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你一骑轻尘从南来,白衣白马,一箫一剑,一个斜睨陷了整个京师.
那一年,莲儿深宫初长成,兰心静放,纤尘不染.恃了父王的宠,叫你一声师傅,引多少姐妹忌妒.
那一日,讲罢<归去来兮辞>,你的目光随轩外鹤影,越过我迷惑的眼睛.莲儿顿悟,你将归去.
于是央你作画.一样是豆蔻玲珑的我,一样是笔下惊鸿的你,只是多了一分静默,引我们走向别离.
莲儿一日长大,青葱瞬间换了从容.不愿你的眸间多一丝忧虑,我依然巧笑如花吐气如兰,只是那尖尖左指,深深掐入相执的右腕,只瞒过了一众宫人的眼睛.
画毕,你径自走来,在掐痕处画上一双翩飞的蝶翅.
我藏起画,放飞园中所有的云鹤.
我毕生画蝶,终于得了你的神韵.
只是,千年如展眼一梦,浑浑噩噩,只是十丈红尘莲生莲灭,岁岁年年.
这几日,右腕上的胎痣一日日更见红艳,窗外红莲也一夜尽放.一阵悸动击碎所有懵懂,一个声音在心底山呼海啸:
是你吗?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