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夫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
“没错没错。就是那种感觉，在死之前可以缝起来的。”
“不可能的！那不是萝卜，切开的话会出血吧！而且还要缝起来！缝肚子！光想像就觉得超级痛啊！”
“哪里。手指切开的话如果放着不管不也会自然愈合哦？总之先缝上，然后等着自然愈合就可以。。。。。。。从理论上来说。。。。。。。”
“陶、陶大夫，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线希望。你最后那句话不能说啊！”
虽然弟子们慌忙提醒不小心泄露出真心话别的师傅，但是已经迟了。
“理论上”这句话，在寂静的室内空虚地回响着。
悠舜咳嗽了一声。
“。。。。。。我记得有听说过在战场上把残废了的手臂切掉的事情。”
“对。那是因为大家知道那样下去的话，身体会从手臂开始腐烂下去，最后导致死亡。”
听说从手臂腐烂下去这种词，克洵已经想要破门而出。这些听起来毛骨悚然的话题，不是他那种小到可以和跳蚤媲美的心脏可以忍受得了的。
“有的人就算被切掉整条手臂，也还会活下来啊。”
“对。。。。。。。但是也有人因此而送掉性命。虽然士兵们都认为是命运，而且确实应该和个人的体力以及生命力有关系，但是我认为最关键的问题应该还是切断的方法，以及那之后的对应。”
“——那么请恕我单刀直入的询问，既然已经熟悉到了这个程度，为什么刚才还要说无法治疗呢？”
以陶大夫为首的医官们都很不甘心地垂下了脑袋。
陶大夫将满是皱纹的手掌握到了发白。
“。。。。。。因为太难了。。。。。。”
好象硬挤出来一样，陶大夫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这个是过于高难度的技术。切开人体的手术，在过去也曾经有过几个例子。可是几乎全部都以失败告终。如果是切掉手臂也就罢了，要切开称得上是生命之源的腹部，就伴随着相当的危险。如果用刚才的例子来说的话，就是说如果不是相当程度的厨师，就不可能让肚子被划开的鱼再次活过来。”
陶大夫记得自己在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华真的切开人体。
非常精彩的技术。他当时所想的，就是在人生的终点之前，自己的医术是否能到达这个程度。
“据说切开人体的始祖就是华娜大夫，所以华家也代代相传了若干和切开人体有关的秘术。能够成功完成切开人体的医生几乎都是华姓。可是那些大部分都是父亲对儿子，用口口相传的方式继承下来的。。。。。。”
而继承了这些的华真已经不在了。
“。。。。。。如果我能再年轻一些的话——”
陶大夫扭曲着脸孔瞪着自己满是皱纹的手掌。
在医官之中，看过那个技术的只有自己。就算只是模仿也好——
可是，年老的自己已经有了眼花的倾向，手也不再那么稳定。
“如果再年轻一些的话——！”
不甘心。不甘心。那个年轻人的志向，心意，技术——
自己居然什么都没能维系下来。
一次都没有看过这个医术的医官，当然更不可能进行人体的切开。这不是药物的调合。这是让众多的优秀医生，也遭遇了失败的超高等医术。这就相当于让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一面看着书一面战战兢兢地为鱼开膛剖腹。就算书卷中详细地记述了切开法也一样——力道的掌握、切除的方法、切开的速度，都有可能让生命简单地丧失。
人类的身体看起来很坚强但同时又非常脆弱。
如果至少，能有一个可以进行切开指导的医生的话——
“。。。。。。没有什么人吗？”
秀丽的话让陶大夫抬起了头来。
“就没有什么其他人成功过吗？就算是传闻还是别的什么也好。”
听到秀丽不肯放弃的声音，不久之后，一个年轻的医官有些踌躇地开了口。
“。。。。。。那个，我也许知道一个人。”
虽然因为一下子扎到身上的众多视线有些慌张，医官还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据说那位医生一直在全国巡回，所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那个，是我在回家乡的时候听到的事情，并不是我亲眼看到的。。。。。。。在很久以前，我故乡的村长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非常疼痛，所以那位正好逗留在村中的医生就为他治疗。据说村长在那时候被切开了肚子，从里面弄出了石头后几治好了。我看他的肚子上倒是真的有很浅的类似于缝合的痕迹。可能是职业性质来说，我总是觉得这么厉害的名医不可能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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