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局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

思想掠过我的心上，如一群野鸭飞过天空。
我听见了它们鼓翼之声了。

3年前，12岁的进藤光遇见了藤原佐为，一个千年沉醉在围棋的灵魂。
同年，进藤光遇见了一生的对手及好友，12岁的塔矢亮。
2年前，为了追逐塔矢亮，进藤进入了职业围棋的世界。
1年前，藤原佐为和当时的5冠王塔矢行洋在网络惊天一战。
同年，藤原佐为消失在风中。
半年后，进藤光振作起来，来到了对手及好友塔矢亮的面前。
一个月前，进藤光以半目输给韩国的高永夏，说：为了连接遥远的过去与未来,我为此而存在……

北斗杯后，石心围棋协会。
“什么呀，这么走怎么能获胜呢？”
“你管我，就是赢了呀！”
“如果是我，我会下这边，然后再下这，不到10手中间的大龙就断了。你就要投子认输。”
“那我可以下沾，然后跳，就可以避开了。再点这，你就不得不回应了吧。”
“你这么下不是想越弄越乱了吗？？你能保证接着有办法抢到优势？”
“嘿，还有机会呀。”
“什么机会？输的机会？”
“… …”
“… …”
不用说，这是进藤和塔矢每天必备的情节。旁边的北岛先生他们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北斗杯后好象他们越吵越厉害了。

“我和你对一局你就不会这么说啦。”
“还是等你先进入名人循环圈在说这话吧。”
“你的意思是指我不如你？”
“我没这么说过。”
“你就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
“就是！”
“不是！”
“就是！”
“… …”
“… …”
“我走啦！！！”
进藤一咬牙，拿回书包冲出围棋会所。
果然没变，还是小孩子吵架。市河小姐暗想，转头看窗前那边的位置。亮在收拾棋子，从进藤说走的那时候，亮的表情也恢复平时文雅平静的表情。

市河小姐不知道的是，光跑出门口，站在走廊里发楞。
心里好疼，塔矢为什么每次和自己下棋，最后都会演变成吵架，然后自己忍不住离开，因为怕吵到最后自己会口不择言伤害到塔矢。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和自己吵架的。佐为喜欢下棋，只要是和他下棋他就高兴得不得了。佐为会尊重自己的意见，佐为会温柔的对自己微笑，佐为会在自己心情低落的时候安抚自己… …
可佐为已经离开了，不，应该说是消失了。自己就剩下塔矢这一个唯一的好友及对手。好怕好怕，塔矢也会离开自己。

北斗杯输给高永夏的那半目，至今仍象火一样烫着胸口。太恨自己的能力不够，连佐为的棋也保护不了。只有光才知道佐为曾经真实的存在，可当自己准备用佐为教给自己的棋艺去打败高永夏的时候，却以半目落败。

不甘的泪水划落的一刹那，看到了塔矢复杂的表情。你也开始怀疑我了吗？关于佐为，关于zai，关于我们第一盘棋，关于秀策，塔矢你为什么不问我？？那天晚上情绪崩溃的时候，为什么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直安慰我。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他肯定能打败高永夏，让他收回侮辱秀策的话。佐为会告诉对方，什么是秀策的棋。佐为会摸着自己的头说，这盘下得很好。佐为会在自己输棋后，快乐的说，我们去复盘吧，然后一点一点的告诉自己… …

可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众人都注视着这闪闪发光的进藤光的时候，却没人发现进藤光的棋中隐藏的佐为。每次来这里和塔矢一起，光总是想，塔矢会什么时候问起佐为的事。可塔矢好象忘记了。
不会的，塔矢不会把佐为忘记的。光紧紧握住手，手上的刺疼。
自己一直想把佐为在塔矢的心目中消失掉，然后再告诉塔矢关于佐为的秘密。可塔矢偶尔露出回忆和深思的表情却让希望落空。

不过，自己真的想让佐为消失掉吗？佐为消失的那段时间，懊悔和心疼都填补不了心中突然出现的大片空白。
如果不曾遇见过，不曾拥有过，失去的时候可能只会觉得一时的遗憾。
但是现在太晚了，佐为紫色眼眸中散发的优雅从容，佐为对围棋炽热赤诚的棋士之心，佐为千年来对神之一手的执着，都深深铭刻在光的心中。
那种失去曾经拥有的痛苦会成了光心中永远的伤口。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自己会不会不再让佐为伤心，快乐的和他永远一起呢？？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自己会不会告诉塔矢关于佐为的事呢？？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自己会不会让佐为和众人下棋？？特别是塔矢行洋老师，佐为是多么希望能一直和对方下棋呀。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 …
如果… …
如果… …

走廊尽头的小窗子,透露出耀眼的光芒。可这里却处在黑暗面，一点也照亮不到站着的进藤光。
黑暗中的光，泪流满面。

第2局 黑暗中的光

灵魂没有了庙宇，雨水就会滴在心上。

走廊尽头的小窗子,透露出耀眼的光芒。可这里却处在黑暗面，一点也照亮不到站着的进藤光。
黑暗中的光，泪流满面。

广濑走出电梯。今天铺子里人少，他急着去围棋会，就安排了人帮忙看铺子，自己匆匆忙忙就赶来围棋协会。
碰！
刚走出电梯就给人撞了一下，那人冲进电梯里，低着头。门关起来的那一刹那，映在广濑眼中的是一片金色的头发。

那不是进藤光吗？广濑想。出什么事了？？他好象在哭。啊？不会吧？和小老师吵架了这么久都没见这个倔强的男孩哭过。
怀着不安的疑问走进围棋协会。
“广濑先生，你今天好早呀。”轻松的声音是市河的。
“广濑君，一直等你呢。快来和我下两盘。”广岛的大嗓门。
“… …”

广岛总算发现往日对手的沉默，“怎么了？广濑君？？？”
广濑瞄了一下不远地方安静排着棋谱的塔矢亮，小声的问道：“广岛君，今天进藤是不是又和小老师吵架了？”

“哎，常有的事呀。怎么啦？”
“那今天是不是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说出什么事啦？”广濑小声的问道。
“没不同呀，那小子还是一样那么嚣张。哼。”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你说的是什么呀?什么为什么呀???”广岛不耐烦了。
“你小声点，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进藤哭了呢。”
“什么？？？那小子哭什么？”广岛大叫起来。
“哎，叫你小声点呀。”广濑看看塔矢亮的方向，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一口气，“算了，我们下棋吧。”

进藤哭了？？？为什么？？？亮其实都听见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的疑问一浪一浪扑面而来。

从12岁认识进藤光到现在，自己只是见过进藤哭过两次。
一次就是在中学围棋团体赛中，自己转身的那一瞬间，感觉到进藤的泪水，但那次自己没有回头。
还有一次就是在那北斗杯进藤和高永夏对战以半目输棋的时候。直接面对着进藤泪水的时候，心里的恐慌不安，还有感受到对方的伤痛。对的，好象当时进入了进藤的意识世界里，融为一体，清晰地感受到悲伤和不甘。

那时候，自己看到了进藤眼中的不甘、懊悔、伤痛和怀念。不甘失败吗？那懊恼的是什么？伤痛的是什么？怀念的是什么？和zai有关吗？那秀策呢？在进藤心中又代表什么？
还有自己，在进藤心中是怎么样的存在？？

在亮的世界中，身于声名显赫的围棋世家，从出生一刻起就是众人瞩目的对象，拥有罕见的围棋天赋和对围棋无限的热爱，本来自己注定走上一条寂寞孤独的围棋之路。
直到进藤光的出现，把一切都改变了。这可能就是命运的相遇？？

进藤开始轻巧而不负责的话，激怒了亮，打破了终日带彬彬有礼的面具。愤怒、迷惘、失望，怀疑，等等这些出现在亮的脸上。

自己在进藤的面前流下泪水，自己向进藤一而再三的挑战，自己面对进藤的对弈的紧张，自己对进藤失望时转身而去，自己在棋院见到进藤时燃起的斗志，自己在进藤说不再下棋时的愤怒，自己在进藤重新站在面前的兴奋等等。

往事一幕一幕仿佛就在眼前。自己的感情是那么明显，可进藤呢？除了笑还是笑。
我叫进藤光，国小6年级。那是刚见面友好的微笑。
感觉真的好棒！有点被感动！那是见到儿童围棋比赛后感动的笑容。
我要留在围棋社，然后再以围棋社的名义参加比赛。那是拒绝和自己下棋说出的烂理由，那时候的微笑是坚决的。
如果你真有sai的棋艺的话，你早就成为了职业棋士了。谢谢你代替我说出我想说的话。那是第一次怀疑进藤和zai的关系，那时候进藤的笑是无赖带点神秘的。
我不再下棋了。那是进藤放弃下棋时绝望的笑容。
塔矢，我回来了。那是进藤重新振作站在自己面前，充满自信和斗志的笑容。

然而，进藤，在你灿烂笑容的背后，是什么一样的心情？？？
亮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进藤。除了围棋，除了知道他和自己一样追求神之一手的执着，除了知道他对秀策异常的关注，其他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几天后，棋院。
塔矢亮知道今天进藤光也有手合，尽快把对手解决掉，就站在门口旁的角落里等着。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如果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对手和好友，请把内心敞开让我进去。无论是你，sai,还是秀策，你想说的我都想听。

门口出现一末金色。
“哎，今天居然碰到牙木。”是和谷的声音。
“哈，怎么？你怕他吗？” 进藤夸张快乐的声音。
“他呀，居然和我下快棋。真是气死了。”和谷很郁闷。每个和他很熟的人都知道他最怕就是下快棋了。
“哈，我就喜欢下快棋。不如找天我陪你练练吧。” 进藤搭着和谷的肩膀。
“去你的，是陪你练吧。”和谷一把甩开进藤的手。
“哈哈哈。” 进藤开心的大笑在见到塔矢的那刻停住了。

“进藤，我有事要问你。”塔矢平静的说。
“好吧。”进藤微笑着，眼神却没有笑意。“和谷，你先去，一会我再来。”
“嗯，速度呀。”和谷看了看两个人，走了。虽然觉得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奇怪，不过谁碰到塔矢都不能正常的吧。那人老是让人觉得生气。和谷是想不明白进藤怎么会和塔矢交上朋友的。

沉默了一会。塔矢说，“你几天都没来围棋协会。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觉得郁闷就没去。”
“那天，你怎么，”塔矢吸了一口气，“广濑先生说看见你在外边哭了。”
“嗯，” 进藤瞟了塔矢一眼。“其实是眼睛进沙了。”
“你骗人！”

进藤微笑着，“那你说我为什么哭呀？又不是小孩子，没理由我会哭吧？”
塔矢深吸一口气，“进藤，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唯一的对手。我希望能了解你，知道你的每一件事，快乐、悲伤… …”
“等等！” 进藤打断塔矢的话，“为什么我要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呀？就算是对手，也应该有自己隐私的地方。就算是你，你也不会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吧？”
“如果你问到，我很乐意告诉你！”塔矢很坚定的说。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对手？”
“不单是对手，我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和这一生唯一的对手。”
“你的理解是这样的吗？” 进藤露出讽刺的笑容。
“我想得很清楚了，以前我就在想我们为什么会遇见。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并肩一起走向神之一手的路。”塔矢语气很温和，不过进藤还是听出话里的坚定。
“塔矢。” 进藤叹了一口气，露出的微笑让塔矢看得很心酸，“永远是什么？除了高强的棋力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在一起呢？”

第4局 灵魂的存在

《巴嘎瓦得.歌依塔》：灵魂永无生死，一旦存在永不毁灭，它无生无死，恒存永在。源于太初，躯体可杀，灵魂不可杀。

如果人死了，灵魂还存在吗？

“我觉得人和灵魂应该一起不可分开的。”和谷头一个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人只有肉体的存在，才能产生意识，有了意识，才能够成人的所谓灵魂吧？”
“是不是这样，我实际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和谷扰了下头。

“我说说我的想法。”伊角考虑了一下，说。“在中国古老的文化中，灵魂是被承认的，有‘三魂七魄’之说法。人死了，这灵魂就会被带到一个地方保存起来，等到它再生，俗称轮回。”
“那是不是就是说，死去的灵魂不会消失，它只是呆在另一个地方是吧？”急着问的是进藤。羽川看了进藤一眼，很诧异。
“不过，不能说永远存在，在古代的中国和日本就有法术把灵体彻底消灭掉。”伊角补充了一句。

“按照俗信说法应该把灵魂分为‘魄’和‘魂’两部分。‘魄’是附在肉体上，对肉体的活动起作用，在物理上称为动力。 ‘魂’是附在人的精神上，对精神活动起作用，在物理上称为精神力。”门协毕竟大点，说起来也言之有路。
“人死后嘛，‘魄’和‘魂’分开了，‘魄’随着肉体死亡。而‘魂’就变成电磁波散在空气中啦。”

“我，我不太懂。这些羽川应该比我更了解。”奈濑笑着看看羽川，“就我来说，应该有灵魂的，如果人死了，灵魂也就是平时常说的鬼。至于真的是不是有鬼，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没亲眼看到过。”
“费话。鬼肯定是存在的。” 进藤撇了撇嘴。

“哦？那进藤君你的想法是什么呢？”羽川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
“我觉得灵魂就是人的心中的执着。” 进藤想了想说。
“人在生的时候，可能由于某些特别的事和人，让人产生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这东西可能是对某些方面的执着，也可能是对某些事很急切的期待。总之是一种强烈的意念吧。”

“那人死了呢？”羽川继续追问。
“啊，人死了呀，那所谓的思想就没了。可能只留下那个特别的东西。哎，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进藤脸红了。
羽川看着进藤，没出声。
进藤吐了下舌头，说，“哈，我乱说的呢。”

“不是的，你的说法很新颖。”羽川想了想，说，“在我看来，灵魂就象进藤说的一样，人生存的时候，只有特殊情况才能产生执念。然后在肉体消失后留下部分，其他不是执念的就变成好象空气的物体，飞散开去。”
“我学的就是和各种灵魂打交道的法术。”羽川微笑着。

“啊，那是不是很有趣？？？”和谷好奇的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能产生执念的人都很厉害，所以留下来的灵魂也很厉害，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所。”
“啊？？？！！！”众人大惊。只有进藤悄悄看着羽川不语。

众人东拉西扯的，说笑到傍晚。奈濑要走了，羽川送她回去。
进藤和伊角继续留下来和和谷研究最近的棋谱。
深夜，进藤告辞回家，伊角的家远，就留在和谷家了。

夜空，隐隐约约闪着星光。明天估计是一个好天吧。
伸了个懒腰，进藤正准备回家，发现转角的地方有个很熟悉的身影。
“羽川？？？” 进藤惊讶起来，“你不是送奈濑回去了吗？”
“是呀，送完就回来了。”羽川点着一根烟。
“哦，有什么事吗？” 进藤很奇怪的看着他。
“不知道呀。”羽川又露出痞痞的笑容。

“哈，你这人真够奇怪的。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进藤笑了。
“嗯，吃拉面吧。”
“咦，你也喜欢吃拉面呀？”
“不是，是你喜欢吃。”羽川说的话越来越怪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看过北斗杯。”羽川说。
“哦，难怪。” 进藤拉着羽川走进一家拉面店，“来两碗拉面。”
“对了，你的工作好奇怪呢。” 进藤一边吃面一边闲闲的聊起来。
“呵，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 …”沉默一会, 进藤迟疑的说，“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如果我说知道，你会生气吗？”羽川小心翼翼的说。
进藤停住吃面，转过身，很严肃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你忘记我是法师来的啦？”羽川笑了，“如果你跟我说实话，我有可能能帮到你。”

月光下的小公园。
吃完面后，进藤一直没说话，羽川也没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进藤家附近的小公园。

“你真的能和离开身体的灵魂交流？？” 进藤想了一会问道。
“嗯，我不会骗你的。我的工作就是职业阴阳师。就是和鬼魂打交道的人。”
“那，如果我说，如果一个人死了，你能把他的灵魂招回来吗？”
“有种法术叫招魂，是很常用的法术呢。”羽川又点起一根烟。

“那，如果说，如果有个鬼魂，” 进藤咽了下口水，说，“如果那个鬼魂因为某种原因消失了，那怎么能找回来呢？”
“喔？”羽川很惊讶的看着进藤，然后低着头想了想，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情况。按道理说，执念的出现是很强大的，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消失掉。”
“那是不是能找回来？” 进藤急问道。
“不一定，因为你没说清楚消失具体是什么情况。”羽川思考着说，“比如说当时产生这个执念的原因，如果鬼魂已经完成或者放弃了，那就没有执念了，也就没有鬼魂的存在了。”

“放弃了？？” 进藤有点头昏，心中很疼，“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不会，我不相信！”
“进藤，这鬼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啊？你，你。”
“你需要我的帮忙吧？那你就要说实话才行。”羽川也变得很严肃。
“羽川，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回来？” 进藤眼中开始充满泪水。“他，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 …”

第5局 生命的一部分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的孩子。
我从夜的被单里向您伸出我的双手。

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对的，佐为就是光生命的一部分。
从6年级那个雨天开始，佐为紫色眼眸中散发的优雅从容，佐为对围棋炽热赤诚的棋士之心，佐为千年来对神之一手的执着，都深深铭刻在光的心中，融到光的血液里，化在光的围棋中。
进藤慢慢的讲来。很奇怪的，和塔矢都说不出口的话，现在居然说得这么流畅。

“然后，他就消失了。” 进藤苦笑着，“我去了因岛，还有东京的秀策墓，都找不到佐为。”
“你的意思是说，后来一直没见过佐为啦？”
“嗯，也不是，后来我没下围棋了，想如果我不下的话，佐为是不是就会回来。” 进藤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可是，过了半年了，佐为还是没出现。”
“那就是你不战而败的那半年？”
“嗯，忘记你也是棋士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那为什么后来你又重新下棋了呢？”羽川想了一下说，“是把佐为忘记了吗？”
“不是的，后来伊角过来找我下棋，我才发现，我的棋里有佐为的影子。” 进藤看了羽川一眼，很坚定的说，“我明白了，只有我不断的下棋，才能看到佐为，他就在我的棋里。”

“有些明白了。佐为的执念是千年来对神之一手的执着是吧？”
“嗯。”
“那就好办了，”羽川开始露出笑容，说，“看来佐为的执念应该还没完成，你也说过他不会放弃的，那他消失可能是暂时的。”
“啊？？是不是真的？” 进藤跳过来，双手按住羽川的肩膀。
“进藤，先冷静点啦。”看着进藤离得很近突然放大的脸孔，羽川脸红了。
“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兴奋了。” 进藤也脸红了，收回手。

“具体情况，我还要去问问我的师傅。这次比较复杂，进藤，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呢，可能我师傅会问些具体的问题。”羽川笑了。
“好呀，我一定去。什么时候？？明天？后天？” 进藤着急着说。
“你这么急呀？”羽川依然笑着，不过脸上掠过一丝阴影，光处在兴奋中，根本没发觉。

“羽川，我等这机会等了很久了。至从佐为走后，我就是孤独的一个人。虽然有一个据说是对手，但他一点都不了解我。” 进藤暗然，吸了一口气，“我好想好想佐为。”
“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羽川突然问道。
“嗯，我答应过佐为，今生要永远和他一起。我答应过佐为，要让他开心的下棋。我答应过佐为，如果他回来的话，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 进藤话越说越低，慢慢变成哭声。

“别哭。我答应你，把佐为找回来。”羽川走过去轻轻的抱着进藤，嘴里喃喃的说道。
如果有人看到，就会发现在黑暗里的羽川，露出非常温柔的微笑。

第二天，进藤走出门口，发现羽川站在门口附近等着他。
昨晚的事情好象做梦一样。当清醒过来发现羽川拥抱着自己，进藤吓了一跳，推开羽川就跑回家了。
后来才发现，忘记问羽川的电话了。
佐为和昨晚的事对进藤来说，佐为实在太重要了。光有些后悔自己不够婉转，可能对方没别的意思呢，只是安慰自己而已。

“HI~！”羽川扬起右手。清晨的阳关照在羽川的身上，散发着很帅气的气息。
“好，” 进藤收起尴尬，也轻笑起来，“昨晚对不起，忘记问你的电话就跑了。”
“没事，我来接你去找我师傅。”羽川顿了一下，说，“如果你今天有手合，我就到棋院等你下完一起去吧。”
“嗯，今天有手合呢，那请你中午去棋院等等我，我尽可能快点结束。” 进藤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羽川，发现他的右耳带着一个形状很奇怪的耳环。
“哦，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今天没事，我去棋院逛逛，顺便等你。”看到进藤注视的方向，又说，“这耳环加了个小符咒的，能加强我的灵力。”

“伊角，见到进藤没有？”和谷问道。
“哦，刚见到他和个男孩走了，好象说已经结束手合了呢。”伊角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男孩就是昨晚和奈濑来你家的那个，好象叫羽川的。”
“啊？我还想告诉他点事呢。这小子走这么急干嘛？”
“晚上给他打电话呀。”
“也对。嘿嘿。”

塔矢亮一直站在背后的饮料贩卖机前，把两人的对话都听见了。
塔矢，永远是什么？除了高强的棋力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在一起呢？
当时进藤那心酸的微笑仍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
进藤，你究竟遇到什么了？在笑容的背后，你居然是这么寂寞和悲伤。
如果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对手和好友，请把内心敞开让我进去。无论是你，sai,还是秀策，你想说的我都想听。
如果你也当我是你的唯一的对手和好友的话。

可能你从来没当我是好友吧？在你眼中，我只是因为围棋，所以你把我当成对手，然后等你超越我的时候，你又会寻找另一个目标，对吗？
不，我不能让你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
你应该，永远是我塔矢亮的对手。想要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亮的眼睛泛起一丝坚定，明亮而又清澈。
窗外的晴空，蓝蓝的。

第6局 骗局？

每天我们都向地狱迈进一步，穿过恶浊的黑夜却无反感。

羽川师傅的家，在市郊很偏僻的地方，一栋很大很古老的老房子。外边看阴阴森森的。
进藤倒吸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羽川。
“哈，没事的，屋子是我们家族留下来的，我师傅是长老，所以才能住在这里。”
“啊，那你呢？”
“我呀，我另外在城里租了个地方住呢。”不知道为什么，羽川的眼神灰暗起来，“对了，如果我师傅对你有什么要求，请别推托，不然的话，师傅不肯出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嗯，为了佐为，我愿意做任何事。” 进藤坚定地说。

羽川领着进藤一路走进去，奇怪的是没人来问，也没人来阻挠。七转八拐，才来到一间幽雅的房间前。
羽川很恭恭敬敬的拜倒地上，“师傅，我来了。”
进藤很好奇的看着羽川。昨天有点痞气的羽川，现在变得很严肃和恭敬。

“进来吧。”里边传来很低沉的声音。

里边很暗，过了半天进藤才看清楚端坐在面前的老人。
“进藤，这是我师傅，羽川门的长老，羽川吉永。你叫他羽川老师就行。”羽川早就走到老人面前端坐起来。
“你好，羽川老师。我叫进藤光，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忙。” 进藤不敢马虎，立刻学着羽川的样子，上前行了个礼。
“请坐，你这孩子很好呀，”老人盯着进藤看着，突然问，“嗯，你想学法术吗？”

“啊？？？” 进藤莫名其妙。
“啊？”羽川也很惊讶的看着老师。“老师，你…”
“呵，你叫进藤吧？你的灵力不错，如果成为我的弟子应该有所作为的。”
“这，羽川老师，我喜欢围棋，现在是职业棋士。” 进藤想不到老人居然这么说。
“围棋呀？”老人迷着眼睛看了旁边不说话的羽川一眼，又回过头盯着进藤，“哦，那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进藤看了羽川一眼，见他没说话，只好自己说了。他简要的把佐为的事告诉老人，然后说，“我希望能把佐为找回来。”
老人沉思了半天，问了几个问题，又沉默起来。
进藤着急地看着老人，又看看旁边没说话的羽川。
“羽川老师，请你一定要帮我。为了佐为，我愿意做任何事。” 进藤说。
“哦~？你愿意做任何事？”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正要说话。
旁边的羽川突然说：“进藤，这需要很多钱，你是小孩能有那么多钱吗？”

“啊？钱呀，需要多少呀？” 进藤着急了，这段时间进入几个头衔第三轮比赛，还参加了几个大型的活动，应该有点钱了吧。
老人看了羽川一眼，笑了，“不多，估计要500W吧。”
进藤松了口气，虽然自己的钱不太够，不过应该可以向和谷他们先借点，“嗯，我有，羽川老师能把佐为找回来吗？”
“如果我说把握不大，你会做吗？”老头眯眯笑着。

“把握不大？羽川老师不是说笑的吧？” 进藤急了。
“是这样的，我听你说的这事，有点难度。一是年代隔得太久了，会耗费我们很大的灵力。二是这法术是招已经消失的鬼魂，对于气息越弱的鬼魂，成功率越低。”老头缓缓说明。
“那没别的办法了吗？”进藤已经明白老头的意思了，有点懈气。就算是阴阳师，对已经消失的鬼魂，还是很有难度的。

“没有，现在我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只能试试看。我不能保证。”老头说。
“哎。” 进藤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老头面前，跪拜起来，“羽川老师，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请帮我把佐为找回来。拜托了！”
在场的两个人盯住面前跪拜的进藤，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

进藤走后，羽川还是端坐在那里没动，而老头，则在翻看着书籍。
“老师，进藤的事有多少把握？”羽川问道。
“嘿，我以为你不会开口问呢。”老头看着心爱的弟子，露出狡猾的笑容。“怎么？你担心我骗他？”
“不是的，老师，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羽川一惊。
“你应该明白，对于消失的鬼魂，我们没有办法。”
“可，您不是对进藤说… …”
“这次准备用的是一个失传的法术，只记录在羽川本纪里。”老头往外看着开始灰暗的天空，“老实说，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可关于招失去的鬼魂这事，我想来想去只有这法术能用。”
“那，进藤… …”羽川有点暗然。
“你对那小子很关心呀？”老头微笑着。

“我，我只是好奇。”
“嘿，凌，你做这行已经不短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感情用事？”
“老师！”
“虽然说我们没存心骗人，不过，这事我们做的还少吗？”老头暗叹道，“羽川家，就剩几个老骨头了，还要维持这庞大的家业。但，我们都老了，灵力不足，有些事有心而无力呀，只能尽力而为了。”
“就算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老头的眼睛明亮起来，“我也想去试试，毕竟有机会试一下这个法术。你在旁边看好了，把经验记下来，总有一次我们会试验成功的。”
“知道了，老师”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了。”老头盯着羽川，口气变得很冷漠，“这事完了后，以后不准再去见那个小子了。”
“为什么？”羽川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阴阳师是不能动心的。”老头冷冷的话象针一样刺进羽川的心中。“你现在动心了。”

第11局 佐为的声音

无名日子的感触，攀缘在我的心上，正象那绿色的苔藓，攀缘在老树的周身。

“佐为！”
“光！”
“你真的回来了？我怎么看不见你？”四处仍然没见佐为的身影，光疑惑。
“我也不知道呀，我就站你对面。”惊讶的声音。
“佐为？”光伸出手，面前还是空虚一片，“我，我，看不到你。”
“我就在你面前呀。”佐为急叫，“光，你看不见我？？？”
“呜~我真的看不见你呀！！！”光的眼泪又不知不觉涌出，“佐为。我好想好想你呀。好想再见到你。好想再和你下棋。”

“光，别哭。”佐为难受的声音传过来，“冷静点，你先想想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怎么回来的？”光坐下来，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呀，刚你叫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做梦呢？难道不是你自己回来的？”

“啊，不是的。那天，”空气中传来叹息的声音，“那天，我感觉我快要消失了，然后就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呀？”
“我也不知道，里边什么都没有，对了，我在里边见过你一次，你还记得吗？看见你难过的样子，可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把扇子交给你。”
“啊，那是在我的梦里，我一直以为是梦呢。原来是真的。”

“梦？我不知道。后来我继续在那里找出来的办法，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然后一阵光芒就把我包围起来了。”
“然后呢？是我的声音吗？”
“不是，好象是几个人的声音，有老的少的，他们一直在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失去知觉了。”

“嗯？这情景很熟悉呢？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到了这里啦。当时我好高兴，总算能回来了，可我一直叫你，你好象睡着了都没理我。”
“哎，我知道了，”光兴奋的说，“法术原来成功了。啊，太好了。”
“什么法术呀？”轮到佐为疑惑。

光一五一十把遇到羽川，然后怎么求羽川帮忙，找到羽川老头施法等等都说出来。最后不好意思的说，那时候以为法术失败了，所以心情不好，一直昏沉睡着了呢。

“光，”佐为感动， “为了我，你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佐为，我和你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光对着面前笑了起来，就算看不到，也可以想象到佐为痛哭流涕好玩的样子。“我现在可不再是小孩子了。”
“呵。光，你真的长大了。”
“佐为，以后你不要，嗯，不准再离开我了。”光好象看到佐为就站在眼前，“我说过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总算等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了。”
“光！”佐为走过去，轻轻拥抱着光，“我答应你。永远在一起。”
“佐为！”光闭上眼睛，“我感觉到你的温暖了。”

羽川来到进藤家的时候。
天还没亮，进藤就打了个电话来，一定要他尽可能快的来他家。路上匆匆，羽川也想不到进藤叫自己什么事，而且这么急。
昨晚，看见进藤伤心而哭的样子，心都碎了。可他知道，就算自己怎么的安慰，也代替不了进藤心中的那个佐为。
昨晚进藤应该又哭了半天了吧？怎么今天一早就来电话呢？电话里进藤没说什么，可感觉到他的惊喜。
究竟是什么事？法术已经失败了，还有什么令人惊喜的事？

“羽川，快上来。” 进藤在楼上大叫。
“哎，怎么一晚不见就这么想我呀？”羽川微笑着走进进藤的房间。
房间里没怎么变样，进藤站在中间微笑着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嗯？？好象有点怪怪的感觉。
羽川站在门口，作为阴阳师的第六感，他感觉到房间里有不寻常的东西。是什么呢？他警戒着看着四周，“出事了？”
“哎呀，真瞒不了你，你说呢？” 进藤的笑有点调皮。

羽川看了进藤一眼，笑了。从衣服里拿出点什么东西，抹在眼睛上，口里念了几句好象咒语。睁开眼，羽川看着某个地方，深吸口气，“你，你是佐为？”
“啊？羽川你能看到佐为？” 进藤惊讶道。
“你，你能看见我？”佐为的声音。
“嘿，你们以为我是干什么的呀？”羽川头一次露出自信的笑容，“有人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羽川坐下来，进藤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还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
“嗯，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不过，”羽川想了一下，说，“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另一件事。”
“怎么啦？”
“表面说法术应该成功了，可为什么普通人还是看不见佐为呢。这是一点。”
“嗯，对呀，以前我都能看见佐为的。”
“第二点就是，师傅用的那个法术是已经失传了，只留下来做法和咒语，但现在居然能成功，这也说明这法术应该不是单纯的招魂，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啊？当时你们是不是骗我的呀？”光叫。
“嘿，对不起。不过就象师傅说的，佐为那时候的情况只有这个法术能用。”
“羽川，我能叫你羽川吧？”是佐为的声音，“其实应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师傅，我就回不来了。”

“第三点，可能进藤也知道了。”羽川看了进藤一眼，笑。
“我？我不知道呀。”
“嗯，那时候你不是说为了佐为愿意做任何事吗？你知道我师傅会叫你做什么事？”
“啊。我怎么知道呀？不是需要钱吗？”光疑惑。
“钱也很重要，不过比起你的灵力就……师傅看中你，他说你有很高强的灵力，可能比我还高，呵。他本来想收你做弟子的。”

“我只喜欢下围棋呢。” 进藤扰了扰头，“所以你那时候才说什么钱的事吧？”
“嗯，不过现在我想说的事和这有关。”
“你不是想让我去做你师傅的弟子吧？”光惨叫。
“进藤，你冷静想想，以你的灵力，为什么看不见佐为呢？这就是问题的第三点呀。”羽川哭笑不得。
“……”
“……”

第12局 通灵

人走进喧哗的人群中，为的是要淹没他自己沉默的呼喊。

什么叫通灵呢？

灵是人精神里提炼出的精魄，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对某些事和物体的关注，强烈的就形成灵，也就是灵力。
基本上灵力需要培养才能加强。不过随着灵魂的多次轮回或者经过法术的加强，现代的人灵力应该越来越强大。而有人一生出来就拥有高强的灵力的原因，其实是前世或者经过了法术加强后才拥有的。

“不过通常来说，灵力需要发现和培养。”羽川缓缓道来，顿了一下，看着进藤说，“而灵力的强弱直接导致和其他灵魂的沟通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光遇见我是因为光拥有很强大的灵力？”佐为深思。
“是一部分原因，我看主要是你们都拥有属于同一种类型的灵力吧。”羽川明白佐为的疑惑。
“噢。你的意思是指我和佐为都拥有对神之一手的追求吧？” 进藤高兴的说。
“嗯，这应该是主要的原因。”

“难道光的前生也是棋士？”佐为疑惑的声音。
“嘿，可能我前世是秀策呢。” 进藤调皮地吐舌头。
“光肯定不是虎次郎。”佐为打断进藤的妄想。
“可能我就是呢。”
“光肯定不会是的。”
“……”进藤装着生气转过头。

羽川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两人的默契如久，这里边根本容不得别人插进去。
“哈哈哈~。”羽川大笑，把进藤下了一跳。 
“你们想打情骂俏也得等我走了呀。” 羽川意味深长地说，把那两人都笑得有点腼腆，“问题还没解决呢。”
“我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不就是看不见佐为吗？不过我可以听见他的声音，我就很满足了。” 进藤撇撇嘴。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到时候佐为又消失了，也没什么大的问题？”羽川嘴角牵起。
“啊？”
“你都没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羽川表情变得很严肃，“如果厉害的灵魂，能自己凝成实体，而佐为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没有实体，连幻觉形象也没有，本来就是消失前的状态。”
“啊？” 进藤的嘴里几乎能塞得下一个大苹果了，然后跳起来，“那怎么办？佐为才回来，我不能让他再离开了。”
“光，别急。”佐为难过地看着光。

“羽川，你再帮我一次吧。” 进藤眼睛又开始充满雾水。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羽川有点痞笑着看着进藤。
“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进藤移过去，拉着羽川的衣角摇呀摇呀。
“你以后能叫我名字吗？叫我凌。”羽川很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呀？”小狗瘪着嘴。
“叫凌。”羽川看了一眼旁边的佐为。
“……”佐为难得没说话，一直看着羽川。
“凌，凌。凌。够没？” 进藤讨好的表情晃来晃去。
“噗~”羽川看着在面前象小狗一样摇着的进藤，总算忍不住笑出来。
“好呀，原来你捉弄我的。混蛋。” 进藤跳起来，和羽川打闹起来。

“好了好了，笑死我了。”羽川总算在进藤的拳脚中停住笑声，“我有个想法，要不要听？”
“说吧。说得不好就拳头侍侯。” 进藤装着狠狠地盯了羽川一眼。
“现在还没找到比较好的办法前，应该先把佐为的状态先稳定下来。”
“嗯，有道理，那怎么才能稳定呢？”
“用寄居体。”羽川缓缓说出去，“就是找个灵力很强的人，和这人共用一个身体，保持佐为的气息不再减弱。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上身。”
“那好办，我就可以了。” 进藤松了口气，笑了。
“光，听羽川说完。”佐为的声音。

“光的灵力是不错，不过，”羽川看着佐为微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灵力，到时候你的灵力把佐为也吸进去就麻烦了。”
“啊？这么麻烦呀？”
“嗯，现在佐为的气息这么弱，还是应该小心点才行。”
“那怎么办呢？” 进藤急了。
“我呀，”羽川微笑。
“啊？” 进藤盯着羽川。
“怎么？不信我？”羽川的眼睛闪过一丝严肃。

“不，我信你！不过，我要问佐为的意见。” 进藤突然笑了，灿烂地象阳光冲进羽川的心里，“佐为，你的意见呢？”
 “上身会不会伤害到你的？”佐为的声音，“如果会的话，我就不能这么做。”
“嗯，这就是我和光不一样的地方了，”羽川解释说，“我能控制自己的灵力，让你呆在我身上而不伤害到自己。”

“你能详细说说吗？”佐为疑惑。
“比如说，光的心里就一个房间，那你进去，就会扰乱光的思维了吧。”羽川想了一下，说，“而我，能控制自己的灵力，把心里的房间弄成2个甚至3个、4个。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自己，也免得不知不觉吸收你的气息。”
“我没意见。羽川，那就拜托了。”佐为的声音。

“叫我凌，光说你是他的一部分，那你应该也叫我凌。”羽川露出痞气的微笑。他歪着头，清俊的脸微微仰着，羽川式的微笑，深深感染了在场的两个人。他们都知道，羽川一直真心实意地帮助光。
“……凌。” 
“……凌。”

“有个问题，” 进藤突然说。
“怎么？”
“如果佐为上了羽川的身，那我不就是很难见到佐为了？”
“其实，在找到新的办法之前，这只能算是暂时的做法。毕竟，光你是希望佐为能和你永远一起的吧？”羽川把永远这词说得很清晰。
“凌，谢谢你。” 进藤脸红了。

“还有问题吗？”羽川笑。
“还有，还有，我想看看佐为。”
“你没学过法术，佐为现在的状态你看不到呢。”羽川为难了。
“……”

“还有个办法。你等等。”羽川突然说，对着佐为说，“佐为，你放松，别反抗。”
“……嗯。”
羽川走到房间中间，拿出一张纸条，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突然纸条燃烧起来。
“啊？” 进藤吓了一跳，“凌，怎么了？”
房间中的羽川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光，我是佐为。”

“……”进藤看着羽川。面前的羽川嘴角露出一丝温柔，是佐为！进藤身体颤抖起来，“佐为，佐为……”
羽川，不，是佐为，慢慢走过来，用手轻轻在进藤的脸上划过，“别哭，光。”
“佐为，呜~~~” 进藤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我一直一直想，和你能一起下棋，一起苦笑就很高兴了，可…”
还没说完,就被佐为轻轻拥进怀里，“可我从来没想过，能接触到你，能拥抱着你。”
“光，对不起。”
“佐为，我太高兴了。”埋在佐为的怀里，眼角是羽川深紫色的发梢，“凌的发色好象你，我真的好高兴。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第14局 凌的秘密

魔鬼不停在我身边蠢动，象摸不着的空气在周围荡漾；
我把它吞下，胸膛里阵阵灼痛，还充满了永恒的、罪恶的欲望。

麦记快餐店。
和众院生告别后，进藤为了这几天的不告而别，被和谷逼着请吃东西。叫上福田和小宫，6个人吵吵闹闹地跑去麦记。

“你又拿了我的鸡腿！混蛋阿光。”不用说，是和谷。
“你还拿了我喜欢吃的鸡肉卷啰。”进藤不甘示弱的喊。
“你怎么这么小气，6个人买这么少东西？”
“我哪有带钱呀？”
“不带钱你请什么客呀？”
“又不是我想请的。”
“混蛋，你没看到这几天我们这么担心你吗？请个客就不行呀？”
“……”
“……”

其他人都在聊天，对和谷和进藤的吵闹的习惯成自然了。
“好了好了，别吵架了。”羽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然后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哗一下把桌子堆满。“现在够吃的吧？”
“哇，凌你傻了呀，要请也别请对面那个小气鬼呀？”进藤嘻嘻哈哈的。
“混蛋你说谁小气呢？是有人看不惯某人的小气，才买东西来补救的吧？”和谷吃着东西，嘴里可没闲着。
“羽川怎么这么客气呀？”伊角笑着看看羽川，刚才进藤好象叫他凌吧？才几天两人怎么这么熟了？

“呵，我也很喜欢这里吃东西聊天的。”羽川迎着伊角的目光，把一杯饮料递给进藤，“给，你最喜欢喝的草莓味道的奶昔。”
“嘿，凌最好了。”进藤接过来，“哇，好喝。”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和谷大叫起来。
“想喝的话自己去买呀。”
“什么呀？这是你请客的态度？”

“我可没钱了，刚你们都看到啦。”进藤得意的笑着，伸过手搂住坐在旁边的羽川，“这是凌买给我的呢。”
“羽川你好偏心呀。”和谷撇着嘴，“对了，你怎么叫他凌呀？很熟呀？”
“和你比起来，当然熟啦。”
“吃东西吧，光。”羽川笑着，拿起薯条往进藤的嘴里塞。

和谷看看羽川，看看进藤，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说实话，你们什么关系？”
听到和谷的问话，大家都呆住了。然后进藤哄堂大笑，“昏~，和谷你想笑死我是吗？”
“……”和谷也觉得刚才的问话有点过分了,撇着嘴。

“哈哈，和谷，我们都是朋友呀，进藤和我好点你也生气？不是嫉妒了吧？”羽川还是那么笑得痞痞的。
“谁说我嫉妒呀？”和谷脸红了。
“呵呵，都是闹着玩呢，是朋友的都不要介意。”伊角说话了，看了羽川一眼。“何况，朋友之间用不着嫉妒这词吧？”

“那要看什么人用了。”羽川微笑着面对伊角。
“就是呀，我和进藤都是男的呢，什么嫉妒呀？”和谷很不爽让人摆了一道。
“嘿，总算说了句人说的话了。”进藤很豪气似的拍了一下和谷的肩膀，让和谷差点趴下。
“混蛋，你就不能轻点？”和谷暴跳。

羽川微笑，不再说话。
伊角也不继续追问下去。
旁边的福田突然说，“羽川君，你是不是奈濑的男朋友呀？”
“啊？”几个人一起看来，羽川暗中冒汗。“不是，我没说过是吧？”
“好象奈濑说过呀，”傻傻的福田继续问道，“当时把饭岛气死了，后来一直在旁边生闷气，我那天刚好和饭岛对局，哎呀，给他杀得大败。”
“你就不能别老长别人志气行不？”和谷横了福田一眼。

“嘿，凌这么帅，当然受女孩子欢迎啦。奈濑也不错啦。”进藤拿起一个苹果派。
“不是，我说过了不是的。”对于进藤的嘻笑，羽川有点不高兴，脸色也沉了下去。进藤难道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他？看来有可能，这个人平时倒很聪明，可一遇到自己的事就迷糊得很。自己要告诉他吗？
“羽川，如果你不想交往的话，奈濑没可能会误会吧？你是怎么看奈濑的？虽然我这么问有点多事，不过奈濑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是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伊角看着羽川。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向你们解释，我可以保证，我喜欢的人不是她。不过，你说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羽川微笑，看来要早点和奈濑说清楚才行，不然的话到时候误会了就不好办了。凡是和进藤有关的人，他都不想得罪或引起别人的误会。
“羽川君好厉害，这么小就有喜欢的人了。”福田说。
“昏，这你也羡慕呀？”和谷受不了。

“我也有喜欢的人呀。”进藤突然在旁边说。
“啊？？？”这时候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看着进藤。
“混蛋，你搅什么局呀，”和谷拍了一下进藤的头，“我们说的喜欢的意思不是你说的喜欢。”
进藤做了个鬼脸，也不理其他人，继续大吃大喝。
几个人大笑。只有羽川冷冷的笑着，他当然知道进藤说的是佐为。可就算知道，这么听对方讲出来的时候，心里不由得还是心酸起来。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奈濑呀？”伊角问福田和小宫。
“好象是中午饭岛说有个围棋活动，和奈濑去看了。”小宫说。
“看来有些人还没死心呢。”进藤大笑。
“你管别人死不死心，又没碍着你。”和谷又准备发作了。
“进藤，你觉得饭岛能死心吗？”伊角不怀好意的看着羽川的嘴角越憋越紧。
“嘿，关我什么呀？这事你要问凌，他会关心点。”

“……”羽川的眼中已经冒着火花，突然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我喜欢的人是……”然后看看众人关注的眼神,笑眯眯的说。

“我喜欢的人是进藤光。”

“咳，咳。”和谷几乎给呛倒。
“卟~，”进藤把刚喝的水喷了出来。
“啊？”福田和小宫眼睛瞪得大大的。
“……”只有伊角很严肃的看着羽川，“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觉得是笑话吗？”羽川式的微笑。
“我希望是。”伊角依然盯着羽川。
“哈哈，凌你别作弄他们了。”进藤大笑。
“不会是真的吧？”和谷疑惑的看着两人。
“是真的。”羽川撇了撇嘴，补充一句，“才怪。”
“……”
“……”
“……”
“……”

“哦？你赌什么呢？”羽川眯着眼睛。
“我赌你会输，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伊角很认真的说。

“……”羽川没说话，顿了一下，“好。不过我要有反身的机会，就是到时候你提出的条件我做不到的话，我们再以一局定胜负怎么样？。”
“你和我吗？？呵，真想不到你会提出这个条件。”伊角笑了，“没问题，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饭岛把一颗黑子下在右上角。羽川顺手就下在右下星位。不到一会两人就下了十来手。
饭岛处处谨慎，羽川棋风轻灵。饭岛的布局慢慢形成，而羽川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啪。”羽川下到右上，粘。
饭岛盯着棋盘，这么快就攻进来了？自己的布局稳健，强攻未必对自己不利呢。下了一步跳。
羽川白子接。

一来一往，右上角慢慢的羽川占了上风。伊角看了羽川一眼，原来他比较善长治弧。怎么回事？之前在和谷家和羽川下的棋，好象棋风不是这样的。
和谷和福田等人大异，想不到羽川的棋力很高呢。
进藤刚才见过羽川用治弧法和那个院生浅野的对弈，早就知道羽川的实力。对现在的情况也没意外，一直在想刚羽川和自己说的话。
难道你会认为，我会为了你放弃奈濑？羽川的声音还在耳边。
羽川应该会赢，不过刚才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还有伊角也很奇怪的答应赌约。

饭岛现在满头是汗，难道羽川的棋力比自己高吗？他好象才是业余4段。心里有点懊悔，如果不答应和羽川赌注就好了，关心则乱，刚才太小心翼翼了。
“有些事是需要用心去争取的，光是发脾气没用的啊。”羽川痞笑。
“你……”饭岛一下清醒了，陷入长考。
虽然对羽川没有好感，但他说的很对。现在自己布局以成，把布局变成自己的地盘就赢了。对方只是在右上角占了上风，左下和右下自己的棋还很厚，现在要冷静。

长考后，饭岛下了一子。
羽川应。
饭岛慢慢恢复冷静，本来开局的时候他的棋就很有优势，现在步步深入，也慢慢追上来。
反观羽川的棋，过于轻灵，基础不够，应付起来也有点吃力。
局面变成饭岛稍微领先的趋势。

[你想故意输棋？]佐为不满的声音。对佐为来说，用棋来赌已经是不可原谅了，看样子羽川还想输棋？
[嗯，事情该结束了。佐为，我有我做事的方法。]
[那到时候伊角会要求你做什么事你猜到了？]
[嘿，猜到了。]
[伊角很厉害的，你现在打不过他。]
[我有办法，不过不告诉你。]
[哼，我还不想听呢。]

最后，由于开局的优势，饭岛以2子取胜。
“我输了。”羽川还是微笑，“饭岛君，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的。”
“嗯。希望如此。”饭岛很是疑惑，羽川输了还是那么淡漠真是意外。不管他了，总算自己赢了。能鼓起勇气，看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第16局 伊角的疑惑

今晚的棕榈叶在嚓嚓作响，海上有大浪，满月，就象世界在心脉悸跳。
从什么不可知的天空，您在沉默里带来了爱的痛苦的秘密。

“我输了。”羽川还是微笑，“饭岛君，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的。”
饭岛也没多话，和福田等人离去了。

“凌，真可惜，输了呀。”进藤还是没大没小的嘻笑。
“后盘连出几个软手，不然的话应该不会输的。”和谷很认真的看着棋盘。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解释的。”羽川一点也没输棋的表情，还是微笑，“伊角，你可以说你的要求了。”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刚在麦记里你说你喜欢进藤，是真话吗？”伊角笑。

“啊？”进藤笑了，“凌作弄你们的，伊角怎么当真了？”
“进藤，你听羽川说。”伊角说，“羽川，我想知道真话，你不会撒谎吧？”
羽川看见进藤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眼中有怀疑和戒备，微微一笑，“我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对一局吧。输了我就回答这问题，赢了的话，刚才的问题我就不用回答。怎么样？”

“啊？凌你……”进藤惊诧。
“光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你……”进藤脸色发黑。
为什么凌不回答伊角的问题呢？自己对羽川只是朋友，只是他帮助佐为回来，如果羽川真的喜欢自己，那怎么办？两个男孩能喜欢吗？这个喜欢可不是自己平时用的喜欢这词。

“很有自信呀，不过你早就输了，再来一局应该加加赌注。”伊角神色变得不一样了。和谷看看伊角，好象明白了什么事。
“你说。”
“如果你输了，就不要再出现在进藤面前。”
“伊角你？这是为什么呀？大家都是朋友呀。”进藤大惊，凌不在出现不就是佐为不在出现自己面前？
“进藤，没你的事，好好看着。”一直不吭声的和谷突然说话了。
“有趣，我答应你。”

[凌，你现在和伊角还不够实力。]佐为看来也脸色发黑。
[我不够实力，但你能不够吗？]
[你的意思是说……？？？]
[就这意思，你不下，我就不能再见到光了，也就是你也不能见到他咯。]
[……]
[别生气了，可以下棋哟。你难道不想和伊角下棋？]
[啊，对了，我可以下棋！]佐为一想到能下棋就把其他事都忘记了。
羽川露出痞痞的笑容。

进藤看见羽川的眼睛闪着自信的亮光。难道是叫佐为来下？“我明白了。”啊，也对，佐为哪能输给伊角呀。
虽然很介意羽川对自己的想法，也受不了一个男孩居然喜欢自己。不过不能再见到佐为的想法更不能忍受。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伊角执白，羽川执黑。
[右下小目。]佐为说，羽川下子。
一来一回，转眼下了二十来子。

这小子，棋风又变了。刚才的棋轻灵有余而棋步松散，而现在依然是轻灵，但不知道怎么不一样了，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流水行云一样。
高手！伊角越下越心里惊讶。看棋力应该和进藤差不多，不，应该比进藤还高。这个羽川倒底是什么人呢？

旁边的和谷也受到冲击，这棋风，怎么象sai的棋呢？实力也不弱，应该说和一年前的sai有得比。伊角的布局，攻击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看了看羽川，难道他就是sai？还是因为sai而追随其棋风中的一个人呢？年龄有点象自己的猜测，不过自己一直以为进藤和sai有关，而进藤的棋风看上去也和sai很象。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人出来了？羽川，你倒底是谁？

进藤看着羽川和伊角的对局，心里5~6种味道搀杂一起。
再次看到佐为的棋，自己真的很高兴，为了佐为高兴。他又能再次在自己面前下棋了，这以前是根本没法想象的。
棋风一样是那么细致温和而暗藏杀机。棋子行云流水般在棋盘上纵横。

可看到伊角微微拧紧的眉头和和谷惊讶的眼光，进藤暗中又不知道什么滋味。佐为的棋还是那么吸引人，他的棋就是他，只有佐为，只有sai的棋。
可，这样一来伊角和谷不就知道了吗？一会自己应该怎么隐瞒呢？
进藤看了看羽川悠闲的样子，心里气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他，那怎么会有赌约，佐为怎么会现在和伊角对局呢？

感受到背后进藤恨恨的目光，羽川回头笑了笑，也没答理他，继续看着棋盘。早就听过光说过佐为的棋很厉害，可这次头一会看到佐为的棋，还是吓了一跳。
自己很喜欢秀策的棋风，也一直跟随下来。但现在看佐为的棋，轻巧而圆润，每一步都象秀策一样步步珠玑。原来秀策的棋可以这么下的。惊喜中，羽川早就把赌约忘记了。

“我输了。”伊角投子。
“哇，羽川你好厉害，一会能和我下盘吗？”和谷盯着羽川说。
“谢谢指教。”羽川收回心神，微笑，“伊角，那我就不用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嗯，不过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随你回不回答。”
“你说？”
“你的棋力很高，怎么没作职业棋手？”
“我有职业了，所以不考虑。”

“羽川，你是sai?”和谷忍不住了。
“啊？”伊角进藤惊叫。
“你的棋风，下子，和sai一模一样。不，应该说你和sai一样的强。”和谷解释，追问道，“你和sai什么关系？和进藤又是什么关系？”
“实话说，我不知道谁是sai。”羽川看了进藤一眼，那时候在小花园，进藤有些事没说详细，不过自己确实不知道sai是谁，也不叫撒谎吧。

第18局 他就是sai

海水呀，你说的是什么？是永恒的疑问。
天空呀，你回答的话是什么？是永恒的沉默。

“才不，佐为只和我下棋。”进藤没回头。
羽川什么话也没说，跟在后来。

[凌，光的心情很不好，你去劝劝他呀。]佐为担心的声音。
[你的呢？佐为。]
[我的什么？]
[你的心情呀？你不是也一直想和塔矢下棋的吗？]
[现在光的心情不好，我不能老想着自己的心情呀。]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想起自己呢？”羽川忍不住，大叫起来。
“凌，你怎么了？”进藤总算留意到一直跟着自己的羽川了，回过头来问。
“我没事，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究竟怎么了？”羽川的表情很冷漠。
“噫？你怎么生气了？”进藤看着羽川，现在的羽川表情不象平时一样嘻笑，只是冷漠地看着自己。
“你说，你刚才怎么和塔矢吵架了？”

“他一向无理取闹，”进藤嘴一撇，“你就为了这生气呀？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来着。”
“啪~！”脸上已经被羽川打了一巴掌，“凌，你干什么？”进藤跳起来，抓住羽川的手。
[凌……]

“我要打醒你！！！”羽川冷冷的看着进藤。“我看出来了，你这小子表面上对佐为好的要死，嘴里老是说为了佐为什么事都愿意做。实际一到关键时候就把佐为甩一边。”
“什么？？？”
“你和塔矢吵架，不就是因为塔矢把佐为看得比你重要，你嫉妒了吗？”
“不是的！”
[凌，不是这样的。……] 

“你和塔矢吵架，不就是不想让佐为和别人下棋吗？什么佐为只和你下棋？我呸，当时你和我说过，你曾经说佐为回来你会一直让他下棋的话，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这……”
[……够了，别说了，我都知道。]

“光，佐为为了你，想和别人对局又不敢提出来的心情你懂吗？为了你那自私小气的心情，佐为一直隐藏自己，一直迁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佐为……”
[……够了，凌别说了。光不是这样的。]

“归根结底，你就是自私。佐为比你利害，你就不想让他在别人面前出现，不想让他和别人下棋。因为这样一来别人都会注意佐为，不再关注你。所以你会受不了。”
“够了……”
[……够了，凌别说了。光不是这样的。]

“光，难道你一直在我面前说，佐为是你的一部分，是你最重要的人，这些话都是假话吗？”羽川眼神柔和起来，按着进藤的肩膀。
“凌，对不起。”进藤眼神慢慢镇定下来，“佐为，你应该也听到我说的话吧？对不住，佐为。我一直是这么自私。对不住。”
[没关系，光。]佐为呜咽着。

“光，佐为不会介意的。不过，你也应该清醒了。”羽川笑了，微笑里充满温暖，“你不是说过了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凌，我明白了。”进藤微笑着，眼睛重新充满神彩，“我不再是小孩子了。佐为已经回来我身边，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塔矢呆在围棋协会里，刚才和进藤的吵架深深刺疼了心。
怎么又吵起来了？明明知道进藤最不喜欢和自己吵架的。那天他就这么说过，为了自己，为了怕自己离开他。可现在怎么又成这样呢。不对，佐为已经回来了，进藤应该很高兴吧？以后再也不需要自己了。他有佐为陪伴就行了。
可自己呢？自己不是把进藤当成唯一的对手了吗？这对手却没把自己放心里。佐为，佐为，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他吗？

“塔矢。来对一局吧。”坚定而高扬的声音打断了塔矢的沉思。
在塔矢讶异中，进藤拉着羽川的手走过来，眼神中的神彩就象当年重下围棋的光一样。那时候的光也是用这种表情，走到自己面前，然后说，我来了。
“你？”塔矢疑惑的看着两人。
“不是我，是sai，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对弈的吗？”进藤把羽川压在位置上。

“塔矢，我是佐为，也就是sai。”面前的羽川散发着不一样的神采，温文尔雅。
“你好，我是塔矢，你，你现在在羽川身上？”
“嗯，凌和光要我和你对一局，可以吗？”羽川微笑，笑容温暖。
“我求之不得。sai”塔矢很认真的看着羽川。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夜色下，进藤和羽川走回进藤的家。
“佐为，刚才163手，你下在左下那手太棒了，我都没想到有这么一手。”进藤兴奋地在面前转来转去。
“塔矢比以前厉害很多呢。”依然是微笑。
“我也有进步呀，我们都一直追逐着你的身影。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佐为。”
“好的，我等你来。”温柔的眼光掠过前面晃动的金色。

突然，进藤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佐为，经过今天这事，我才发觉以前的我，是那么自私，而你一直包容我，鼓励我。现在我要正式向你道歉。” 
“光，我知道了。” 月光下的佐为很温柔。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进藤握住佐为的手。
“你说。”

“就算你和以前一样没有身体，你还是我最想拥抱的人。”进藤把佐为慢慢拥入怀里，“就算你和以前一样给我惹了很多麻烦，你还是我最想依赖的人。”进藤的话越来越底，却声声敲进佐为的心里。

“佐为，现在开始，我要和你一起走向棋神之路，你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进藤的声音渗透在空气中，那样温柔而坚定。

“佐为，你是我的一部分。永远。”

“光。”佐为感动得热泪盈眶。

同时，羽川也在想，就算光的手是抱着佐为，就算光只在乎佐为，但现在光也抱着自己，感受到光身体的热度。

我们是不是能这样永远的在一起呢？我和光和佐为。羽川想。

月色依然这么美。温柔的光洒在紧紧拥抱着的两个人身上。

题外话:
第1局 如果佐为还在的话
第2局 黑暗中的光
第3局 偶然的相遇
第4局 灵魂的存在
第5局 生命的一部分
第6局 骗局？
第7局 借钱风波
第8局 谁是最重要的人？
第9局 月光下的暗影
第10局 法术失败了？

第11局 佐为的声音
第12局 通灵
第13局 快乐的一天
第14局 凌的秘密
第15局 夺爱之局
第16局 伊角的疑惑
第17局 愤怒中的亮
第18局 他就是sai

第二小节结束。
我觉得情节进度太慢了，删减了压缩成8局。
原来计划是每星期一小节的，现在勉强能完成任务了。
同样是错字连篇。你们现在应该看习惯了吧？嘿\~0~/

在情节的深入中，凌作为第一部的主角，会不会过于掩盖了佐为和光亮的光芒呢？由于写的时候老是怕写光亮，怕最后弄得和棋魂回忆录差不多。所以一直喜欢写凌和其他人。毕竟是他们新的故事呀，而不是回忆录。
由于佐为的回来，在凌的提醒中，光总算认识到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
（佐为消失的那几节，我一直看光不爽，现在也借机会让光道歉了。*_*|||）

第三小节预告：
网络上的sai再次出现。和谷伊角同样加多了出场。而亮，和第二小节差不多。现在还没真正说到光亮，所以偶不急呀，呵呵。!~
还有，光和凌的接触越深，有对这有敏感的朋友，就跳过别看了。-_-|||

“我对他是有好感，不过我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的，老师您放心。就是闲玩之余，不想几个地方跑来跑去，就索性搬到棋院附近，也就是为了个方便。”

“你还想瞒我多久？”老头的眼中并出一丝狠光，“虽然你极力隐瞒身上的气息，但现在的你印堂附近隐隐约约有不一般的淡紫。那个鬼招回来了吧？你还记得答应我什么事了吗？”
“老师……”羽川知道瞒不下去了，“佐为是回来了，不过情况很不乐观，气息非常虚弱。如果不管他就真的会魄散的。”

“凌呀，你明知道鬼上身太久会影响自身的精元的，怎么你还这么做呀？”老头叹息道，“留住他虽然不容易，但也还有很多办法。你不是不知道的，为什么还选最不理智的一种？”
“这种对鬼魂影响最少，以我现在的灵力，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再减弱的可能。既然答应帮进藤，我希望就能尽力而为。至于影响，我现在在想办法怎么给佐为找个身体。”

“……凌，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老头神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您，能不能再帮忙一次？”凌拜倒地上。
“说。”
“我找到个资料，《云笈七籖》《紫庭内秘诀》等都提到一种让鬼魂存思的法术，有些不太明白，想老师指点。”
“啊？凌你不是想用这法术吧？”老头跳起来，“这是禁术中的禁术，不单需要多人同时施法，步骤繁琐，而且作为介灵的人会招到反噬。”
“……”

“唉，好好好，你一意孤行，我也不勉强你。”老头冷静下来，眯着眼，“你是聪明人，肯定知道就你一个是不可能完成这个禁术的。如果要我帮你，有个条件。”
“老师，条件不用你说我都明白了，肯定会如老师所愿的。”
“难道你不怕我要求你那个进藤做为介灵？”
“老师，从小到大，你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着想。如果我还不明白这点，我又怎么会背起羽川家的期望。”羽川伏在地上，声音哽咽，“而我，一直不能报答您老人家，现在还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我有亏于老师呀。”

夕阳中，粉红色的晚霞还滞留在天际，风穿过透明的云雾，在院子里盘旋，带着树叶的沙沙声。
老头站在那里没说话，一直看着伏在地上羽川饮泣的背脊。
轻叹一声，上前扶起羽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白了。倔强的孩子，你这样会伤害到自己的呀。”老头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递给羽川，“这你带着吧。”
“这是？”羽川看着那块通体血色腓红的玉佩。
“这是灵血玉脂，能保护你的精元。我可不想到时候你的身体有损。”老头冷冷的说。
“谢谢老师。”羽川当然知道，这灵血玉脂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想必是老头早就知道自己的反应，一早找人弄来的。

“唉，凌，你做了这么多事，可我看那个进藤光未必领情。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不需要他领情。这是我自己的事，也是我自己选的路。”
“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的，”羽川笑了，“何况代价我会去自己拿。”
“……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

第23局 朋友

面对心灵有心灵的自豪，是在纯青色巨剑中成长的灵魂的自豪。

[我现在有点明白当时光的感受了。] 羽川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喝完。

棋院。
羽川看了看棋院金色的招牌，叹了口气。今天伊角他们都应该在。
“有些事就算怕，也要去面对的。”进藤曾经说过的话仍在耳边。
[佐为，你知道有些事要解决了吧？]

[我明白，就是麻烦你了。]
[佐为，其实我早想这么做了，不过我本来希望过段时间的。]
[现在和过段时间都一样的呢。如果你觉得麻烦就别勉强了。反正我也不介意。]
[不是的，现在和过段时间不一样的。呵，不过你不明白就算了。就当你还我个人情，让我也享受一下站在围棋高处的感觉吧。]
[虽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呢。还有，你放心，光也会支持你的。]
[我当然知道。]

“凌~，”旁边温柔的声音。
羽川转过身，是奈濑，“明日美，你好。”
“哎，叫错了，是羽川君，”奈濑脸红了，“你怎么站这里不进去？是找进藤吗？”
“嗯，就进去，想些事呢。”对奈濑，羽川还有怀有内疚的。

“听说，听说你是sai？”奈濑小心翼翼的问，“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你不肯说也没关系。”
“可以这么说，我就是sai。”羽川很无奈的说。
“哦，原来是真的呀，你好厉害。我一直把sai当偶像的呢。想不到原来是你。”奈濑还是很温柔的笑着。
“明日美……”

“对了，我已经考上职业棋士了。”奈濑一脸的兴奋，“幸好你今年没来考，我呀，是第三名，如果你来考的话，呜呜~我肯定又不及格啦。”
“哈，那你是不是要多谢我今年没去考试呀？”羽川看着这个温柔的女孩笑了，奈濑怕自己内疚才这么说的吧。
“嘿嘿，改天我请你吃一顿当是谢礼吧。”奈濑笑嘻嘻的说，“就吃拉面好了，反正进藤也喜欢吃。”
“什么呀？这么小气，你快赶上和谷了。”羽川装着生气的样子，心情也开朗很多。

“嘿，不说了，我约了饭岛去吃饭，”奈濑冲着羽川微笑眨眨眼，“你也快进去吧。”
“好吧，看在饭岛的份上就放过你。”
“凌，你也要加油哟。”奈濑笑着，走远。

[嗯，我会加油的。对吧，佐为。]羽川在心里暗自回答。
[凌，我们一起加油吧。]

“伊角，出来一下。”走进手合的休息室，就见到伊角，羽川在门口叫道。
休息室里的人全都看过来。
“是那个羽川凌呢。”
“谁呀？”
“就是那个sai。”
“sai呀？”

伊角赶快走出去，拉着羽川跑上顶楼。
“哎，你怎么不说一下就跑来了，还嫌不够轰动呀？”伊角埋怨道。
“我想应该让你们都知道了，就过来了哟。”羽川一脸的不在乎。
“你真的是……sai?”
“嘿嘿，先把和谷，进藤还有塔矢都找来吧，我懒得重复说几次。”羽川露出惯有的痞笑。

两人分别给其他人发了短信，通知他们来楼顶。
一阵沉默。
“羽川，趁进藤没来的时候，我想问个问题。”伊角忍不住问道。
“怎么？”
“以前，我曾经猜测进藤就是sai,而他喜欢的本因坊秀策的棋风都很象sai的棋。不单是我，还有和谷塔矢等很多人，估计都曾经这么推断过。”
“嗯，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进藤为什么这么喜欢秀策？进藤和sai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问本人？”羽川沉默一会说。关于佐为就是秀策的事，他本来就不想说出来。
“如果本人不肯说，那我也不勉强的呢。”
“我不能回答你，只能这么说。对于我来说，以前的我不是sai，可现在的我是……。而对于光来说，现在的他也不是sai。你明白了吧？”

“现在的进藤不是sai？？？”伊角眼前一亮，“那是不是说，以前的进藤是sai呢？”
“我可没这么说呀，是你自己想的。”羽川微笑着。
“为什么会这样？”伊角疑惑了。
“原因嘛，你一会就会知道啦。”

首先来的是塔矢，然后和谷，进藤。
进藤走进来的时候疑惑的看了看羽川。

羽川走过去，拍拍进藤的肩膀，“光，你说过有些事就算怕也要去面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