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故事开始前容我花一点篇幅介绍自己,我名Judas,性别女,年芳19,性格消极,是“众叛亲离”的不良少女,平凡如一粒沙,风微微一吹就四处飘摇。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的特异功能——如当日和迪达拉所语,我的确能看到死。
视线中的每个人都向我发送着“死”的讯息。简而言之,就是分崩离析的场面在我的视野中就会像一层阴翳附着在事物表面,那种场面异常丑陋,但是我却被逼着天天与其接触。
这因如此,我才有底气说一辈子都不会将“死”视为晴净之物。
而同时目视生死的我则更加不堪,虽然是你被抛在了日常的背面,但那种感觉却像是背叛了人类,所以我才起了Judas的英文名,以此自嘲。
我经常和迪达拉解释我的特异功能,用心理战消磨他的意志抑或暗示他我就一疯子,然后他很神奇地相信了我的话,可惜却不为所动。
有一次他甚至问我:“对你来说,目视着死,究竟有怎样的感受,嗯?”
“就像听某个傻瓜在我耳边鼓吹艺术一样很不爽。”
每当此时,我都随口蹦出几句恶语刺伤他,迪达拉就会受到莫大的人格侮辱似的鼓起双腮,哼一声,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艺术,嗯。
他的神经就像高弹性橡皮筋,稍微一碰就会有很大反应。
几天像梦一样过去。城里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是一辆汽车撞到了一个行人A,又从她身上碾了过去,扬长而过。纯净的雪雨从天上飘下,冻住了恣意流淌的血液,昏黄的灯光下,她的死状异常凄惨。
第二天,我在报刊亭里遇到迪达拉,他正翘着二郎腿读报。看到我时,他“狡狯”地眨着双眼:“这场交通事故或许可以让你的观点站稳阵脚,嗯。”
我看着报纸上那具打着马赛克的丑陋尸体,回了一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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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提议去参加A的葬礼,我问他干嘛搞那么多事,他回答是让我见证死亡的艺术。
“但是你何德何能进他家门?”
我斜睨他一眼,继续埋头喝奶茶。
“那个入殓师是我的朋友,我也算是她的半个徒弟,通融一下实属平常,嗯。”
他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煞有介事地将那头嚣张得不像话的金发盘好,我无语地看着一脸正经的他,开始在脑中描摹那位师傅的模样,于是在好奇心面前,我“可耻”地屈服了,应允了迪达拉的请求。
去A家的路上无意看到书店橱窗上的广告,是在宣传畅销书目《雪雨》,作者名曰青木有柒。3年前《雪雨》作为有柒的处女作一炮而红,如今已加印第三版。此书讲述了纳棺夫少女的故事,笔触清澈,还透着什么融融的暖意,所以广受好评,某杂志社还言简意赅地给予了四个字的高度评价:“大彻大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据说作者青木有柒是16岁的少女,年纪轻轻就能将生死描绘的云淡风轻,难怪成为城中热话了。不过在我看来,青木有柒只是个抱着幻想的伪善者。迪达拉却相当欣赏这本书,说:“阅读《雪雨》就仿佛置身于铺满白雪的旷野上,在通透的空气中欣赏富士山的美景,嗯”,不愧是被艺术冲昏头脑的少年。
如是想着,我不屑地撇撇嘴,刚步至拐角处,一道富丽堂皇的大门粗暴地闯入视野,“忌中”二字滑稽地亘在中央,就像歌剧中冒出来的小丑。
虽然我们迟到了5分钟,但是并未受到指责,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仿若在看一场无聊的电影。几个僧侣正坐在祭台旁祷念着经文,但是那些古籍到了他们嘴里都迅速降温,变成空洞的死物。有的僧侣甚至不敢直视逝者,或许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由几块碎肉拼成的残破肌体。
其实此现象实属正常,因为就连A的亲人也纷纷掩住口鼻,写满了畏惧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上游移,触到他伤痕累累的面容时,他们又匆匆低下头去。仿佛死就是和残段的尸体,惨败的面容划等号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拉着迪达拉在祭台旁跪坐下来,然后开始打量身旁为死者化妆的入殓师,她竟是一位少女,年纪和迪达拉相仿。
只见她半合着眸,嘴角绽开若有如无的笑意,阳光透过睫毛在她眼旁游弋,投下几缕碎影。少女捏起笔,轻轻点在死者的唇上,少顷,一抹朱红赫然而上。她的目光里闪烁着坚定的信仰,但是它们进入了我的眼睛,又很快变成了冰冷的死。
侧首看迪达拉的表情,他露出少有的严肃目光看着她,就像凝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情人。
在弥漫着死之气息的空气中,只有他们是特别的。
葬礼结束,迪达拉向我介绍纳棺夫少女未央,听说他们世代都以纳棺为业,在这样的时代堪称奇迹。
我打量着说着“多多指教哦”的少女,那真是如木槿般美好的女子,两支三股辫猫尾般垂在腰际。但老实说我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她就像有柒一样是怀抱着镜花水月,对生死妄加评断的自以为是的伪善者,卖弄着所谓的“豁达”。
如是想着,在离开A的家后,我戳了戳迪达拉,嘲讽地说:“别以为可以用一个天真的女孩让我接受你的价值观。”
他也同样对我报以微笑:“那只是个开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