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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虹猫&转载】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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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秋了。
天气微微透出了点彻骨的寒意——没想到从炎夏到深秋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还意蕴朦胧地沉浸在昨天繁夏的灼热之中,今天就全新变换成了不敢置信的冷秋。
这沉淀得好快。
蓝溪一旁坐着,而我,浑然不觉凉意地迎风站着,白色领口开着两个扣子。
她坐着紧了紧外衣,抬目看我薄薄的两件衣服,问我不冷么?
原本只穿一件的,出来之前还又被硬塞一件。
我微挑了一下眉,斜眼看她,开心地笑起来,胡乱回答一句,转秋了。
余光瞥见她眼神一恍,继而慢悠悠地对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很少笑吗?
不是。她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摇了摇。
那是什么……我心中暗叹,她何时变得这么不干脆了?
她缩回手,只是……很少看见你笑得这么单纯。
我微愣,先不追究她说这话的深意,单从表面上“单纯” 两字看看……她莫不是认为我平时狡诈吧?
当下浅浅应了一声。
蓝溪也许是担心气氛变冷,又继而道,逗逗前几天找到了我们,他说你只是奔波过度,劳累所以才一睡好几天的,醒也不醒。
我随口搭讪说,那怎么不见他?
她吐口气揉揉手,神医神医,有时间自然是要研究研究医术,上山采采药什么的。
也是,我们不是行医者,贯然不知医道。
她留心地继续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一直奔波跋涉,你……有没有对以前些许好奇?
边说她边做出一个一点点就好的手势。
纵然神医逗逗和她讲过,最好不要和他提起过去的事情,这样有一成的可能会发生些事情。
然后她问是什么?逗逗说他也难以预料,因为这毕竟是从一个人的心境角度来看的。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地拐弯抹道小心翼翼地问。
在如此不晴的天气下,我好不容易来了些兴致,说说看。
她绕着垂在身前的头发,嗯,跳跳、达达、逗逗都是你的好兄弟,还记得吗?
我看出来了。我点点头,心道其实算不上什么记得,对于过去我的确努力的思索过,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对于他们,从对我的言行上来看,应是如此。
她一拍手,似乎挺为我开心,却让我一时间内有了一种欺骗了她的感觉。
那……大奔和莎丽呢。
耳旁依稀记得他说的那句,为我报仇。
我不答。她已然知道不妥。
蓝溪却还是没能抑住心中想被人记起的强烈欲望,那,那次魔教来突袭的那个晚上……?
她愣住,自己怎么这样莽撞?!逗逗说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么?
我突地感觉额角尖锐一痛,抬手揉了揉便也没有在意。
然而不知是怎的,似乎是欲望冲垮了理智,她忽然站起,疾步到我面前,你忘了我么?!记不起来……你不该的……不该的……
远处一个身影挺立,却没有上前,背着药篓,似乎在抱着侥幸地心理等着什么。
我没答她的。
她的情感似乎如同脱缰的野马怎也刹不住:你记不起,我来告诉你!你是武林盟主,你身上担着天下!我们要除去的精绝!小荷一直在亦云卧底许久!莎丽大奔就是受精绝的迫害才……!你也不能忘记我啊虹!那晚着实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负伤!虹……真的对不起……
心口突然一闷,额角也如同先前一般连续刺痛起来,越来越强烈,往日的画面一幅幅的映入脑海,如暗潮一般滚滚而来,瞬间吞噬自我。
蓝溪看身边年纪轻轻的少年脸色微微苍白,似乎很痛地闭紧了眼,却一时没有做出其他关心的反应,反倒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
我意识迷茫地往后退,吃力地蹲下身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压抑了数十日的情感,终于忍不住喷薄欲出。她哭喊道,你千万不能忘记我啊……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
……………………这句话一直充斥在脑海,谁对不起谁?
突兀猛的感觉力气一点点散失,额角更是疼的剧烈无比,头痛欲裂。
她终于算是察觉到了,慌忙地按住,怎么了?怎么了?
远处一人暗呼不好。



67楼2011-08-20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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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么样?
    坐在床边的灰色道袍少年直了直腰脊,替床上的人轻手盖上浅色的衣服充被子用。
    随后头痛地按按太阳穴,你怎么那样莽撞……我和你说过的,不要太多地刺激他,不,不是不要太多,是压根就不要!
    蓝溪不由得担心地望了他一眼。
    灰色道袍的少年也不是不知道她关心他,却还是继续说,往事总是要慢慢记起的,幸为那晚救他命的那药服下之后只是以记忆失去为代价,没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每个人的记忆都很独特,他人是不能强行灌输的,再说,他本来身子底子就不好——这从脉象自然也看得出来。数十日的奔波劳累,加上武林里这么多风风浪浪,对他伤害极大,你该是体谅他罢?!这出一闹,你这么一刺激,还不知结果如何!
    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长串的话吐完,抬眼,突见少女眼眶清泪划下。
    逗逗才知自己话说的太过了,看同伴受伤,谁不着急?可他未想到的是,她也是同伴啊……
    踌躇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也怪我。
    蓝溪抬起红红的眼睛,为何?
    神医失意地闭上眼睛,若是我没有停在那里远望你们,还痴望着经你的刺激能有点什么荒谬的奇迹,故而没有上前制止。
    过去了,不要再提……蓝溪偏过头去,只觉得这眼泪好苦好涩。
    夜里。
    蓝溪逗逗都回房了,她本想守在那人身边的,却被逗逗拦住,说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夜里蓝溪没睡,她也知道逗逗的房里也是彻夜亮灯的。
    想必他此时应该愁苦地抚额吧。
    蓝溪心里其实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深深不安。
    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很甜也很苦。本来难得能看见他笑了。
    那笑容虽然她不止一次地看过,本来早该见怪不惊的吧,却不争气地回回心神恍惚。
    真是笨蛋。有天晚上小荷分明和她讲过,说他身子从小就不怎么好,他自己又不懂得爱护,直至今日体质没更差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她平时多加注意他一些。
    真是笨啊……她叹道。关键时刻怎么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愁思爬上心头,她低眼,本欲借着暗月抚琴轻唱,却想起神医逗逗刚说过他需要安静。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不注意呢!
    忽的听见对面房间呼地一声响——大概是逗逗熄了灯。
    也罢,以后的路还长不是?
    清早。
    逗逗推门而入。
    床上空荡荡的无一人,四周只剩摆设,还有阳光透进来。
    寂静一片。
    


    68楼2011-08-20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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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1 19:55:35
      广告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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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阳光甚好。前几日的寒意虽然犹在,没有减少也没有加重,但风里分明地多了一份
      暖意。
      清早的,四周还没有什么嘈杂声,只有破晓之后枝头雀儿脆生生的歌,拂进心底,好像
      二月的剪刀触开柳条,絮子落水,悄悄浮动。
      人生啊。怎能无苦无忧?自然是五味尽全。
      蓝溪望了望铜镜里自己有些红的眼睛,揉了几下。
      还好,算不上太明显吧。
      于是起身推门,早晨的阳光却微微地有些刺眼,有些明晃晃的。
      不是正午,怎会如此。
      蓝溪微微一想,也许是房窗隔了层薄纱。
      罢,有些事情的确是一直蒙着纱在看,才看不清它的凶险。
      她踱步走着,明明有些期待有些担忧,心里的水却怎么也波动不起来。
      走到一半,突然瞧见远远地一个灰衣的年轻少年眼里焦虑不安的冲出房,带着一股强劲
      的冷风从蓝溪这边擦肩而过,弄得一身寒意,且他的动作好像是放在腰间要准备拔剑。
      逗逗。这两字突然闯进蓝溪的脑海里。
      但是当下没有太在意,也许逗逗是有什么事急着去办,但是他拔剑做什么?
      蓝溪移了移步子,望了望逗逗渐渐没去的背影,还是转身先去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如此空旷的景象。
      她一愣,突然想起逗逗为何如此焦急了。
      


      69楼2011-08-20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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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百度抽了!
        为什么,为什么?早不抽晚不抽,偏偏这个时候抽!
        为什么把这让人脸红的场面发了两遍!><


        72楼2011-08-20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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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模糊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恍恍惚惚地让人想睡,就像迷药一般。但这种感觉却又并不完全像是迷药,隐约地还让人整个身子觉着乏力,慢慢吞噬着精力,直到升腾成折磨。
          蓝衣少女吃力地扶住身旁的古木树干,奇怪道,紫罗兰么,那里甚多。
          逗逗迅速地伸手在衣袖里掏来掏去,每捣鼓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就变一下,以至于让蓝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会儿挑起好看的眉,一会儿又深深苦起脸。
          未几,一瓶装的极满的,瓶上还寥寥地雕着几朵青花的雪白瓷瓶放在了地上。
          这是?
          逗逗一言不发,神色严肃地端起药瓶仔细地周身看了一圈,拔开瓶塞,详看了许久,确定下来之后才重重地点点头。
          也是,本在这个时候就不容易集中精力。
          这时蓝溪早已觉得天旋地转。
          逗逗则是立即倒出两枚丹药一枚递给她,一枚自己娴熟吞下。
          待两人服下后,深深舒一口气,顿觉得神清气爽。
          再回忆起刚才如负千钧的感觉,还真让人不敢再试。
          灰衣少年伸手示意抱过虹影,小心地替他服下几颗药。
          蓝溪看了良久,终于问道,为何我们只用一颗,而虹却服如此之多?
          逗逗叹息摇头道,所有的紫罗兰都被下了毒,此毒名为乱楼兰。他在那里待了许久,体内留下的自然高出我们许多。
          乱楼兰。
          楼兰,是西域的古国名,西南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敦煌通等地。
          元封三年,汉派兵讨楼兰,俘获其王。楼兰既降汉。
          传说在楼兰战争期间,楼兰王曾命人暗地制成一种类似迷药但又不是迷药的旷古奇物,可以在无形之中侵入血脉,伤人精力,催人欲睡。此毒还可以依附在各种类型的花草一种,香气诡异清浅。只需大片花草,即刻。横扫千军如卷席。
          名曰,乱楼兰。
          直到现今,这种犹如阎罗的毒药才现身眼前。
          是阎罗炼狱,恐怕还没人当过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仙华佗。
          不过到了至今,这瓶能抵御乱楼兰的神药终于从神医逗逗的袖里掏出,放在眼前。
          蓝溪还在暗暗庆幸之余,逗逗极为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让她感觉犹如晴天霹雳。
          乱楼兰在我们体内存留时间尚浅,我定能治好,可是虹影……我说不准。
          蓝溪颤抖着站直身子,僵硬地微微一笑,不会。
          逗逗垂下头不再说话,直到他突然眉头一颦。
          白衣袖口慢慢洇透。
          他的袖口不像逗逗他们的随意翻飞,则是用很利索地收紧,让随手拿一件外衣套上便能轻装上阵,行走江湖。
          逗逗擦干汗水,在蓝溪如锁的担忧目光之下,抖着手慢慢卷起衣袖。
          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赫然刺眼。
          触目惊心。
          蓝溪想要惊出一声,声音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挣不出来。
          感到一种很难受的感觉,伸手一抚却发现满脸是泪。
          逗逗冷静沉着地坦开手腕,动脉附近流动着汩汩的鲜血。
          而他的脸却是依旧白皙干净,隐隐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若说玉蟾宫主一笑便能令群雄折腰,那么她的心还是永远追随着一个比星月更耀眼的少年。
          逗逗利落地袖里掏出零零碎碎的布条止血一边头也不抬地让蓝溪把马牵来,立刻回亦云。
          有脚步声靠近,裹挟一种淡淡的荷香。
          两人同时猝然抬眼。
          


          73楼2011-08-2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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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裹着小荷晶莹如冰的身子,飘荡倜傥。
            她乌黑似雾的青丝两鬓稍垂,发有部分高挑髻起,隐隐透出无比的俊俏和柔美,如水的发上别着暗色的歩摇,黑衣于腰束紧,她的眼瞳冰凉漆黑,也许只有见到想见的人时,才会温柔地映出满城的璀璨灯火。
            她大概生来就不属于黑暗,可是那些躲在明处或者暗处,想又或者不想让她懂得的繁琐牢牢地俘虏了她。
            蓝溪汗水滴下,开口说道,荷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小荷面色冷漠依旧,此时她将目光拉向远方,莫急,我没有恶意。
            逗逗冷笑站起,无凭无据,你只身前来,八成后方有埋伏?我们又为什么要信你?
            你……没有解药?小荷说着俯下身,注视着她想见的人,笑道,乱楼兰一毒若是一拖再拖,可是会让他永远如此的。你这个神医当的……尽心?
            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能和想见的人在一起,但是有些人却不是,他们总是苟且偷生地活着,一路上不曾遇见过满足和感动。
            逗逗哼一声,你不会想帮敌人吧?
            小荷不再理他,扶起白衣少年揽在怀中,从袖里掏出一张叠的有棱有角的锦帕。
            蓝溪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她走近虹,自己都没有阻止呢……
            逗逗刚想上前打断,蓝溪毫无感觉地拦住了他。
            掀开锦帕,里面黯然放着的是一颗药。小荷全神贯注地给他服下,良久才喃喃道,乱楼兰,果然够毒。
            把了把脉,小荷伸手将几缕垂下的发丝绾到耳后,蓝……
            剩下几字还未出口,忽然感到身处四周一片骚动。
            不到眨眼之间,林间竟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精绝的城兵。
            若从空中鸟瞰,定可见大部队是如倒海之势,拔地而来。踏雪尽盈,寒意,陡升。
            面对前方黑压压手持利刃的铁卫,清泠白马横立,马儿长啸一声,惊得林内雀鸟纷飞。
            羽落花泥。
            黑小虎斗篷扬起,他伸手解开,随风一抛,伴着类似的破空之响,他一身劲装的勒马停在清泠身旁,眼神冷若冰霜。但浑身散发的,却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威风之气。
            蓝溪回头示意小荷不要分心,继而又淡定向前。
            逗逗的衣袍,被朔风吹得鼓荡,他的声音也如风声一样,刺骨锐利。
            精绝,来得够快。
            黑小虎在敌阵里骑马向前一步,杀气四溢,承蒙七剑夸奖,精绝幸甚至哉。
            清泠则是遥遥望着一个人,失望地说道,荷,精绝还容不下你么……?
            清泠,有话直说,无需拐弯抹角!蓝溪柳眉一横,流淌出了巾帼的无双英气。
            黑小虎瞬间看向她,那眼神里面,有责怪?有怨恨?有怜惜?……
            逗逗见蓝溪面色有些不对,上前应阵,蓝溪顿时一愣,有心无心地问小荷,刚才喊我为何事?
            自己在干什么,大敌当前,竟……
            不用了,我一人就可。小荷提气,你快应战吧。
            清泠遥远的目光孤寂又苍凉。
            荷……你要知道的……对面,清泠垂下眼。
            这方,小荷突然咳出一口鲜血。
            


            74楼2011-08-20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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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逗大惊失色,赶忙向前,却被小荷一个眼神止住,她笑,擦擦嘴边的殷红血迹,城
              主,小荷早知你会在我背叛你的那天动手……
              背叛?!逗逗和蓝溪一时不知所云。
              数年来,我待你如同亲生,而你,却放不下你的回忆,我为你安排那么多可以混入七剑
              的计划,数以万计,你却均不接受,而你自己制定的,比起预计好的,不知道仁慈了多
              少倍……也许你从见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再也拦不住你……固执地回头,你还是走了那
              一条殊途同归的路……
              清泠黯然。
              在你归顺我的那一刻,你就注定,在背叛精绝的那一天,会受到现在的惩罚罢。
              逗逗难以置信地插道,荷姑娘你……
              为了敌人,你还是选择了背叛呐……。
              小荷冷道,几年的蛊毒发作……不过如此。说罢凄然,蓝溪,我想要你做的,现在……
              我会付出……
              但愿所有的人都放弃索取。
              清泠袍袖一挥,几万大军蠢蠢欲动。黑小虎一声令下。我们……兵戈相见。
              戎马江湖,在小荷看来,一切褪成灰白。
              她的心中不停的翻动着一阵阵的血色气流,松懈一分,便是两世。
              多年前,当她盲目地怀念着以前的人,清泠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蛊
              毒,从此在昏暗的精绝里,被杀手的责任负荷着愿望。
              清泠当时和不甚懂事的她说荷,你背叛我,背叛精绝的那一天,就是蛊毒发作,你死的
              时候。说着他笑笑抚抚小荷的脸,当然,我坚信你不会有那一天,因为曾经,有太多太
              多的人,包括我的儿子,都背叛过我……我希望那些人里,永远不会有你。
              那天小荷笑道,嗯,永远。
              当年的话依稀响起在耳边,可是她早已不能为永远两个字付诸愿望。
              小荷麻木地不管唇边无穷无尽滴淌的血,抬起手,由手心的温度,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送
              出去,送给她认为比愿望更重要的人。
              光芒大盛。
              


              75楼2011-08-20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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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对不起,小荷真的有一天,让你失望了。
                逗逗和蓝溪的声音,剑气,像无声的画面,一幕幕地,在来生的世界里重映。
                白羽落尘,安宁皆逝。
                蓝溪似乎是着急地几步过来,扶着小荷无力的身躯。
                一口真气蓦然散开,像是纷纷扬扬的花雨。鲜血决堤而出,魅惑引人。
                清泠眼神迷茫了。
                荷姑娘!荷姑娘……!逗逗大步流星地赶来,摇着小荷。
                只有解药,没有内力的输送……乱楼兰怎么解?
                有了这些……你应该能记起往事了吧……
                小荷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涣散的眼神却还是看着身旁待醒的少年。
                虹,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和现在一样,身子虚弱得让人心疼。
                但是索幸,我们还是有缘的。
                几年之后,在山洞里我们又遇见,其实你碰见我的整个经过,都是我们一手安排的。
                虹,你太好骗了。
                混入亦云,用怜兰的身份潜在你身边,我发现,你比以前,开朗了好多。
                以前你总是一个人默不作声,我爹爹问你些什么,你也就是冷漠的简单的答给他几句

                最初的时候你一直避着我和爹,但后来小荷是那么努力得接近你,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像
                外表那样冰冷。
                要是能回到以前的话,要是没有经历那么多分别的话,那就太好了。
                那一次在茶馆会面,我带的那几个人是清城主派给我的,可是几个武林上的顶尖。而
                你,在一剑之下让他们全部毙命,这样的你,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再说上次,明明把剑魄交了出来,你又何苦一个人背负,而不将实情告诉他们?
                不过……到头来,错的,都是我呢。
                是我……让你失去了两个重要的朋友……
                我很想追随你,可你现在身边有蓝溪陪着,小荷就安心了。
                对不起。
                以后的日子,小荷不陪你了,因为我欠你的……实在太多……
                虹,清泠是个好人……
                错的,只是小荷一个。
                世上有的人,在临死之前,想到的,没有完成的心愿,总是好多好多……
                小荷面如白纸,又吐出一口殷红,染在衣服上,像一朵绝美的地狱奇葩。
                蓝溪……小荷吃力的唤。
                蓝溪眨眨泪眼,赶忙握紧了小荷的手。
                小荷又笑笑,眼睛却望向身边的少年,你可要好好照顾虹……
                蓝溪含泪地点点头。
                还有你……逗逗……小荷沉下脸,学好你的医术……以后……别总找个人……跟着你收
                尾……
                逗逗哭着应,荷姑娘……我会的……
                也许,真的当一个人面对着死,会觉得平静。
                清泪两行。
                小荷哭了。
                天涯,在何方……?
                远处也许便是故乡罢……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76楼2011-08-20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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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1 19:4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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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云庄外四面环抱着绿荫,每每树叶划落作响,都能在上找到一些风的影子。
                  方圆百里都靠一条河贯穿全城,使得周围水乡富饶。
                  亦云庄里既不气派也不典雅,只是有一种淡到透明的清净,才让无数有心寻此地的人成了路过。亦云所在的环境特殊,不但深林遮掩,庄的正左还生长着一片竹林,自然而成,颇有奇妙之处,整片竹林的后面,有一条见底的溪,听说还是那条河的分支水系,阳光倒印,水里清明得没有其他杂质,甚至于是一只蝌蚪。它都容不下。
                  逗逗掸掸灰色道袍上尘土,背着药篓,正对着跳跳那张逆着光的脸,跳跳比他高,所以逗逗只能拧着眉毛晃着眼听他说话。
                  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不怎么对劲。跳跳一面附耳说着一面指指远处的白色身影。
                  是,那身影,看起来真寂寞。
                  逗逗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虹影伤好还没到三天时间,自从醒来被锁住已久的记忆打开之后,小荷,大奔,莎丽的死讯,便如野马一般脱缰而来。
                  逗逗犹记得,当蓝溪含泪告诉他说虹,这是小荷死前……特意让我交给你的。随后,蓝溪从腰间掏出那块润泽的玉佩,交到他手中时。他眼神里的难过。
                  而且不止这些,他沉默得好像覆着一袭常人不能靠近的寒冰。
                  逗逗苦恼得摇摇头。
                  夜寂又凉。
                  蓝溪推开门,印入视野的依旧是那一片亦云简单的景色,不同的是,那一袭白衣飘飘,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
                  那样的清辉,披了他一身月华。
                  我垂下眼,无意之中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立住的蓝衣上。
                  她远远的一笑,走来。
                  我心里不由隐隐伤逝,竟有一种想要躲避的感觉。朦胧之内,有了愧疚,又有了一团无法言说的情感。
                  她轻盈地走至,笑着说,今晚的月,不怎么圆呢。
                  蓝溪本以为自己的话能缓和这几天来日日夜夜纠缠不休的尴尬气氛,却实在不尽她愿。
                  身旁的少侠默默不语。蓝溪发现,似乎隔了一年,那时消灭魔教,带领七侠闯风入雨的他,潇洒的气息,在历经过如此重叠的磨难之后,又翻了几倍。
                  当年他还是个年纪甚轻的少年,独自带着六人行走江湖,英姿飒爽。
                  而如今天下太平,自己却又感受到了一个这样平凡的他。
                  蓝溪一破在深宫之中养出的闺秀含蓄,往旁边的人又慢慢挪近了一步。虽然她深知他依旧沉寂在一些离别伤逝的情绪里,可是,谁让自己实在太在乎他,所以如此费心卖力的开导他?
                  怎么了?蓝衣少女展颜。
                  殊不知,少女越是这般微笑,却越会勾出少侠的一阵心痛。
                  风又来了,少侠的手中的玉佩,在蓦然间暗暗都又握紧了几下。这个动作,蓝溪自然是看不见的,
                  他的一袭白衣,让她在见到第一眼时,就悄然心动。
                  然而他接下的话,让她顿时心下一震。
                  他说,也许,我和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蓝溪急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何解?
                  少侠闭上眼,不语,良久才说出一句。
                  可能他,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蓝溪震惊。恍然感受到了身边少侠的那一份难以琢磨的痛楚。
                  以前的那一个晚上,狭路相逢。而她……却偏偏挡在了敌人的面前……替着敌人说话……害他受伤……
                  可是,可是黑小虎他,他其实不坏呀!
                  是自己身边的人感到不顺了么?不会,蓝溪十分清醒地想,他又不是那种人。
                  她的答案接踵而至。少侠的那一席话,顿感悲凉。
                  天气真应景,这一瞬间,那轮月亮黯淡了。乌云遮住了光芒,真的全黑了。
                  身为武林盟主,身系天下,和我在一起,你会受很多苦,黑小虎他真心对你,你又为何不接受他?何苦在这里耗磨时间……
                  这……蓝溪只觉得心如同铅石一般沉重。这是什么意思?黑小虎对她的好,她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喜欢……不,是爱的人,分明是虹!再苦再累,她也是能笑着承受的呀……
                  他想说的,难道就是这些?
                  蓝,你要的,我给不了你,而他,全都能付诸。白衣的颜色,照进心底。少侠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在黑暗的笼罩下,蓝溪的泪啪啪地划过脸颊。
                  真是的……这么容易就哭,真不值……蓝溪哽咽了几下,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少侠不再说话。
                  这是些什么……是他承载不住小荷、大奔和莎丽的死,来惩罚他自己的方式吗?
                  不,不像。他没对自己说半句重话,又怎么可能采取这样的途径……
                  没理由,蓝溪找不到理由……
                  


                  77楼2011-08-20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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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负了她,但我不愿意去想。因为想,只是代表着一个思念,没有其他。
                    心早就冷漠了下来,滞待成静静不动的河水。
                    那些被落叶压碎的幸福。
                    我默默地注视着纸上一行简单的秀字。围着逗逗、达达、跳跳。
                    达达眨眨眼,看着纸上的字,不禁轻读出声:
                    曾说,
                    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今,终于戏人。
                    这这这……这什么意思?达达拍拍脑袋,指指纸上的字。
                    她呢,不见了?我问。
                    是啊,真是急死人了。逗逗跳了两下,眉头皱紧。
                    这一切,都是我干出来的呢……呵,真自豪。
                    跳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直视过来,想说,但出口却又成了别的话,算了吧,蓝溪想走,也不是我们能找到的。
                    我知道他其实想问什么,但他是跳跳,不是想到什么就说的性格
                    这个。逗逗从袖里拿出一封书信,今早收到的。
                    我接过展开,扫了一眼。晃晃信,说道,大致意思是说,九月二十日这天,在青城召开武林大会。特邀去参加。
                    达达哈哈大笑,一个和没武林盟主商量就召开的武林大会?会不会是陷阱吗?
                    我皱眉,不像。所谓武林大会,就是各门派之间彼此客套地搭汕几句。精绝纯属旁门,本领再大,也掺不进武林的事里来。他们能做的,可能也就是在召开武林大会时,趁我们注意转移,做点其他的什么事……
                    跳跳点头,言之有理,那,这次的武林大会,我们去否?
                    自然是去。我自信笑道。
                    跳跳面色不变,心中却笑想,够沉稳,如今蓝溪下落不明,还能这样执着冷静,就凭这点,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要烦呢……
                    逗逗掐指算算,先是眉头皱紧,突然间放声大叫,今天十六了!
                    达达心中抹把汗,难道七侠从不算日子过的吗……
                    我不引人注意的呼口气,放下这个担子……她有幸福,忘了她吧……你自己一心去管武林……
                    青城里离这里不算太远,三天足够了,不如我们今日养精蓄锐,十七日,也就是明天,再动身,如何?跳跳见旁边的少侠眉间露出隐隐的忧愁,就知他一定又在想什么事了,便对其余的人说道。
                    不过,跳跳相信,他定能一面想着烦心事一面听他们说话。这是世界上,能有精力一心二用的人,恐怕还就他一个。
                    


                    78楼2011-08-20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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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迈着似乎这辈子都没有的沉重步伐,独自一人走进竹林。
                      手渐渐扶上靠得最近的竹子,竹林里阳光甚好,照得那条小溪一片明媚。抬眼望去,映得眼底,明晃晃的一片。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时辰尚早,没有明月,只是一往如即的光明。
                      竹林里残留的,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我捶捶额,心里喃喃,做好你自己……留住她,只会负她更深……
                      望着一幅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素雅美景,再次深深呼口气。
                      手蓦然放下。因为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而且,这样的气息,不熟悉。
                      当下不声不气地一个翻身跃到一个房顶上,立在顶尖。
                      我俯下身子,看见繁繁密密的竹叶婆娑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驾驭着轻功飞奔至此。
                      那人模样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应该不是图谋不轨。
                      他环顾着看了看整片竹林,很平常地走到小溪边用凛冽的泉水洗了洗脸,甩甩水珠,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我拨开眼前杂乱的叶子,站起身。从样貌上讲,他应该算是正派人士,但又怎奈人不可貌相?
                      但也许就是我站起身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我浅笑着看他把眼神投送过来。
                      那个汉子只觉得眼前白袖拂过,还没反应过来,少侠早已不带声响地抬目望向他。
                      汉子不由心生佩服,年纪不大,轻功倒不错。
                      阳光斜射。
                      逆着光,汉子眉间生汗,突然操步靠近,拔剑就出手。
                      可那白衣少侠没有什么反应,似是看破一切。汉子又是一惊,不但是他面对自己的气焰毫不恐惧,更惊的是,他手上没有剑,自己这算什么……?
                      汉子擦过的地方,都刮起了阵阵的寒风,吹得额前发丝乱扬。
                      正当剑尖逼近体肤,少侠微微一侧,白袂舞起。
                      汉子愣是一怔,也没见有多大动作啊……自己怎么就扑了个空?
                      不过他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招未得逞,另一招步下微移,剑锋逆转,夹杂着内力,又峰回路转,汉子身法灵活,一步跃起,一脚借力于竹子,一个冲劲,螺旋般举剑刺来,竹林里被他的内力震得竹叶零落。
                      汉子加大内力,自己平生没有遇见过对手,怎么一遇,就遇到了一个这么强劲的?
                      他将全身精力集中到右手,真气的凝聚,形成了一个将他护在中心的光罩。
                      不远处的少年自信一笑。
                      随着他的笑容,那汉子的剑一瞬间,眼看就要刺进身体,那汉子黝黑的脸庞上啪嗒划过一滴汗水。
                      那样强劲的烈风,到了白衣少侠面前,戛然而止。
                      沙尘迷眼。
                      汉子的心,咯噔一下。
                      待沙尘散去,便出现了一幅让汉子瞠目结舌的景象。
                      那少年,两指夹住自己的那柄长剑中身,而那把剑的剑尖,抵在少年脖颈上,怎么也动弹不了。
                      少年眯起细长漂亮的眼睛,啪地一声脆响,潇洒地指尖轻弹,汉子只觉手臂一麻,那把剑咻地飞出老远。
                      不知道为何,看到汉子此时的表情,却让少侠隐隐地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性格和他一样,一样莽撞。
                      阁下,有什么难处麽?一声爽朗安心的声音响起,汉子一惊,眼睛盯着眼前的少侠。
                      早就听说这片地方高手云集,这汉子来之前还想过,如果自己碰上了一个,打输了,那个人一定会让他当场毙命,脾气好的,也少不了一顿教训。可从未想到,竟碰上这么一个少侠。
                      难处?汉子冷笑,少侠,想必你来历不凡,在下也不介意如实相告,但你,又怎么懂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难处?现在灾难殃及布衣,我们这些老百姓,可就等着武林大会的时候,见上盟主一面,请他帮帮我们这些可怜人!
                      少侠慢慢开口,请阁下坦诚相见。
                      汉子皱眉,坦诚相见?我怎么不坦诚了?
                      白衣飘飘,少侠笑着说,阁下来评论,一个会武功的人,说自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讲得通吗?
                      这……汉子一拍头,少侠真是心思缜密,在下孙绍,自小和别人学过些武功,今日班门弄斧了。
                      白衣少侠谦逊的拱拱手,言重了。
                      孙绍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少侠的武功一定世所稀罕,不用剑,就能把我这个比你大好几岁的人打得输成这般惨样。想必孙某来此时少侠就已经察觉,孙某……想请少侠帮忙办件事。
                      我静心听着孙绍道出原委。
                      少侠,我们村那里,民不聊生,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全村的人,都靠我了。孙绍说着垂下目光,所以,为了他们,我必须采用最极端的手法……我和少侠你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就不问少侠尊姓大名了,只是希望少侠帮我拿到一把剑。
                      什么剑?
                      那把剑,叫奔雷剑。
                      


                      79楼2011-08-20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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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高峰,两匹白马驰骋。
                        少侠,多谢。孙绍善意地微笑着对我说。
                        我望了望已看不见的亦云,答道,客气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着加快了速度。
                        其实,我这也不仅仅是在帮你啊。我想。奔雷剑……大奔,那会是你么?
                        不过,这样一来,时间就紧了许多,今日六月十七,距离大会开始,也只有三天时间。
                        当初的魔教已然不复存在,当初的魔教少主,已经是现在清泠手下的得力助手。
                        黑小虎经常是一个人站在窗前,看外面一片形影单只的景色。他的房间里,永远只存下了他一个人的影子。
                        脸上依旧风华正茂,眉间隐隐流淌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那天当一抹蓝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时,他确实是一愣。蓝溪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大哭一场过的。
                        然后蓝溪板着俏脸,说,黑小虎。你不是曾经说,当我回心转意。做好决定的时候,你会来接我的吗?而现在。蓝溪的泪还是止不住划下面容,现在我自己到这里来了,而你……为什么不付诸诺言?
                        是啊,蓝我答应过你。黑小虎突然是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之后又捡起的,只有当她受到伤害的时候,黑小虎他才会起到作用。不过,这个时候能有个人给她安慰,不也挺好么?
                        窗外庭院里,传来阵阵琴声,还一并带着少女的忧伤的嗓音。
                        绮罗裳,子夜窗
                        伊惆怅,为谁亡
                        我若有意君无意,徒伤满月空悲喜
                        我若有意君无意,花开瓣飞留粉砌。
                        我若有意君无意,青风湖里泛涟漪。
                        我若有意君无意,伊人倚门滴晶莹。
                        ……
                        我若而有意君无意,御千乱羽,漾心沁。
                        黑小虎闭眼听着,不禁神伤。
                        那个伤害过自己深爱着的蓝的人,让蓝为他付出了多少?而现在,又狠心地离她而去。
                        但是黑小虎早已恨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当一个恨到了极致,内心的麻木,早已经充斥了所有。也许只有她一人,还能唤醒他内心潜藏的最后一点感情。
                        蓝。他喊道。
                        琴声悠然而听,蓝溪轻抬美目,小虎?
                        黑小虎面色平静,蓝。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全无下文了。
                        蓝溪眯眼,勾起樱唇一笑,小虎,我们,成亲吧?
                        少侠……少侠!孙绍在后面急急地大喊,只能干瞪着眼看前面的白影越奔越远。
                        我听到声音,一勒绳子,马立即跑慢了几分,可是和孙绍模模糊糊的身影一点都没有拉近的意思。回头问他,怎么了?
                        孙绍气喘吁吁,少侠……慢点……慢点……不要急啊,我们今天肯定能到!
                        我见他满头大汗,不由笑笑,我知道,那我们歇歇吧。
                        孙绍如释重负,利索地下马,随便找了片湖捧些清水擦擦脸。
                        看他轻松的模样,我却觉得手腕突然剧痛起来。抬起手来一看,那一滴滴殷红耀眼的血慢慢顺着白色的袖口爬开……
                        卷起袖子,看见逗逗一层一层用白色绷带给我处理好的伤口。绷带上现在已经是一大片血红。伸手一抽,那道细长的刀口脱离绷带的保护,呈现眼前,点点滴滴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孙绍三步作两步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我旁边,突兀的啊一声大叫起来。
                        亦云庄里景色一片大好。逗逗,达达,跳跳,同时从三个方向涌向正堂。
                        找到了吗?跳跳苦恼地揉揉额角问其他两个同样在做相同动作的人。
                        逗逗和达达异口同声道,没有,你呢?
                        跳跳耸耸肩摇摇头,放心吧,武林大会迫在眉睫,虹影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反正,武林大会那天他应该会回来。
                        达达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他这几天有什么事很紧急,那天来不了怎么办?七侠少了两个,又走了两个,只剩我们三个人,总不可能说武林大会那一天,找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假扮吧?
                        逗逗拍起了桌子,你以为那么好假扮啊?那时底下可是坐满数不清的掌门,数不清的教主的!他们不管怎么样,功夫也是不弱,虹影就算他们中一个都没见过,那就凭我们,还不给教训的找不着回亦云的路呢……
                        话音一落,逗逗看见对面两人各人头上满是黑线。
                        达达指着逗逗,开口放声,我们就这么不堪一击?
                        跳跳挺身做和事老,算了算了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前自然直。
                        那一长沾着血迹的白色绷带随风飘走。
                        我用水粗略地洗洗伤口,从外衣袖口上撕下一条,简单包扎。
                        孙绍望着我,好半天才说一句,少侠,这伤怎么来的?
                        应该是有一次无意划伤的吧。我苦涩笑笑,说着上马,好了,天色不早,快走吧。
                        孙绍犹豫了两下,还是点点头。
                        


                        80楼2011-08-20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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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从山峰向下看时,那个小村庄已经遥遥在望。
                          那里应该是碧水青山,炊烟缭绕,那里应该是湖水见底,林间鸟啼。可是现在到了那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可怜的模样,是无法形容的,一种凄凉沧桑的感觉。
                          孙绍在我耳边一个劲的叹气。
                          枝头几声啼叫,我抬头,看见一个小东西扑棱棱拍着翅膀。
                          小七?
                          孙绍惊诧地望着小七,再望望我,这鸽子,怎么和平常我见的,不一样?
                          我笑着伸手,小七通情达理地飞到我手上,说,鸽子多着呢,特殊了一点而已。
                          孙绍又是用一种稀罕的目光盯着小七,看它翅膀上奇异的几点红色。
                          小七好久不见我,亲昵地在手上蹭了蹭,我从信筒里面取出信,手一扬,小七拍着翅膀飞起来,孙绍在一旁逗小七找趣,一边逗一边喃喃,你说你这鸽子,我怎么觉得那么像江湖里传的灵鸽呢……
                          我想到了他只是在猜,灵鸽他也没见过,估计是一时好奇罢了,也没多起疑心,只是笑笑。
                          他知趣的知道不能看别人的信,抓着小七回避去了。
                          我展开信,上面是跳跳龙飞凤舞的大字,比起平时,写得更有些潦草,因为什么急事而变得乱七八糟。
                          上面的内容,赫然惊人。
                          说精绝确定了在六月二十二日那天,也就是武林大会召开之后的第二天,黑小虎与蓝溪,正式成亲,让七侠所有人,都去。
                          跳跳在信中的内容很多,语速很快,但我在看完成亲那句以后,便将那封信握在手心,揉得褶皱不堪。
                          后面的内容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关心,让我快些回去之类的话语。
                          我不想看,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拿到这封信。
                          好多人是自知自己实在没有那份能力能给别人希望,还不如趁早放弃。
                          既然如此,那好,蓝,如果你做好了选择,祝你幸福……
                          孙绍一边抓小七的羽毛一边回头看,却看见前方少年,似乎有些不对头。
                          少侠?孙绍喊。白衣少年转身,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在阳光下好像有流光融进。孙绍一时间看愣了两下。
                          他的痛楚,孙绍看着他的眼睛,感受得到。
                          他还在疑惑,一个不到十八的少侠,眼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色彩,难过的感觉,埋得这样深。
                          孙绍嘻嘻哈哈,举起被抓的小七,小七在他手里被抓得难受,咂着嘴想要咬他。孙绍让它飞,小七就索性站在树枝上冷眼瞪他,激得孙绍飞身上树去抓它。
                          我笑笑看他,手里的纸条已成粉碎,只要一松,便落得满地。
                          孙绍摸摸头发,少侠,你这只鸽子好玩得很呀,送给我好不?
                          小七圆圆的眼睛瞪他一眼,孙绍不在乎地露齿一笑。
                          我看了看小七哀求我的眼神,说,好,送给你。
                          小七的眼神下一秒就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我眯眼对它狡猾一笑。它无力地在孙绍手里摊下去。
                          不过。白衣少侠悠然挑眉,办完了事,记得还给我。
                          高峰上的清风总是那么夹杂寒意,远处的精绝,红裳霓动。
                          


                          81楼2011-08-20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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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摇摇欲坠的腐朽门伐,支啦一声。
                            小七松开我的衣角,兴奋地飞了进去。
                            少侠,你可一定要帮我。孙绍紧张地往门里望了一眼,他可能在疗伤,你武功好,能应付的过来,进去吧,我在那边等你。他说着指指不远处。
                            好。我点点头,看他的身影径自离去。
                            这边,和沙漠一样,孤寂荒凉,树也不如别地的繁密,枯黄灰败。风是浊的,似乎裹着沙子,吹在脸上隐隐作痛。
                            房内。
                            走进去,看见那个人的容貌,白衣少侠一怔。
                            那熟悉斜飞的眉宇和那双闭紧的,早已刻进心里的眼睛,全然呈现眼前。
                            房内奔雷真气缓缓流转,温度悠悠变暖,那个人浓眉皱紧,谨慎地调理内息。
                            我想插一手,却始终没动。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松懈一下,就会全盘皆输。
                            他两手之间的真气凝成圈,慢慢淡去。
                            蓦然一收,噗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不由退后一步。
                            他缓缓睁眼,用手狠狠擦去嘴边的血迹。一抬头就看见小七在他头顶飞来飞去。惊喜地叫道,小七?!
                            大奔。我笑笑喊他的名字。
                            大奔激动的目光朝我移来,颤抖着道,虹……虹影?你记起我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骤的跳起,刚想向我走来,我按住他,说,暂时别乱动,你伤还没好。
                            大奔爽朗一笑坐下。
                            我皱眉,这伤,你调理了有一个月吧?
                            大奔一只手砸进另外一只手的手心,可不是。
                            我抬眼唤道,小七。
                            小七眨眨眼睛,扇扇翅膀出去,咬着长虹剑回来了。
                            我接过,拔出全身在颤抖的长虹剑,插在地上,连大奔别在腰间的奔雷剑,也隐隐颤抖起来了。
                            别动。我嘱咐一声他一声然后坐下,闭眼开始提气。
                            白衣少侠额前流海乖乖地垂下,气体欲动,流海纷飞扬起。白袂也微微飘浮。
                            长虹剑通体发光,缓缓注入少年身体里。
                            这样的红光,比起刚才的奔雷真气,亮了许多,照彻了整个房间。
                            少年眼睛闭紧,大奔紧张地一身虚汗。
                            身子瞬间一暖,一道真气,由背脊融进体内,身子里那块千年寒冰,好像都溶化了。
                            白衣少年俊眉一皱,旧疾淤积地很深。
                            功力加大,光芒又盛一筹。刺地小七都睁不开眼睛。
                            少年咬咬唇,长虹剑颤动地更加厉害,地面震开了几条裂痕。少年一方面感觉到大奔的内伤在他的促进下慢慢恢复,一方面则是鲜血顺着扣紧的袖口滴在地上的啪嗒声音……
                            豆大的汗珠划过大奔的脸颊,他不耐烦地一甩。
                            长虹剑光奇异一亮。
                            一道反噬的剑气突然震开,大奔挡得不住,一下子被震地摔出很远,而白衣少侠,勉强用内力稳住,一手撑地,咳出一口血。
                            大奔这才知道是自己乱动,才使得剑气反噬了。
                            他三步就跑到白衣少侠身边,赶忙扶起他,没事吧?然后说着抬手想给自己一耳光,都是我!
                            白衣少侠伸手拦他,然后简单擦擦嘴角的血,我没事……他笑笑,能见到你,就已经是万幸,受点伤算什么?
                            大奔愧疚地眼角一湿,瞥见了少年袖子上的点点红斑。
                            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裸起袖子就要看。少侠缩回手,才想起来用内力止血,大奔瞪眼。少侠却只是一贯的不在乎笑笑,没什么,小伤不碍事。
                            不碍事?大奔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二十就是武林大会!噢对了!武林大会!你不去武林大会来这里干嘛?
                            少侠看他一脸着急模样,很闲地眨眨眼,然后从地上拔起长虹剑,
                            对我们来说,你和莎丽的平安,比武林大会更重要。
                            大奔险些感动地落泪,眼眶憋红了一圈。突然伸手一拍脑门,对了,莎丽!
                            


                            83楼2011-08-20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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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1 19:4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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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绍用十分稀有的眼光直直盯着前方的那间房,直到看见红光蓦然黯淡了下去,这才发现自己脖子都僵了。
                              他目光发直,觉得那几束红光颇是神奇,不由在冷风中孤单的自语,但愿……这次能找到一个救世主啊。
                              虹影,你可别逞强啊,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行。我一边往里屋走,大奔一边张开双臂拦着前面的路。
                              我停下来,把赖在身上的小七掸开,别担心,我没逞强。
                              不行!大奔一脸如果再执意进去,就要拔剑的样子,横在门口,你本来就有伤,刚才还好不容易替我治疗好,你够累了,如果再给莎丽调理,就是雪上加霜,情况会很危险!
                              大奔。我有些没话说的看他,有你在,我可能出事吗?再说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拖垮自己?
                              呃?大奔脸色缓和几下,什么重要的事?
                              我眯眼,你一站在门口就知道了。
                              门口?大奔回头望望,好,不过,你可别进去啊。说罢便朝门口走去。
                              我背对着他,轻轻一笑。一面郑重地答应他,一面一个闪身就进了里屋。
                              莎丽脸色苍白,汗水一刻不歇地滴落,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我抬手按在她脉搏上,她的脉象乱得根本找不到头绪。还有一股特殊的毒气在身体里无休止地撞击,让莎丽因为失血而衣襟血污不堪。
                              痛苦让她昏睡至今,时不时发出艰难的呻吟。
                              我不敢相信,名扬天下的七剑之一,会被歹人毒害成这般模样……
                              恨。恨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牺牲任何代价的人,像我爹一样。因为那些人值得被恨,至少我这么做。
                              看莎丽似乎从未舒展开的眉,她身体里,潜藏着像无底洞一样的毒素和已逾发愈演愈烈的内伤。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大奔说得没错,莎丽成这样,如果想要救好她,差不多的确会把自己伤的可以。
                              从在我看来已经很久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不是我了,因为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而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天下吧。
                              但莎丽和大奔始终是相依相伴的,他们有能力去付诸那个四个字,永不分离。
                              而我能救莎丽,自然不会眼睁睁看他们阴阳两隔。
                              现在我的存在,只能意味这些。不像以前。
                              扶起浑身湿透的莎丽,我把袖口又收紧了几下。
                              我活不活着,无所谓。而你们,莎丽,大奔,却不一样。
                              


                              84楼2011-08-20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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