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刊文稿】重逢 ——写给深爱的《大明宫词》与《橘子红了》

“昆仑奴”面具象征亘古不变的，所有有心的人，对于爱情朦胧的雏形的甜蜜畅想。随着剧情，我们又可以看到揭开面具后爱情真实的模样，距离理想中的样子，总是有些失望、令人欲泣的。然后透过朦胧的泪眼，我们还看到了生活真实的模样，真正的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剧中太平公主的故事是这样开始的，而你我的故事又何尝不是这样开始的呢？
　　所以太平公主永远珍藏着昆仑奴面具，因为这不仅仅象征她美好的上元灯节之夜，也不仅仅包含她对于第一段短暂婚姻苦乐参半的艰难回忆。不仅仅只是爱情的意义，更有她对健康时的父亲的怀念，对那时还全部活着的哥哥们的怀念，对那段整个世界似乎只意味着一个接一个的欢快宴会、潺潺的温泉水、博学和蔼的上官老师、光荣的凌烟阁的单纯时光的怀念。当然还有她的母亲，曾经是她生命中最美好温暖的阳光、然后毁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所以爱情并不是这部剧所要表达的重点，爱情只是一个人对于生活丰富感受的一部分，这感受从唐朝到现在都没有变化过，像遗传一般赋予给存在于每个时空的情感动物。

剧中《采桑女》皮影戏文写道：“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运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为了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
　　整段戏文讲述的是一个春天里的“重逢”的故事，这段戏在剧中不断的被不同的人物娓娓吟唱出来。这实际上象征了人物深刻于灵魂里的失落感，他们若有所失，又在潜意识里渺茫地渴望与所失去的一切美好的事物与喜悦的情绪“重逢”。所以剧情要表达的，既不是历史，也不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而是失落、寻找与重逢的精神的过程。这一点上，另一部代表作《橘子红了》与《大明宫词》有美妙的共鸣。
　　少红导演的作品总离不开红色，《大明宫词》留下的是历史感的斑驳的厚重的红，《橘子红了》也不止是等待与丰收的橘子果实的红色，更是斑斑血泪的红。《橘子红了》中的橘子象征着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回来？”“橘子红了的时候。”——一个男人敷衍的偶尔兑现的脆弱承诺，还有一个怯懦的旧社会女人勇敢的等待。然后在等待中年华老去的大妈遇见了与自己年轻时十分相似的秀禾，秀禾是佃户的女儿，大妈便说服秀禾成为了自己丈夫的妾，希望通过这种古怪的方式挽留丈夫的心，并留下一个孩子。

秀禾的确与大妈相似，不仅是年轻时的容貌相似，性格也是形似的。她们的性格一方面愚昧地固守传统，一方面又听从情感的摆布，她们都是善良的。所以秀禾虽曾经为耀辉迷失过，最后却在报恩的心态下坚持生下孩子难产死去。大妈将秀禾领进家门本意是为了生育，却在这过程中与秀禾产生了母女一般的奇妙感情，或者说爱秀禾就像是爱着另一个自己。当大妈在秀禾生命危急的时候失控的哭喊：“ 我们不要孩子了”时，这种人性的复杂更是强烈的表现了出来。她同样也是一个若有所失的人，然而她惶然意识到自己苦苦等待的并不是橘子林里的“重逢”，而是与从秀禾身上所折射出的另一个鲜活“自我”的“重逢”。
　　耀辉这个人物给《橘子红了》这个温柔潮湿的女人故事加入了一些硬朗的气质，一种类似于五四运动一样的积极狂热的革命的程式化的笨拙感觉。耀辉信奉着相对于那个年代的新思想、平等与自由的观念，却从来没有真正摆脱过那个温柔潮湿的乡下，并且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哥哥的妾，最终却在秀禾凄厉的死亡呻吟中与另一个女人步入婚姻殿堂。所以很难衡量在这些若有所失的人们中，耀辉自己究竟想要找回什么。或者说对于他而言，无论是“新思想”，还是乡下的爱情，都是无法完全追求到的东西，他还是若有所失的。

这些若有所失的的戏剧人物，大都没能真正完成各自精神上的“重逢”。《大明宫词》中的太平公主重逢了一个“假象”，《橘子红了》中的大妈与秀禾也是如此。当大妈将所有的财产与那一片橘园都交给了耀华，换来的只是年复一年的等待橘子红了的命运，她第一次失去了自我，然而她在秀禾身上重逢了曾经的自己，却因为自己当初愚昧的动机让秀禾丢了性命，她再一次与自我失之交臂，并且再也不可能重逢了。

度受你能再和谐点吗

九夜好强大



完整展现人物命运的影视作品并不多见，小说《红楼梦》展现的是一组人物的命运，改编为影视剧难度非常大，李少红导演和她的创作团队做到了，为我们献上了一部优秀的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