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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Ana Ahebak(完结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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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顺带看看能不能分段?


1楼2011-08-05 15:09回复
    【我说,小绿藻……】
      冰冷的风从狭小的铁窗外卷进来,带下几片薄薄的六角晶体,一接触到裸露在外的肌肤便悄无声息地融成半凉的水渍,顺带不客气地带走肌肤下本就流失极快的热量。
      “咳……咳咳……”
      喉头莫名地涌上了一股腥甜,冲击着舌根捣鼓得嗓子眼一阵发痒,同时又包裹着无尽的恶心感,使得被铁链绑紧双手悬吊在半空的人一时不知该吐该咽。
      “下雪了吧?”
      “下雪了呢,都有雪片卷进来了。”
      “啧啧……对于这座极北地的监狱到是数见不鲜的事。”
      “唉,这一下雪,再加上又摊上这么个嘴硬的家伙,我们可有的受了。”
      “这倒不一定,典狱长似乎不想对他下狠手。”
      “对了,你们听说过吗?这小子跟典狱长之间……”
      一阵窸窸窣窣犹如耗子偷食般的议论在不远处响起,被吊在半空的人突然来了精神,将那颗在胸前垂了不知多久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向着声源处投去了注意力,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耍他,就在他好不容易聚集起神志准备听八卦的时候,那扇连接地狱与凡尘的大门却突然打了开,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有谁踏着军步走了进来。
      议论声顷刻嘎然,悬吊者勉强睁开被凝固的血覆盖住的眼睑,向着甬道看了过去。
      “哒哒……哒哒……”
      “典狱长!”
      “典狱长!”
      沉重而有规律的皮靴声伴随着狱卒的问候由远及近,那个模模糊糊的熟悉身影逐渐映入了瞳孔深处,悬吊者吐了口气,有些虚脱地垂下头,嘴角挑起了一抹异样的微笑。
      “嗨……小绿藻……今天来的……很早嘛……”
      “……”
      皮靴声止住,来人停在了悬吊者跟前,冷眼打量着对方那满身的鞭痕和烧伤,半晌后才脱下大衣递给一旁的狱卒,在早就准备好的兽皮椅上坐了下来,低哑深沉的嗓音缓缓在四周荡开:“还是不愿意说吗?”
      “听说今天……下雪呢……小绿藻……进行光合作用的话……”
      “啪!”
      最后的问句还没说完,悬吊者胸前就结结实实挨了一鞭,一道拇指粗细的血痕迅速在白皙的皮肤上绽开了花,本该鲜红的血液不知是因为体温太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变得深暗而毫无光泽,顺着之前的旧伤弥漫在他的胸腔四面。
      悬吊者浑身一阵抽搐,然而却咬牙没叫出声,他费力抬头,直视着对面手执皮鞭的人,在嘴角拉出了一个大拉拉的弧度——很明显的挑衅。
      “真是……越来越……不好……说话了呢……”
      灿烂的笑容配上仿佛宝石般的蓝眸,让被直视者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后者低头摩擦着手里的皮鞭,低声开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饶你一命。”
      “……”
      悬吊者没有回话,他只是保持着让那位典狱长无法直视的笑容,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脖颈上的铁链被牵扯着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在这空旷却狭隘的囚牢里久久萦绕不散。
      “Kuso……”
      第一次,身为典狱长的军人捏紧了手里的皮鞭,当着身旁不明所以的一众狱卒们咆哮出声:“Sanji,他妈的你这个混蛋!!”
      一把揪住悬吊者已经不能算是衣服的衬衫领口,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典狱长显然正处于勃然大怒的状态,以至于他将拳头紧握到让关节处泛出了惨白Se。
      “你这个混蛋!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出来吗?!!畜生……他妈的!!”
      “……小绿藻,为什么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总是在这种情况下呢?还有……咳咳……你的指甲嵌进我皮肤里了……有没有看见它在流血?嘿,挺疼的。”
      “你|空|他妈还知道疼?!!”
      Zoro怒火中烧,手上力道猛地加大,手肘一顶就将这个惹怒了自己无数次的家伙压在墙壁上,带动了对方满身的沉重铁链,顷刻间整个地牢里都是沉闷的撞击声。
      典狱长生气了——当然这是很显然的——狱卒们没有人不知道,现在他那双平日里趋近于黑色的眸子中泛出了异样的猩红——是犹如地狱烈火般的色泽,继而浑身都变得杀气腾腾,让所有人没有胆量直视,不过……排除掉那个本应该在这座魔鬼监狱里跪地求饶的金发男人。
      Sanji,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只要在这座极北的监狱里待上一天,不管你是新来的狱卒还是新来的囚徒,你都能有无数种途径去听到关于他的传闻——这是个从来不向外人吐露姓氏的、有胆量在那个号称“魔兽”的监狱最高统治者身边悠然自得地喝咖啡的、像个傻子一样会对着女囚发花痴却偏偏头脑缜密智商超高的、典狱长曾经……最亲近最信任的男人。
      而现在,这个在地狱里名噪一时的男人,却被铁链捆绑着双手悬吊在半空,那件本该干净清爽的白衬衫也早被血污染得面目全非,皮鞭、烙铁、钢针、剥皮刀……一切在这间“活人墓”里再平常不过的刑具也将他折磨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文雅柔弱的男人,却能受得住长达三个星期的拷打,直到今天也没说出一个他们想听到的字眼——强硬得让人恐慌。


    3楼2011-08-05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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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6-01-01 05:5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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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十月中旬的天气本该是隶属秋季的干燥和憋闷,但这在极北地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这里,天气已经寒冷到了能大面积地导致灵长类动物情绪低落的地步,而这座被官方美名为“Snow Thorns”的魔鬼监狱则更是将这种低落发挥到了极致,不过好在堕怠因子只在囚犯间传播,对于监狱的各类工作者而言,将所呆房间的空调调出最适宜活动的温度是非常自然的事。
        于是乎,在三小时前被犹如体内阎罗爆发的典狱长大人扯着领口准备带到某处大卸八块、却发觉对方的路盲基因简直是无人能及、于是无奈地转变身份将暴躁的典狱长领进狱长办公室的金发男子,正一边感叹着为什么房间温度是适合藻类植物生存的低温,一边从裤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当着脸色仿佛冬半年的极地天空的典狱长,大拉拉地抽了起来。
        而办公桌后将衣服用力甩上沙发的Zoro,则压抑了良久才忍下了拔刀砍人的冲动,他抱着手在沙发椅上坐下,挑眉看着门边优雅伫立的人,努力摆出了一副典狱长应有的“阴沉”表情开口:“好了圈圈眉混蛋,告诉我你|空|他妈想干什么?打残看守长和四个狱卒,准备帮你的情人越狱吗?”
        “嗯?”
        被询问者收回对房间温度的兴趣,转头看着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询问者,咬着烟蒂笑道:“‘圈圈眉混蛋’?啧……我能把这个理解为长官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充满了爱意的称呼吗?”
        话音还没落下,Sanji就看见了Zoro额头复苏的青筋,以及听到利刃出鞘的龙吟——“吭”,再下一秒,他就被一把快刀架着脖子压在了墙上,而他身后的墙面上,则多出了一道拇指粗细的裂痕……
        “嘿,开……开个玩笑长官,别火大啊,容易生抬头纹……”
        “吭哐!”
        “I’m so sorry,Sir。”
        “再这么多废话我就杀了你!”
        Sanji只觉得迎面扑来了一阵血腥味,他咧嘴笑笑,竖起食指点点刀锋:“是是。长官,能先挪开这把刀纹扭曲的凶器吗?它的反光有些刺眼……”
        Zoro接连冒了几条青筋,不过他确实想知道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黄毛老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在饭厅大打出手,而且下手如此不留余地。
        于是在内心挣扎了三分钟后,典狱长收起了妖刀鬼彻,同时压下想要杀了这混蛋的念头,后退几步靠坐在了办公桌上。
        “赶紧说混蛋!”
        脖子上的重量减轻,Sanji站直身子活动足踝,低头看着铺设了白熊皮的地面,似乎在组织语言。
        金黄的头发掩盖着一向没个正经的脸,将Zoro的视线阻断了开来,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四周的气温正在迅速下降。
        “啊……那个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长官,别用那种可爱的茫然眼神看着我……好好,说重点,请收好您的宝刀。那混蛋和他的亲卫队们轮|空|奸了新来的三个女囚,然后擅自动用水刑处死了其中一个反抗得最激烈的Lady,还在吃饭的时候作为功勋四处炫耀。我只是不太高兴,所以把他从椅子上踢飞了出去而已。”
        “……”
        Zoro没说话,他看着Sanji抬起来的脸,从那种淡淡的笑意中读出了极端的鄙视和厌恶,而那双天空色的眸子也漫上了冰霜,视线从不远处投来,竟能看得自己的肌肤有种被冰锥扎破的刺痛,这是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寒意。
        不过几秒,Zoro就断定,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笼罩着所谓的“格斗冠军”的帽子,他的优雅、绅士、察言观色和随性散漫,以及那张脸上鲜少退下的笑意,都是在为骨子里的狂傲嚣张做着最有力的掩护。
        不过让Zoro更为上心的,是从那家伙嘴里吐出的单词——“Lady”。
        在这座魔鬼监狱里,关押着世界各地凶恶残忍的杀人犯和阴谋家,没有人会认为押送到这里来的犯人还能被称为“人”,就连联合国都对监狱里的血腥和残暴采取概不追究的态度,所以即使是女人,能被关进这里的,也一定是在血池里泡过的家伙,但这金毛混蛋,却对她们用上了最温和的称呼,甚至是说得这么的理所当然?这让Zoro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压抑。
        典狱长在这边纠结,但门边的人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伸手夹住香烟,然后向后一仰靠在墙面上,吐出了一口白烟。
        “呼……跟传言一样呢,‘囚犯的地狱,狱卒的天堂’……混蛋的地方。”


      6楼2011-08-05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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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oro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认路这种需要消耗大量脑细胞的活动非常的不擅长,这比读懂唇语什么的还要难上十万八千倍!所以Nami那个混|空|蛋女人,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专门给他找个导盲犬来帮忙带路啊?!
          差点陷入崩溃状态的典狱长索性自暴自弃地挑了个能避风的地方盘腿坐下,然后按着不停叫唤的肚子练习暴青筋的技术。
          不过……真的快饿死了……而且一天没沾过酒……
          Zoro头疼地靠着树干缩成一团,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啊……来只老虎或者狮子什么的就好了……有只狐狸也好啊……但是没有火?篝火吧篝火……没有食物啊……食物……
          “咕噜……”
          要饿死了……我他妈才不要是这种死法……混|空|蛋……穿少了?稍微有点冷……好饿……酒……
          “嗯?”
          酒……没有肉有酒也好啊……连酒也没有……真的有点冷……干脆脱光了来个集训吧?不要……太饿了……意志力……
          “唔……”
          我的意志力……不饿不饿不饿……酒酒酒……
          “呵~”
          产生幻听了?怎么会听到那个混|空|蛋的声音……把他烤来吃了吧……那混蛋在哪儿……等等……幻听?
          “?!”
          Zoro终于把深埋在臂弯里的头给抬了起来,一下动作太快导致大脑缺氧,不过他还是能从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分辨出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家伙的身体特征:金发、卷眉毛、黑色西服、贴在鼻梁上的粉红兔子OK绷……
          “圈圈眉混蛋?!”
          Sanji没说话,他叼着烟好笑地看着眼前像个小媳妇一样蹲在大树下的自家长官,然后向着几乎石化的人走了过去。
          “看来Nami San说得不错呢,想要找到迷路中的长官总需要到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来,因为长官的路盲因子总是这么的离奇啊。”
          “混蛋!我没有迷路!!”
          Zoro怒,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拔刀砍人,可是双腿却由于蹲得太久外加长时间被冷风摧残而变得僵硬,他刚起一身,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地向前跌了出去。
          慌乱间Zoro控制不了双腿,只得朝着半空挥了挥手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但抓了个空,于是典狱长在懊悔中领死般地闭上了眼,等着自己在那混蛋下属面前丢尽脸面然后被嘲笑致死,但还没等他做好全面的心理准备,他就跌进了一个泛着烟草味的、温暖的怀抱里。
          Sanji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看着那张被冻得紫红的脸上泛出了意味不明的红晕,随后变成青色,再随后变成黑色……真是特别的变色表演。
          在心里这么调侃着怀里的绿藻,Sanji自然舍不得放弃这个好机会,趁着对方还没彻底回过神来的同时,他吐掉烟,低下头迅速地吻上了那双有些冰凉的嘴唇,用舌尖的温度将其变得温暖而湿润,然后向着口腔深处探入了软舌……


        10楼2011-08-05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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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清的话,我再说一次……】
            温度适中,湿度却很大……这出乎Sanji的意料,他一直认为这位浑身上下都泛着热浪的典狱长大人体内应该是更加烫人的才对——当然,就像是地壳和地核的区别,然而在舌头探入Zoro嘴里的那一刻,Sanji却发觉眼前这只绿头发的魔兽……竟然单纯到连这种动作都会刺激到他,从而由内到外变得湿润和诱人。
            Sanji不自觉地眯起双眼,单手绕到已经半僵硬的Zoro后腰,然后一用力将人拉进了怀里,这个动作直接迫使了Zoro整个人向上提了提,口腔就迅速将Sanji柔软的舌头纳了进去,而与此同时,他本人则彻底陷入了僵直状态。
            Zoro实在办法没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原本他还能对自己跌进下属怀里这种蠢事感到耻辱和愤怒,然而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却是他杀光了脑细胞也不会想到的,这个金毛混蛋平日里虽然行事随意外加口无遮拦到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砍死对方,但这样的事……还是两个大男人……这让他的脑子果断地当了机……
            或许从某种方面来说,四肢发达的人在这种问题上真的是异样迟钝。
            得出这个结论的Sanji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的舌尖扫过上膛,然后放肆地在那温暖湿润的口腔内搅动,摩擦着不断涌出甘露的齿根。
            不到半秒,Sanji就感觉到了Zoro肌肤的升温,这种外露的热度隔着衣服传递到了他的手心,让他突然觉得,单单是这样的接吻,已经满足不了此刻被激发的欲望了。
            于是Sanji伸手扶住Zoro的后脑强制性地将对方的头压近自己,退回舌头舔舐着平日里总是带着冷峻意味的唇瓣,然后身子前倾,趁着对方单纯地进行脑补的同时将人压在了地上。
            寒意顺着极北地的地面迅速侵蚀着Zoro的后背,本体莫名升高的温度对上寸草不生的土地上的冰凉感,成功地刺激了Zoro的神经,他浑身一个颤栗,睁大了双眼看着卷眉毛近在咫尺的眉眼,然后本能地抬脚揣上对方小腹,将压在自己身上蚕食嘴里甘露的家伙狠狠踹了出去!
            “唔……”
            刚陷入前戏里的Sanji没料到Zoro会来这么一手,防备都没有的就被踹开了,他捂着肚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着身后的大树半跪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四肢发达的人连下手都不知道轻重……不过,或许恼羞成怒的典狱长还真想这么一脚就杀了他?
            当然,这只能是Sanji的思维雀跃,Zoro本人并没有这么恶毒的想法,他只是在惊恐中稍微没控制好力道……真的只是稍微因为恼怒而刻意地没控制好力道……不过在踹飞对方之后,Zoro还是小小的慌了慌,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不远处跪着一动不动的家伙,连嘴角的银丝都没顾上擦,迈开几步就跑了过去,然后站在Sanji跟前僵硬住,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
            Sanji依旧跪着没动,撑住地面的手因为寒风的关系有些发紫,而手背上,则仿佛开花似得绽开了几枚红莲……刺目的鲜红,从喉咙口涌出的血的颜色。
            Zoro知道自己下手的力道,刚才那一下不仅用力过大,而且因为本能踹对了地方——于是似乎伤到了这混蛋的内脏。
            手足无措的典狱长大人很想问问眼前人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务室,或是需不需要他帮忙看看——虽然看看也治不好,但他又不确信对方是不是正在愤怒中,所以踟躇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作为始作俑者的人,觉得简直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而此时的Sanji,则一边压抑着小腹的剧痛一边懊恼得差点想撞墙自尽——这家伙站在这儿到底准备站多久?等到他被冻晕过去再扶他起来吗?还是等着自己石化成望夫石后向后人传诵他俩这场毫无美感的生死诀别?老天……这家伙难道脑子里装得真的只有叶绿体吗?!
            不过就算Sanji在心里不停地问候自认的未来岳母大人,Zoro还是像个慰问白痴一样站着,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在以前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的下一步就是手起刀落把对方的脑袋砍下来,可现在对象不一样,虽然身为最高统治者的他可以选择按照以前的步骤来——以此好好教训这混蛋以下犯上的罪过,不过……Zoro心里莫名的不安,他在除了关心自己下餐能不能喝到酒之外的时候,感觉到了“担忧”,在面对枪口以外的时候,感觉到了“恐慌”——对这个认识了还不过一个月的混蛋。
          


          11楼2011-08-05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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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样啊……”
              “……你那一脸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唉唉……人家本来想要是在雪地里执刑,小绿藻肯定会觉得冷,然后我就会特别体贴地送上一件外套……那画面该是多美好啊~~嗷唔……你又拿笔筒丢我……纸……”
              抄起手边的纸筒跟着砸过去,Zoro翻了翻白眼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做什么白痴梦。”
              “别这样嘛亲爱的,就去啦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
              “喂……睡着了?你就这么无视我……”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到沙发边,Sanji用纸塞住鼻子,然后拉松领带,眉梢一挑笑道:“还真敢在我面前这么毫无顾忌地睡觉呢。”
              于是两分钟后,被满脸笑意的烟鬼用被子加塑料绳绑成个粽子、并被用俗称“公主抱”的抱法转移出狱长办公室的典狱长大人一边拼命扭动着身子一边在走廊上咆哮。
              “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畜生!!!!放开我!!!”
              “嘘……”
              低头凑近怀里那张涨红了的脸,Sanji笑着眯起了眼睛:“小绿藻你要是不说话,然后乖乖地把头埋在我怀里,这样就没人认得出你了哦,不过如果你还是这么大吵大脑的话就很难说了……”
              “Kuso……”
              为了面子……死也要做一次了……
              抱着必死的觉悟顺从地窝在Sanji怀里,Zoro除了在心里流血并死命咬住自己舌头防止自己狂吼出声外,就只能是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咒骂这个罪魁祸首并连带着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各位前辈。
              而总能把典狱长吃得死死的Sanji这回除了荣获巨大的满足感外,还在搂紧对方的同时咬紧了牙关……
              Sanji……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喂?”
              Sanji的突然停下让像只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的Zoro愣了愣,典狱长大人左右扫了扫,确定没人在看自己之后,安心地抬起头看向了止步者,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对方失去的笑容的面孔,那双在他面前永远泛着笑意的眸子此刻正被一种他读不懂的情绪弥漫着,内里寒冷刺骨的痛苦在Zoro看清它的时候毫无悬念地刺痛了自己的神经,有种莫名的疼痛感在他胸口迅速蔓延了开来。
              “你……怎么了……”
              小心翼翼的询问蓦然响起,Zoro拼尽了全力才保持住声调平稳的问话显然起到了效果,Sanji一愣,随即眨了眨眼,于是下一秒典狱长就再不能从那双眸子里捕捉到任何更真实的情愫了——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正当Zoro准备再次开口时,Sanji却笑着吻上了他的额头,柔软的触感伴随着宠溺的声音将本就动弹不得的典狱长牢牢地包裹住。
              “小绿藻,你真可爱。”
              算了Sanji,反正从头至尾都是在做戏,现在才来良心发现算什么啊?你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是吗,何必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度过可笑的所谓的“童年”……反正能学来的,除了欺骗,也没法再有什么高明点的东西了,你甚至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不过不就是因为拥有这么好的才能,才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登上情报长官的高位,才能被派来做这个任务吗?嘿,别佩服自己了,任务完成了就好了,其他的……管他去死!跟我无关的嘛,管他……去死好了……
              “小绿藻……”
              对不起……


            19楼2011-08-05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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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
                而就在Sanji在重型关押处脱某枚狱卒炮灰同志的衣服时,另一边Zoro则跟着手下抄近路赶到了机密档案室。
                此时的档案室已经变成了废墟,原本位于最东方呈椭圆状的巨大电脑控制处被炸得面目全非,而由于连续大爆炸所产生的纵向波动铳也让方圆近十米内的建筑物飞灰湮灭,甚至险些彻底破坏掉支撑监狱上层的顶梁柱,要不是在爆炸后第一时间赶到的狱卒们架起了临时支撑物,Zoro确信现在看到的将会是从档案室向上两层的大面积垮塌。
                由于过了一段时间,所以大部分重伤员都被抬到了医务室,而余下的几名伤者则正被同事抬到较安全的外环走廊修养。Zoro随着狱卒一路走过来,满眼都是飞散的肉片和暗红色的血糊,这让他除了反胃外还异常的愤怒。
                为了平静下内心的怒气,Zoro在一名脑部缠满绷带的狱卒面前停下脚步,然而当看到对方沾满了血污的脸时,他却越发确信自己难以冷静,只得握紧了拳头让指甲嵌进皮肉里,以求刺激大脑保持理智。
                “典狱长!”
                一声疾呼将Zoro的意识从压抑愤怒中移了开,一个左手缠着绷带的高阶狱卒跑到了他的面前,在向Zoro行了个军礼后也不等他询问就开始了解说。
                “典狱长大人,您终于来了。一个钟头前有人通过瞳孔识别系统进入到了档案室,同时下载了部分机密文件,现在维修人员正在检测,不过据说病毒不是从内部扩散开的。我的想法是对方在下载档案的同时将破解了密码的电脑信息传送给了接头人,然后由那边进行程序更改及事后的摧毁工作。”
                Zoro暗暗咬了咬下唇,皱眉开口:“时间是怎么推算的?”
                “是这样的,二十分钟前电脑由于程序受损而发出了警报,看守长大人当即命令监视室的同事查看监控录像,但由于长官之前下令拆掉了所有的……咳咳,不过从查阅到的录像带来看,在一个钟头前有人进入了通向机密档案室的必经之路,但并没有出来的影像。我估计是由于受到了电波干扰,因为在五十分钟前总控制室内接到了一种奇怪的电波,导致出现了半分钟的电子设备异常现象。”
                “……既然人都已经走了……你还让人把我带过来干什么?!!”
                骤然爆发的Zoro显然让那位自作聪明的狱卒长官吓了一跳,他连连倒退了几步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哆嗦着开口解释:“不,不……不是的典狱长大人……我,我已经通知各单位注意可疑人物了……典……典狱长大人饶命!!其实是因为档案室的爆炸废墟里有奇怪的东西,所以才让您过来看看!!”
                “那还不带我去?!还有,你,尽快通知所有人提高警惕,没有我的批准不准放人出监狱,也不准任何人进来?!赶快去!!”
                混蛋……又是电波干扰……难道真的是你……Sanji,你的承诺呢……Kuso!!
                跟在差点吓哭的狱卒官身后急急步入废墟来到他所说的有“奇怪的东西”的地方,Zoro顺着手指指向看到了那个物品,随即有些失神地蹲下了身。
                在混杂了电器碎片、泥土、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肉片的黑色废墟里,突兀地以交叉方式叠着两根燃到一半的香烟,或许是在离开前放到了桌脚下从而受到了三脚架的保护,所以除了有些脏之外,这两根香烟还保持着高度完整的状态。
                很熟悉的香烟牌子……Zoro不用看烟蒂处烫金的字母就能猜出来是哪种香烟,因为这种呛人却意外吸引人的味道,在3年内他接触了不下万次——不管是嗅觉、还是味觉,所以在看到它们的那一刻,Zoro选择了蹲下去……他害怕,害怕自己会由于双腿发软而在下属面前跪倒。
                果然是啊……什么承诺……什么不会再做了……果然是在骗人的吧,我还那么想相信不是这样的呢……自欺欺人吗Zoro,你终于……也会干这种蠢事了啊……
                “Kuso……那个混蛋!!!”
                猛地一拳挥向地面,任由地上的碎渣刺破皮肤扎进肉里,任由那些鲜红的液体从略显青色的血管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任由一旁呆立的狱卒用茫然的、不明所以的目光看着自己……Zoro真想就这么下去,让他呆在这座毁掉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仰的废墟里,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不用去在意那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不用去懊恼自己的懦弱和愚蠢,当然更不用去思考抓到那家伙之后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来逼供……Zoro很清楚,如果他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Sanji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饱含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但如果他插手,这朵雪荆棘就绝不会放过半个想要开溜的叛徒……
                但是,Zoro不想管,他真的不想管……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像3年前一样,就这么放走那只可恨的老鼠,如果真那么做了……如果放了他……
                “喂……”
                “典狱长?”
                “立刻派人赶往重型关押处。”
                “诶?哦,是!”
                身后皮鞋跑动的“嗒嗒”声越来越远,Zoro咬紧牙关收回手,然后将地上的两根香烟拾起,用力捏碎。
                “在挑衅吗?以为我真的不会抓你?畜生……我会让你后悔的,用你想出来的办法。”


              23楼2011-08-05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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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么说你会觉得可笑吧……】
                  3年前,是什么作为契机使得那家伙开始行动的Zoro非常清楚,当初他对着监控摄像头说出的“目标锁定”——绝对不是“锁定”了要去窃取的情报是什么这么简单,这三年来Zoro一刻没停地在想这个问题:到底Sanji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溜进档案室?
                  如果说是为了获取同事的信任方便下手,那么当初Sanji来到这里并没有多久,何况在不久前还由于莫名其妙的骑士道精神跟看守长闹翻了脸,要说仅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布下疑阵,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偷看资料,怎么说都太操之过急了些,以他的处事方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Sanji的最终目的,一定是为了救出当时被Zoro亲手执行雪刑的犯人——那个敌方组织奇袭行动指挥官——Monkey·D·Luffy!但是Zoro想不通的是,Sanji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如Robin那女人所说……
                  “典狱长先生还在调查Sanji San吗?呵呵,真是锲而不舍呢。”
                  “你闭上嘴给我查就好。”
                  “那可是徒劳呢。我已经入侵了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总控电脑,但是都完全找不到一点符合的资料,所以Sanji San这个人,可以说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唷。”
                  “死女人你耍我?怎么可能不存在?!”
                  “典狱长先生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啊,真不是个好习惯呢……呵呵,别突然大叫‘Kuso’啊,话筒的承受力会变差的……是是,别急,我不是还没说完吗?其实查不到资料的原因,并不是对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而是……Sanji San出生于Snow Thorns并且在12岁的时候被判处了‘死刑’。”
                  “……你说什么?”
                  “因为雪荆棘的电脑防护系统是我亲自设下的,而且原本也没想到过向这个方向查,所以到现在才找到资料呢,真是失误啊。”
                  “我要你说的不是这些吧!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心急的人呢……Sanji San的父母由于从事间谍活动并盗取了组织重要资料——未遂——而被送到了魔鬼监狱,不过在Sanji San出生前父亲就被处以了私刑,母亲则在生下他之后自杀身亡……嗯,不得不说,当时的典狱长还真是恶趣味呢,竟然会容许婴孩出世,不过总的说来,有个可爱的少年在监狱里也是个不错的乐子呢。”
                  “你给我说重点!”
                  “呵呵,我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啊……别急,十年前,Sanji San由于‘诈骗罪’被判处了死刑……呵呵,狱卒们定下的罪名谁知道是怎么来的呢?说不定只是因为他们玩腻了而已。而那之后没多久,雪荆棘就爆发了一起重大事故。相信典狱长先生也听说过,在那次事故中有近50名囚犯下落不明,中央坟场也遭到破坏,所以,当时被敌方组织秘密带走的人之中,说不定有Sanji San呢。”
                  “……”
                  “呵呵,我当然依旧是以个人名义提醒典狱长先生:不论是从他的‘救命恩人’与我方为敌这方面考虑,还是从监狱给他带来的巨大阴影这方面考虑,Sanji San都不可能是会乖乖听话不动的唷。”
                  “……Kuso……”
                  暗暗咬紧牙关,Zoro从废墟里起身,将手里早已揉成一团的香烟尸体放进上衣口袋,扯过一个狱卒让对方领着自己向重型关押处赶了过去。
                  那个混蛋……我竟然会相信他的话……竟然会放松警惕觉得Robin那女人在信口胡诌……Kuso……那个混蛋!!为什么要肆意践踏我的信任啊啊啊啊?!
                  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愿意相信一个人呢……
                  从小到大,一个人生活对Zoro来说无异于是“猜疑”和“警惕”的混合产物,在这种随处可见黑暗面的社会下,唯一能让一个孩子生存下去的就只有把心变得冷酷和残忍,因为多番呈现在面前的事实总是指向同一个定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拥有仁慈或是善良这种东西,只会成为向上攀爬的绊脚石,它永远不会给你带来上帝的福音,毕竟谁知道天上的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也就如人世这般是污浊遍地的?
                  所以Zoro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从不信任任何人,他非常清楚自己身边不可能存在可以信任的人,Nami那个恶魔女人不用说,Robin本来也够深藏不露,而把自己提拔上来的上任“清除者”则一早就告诫过他“信人不如信己”,更不用说身边那些除了巴结还是巴结的墙头草手下……Zoro吝啬自己的信任和感情,哪怕是一丁点也不想付出给别人,因此从不会为别人的痛苦而难过,当然也从没从别人的快乐中获取一丝喜悦,但他不介意,二十多年来他都是这么生活的,当然也会怡然自得……然而这一切,全被那家伙给破坏了。
                


                24楼2011-08-05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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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6-01-01 05:4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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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上天似乎见不得好不容易锻造出的魔兽变得软弱无能,就在Zoro想要借着酒劲放声恸哭时,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典……典狱长大人……Nami小姐的电话,说您如果不接……就……”
                    关闭了三天的房门毫无将要打开的迹象,内里也无半点动静,传令狱卒只好收回贴在门上的耳朵,叹了口气继续开口:“典狱长大人……Nami小姐说了,如果您再不出来,就把囚犯调去总部,由Law先生进行秘密拷问和处刑……”
                    “吭!哐!”
                    被砍成数段的房门在吓呆了的狱卒眼前从门框上脱离、下坠,并在地上砸出重重的闷响。
                    “典……典狱长……”
                    “……”
                    黑暗中,尊号魔兽的男人用食指摩擦着被多次咬破的下唇,舔舐着已经凝固的血液,然后睁开那双暗红色的眸子,直视着门外尚未回过神的狱卒,眯起了双眼:“告诉那个女人……还有上头那些混蛋:不准插手这件事,否则……杀无赦。”
                    那一刻,狱卒很明显地看到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眸子里,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浪潮般的阴冷和残酷,让本该颓废荒诞的典狱长竟仿佛地狱罗刹附身……不,甚至比这更甚,现在的Roronoa·Zoro,就像被抢走了一切的魔王撒旦,在经历了短暂的重整后,以更加残忍恶毒的形态去夺回本该属于他的娇纵和傲慢——那么的不顾一切。
                    “……是……是!”
                    扫了眼由于惊恐而狼狈逃走的传令狱卒,Zoro从沙发上起身,俯视着脚边杂乱摆放着的空酒瓶,左手握住鬼彻锋利的刀锋,用力捏紧,在疼痛感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撞击着沉溺了三天酒精的大脑后,他挥刀斩碎攻击范围内的一切物品,然后闭上双眼,握紧拳头让指甲嵌进伤口。
                    “……混蛋……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自这之后,Zoro开始每天每天地下到刑房观看行刑,而那只金毛老鼠也在每天每天地以相同欢快的语调说着“Moring,Sir”、“Afternoon,Sir”和“Evening,Sir”,Zoro从不开口询问组织想要知道的消息,而那只金毛老鼠也从不开口求饶或是泄密以求换取片刻的轻松。
                    不明就里的狱卒们天马行空地想象着造成这种事态的一切原因,到最后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而两位当事人,则像是在执行着某种事先约定的仪式,以他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将时间推移到了三个星期之后。
                    三个星期后的这一天,监狱最高统治者第一次对着金发男人开了口:“还是不愿意说么?”
                    然而对方回以的一系列挑衅,让Zoro除了愤怒外几乎找不到第二种情感……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固执?明明只要说了……就可以不用再饱尝折磨和痛苦……明明只要说了就有理由被释放……可为什么还要硬撑下去?为什么?
                    不只旁观者,连Zoro自己都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毅力在支撑着这个家伙?
                    连续三个星期的严刑拷打,让原本深陷在愤怒中的典狱长感到了明显的虚脱,面对这3年来Sanji为了逼供特意增添的各种酷刑,Zoro从一开始的欢欣喜悦到了现在的无助挣扎,但为什么这个金发男人还能坚持下去?为什么连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给他?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看戏样的表情——就像是被拷打的人,是他这个监狱的统领?
                    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可你却偏偏什么都不说……
                    所以Zoro只能发怒,只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狂躁不安,然后在用皮鞭在金发男人本就伤痕累累的胸口加上数十条的痕迹后,典狱长只能向刑法官下达那条一直不敢脱口的命令。
                    “给我……用雪刑!明天下午,我亲自执行。”
                    漂亮的海水般的眸子注视着眼前人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Sanji无法从那双刻意掩饰过的暗红色眸子里看到任何的情绪,他只能用仅存的力气咧嘴露出笑容,然后还没等Zoro扬鞭,就垂头陷入了昏迷之中。
                    如果可以……请不要在我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啊,Roronoa·Zoro……
                    我会稍稍,内疚一下的……


                  27楼2011-08-05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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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温热的血流让金发男人的神志清醒了不少,已经无法再对肉体的疼痛做出反应的他虚脱地靠着铁车头,本能地环起了双手。
                      冷风夹着坚硬的冰屑呼啸而过,撕开了Sanji本就被皮鞭招呼得破破烂烂的衬衫,然后在皮肉上划开寸深的口子,用内外两重方式带走了他体内仅存的热度。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儿我一个人就够了。”
                      没有人反对,窸窸窣窣地脚步声越来越远,带着一众狱卒的好奇与错愕,在这极北的地带被风吹上了九重宫阙。
                      “……”
                      沉默在仅存的两人间建立起了微妙的气氛,监狱的最高统治者将保暖的外套紧紧裹住,一个翻身坐上铁车,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扬起手里涂上了辣椒油的皮鞭。
                      “走。”
                      低沉的声音彰显着主人此刻内心的不愉快,Sanji只是无奈地笑笑,他一边回想着自己究竟有多久没在独处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一边咬牙挪动双腿,强忍着尖刺深陷皮肉的剧痛向前迈步,然而他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沉重的铁车拖回了原位。
                      车上的Zoro一个趔趄险些翻下来,却没出声,他只是看着那个只穿着单衣瑟瑟发抖的家伙在眼前挣扎着重新站起身,目光不断地从金黄的头发游离到被冻成了紫青色的脖颈,再到血迹斑斑的后背……然后重新回到金发上,直到双眼酸涩肿胀也不肯停下。
                      Zoro知道,如果自己不以这样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的话,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痛苦就会翻腾着涌上来,曾几何时,会把他毫无残留地吞没。
                      时间在流逝,零下40度的气温犹如洪荒猛兽,侵蚀着犯人的一切生命迹象,也侵蚀着典狱长内心最后的防线。
                      “……小……小绿藻……”
                      含糊不清的发音依旧被Zoro敏锐地捕捉到了,但他没回话,握紧了皮鞭坐着。
                      “呵……咳……咳咳……别……不理我……啊……”
                      Sanji用力地吸了口气,却发现这样会让自己从肺部开始被冻僵,他只得放弃,然后努力迈出下一步,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有些失神地喃喃:“不理我……说不……定……咳……就……没时间了……呢……”
                      “……”
                      “呐……小绿藻……还记得……我……我被你揍飞……的那次……么?也是……也是在外场……我跟你搭话……你回应……回应我的……”
                      “……”
                      “咳咳……呵……我飞出去……的时候啊……真的……咳……在想……有一天,我会不会……嗯……会不会也被执行……雪刑……结果,真的猜中了……好厉害……突然好佩服……自己……”
                      “……”
                      “我说……你……回应一下……好么……咳……我没……”
                      “为什么不停下?”
                      “……”
                      Sanji显然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但他听话地停了下来,然而两秒后又继续开始前行,让那些撕扯着自己血肉的倒刺扎得更深。
                      “我没有逼你,没用额外的刑法,你为什么不停下?手和脚……还有脖子不会痛吗?尖刺已经碰到骨头了吧?!混蛋!!”
                      勃然大怒的典狱长在Sanji的视线范围之外,金发的男人只是笑了笑,他不敢回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只能握紧拳头迈步。
                      “……小绿藻……那样……你会……很困扰的吧?现在……是在行刑啊……呃!”
                      由于失血过多加上饥寒交迫,本就体力透支的人终于到了极限,Sanji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却被铁链牵制着没能倒下,反被硬生生拽了回去,再次让脖颈和手脚被刺穿而涌出大量的鲜血。
                      体温的大量流失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让金发的男人险些休克,然而从小到大经历的各种锻炼却让他没办法就这么晕过去,过分坚毅的体质在这一刻给主人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痛苦。Sanji靠着铁车,额头滑落的汗水被风吹成了细小的冰渣,晶莹得有些刺目,他勉强活动了活动脚踝,用尽了力气拖动脚上的铁链,想让身后过分沉重的铁家伙挪动哪怕半分,却终究还是徒劳。
                      鲜血从喉管上涌,顺着Sanji无力抑制颤抖的嘴角溢了出来,然而还没跌落,就凝固冻结成形。
                      “……”
                      “哗!”
                      “!”
                      突然从铁车上一跃而下的魔兽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强制性地披在了犯人身上,然后裹紧,站在对方面前垂低了头,而被关怀者则怔怔地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典狱长那阴沉的脸色,和那阴沉脸色下强压的痛苦,然后捕捉到了暗红色双眸里翻腾着的一切情绪。
                      “停下……给我停下……”
                      “……小……绿藻……”
                      Sanji忽地笑了,他懒得再管手上倒刺划破皮肉的剧痛,募得双手一个用力,将铁车硬生生拽出一截,然后借着铁链的松弛向前倒过去,同时一手扣住Zoro手腕,另一手搂住他的腰身,一个欺身将Zoro压在了雪地上。
                      最后的力气用在了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的动作上,Sanji只得自己给自己弥补,所以他不等Zoro反应,就低头吻上了那双略显干燥的唇瓣,闭上双眼强制性地向潮湿温暖的口腔内探入了舌头。
                      “唔!”
                      “……小绿藻……回……回应我……”
                      含糊而颤抖的声音将Zoro的思绪绑在了缠绵的双舌上,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金黄色的头发,然后透过那抹金黄看到了灰惨惨的天空,恍惚间二者似乎重叠在了一起,将他灵魂深处的防线一击击溃……
                      “唔……”
                      混蛋……为什么会让我遇上你?为什么……
                      不只Zoro,那个正用深吻发泄着内心深处不安与焦躁的家伙也在这么想着。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爱上你?
                      远方的天际有滚滚的闷雷,打在苍穹的边沿处,推动了雪荆棘之上的云层不断翻腾,向着下界洒下晶亮的、被称之为天堂眼泪的液体,然后液体们在半空被冻结,装载了另一个世界的悲痛用力砸向人间。


                    29楼2011-08-05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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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anji有些崩溃,他忍着腹部的疼痛直起身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人,本想看看那颗笑点十足的绿脑袋是不是成为了三叶草化石,却发觉由于灯光问题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他只能换个角度试试,然后失望:“小绿藻?”
                        “……你要我怎么办?”
                        Sanji失神,Zoro在他的视线盲区里闭上了眼:“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为什么不说?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不是么?难道那个狗屁组织比你的命还重要?!难道你宁愿为了一栋钢筋水泥搭成的破烂总部送掉性命?!你|空|他妈是白痴……”
                        “吗”字没能脱口,因为Sanji已经堵住了Zoro喋喋不休的嘴,然后他成功地看见了典狱长先生冒着青筋的额头、散发着怒意的暗红色眸子,外加双颊腾然升起的红晕。
                        “你在担心我?”
                        “妈的谁会!”
                        Sanji沉默了片刻,看着蓦然爆发却又没敢给自己施加伤害的人,收起了脸上过分明媚的笑容,伸手扶住Zoro的头,将自己带着伤疤的冰凉的额头贴上了他光洁的异样燥热的额头,轻声开口:“小绿藻,能给我一个愿望吗?”
                        “……”
                        金发的男人笑了笑:“据说在古老的东方国家,犯人在被处刑之前是被允许实现一个愿望的呢……”
                        “你想……要什么?吃的?香烟?还是跟你仰慕已久的Nami小姐共进晚餐?或者……”
                        “跟我约会吧。”
                        “Nami?她不可……”
                        “Roronoa·Zoro,跟我约会吧。”
                        Zoro愣住,半晌之后回过神,于是勃然大怒:“你|空|他妈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吗?!”
                        被吓到的Sanji讪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跪坐在Zoro跟前,一手按住腹部一手撑着地面,弯腰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垂头收起了笑意:“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小绿藻,我最后的愿望:跟我约会吧。”
                        “……”
                        Zoro怔怔地靠着墙壁,借着从门口投射进来的灯光,他能看到眼前的混蛋那头漂亮的金发,能看到上面旋成一圈的光晕,还能看到他那白皙却伤痕累累的皮肤和精致的眉眼,最后就是那双让自己沉迷了整整三年的眼睛……那种夺目的蓝色,是不属于这个魔鬼监狱的色彩,是与自己那由地狱烈火锻造出的暗红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景致,是他如何用尽心力也抓不住的天空的气息……
                        Zoro闭上眼,以求让某种莫名其妙的液体回流到胸口,再让心脏把那些不安分的情绪紧紧地束缚住,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
                        “……去春之都吧,我的家在那儿。”
                        Sanji明亮的眸子里有各种Zoro看不清的情愫,但后者不在意,他是真的累了……他承认他实在没有那个心力再去揣测Sanji的动机和想法,他只能疲惫地按照对方设下的局一步步地迈动步子。
                        反正就算是被骗,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Zoro这么想着,刻意忽略了Sanji多重情绪掩盖下的……最真实的某种情感。


                      31楼2011-08-05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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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三米开外,Zoro看着那带着光晕的金色头发,看着Sanji脸上莫名奇妙的落不下的笑容,终于妥协地收起了刀,走近那人身边,蹲下跟着他学习怎么挑好吃的虾。
                          当然摆出这样少有的温柔态度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所以自此之后的一个小时里,Zoro被厨师热魂附身的家伙带着逛完了市场的每一个角落——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以至于从来没享受过主妇生活的典狱长大人彻底脱力到连拔刀砍人的冲动都烟消云散,然而不远处只能单手提着大包小包食材的人竟然还情绪高涨……
                          “……Kuso……那家伙……”
                          “买了好多啊~~能做一顿大餐!诶?唔……小绿藻!小绿藻诶!!”
                          还没脱口的诅咒让Sanji一串莫名其妙的话给拦腰斩断,Zoro一边在脑门上扯出一条青筋一边投去了视线……于是在明媚的阳光的笼罩下,笑得犹如明媚的阳光的人,正兴奋地端着一个小型玻璃水缸……透明的容器里装着一团毛茸茸的鲜绿色的球状的……绿藻……
                          于是一条青筋变成一排……
                          “好可爱……居然真的有这么高还原度的东西啊?小绿藻原来你是在COS它吗?太像了……给你100分!对了,买两团回去吧,实在太可爱了~~”
                          于是一排青筋变成一系列……
                          “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混蛋!!!买回去干嘛?!你|空|他妈哪有时间养!!?买回去放着等它们枯萎死掉吗?!”
                          然而话出口的下一秒,Zoro就怔住了,他确定自己迅速地开始了后悔,然而却无力在后悔的下一秒做出任何的反应。蓦然语塞的典狱长只能看见那张白净的脸有些费力地维持着明媚的笑容,蓝宝石一样的眸子里涌起了他不敢去读懂的情愫,然后心脏就是一紧,呼吸瞬间变得难以舒畅。
                          不过比起纠结中的典狱长,被一针见血道破的人只是甩了甩头,然后咧嘴笑笑,将手里的水缸放回原位,最后扫一眼那些鲜亮的绿色,接着提着地上的食材袋起身:“嘛嘛~~也是,那样就太浪费了……啊对了,还要再买点辛香料,做美味料理的话少不了它呢,不过哪里有好的呢?刚才有没有路过这样的店子?”
                          Sanji手搭着凉棚刻意转开了头,Zoro却意外地清楚那张俊俏的脸上现在是挂着什么样的神情,这显然让他意外的烦躁,烦躁到不自觉地做出了不像他会做出的事。
                          “啊!有了!老板这个辛香料……”
                          “老板。”
                          “卖”字没能脱口,Sanji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刚才还火|空|药味十足现在却莫名有些低沉的声音,他有些错愕地回头,正想看看那位生活不怎么能自理的典狱长在干什么,却听到了Zoro的后话。
                          “给我两只绿藻球。”
                          “诶!好嘞!”
                          站在佐料小摊前的Sanji有些失神地笑了起来,湖蓝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沉着脸接过两个小水缸的人,看着微蓝的玻璃里倒映出的刚毅的眉眼,看着那在春之都梦幻般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绿色发茬,看着自己要求了成千上万次触碰却无果的古铜色的健康肌肤……然后放下手里的佐料罐,抬手掩住了双眸,用力收紧手指。
                          有什么,在Zoro视野的盲点里,被阳光包裹着滑落在地,跌出了一瓣透明的花。


                        34楼2011-08-05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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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沉浸在别扭中的典狱长明显地变得有些低气压附身,他强压下冒青筋的冲动,也懒的管厨房里折腾得一片混乱的人,起身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袋子里翻出那两团鲜亮的绿色,一左一右地端着走向了阳台,身后还不断地传来那笨蛋圈圈眉的哀号声。
                            ……奇怪的房子设计……
                            这么想着的Zoro已经站在了阳台口,他端着两水缸绿藻左右打量了片刻,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一室一厅的房子看起来不大不小,只适合一个人居住。从玄关进门后几步路,左转是布置简洁的客厅,右转则是个小小的厨房,再往左对接过去就是个单人卧室——都是普通公寓的套房设计,然而让Zoro觉得诧异的是:客厅并不直接连着阳台——在两者中央有个狭长的类似走道一样的夹层,通过只挂着五色流苏用以装饰的“门”后,能看见被各种植物环绕的另一番天地。
                            不宽的夹层一侧是爬满了藤蔓植物的墙面,另一侧却是整排擦得透亮的巨大玻璃窗,春之都美丽的阳光透过这些干净的玻璃洒进来,笼罩在形态各异的植物上,在那些绿色周围形成了蝉翼一样的琉璃薄膜——仿佛远古精灵的吟诵,让久在监狱里面对着灰白水泥铁皮墙的人瞬间恍惚了起来。
                            阳光有些刺眼,却带来了异样舒服的感触,一瞬间的晕眩没能让Zoro失神太久,他将手里的绿藻找个空位放下,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陷在一堆绿色里的白色办公桌,以及桌上合盖的黑色笔记本——这样鲜明的反差,却勾起了魔兽心底的怒火。
                            到底还是想要干什么吧……
                            Zoro冷笑一声,却不再有跟多的反应,他转身离开夹层回到客厅,用客厅里微凉的温度降下内心的火气,等着后续故事的发展。
                            太想知道了……Zoro承认他太想知道这一次的“最后约会”,那戏耍了自己整整三年的混蛋,究竟还想要干什么了……
                            “唔……痛死了……啊啊小绿藻,再等等,饭马上就做好了!”
                            “……”
                            没回话的Zoro闭上眼,靠着沙发背想赐给自己一个短暂的休憩时间,然而厨房里过于吵人的响动却让他不得不拍脸赶走瞌睡虫,然后皱着眉头起身转进了厨房。
                            “你到底在干什么?学鼹鼠打地洞吗?”
                            “吭哐!!哗……嘭!”
                            “唔唔!”
                            站在厨房门口的人痛苦地伸手捏住眉心,两秒后爆发:“你是白痴吗?!!单手怎么杀鱼?!!!!”
                            “啪!”
                            从水池里蹦飞出来的大条苏眉鱼被杀气骤升的魔兽狠狠地惊吓到,竟然半空一个360度转身决定不再向那人扭曲的脸上冲过去,然而湿滑的鱼尾还是毫无悬念地给了Zoro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
                            “……”
                            “啪……”
                            “……”
                            沉默中的典狱长、沉默中的人妻厨子……还有沉默中的待宰食材……整个厨房陷入了一片沉寂……
                            “……小……绿藻……要……毛巾……吗?”
                            “……”
                            Sanji有些想哭,却看见沉默中的人突然一脚踩住在地上不断蹦跳的苏眉鱼,手起刀落地剖腹砍头……
                            他绝对……把那玩意儿当成了我……
                            Sanji确信,自己的想法是百分之两百的准确,所以当看着Zoro总算强压下怒气把地上的死鱼捡起来扔进水池后,他小小地松了口气,然后一边在心底抒发对上帝的膜拜一边拧开水龙头,用袖子抹了把溅上了鱼血的脸开口:“咳……小绿藻你在客厅等等,我会尽快做好饭的……”
                            “你这个样子怎么做?”
                            扫了眼无力垂在身侧的左手,Zoro一时有些莫名的焦躁,然而还没等他了解到这股焦躁的来源,就看见Sanji低头咬住了自己右手的袖子开始往上捋,裸露在外手腕上布满了清晰可见的血孔——因为结了痂,所以变得更加触目惊心……然而那家伙却还是那种明媚无比的笑容——那种能包容一切情绪的……Zoro讨厌的笑容。
                            “除了杀鱼外其它的单手就能做的,小绿藻你赶紧出去了,站在这儿给我很大的压力啊~~”
                          


                          36楼2011-08-05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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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a Ahebak】
                              “……为什么不吃?”
                              薄薄的阳光被打着旋的风挟裹着在房间里环绕了一遍又一遍,肌肤不可察觉的温度却让酒液的香醇蒸腾得越发醉人,溢出瓶口时犹如丝滑缎带一般顺延而下,铺满了整张桌子,然后爬上谁修长白净的手指。
                              一直未动筷的金发男人歪了歪头,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我喜欢看你吃。”
                              “……嘁……”
                              收回被那双湖蓝的眼睛牢牢桎梏住的视线,Zoro低头继续蚕食着啤酒鸭的脖子,不露痕迹地找了个绝佳角度让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隐藏在了阴影里,然后听见Sanji音调欢快的喋喋不休。
                              “味道怎么样?我想是你的话,应该爱吃加酒的料理,所以很多食材都用料酒处理过了……对了,尝尝这个沙律,阿拉伯的特色菜哦~~开胃益食的,以前在法国……嗯……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阿拉伯籍的美丽女士,她教我做的,不过很可惜今天时间不够,不然可以给你做一道阿拉伯烤羊,或者烤鸡也不错,都是非常美味的料理呢……还有这个,是中国很受欢迎的……”
                              Zoro一言不发,他只是低着头一边听着那家伙的介绍,一边大口大口地进行咀嚼吞咽活动,以此来摆脱胸腔里萌生的锥心的刺痛。
                              这些刺痛来自哪里?典狱长难以追本朔源,但它们要怎么消退,他却了解得一清二楚……
                              半个小时后,满满一桌的美味料理就让Zoro扫了个一干二净,他再锲而不舍地干掉一瓶冰镇啤酒后,就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缓解胃部仿佛要炸开一样的不适感。
                              从头到尾一点没吃的Sanji只能好笑地摇摇头,站起身开始着手收拾餐盘,然后分了几趟将碟子全部运进厨房。
                              “吃太饱不能坐着不动的,起来走走……”
                              “哗……”
                              话的尾音被冲洗盘子的水声掩盖,让Zoro听不真切。这朦胧的不真实感,就像是那家伙被层层铁甲包裹住的心,Zoro曾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哪怕半分的柔软,可永远传递上指尖的,只有针扎一样的疼痛和冰冷。
                              隔雾看花,好歹看客能知道自己看的是花,可Zoro隔着雾看了三年——整整三年,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着什么……究竟在爱着什么。
                              迷迷糊糊的思绪在脑海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腾升着,让靠在椅子里休息的人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倦意,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却被明亮的牙白色弄得眼睛酸涩不堪。无奈下,Zoro只好起身伏在桌上,将头埋进臂弯里,毫无顾虑地释放了细胞深处的瞌睡虫。
                              所以当金发男人洗完碗整理好一切,并咬着袖子把袖管捋下来遮住手腕的伤口从厨房出来时,只能看见那丛绿藻趴在桌上陷入了长久的昏睡中。
                              Sanji只是愣了愣,然后走近典狱长,俯下身摇了摇对方。
                              “……小绿藻……小绿藻?小……睡着了啊……”
                              看着埋着头一动不动的人,Sanji直起身沉默片刻,然后单手脱下外套给Zoro披上,又站定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向着夹层走过去,低头撩开那些漂亮的流苏让自己投身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里。
                              时间的流逝有些出乎意料的快,日头已经开始西下,这“最后的一天”已经窗外那有些刺眼的橘色光芒宣判了结束,那些比起金色更为触目的色彩透过玻璃跌进来,笼在Sanji金黄的发丝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成了一片——竟是意外的契合。
                              Sanji搔了搔后脑,侧头看着那些巨大的玻璃窗,眯起眼睛避免阳光过多地扎进自己眼里,然后咧嘴笑了笑,转身在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摁开电脑开关启动了邮件编撰程序,活动了活动手腕,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在屏幕上落下一串串的字符。
                              Roronoa·Zoro,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真不希望是能那么容易就消化掉的食物。
                              如果可以,能记住我一辈子吗?
                              不过……这种要求还是太过分了吧?
                              喂绿藻头,你能记住我多久呢?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一个季度……
                              想想都不甘心啊……哪怕是恨,也想你能记住我一辈子,哪怕是只有恨……
                            


                            38楼2011-08-05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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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6-01-01 05:4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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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活在你的记忆里吗?魔兽大人,针尖那么大的地方也好啊。
                                这么想着的人终于停下了打字的动作,Sanji扫了眼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显示,然后滑动光标到“发送”的按钮处,举起食指正要敲下,屏幕却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他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并在同一时间转回了头……
                                颀长而有力的身体,套着边角带有白色绒毛镶边的外套和黑色的长裤,三枚金色的露珠耳坠衬着健康的肤色,绿色的发茬再衬着金色的露珠,然后几者相互融合,在一片植物色的衬托下突兀地出现在流苏门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西下的太阳散发出的橘红光芒里变得朦朦胧胧,却又是那么明显地能让人知道——它们都是那么的真实而且近在咫尺。
                                “……小……绿藻……”
                                站在门边的人没有接下话茬,他只是随手将拔下的电源插头扔在地上,冷眼看着坐在电脑前的人,紧咬住腮帮软肉的牙齿总算是松了开,却在下一秒让自己尝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味,Zoro握紧了拳头,在多年养成的理智克制下才总算没能对准那混蛋惊愕的脸揍上一拳,然而怒气却依旧急剧地在心底膨胀开来。
                                “……在饭菜里下了药是吧?一口都不吃,觉得‘喜欢看你吃’这种话很有说服力吗?真是可惜,也不知道你用了多足的份量,不过不管下多少,都对我没用。一早就猜到你的把戏了,提前注射抗镇静药物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了。”
                                面对魔兽带着无尽寒意的冰冷语调,Sanji反常的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坐在电脑椅上看着Zoro,甚至除了呼吸外一动不动……
                                这种反应让Zoro心头的火点得越发的旺盛,他攥紧了拳头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咬紧了牙关:“刚才在发什么?之前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资料是吧?Sanji……你真的当我……是白痴吗?”
                                低垂了头走进依旧一动不动的人,Zoro终究是无法压抑住那些狂躁地冲进大脑的愤怒,他一把抓住眼前人干净的衣领将对方从椅子上扯起来,选择了勃然大怒:“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觉得我很好骗是吗……觉得你那些可笑的伎俩我还深信不疑是吗……你这个……混蛋!!!!!”
                                混蛋……混蛋……
                                我是那么地想信任你,是那么地想要好好过完这一天“最后的约会”,是那么地想放下所有骄傲来迎合你的一切喜好,是那么地……不愿意失去你……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践踏我的尊严……为什么还要冷酷无情地摧毁我最后的心理纺线?!难道放弃追寻那只猴子的行踪还不够?难道全力封锁监狱的损毁状况不让上头知道还不够?难道向Nami递上辞呈只为求来“最后的赏赐”赎回你的命还不够?难道……难道这些还不够?还不够让你放弃那个混账任务?!还不够让你……再说一次“别离开我”?
                                窒息感从灵魂的最深处以锐不可当地趋势翻腾了上来,堵住了Zoro的胸口,也堵住了他那暗红色的眸子,让敏感的晶体四周开始分泌用于自我保护的温热液体……
                                Zoro真的不懂……就算是救过他的命,就算是给了他真正的“人的生活”,就算他要对付的是夺去自己双亲的仇人……可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一步?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只想着把偷到的资料传给上级?为什么这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去完成那根本不值一提的使命?哪怕一次次地把他推进绝望的深渊?难道他Roronoa·Zoro……还及不上一个所谓的仇恨?!
                                Zoro最终还是没能打下那一拳,他痛苦地垂下了手后退着考住了墙壁,他觉得头疼欲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他不知道要拿眼前的人怎么办,心很乱,脑子也很乱,过往的一切变成了幻灯片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跳动回放,视野里满满的都是那家伙金色的头发、奇怪的眉毛、湖蓝的眼睛、稀疏的胡茬、长长的雪白香烟……以及定格在各个角度的、犹如阳光一样的笑容……太多太多的曾经,挤满了Zoro的每一个脑细胞,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用以阻止滚烫的泪水,让他浑身开始不可抑止地战栗了起来。
                              


                              39楼2011-08-05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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