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天军训
Chapter 6(视角:酷拉皮卡)
明明是一个人犯下的杀戮
为什么
要将所有人类都当作共犯呢
其实,我当初曾去考过海军学院。经过层层筛选,到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刷下来。回去的时候也同样有凛冽的海风。
之所以想去考,只是因为,海军学院的营地,是距离幻影旅团曾经生活过的,流星街,最近的地方。同在一片海面上。
但从头至尾,我却只看见它半个影子。
没错,半个影子。
高高的飞机上,载满垃圾的集装箱,那将会是流星街的人们争夺的对象,赖以生存的一切。那时的我只知道,我将用尽毕生,去接近它。
自从与萝络照面起,我也对自己这双火红眼产生了不小兴趣。
而目前掌握的最基本的内容则是——火红眼可使人念力属系变为特质系,本身原有的属系似乎也可以一同使用。那么她除了类似“拟态”之外还有什么能力呢?
不对,特质系可以将任何一门属系发挥到100%,那么她原有的属系也就不存在意义了。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酷拉皮卡,接下来我们会到‘普洛’港口,船需要一天时间准备饮用水与食物,你可以去听一场露天音乐会。”
“额,我想不用了,”总感觉会发生诡异的事情呢。
“不要这么客气。”萝络将门票塞到我手里。“漫漫长夜一个人是很难熬过去的。好像还会有马戏团的演出,貌似会和窟卢塔族有关的样子。名称叫《怒火》……”
怒火——
传说,一个人如果生前造下地狱的业因,那么死后就要去承受自己加诸在别人身上的一切痛苦、歧视、污蔑,全部化为熊熊怒火,罪人要忍受火焰的炙热,直到怒火燃尽。那么,便可以洗清前尘往事,灵魂重新进入生命的轮回。
怒火啊。
普洛镇坐落在得斯州的普洛河边。这天,镇里的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急忙赶去剧场占个好座位。不仅为聆听高雅艺术,更是为了马戏团那场奇特的演出。
普洛镇非常年轻。20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居住着一群土著人,他们的村民叫做“菲覃德”,是律律特部落的中心。从埃珍大陆和约鲁比安大陆来了大量的不速之客。这些不速之客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菲覃德人脚下的土地,用以拓荒,然后引入移民,为他们赚取大把大把的钞票。于是,他们联合起来,悄悄集结了400多人,从巴尔萨召集援军,没有勇气击鼓进军,面对勇猛的菲覃德人,而是在月黑风高夜,偷偷潜入村庄进行夜袭。
整个菲覃德簇拥在火海中,哀嚎声响彻天际,然而所有能够自救的工具都被卑鄙的外来人偷走。所有居民不分男女老幼在第二天清晨都只剩下一堆焦炭,只有一小队律律特人由于外出逃过一劫。
碍眼的“钉子户”终于被解决了。一切如外来人所愿,移民纷至沓来,不久便在部落遗址处,建立了一个新的城镇:普洛。十年后,普洛居民已达3960多人。第十五年,人们在森林深处发现那最后的8名律律特人,在菜市口当众烧死。
不久,在处决过8名律律特人的菜市口上,人们建立了一座教堂。每个礼拜天,牧师面对大批大批的教徒讲神爱邻人的要以,尊重私有财产,以及公民社会必不可少的美德。一个游学讲师经过此地,宣读一篇专题论文:《论民族权利》。
人民生活富足,白天,他们在城镇的各个角落认真工作;晚上,他们相聚在酒馆、或剧院、或剧场享乐。
这天晚上,剧场人声鼎沸,原因在于,节目单上最后一条写着:
……
末代律律特族族长,整个部落唯一的幸存者——怒火
这位杂技演员将在父辈葬身之处进行表演。
酷拉皮卡理所应当的在最后一场表演才抵达会场。
族长站在舞台中央,全场寂静无声。
突然!他发出一声召唤作战的号叫,这是律律特战士的号叫。20年前血洗过菲覃德的人们,无不记得这种可怕的声音。令人匪夷所思的是,20年前,面对800名这样的战士,他们无所畏忌执行了歼灭计划;20年后的今天,他们却为眼前这个人而浑身颤栗。
族长在用通用语唱歌。是的,他早已遗忘母语。
“现在已经没有了菲覃德
在原先的土地上
外来人建起房屋
探讨不可告人的阴谋
被歼灭的民族
被焚毁的村庄
正呼唤着地狱之火
为他们复仇……”
族长的声音是难以描绘的悲痛、野蛮、粗哑,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攻击性。
“整个民族只剩下一个孩子
他虚弱又渺小
但已向大地之神发誓
定当报仇雪恨
他要见到仇人的尸体
他要见到火与血!”
最后的句子变成愤怒的吼叫,整个剧场的私语如飓风席卷而来。
突然,族长长啸,简直不似人所能发出。他飞速奔向木架,来到吊灯旁边,举起长杆。
他要干什么?
他想要复仇吗?
他怎么复仇,独自一人?
他会自卫吗?
又要如何自卫?
观众们的恐惧达到极点。
看啊,族长停下来了。他沉重地喘着粗气,疲惫不堪,气色十分不好。
长杆上托着一只铁桶,伸向观众,乞求地喊道:“老爷夫人们愿给律律特末嗣赏赐些什么?”
环境对他产生了影响,那些所谓的仇恨,对于当年只有两岁的孩子而言不过是遥远的历史。表演结束后,“族长”或许会同观众坐在一间酒吧里喝啤酒,吃补丁。
20年前的火光冲天,已然烧尽了一切。
【改编自:《酋长》 波兰 显克微支】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了,萝络小姐。
普洛镇灯火冲天,没有见到一个船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