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JIN,其实在手术结束后不久就有了些微不受他本人控制的意识。
全身充斥着不能自由移动的迟钝感觉,想伸手去触及什么却连有没有把手伸出去都不知道。
眼皮很沉,沉到根本睁不开。
等到似乎睁开了眼睛,却只看到黑莽莽不能分清的一片。
喉咙里则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声带一样发不出声音。
耳蜗里更是像被浸泡在厚重的黄油层下,哪里还捕捉得到一点音波。
不论从哪一种感觉出发,都找不到一点点存在的感觉。
迷茫中忍不住会想,这样无助的虚无感,是不是就是所谓死前最后的痛楚?
想到死亡,JIN意外地没有恐惧感,却开始想起那个现在最舍不得离开的人。
ANDY,我现在所体验的,是不是就是你一年之前的感受呢?
ANDY,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竟然有点快要自满的幸福呢。
哪怕是和你最亲近的ERIC,都不会比此时的我更了解当时的你是经历了一番心灵上的浩劫。
没有他细心没有他聪明的我,也终于有一次超在他前面。
能带着这样的心情离开,应该算是满足了吧。
只是,ANDY,即使我笨拙到左右的人全部都知道我的心意,我也还是没有来得及亲自认真地对你说一句喜欢。
刚刚觉得有一点点遗憾,却因为这点刺痛而使得周围一下子变得白亮起来。
伴随那渐渐变得有点刺目的光一起从脚底飞升起来的,是那些在自己并不漫长的人生里的点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