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了,是少有的出自真心的,欢愉畅快的笑,“那不知聪明的小姐能否成全我的自大狂妄?”
她右手支着下颚,纤长白皙的食指轻点着脸颊,似乎是在考虑,“前一个,我同意,后一个,我拒绝。”
“一半一半,似乎不坏。不过我能知道后一个请求被拒绝的原因吗?”
“我不喜欢老男人,尤其是你这种有钱的老男人。”她干脆利落地说。
唔,三十三岁,算是老男人吗?
她又微微偏着头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但我没有本金,也不想借你的钱。”
“没有赌注,游戏会失色很多。”他笑着想了会儿,目光滑过她面前的塔罗牌,“用你这张牌做本金,如果你赢了,钱你拿去;输了,我赢下的钱还是你拿去,但要将之前你占卜的内容告诉我。”
她微微眯起眼,“那你是会让我赢还是输?”
“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整个赌场都是你的,还不能操控几盘小小的输赢吗?”
他发觉自己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聪明的小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她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在嫌弃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从刚刚那位调酒师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世界上所有雇员看自己老板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他笑意不减,“我想这会是一场美妙的游戏。”
她滑下高脚凳,嘴角开出笑花,“这句话留到游戏结束后再说也不迟。”
她选择了这里最著名的轮盘赌博,可惜聪明小姐今晚并没有好运气,几轮下来,已将筹码输得一干二净,面前早已空空如也。
他站在对面,双手撑在赌桌上,看着她咬着手指,睫毛垂下,一副无辜又不服气的样子,他又开始想她究竟是不是未成年呢。
“或许刚才你应该听一听我诚心的提示,不至于输得这么惨。有时候太过骄傲,可不是件好事。”
“这就好比撒旦告诉众生,跟着他走就会找到光明。”她离开赌桌,只用眼角斜睨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说,“至少我并没有亏损,钱呢?”
她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摊在他面前,像是万圣节时要糖的孩子一样,深褐色眼里映照着水晶灯的流光,双颊生辉。
他吩咐工作人员将筹码兑换,拿着她的入内许可证明,念道:“克丽丝•曼斯菲尔德?”
“代码而已。玫瑰换了名字,一样芬芳。”
“玫瑰这名字却会让人更向往。”
她只笑了笑,眼里闪过别样光彩,拿回工作人员递来的卡,正准备转身离开。
“你忘了赌注,塔罗牌。”他提醒道。
她头也不回地说:“它告诉我,今晚会遇到一位自大又狂妄的先生。”
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身旁有人走近,将资料交给他。他迅速扫过两眼,如他所料,这位曼斯菲尔德小姐的身份资料全是假的,姓名、年龄、背景,无一不是虚构,除了性别一栏,其余他是一个字也不肯相信。
当然,她说过,代码而已。玫瑰换了名字,一样芬芳。
他抬头又看向她方才离去的方向,那里是门厅的灯火辉煌以及黑沉沉的夜。他慢慢笑了起来,看来他遇见了一位比贝叶经还要难以解读的迷踪小姐。
不出意外,他可以期盼一场迷醉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