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有三个盐庄和两家布匹庄。世斐整理旧帐,把错漏处仔细核对,找相关人等核实,不日齐府对这个新帐房先生又恨又惧。但是有大小姐撑着,别人也只得在背后说些闲话。
世斐只顾做事,别的一概不理。
转眼一个月已到,孙伯回乡下。这日世斐向大小姐告了假,他不死心,又去四合院询问杭杭的下落,但柳家人还没回到这个四合院。世斐失落,脑海里竟然是田音的容颜。他极力甩掉田老师,去长城玩了一天,傍晚方回到齐府。
一到府中,见热闹得很,人人都在忙碌。有个丫头对世斐道:“快去北厅,大小姐和二小姐等你报帐呢。”世斐突然明白是齐府二小姐齐思韵回来,所以合府上下又热闹又忙碌。
他走到北厅,刚到门口,就听得一熟悉之极的声音:“好弟弟,你的英文成绩可叫人不敢恭维呢。”世斐全身一震,灵魂几乎出窍,他望向厅里,正好那声音的主人也看见了他。
世斐脸色僵硬,走进厅去:“大小姐,二小姐,三少爷。”他已经知道那位二小姐是她。大小姐忆君一时没说话,只是微笑;而守业与世斐一向印象不错,笑道:“世斐哥,先喝茶,再报帐不迟。”
那位二小姐则是轻轻地,语气中有一丝朦胧的伤感:“这位就是代替孙伯的人?”忆君代答道:“是啊。世斐很能干。”
世斐唇边流露出一丝苦笑。思韵心里震荡,一会才淡然道:“哦。”(参照妙三里,万圣节当晚,PAUL和FRANCES在兰桂坊的街头争执起来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夜里雨滴滴答答,世斐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身披衣,拿了灯和油纸伞,在府中随意走动.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二小姐住的北院.
世斐呆呆站着,望着不远处北院的灯光,看来思韵也还没休息.北院那边的人见到院前的竹林有灯光一闪,有个丫头语儿素来细心,她也带了伞和灯走出院门,见是世斐,世斐倒是吃惊,想离开,但语儿却平和有礼地说:“袁先生,二小姐有吩咐,若先生有兴致,不妨来参观一下咱们北院。”世斐点点头,跟着语儿走。
语儿带世斐到了一间小小的棋室,思韵正坐在棋旁边思索。语儿退出并关上门。思韵抬头看世斐:“我们又见面了。”
世斐有一千个问题,偏偏一句也问不出,他说:“原来你喜欢下棋?”思韵笑笑:“你不觉得世事如棋么?”世斐坐在她对面,伸手移动棋子。思韵眼睛一亮,立即执子应战。二人静坐下棋,和局之后,世斐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思韵叹道:“你……雨大了,先在偏厅休息一晚。天明了再走。”她起身轻盈出门。不一会儿,语儿已经进门来请世斐去偏厅。
世斐却不知偏厅一向不招待外人,思韵这一留他,一旦被府中人得知,名誉都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