哈。 你是佐仓蜜柑吧。没有感情的声音。是谁？懒洋洋地抬眸，对上那双紫眸。神秘。深不可测。她不服气。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据说，你是这一带的头目。哼。才不是什么头目。我不是那些下三流的混蛋的头目。我是我。紫眸少女往旁边的魁梧男人使了眼色。男人点头，轻易地把她扛在他坚实的右肩上。放我下来！你们干什么？！她对他拳打脚踢。他不痛不痒，跟随着前面的紫眸少女。我们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少女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她一眼。 那年，她14岁。 在孤独中长大的她，终于有了栖息之地。 ALICE组织。 Z。什么。 Z是比ALICE更为强大的组织。所以。所以。紫眸少女转身对她说，蜜柑，你知道吗，我的压力很大。萤。父亲把组织交给我哥，但他在两年前因飞机失事死了。重任落在我身上。萤。 ALICE，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萤。不要。我父亲白手起家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萤。真的，请不要那样做。善始善终。父亲总是这么教我的。佐仓蜜柑只能跟随着萤。紫眸少女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栗发少女。蜜柑。栗发少女眼中有些异光。蜜柑。好吧。 她19岁那年，ALICE解散了。 记得他。日向枣。再次见到他，是在萤与Z的副帮主的婚礼上。火红的灼眼的眸子，冷的凛冽刺骨的声音。你。你。哼，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了，日向蜜柑。不是。我…… 你敢说你不是日向蜜柑。你承认的吧。哼。萤走过去。日向帮主。怎么。她是我的妹妹。请多多指教。他是日向帮主？！栗发女子睁着大眼。对。有趣的妹妹。他噙着冷笑。哼。你们早认识了么？交过手。红眸男子转身离去。她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蜜柑。没关系。萤。我没事。


微笑 壹．
相识是美好的佐仓蜜柑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奇怪的一个。纯真可爱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像是金黄的向日葵，像是温暖的太阳。像是柔和的阵风。她的面部不会抽搐的么？噢，大概她的血液里没有缺钙吧。若，他那么想……他不就缺钙了？？依稀记得认识她的那一天，天气好的出奇。午后的太阳火辣辣的，蒸发了地面上的所有水分，就连人类的体内的结合水，几乎都给蒸发掉了。很热很热，热得几近窒息。要是多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不是晒黑了就是晒伤了，甚或中暑。因此，大街上的人很少，似乎是冬天的街道了。低着头匆匆而过，不知道自己曾经与谁擦肩而过。那时的他，站在咖啡店的走廊上，倚着栏杆，眯着眼看着外面街道的夏景。他是这样看见她的。那时的她，站在道路的边上，眯着眼睛，把脸完全暴露在剧烈明亮的阳光之下，似乎很享受紫外线在她那白皙的皮肤上的暴烈抚摸。最终，她还是放弃与太阳的抗衡。她走到这个咖啡店里歇息。 她是看到这样的一个他的。黑紫色的利落的短发，血色深邃的火眸。他在以十分挑剔的眼神看着她的。蓦地觉得自己在他眼前暴露无遗，什么秘密都没有，感到困窘。只能以惯用的笑容“回礼”。 清澈的琥珀色眼睛，眩目的笑脸。刚才的曝晒并没有在她脸上，或其他部分的皮肤留下痕迹。明亮干净的女子。现在，这类型的生物已经是很稀罕的了。 你笑什么？他问。因为我觉得你想跟我打招呼。嘁，你发了什么神经。不是么？绝对不是。那你是在盯着我吧？是。她偏头想了想，又说，那，你盯着我，又不是想跟我打招呼，你……难道你想……打劫我？他有点忍俊不禁的。她以为自己猜中了，忙道，先说明一下哦，我是没有钱的，我来是找人的而已，我的朋友有很多钱的，你要是打劫就打劫她的吧！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他转身就走进了咖啡室内。喂！喂！她也跟着走进去了。


贰．
拒绝浓度高的感情都是萤和流架的朋友。蜜柑，这是日向枣。枣，她是佐仓蜜柑。你好啊。是充满阳光气息的声音。嗯。满是乌云的阴沉的声音。刚成反比。 是很有看头的一对璧人。流架和萤相视一笑。 他从来就没有上过街。他习惯过独居生活。一个人工作吃饭睡觉。偶尔流架去看看他。 没有谈过恋爱么？没有。为什么为什么，像枣这样出色的人一定是恋爱过的吧？没有。骗人。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他一直过着没感情的生活。感情是一种负担。多的，就变重的。他的生命支撑不起这些。酒，浓度多高也无所谓。感情，浓度高的话，他肯定会醉。就算流架由衷地把他看成是朋友，他至多也只能把他看做是工作上最好的伙伴。 如果你性格好些的话，说不定萤会找你当男朋友。她一本正经地说。为什么。萤喜欢钱。你很有钱。 …… 流架很好欺负的。我每次见到他俩，都会看到萤向他敲诈的。 …… 这个单纯的女子。 带我去看海？不好。为什么。带她去看海的话，感情的浓度会高的。他还是拒绝了。 NA~TSU~ME~~~~


手里的汤勺掉在地上，回过头，见是红眸的他，没好气地说，是枣啊，拜托你呀，回来就说声嘛，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人家后面，吓死我了。你做贼心虚么？笨蛋。才不是呢！回过身，捡起汤勺道，出去吧，很快就可以开餐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叫他“枣哥哥”，直接叫他“枣”。从她口中念出来的，清晰干净的三个很好听的音节。 NA•TSU•ME…… NA•TSU•ME…… 天妇罗蟹脚鲜芒果沙律牛油梨、海鳗鸡骨汤、海鲜意大利面、神鱼卷、鲜杂果蒜茸包烟鳗鱼，还有奶酪水果栗子蛋糕，上面还弄了菖蒲花形的水果阵，用巧克力在水果上写着：信之者幸福。什么……这个……枣愣愣地盯着桌上的食物。枣，生日快乐哦~ 生日……他么？她把用蓝色包装纸的礼物递到他前面。

然后过去，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落下一吻。 很久之前就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生日的，但她总是记得，也总会为他庆祝，总会送他礼物。今年也不例外。 这一年，我们18岁。那时的我不知道这是她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我不知道我们是因为那个原因而从此阴阳隔绝。 12月，她入院了。胃癌。不做手术的话，只能活1个月，即使做了，成功率不高，只有10%。蜜柑…… 枣，我会选择做手术的。放心。她的笑和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 他要她过正常人的生活。一起在医院的空地散步，呼吸新鲜空气，一起溜到外面的大街购物，然后还会买一大束的菖蒲花回来。他会做饭，就算做的不好，她还是含笑吃了。看来生病也是好事哦，能够吃到枣做给我的饭菜，天下的女人都要嫉妒我了。笨蛋。 那时候，我很想哭，但我不要在她面前软弱。 这样在手术室与病房徘徊了半年，她消瘦了不少，他也是。憔悴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样的笑容。 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你会怎样。陪你。不要。那你想我怎样？我想你……记得该记得，忘记该忘记的。嘿嘿，找个经常笑的女生。笨蛋笨蛋。你快点好起来吧。 你快点好起来吧。他只能这么说了。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 枣，我看我不行了，我真的觉得很辛苦了。枣，我不想再做手术……你可以作证，我一直努力地坚持到现在，对吧？ 那天，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她依然在笑。可是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站在茫茫的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她要放弃。要放弃了么？ 蜜柑，对不起…… 他抱紧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说什么呢，枣，我很感谢你一直陪着我……真的哦。 她为什么还能笑呢？ 枣……答应我，要好好地继续生存下去……信之者幸福……枣……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好。都听你的。然后，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睡着了。 那年的夏天，菖蒲花开的格外的灿烂。 那一年，他们才19岁。 我没有见过她流过泪。就是她临死，也不曾哭过。她一直都认为，信之者幸福。那以后的我，延续了她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