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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谋略相若
略带凄寒的风吹来，雪女迎着风快步走到高渐离身边。雪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此刻的危机，不禁手掌冒出了冷汗。高渐离和公子诺荼均站立，互相背对着思索着些什么。
风像极了此刻的时间，掠过罅隙流逝。刮在人的脸上，像是刀剑剑锋划破脸皮般的感觉。跪在地上的士兵显然很是焦急，却不知道高渐离和公子诺荼为什么都只是站立，并不下达命令。刚要开口催促，却被雪女的一个眼神打住。
百姓都看向他们，悉悉索索的讨论声渐渐响了起来。又有婴儿在母亲的怀中啼哭，霎时间这片树林里便弥漫着恐惧。
高渐离和公子诺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淡淡一笑，像是相同了什么。回头，公子诺荼对高渐离道：“可是已有对策？”
高渐离手握水寒剑，点了点头：“公子也有对策了吧。”
“哈哈。”公子诺荼笑了起来，引得高渐离也浅浅发笑。跪着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提醒道：“秦军就要追上来了！”
公子诺荼一挥袖，阻止士兵再说下去。转身向高渐离征询意见：“看看太子给你的锦囊如何，说不定我们很有默契。”
高渐离从怀中取出锦囊，金黄色的锦囊中只有一条竹片。跪着的士兵探出头去看，却见公子诺荼和高渐离又同时笑了起来。雪女倒也是好奇心强，走上前去询问：“是什么？”
高渐离将竹片递给雪女，雪女看了良久却不知是什么意思：“假火？”
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高渐离和公子诺荼，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极为神秘的表情，却不解说。公子诺荼道：“我去吧。”
高渐离立刻否决：“不行，我去。”
“怎么？不相信我能办好？”公子诺荼又道。
“不是。”高渐离摇了摇头，“这去总还是有些危险的。若去了不能返回，你带来的这些士
兵有怎会听我的？到时乱了军心，可什么妙招都没有用了。”
公子诺荼紧缩着眉头，不置可否。高渐离对着公子诺荼道：“我不在时候，帮我照顾好阿雪。”
身后的雪女欲说些什么，却被高渐离抢了先：“相信我，我能回来。”
雪女望着他良久，清澈的眼睛中有什么在闪动着：“恩。我相信你。要小心。”
公子诺荼拍了拍高渐离的肩：“小心。”
高渐离点了点头，大步向远处走去。雪女踌躇着要不要追上去，毕竟此去不知能不能反，可却还是止住了脚步，看着高渐离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她的心里不禁一酸，当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很多代价就必须要自己去承受。愿他可以平安返回，从此相依。
终于，身上还是要肩负着什么。高渐离此去便是左右着这些他要保护的百姓的生命，这乱世的英雄，真的不应该再甘于只做命运手里一颗棋子了，是么？
高渐离的眼神中满是决绝，如同他踏下的脚步。从此手握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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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假火之计
铁骑卷起散落在泥中的枯叶，还有不少树叶从枝桠翩然而落，被人用袖子甩在一边。马蹄声如鼓点，充斥着杀戮的气势。“律——”马突然间停住，马蹄声戛然而止。迎面而来的士兵以熟练的姿势下马：“报——，燕民在前不远出，三炷香的时间便可追到。”
马上的将军粗粗地一笑：“好！加快步伐。我要让他们看看，跟着燕兵有没有什么好下场。记住，不用手下留情！”
“诺！”身后的士兵齐齐答道，声音中有着些许的笑意。
“停。听，什么声音？”将军张克己细声聆听。只听到那琴声悠扬，从远处娓娓传来。树上稀疏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伴着琴声，琴声便仿若天籁，与景相结合。
琴声中带着浓浓的乡愁，听来像极了以为远征之人的静心诉说。变徵调的琴声在风中缱绻，缠绵悱恻的情感融合在其中。
士兵一下子都怔住了，家中有老母的都想起了临行前母亲送行的叮嘱与祝福；娶了妻的又想起妻那梨花带泪的面容，有士兵摸了摸战服的袖口，那里有妻一针一线缝下的莲花，说是莲花喻人，他们从未分开过；有了孩子的又想起孩子那稚嫩的声音，喊“爹”的亲密话语此后是否还能听到。一时间，征夫之泪湿了脸颊。
张克己催动马，缓缓地向前走去。树林间，只见白衣翩跹，那周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男子抚琴而坐。他的留海遮住半边脸庞，看不清他的真正模样。琴声从他的手下传出，同时也将这名男子衬托地神秘。
“你是谁？”张克己粗犷的声音震醒了士兵，都暗自抹泪。
琴声未止，高渐离只是淡淡道：“我不过是一名琴师，演奏的同时顺便告诉下将军，你若再追下去，恐怕会后悔。”
“哈哈哈哈。”张克己笑了起来，大刀指着高渐离，“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前面燕兵的人。你认为你这么一说我就会返回，你就可以救了他们了？告诉你！你痴心妄想！”
高渐离轻蔑的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惶恐：“说过了，我不过是一名琴师。这战争谁赢谁输于我何与？只不过可惜秦兵的生命。将军难道不知蓟都失火，满城的秦兵都在火海中求生么？”
高渐离这么一说，张克己微微一颤，有些动容。可随即又是不信：“胡说八道！老子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肯定是胡说！”
“我胡不胡说，将军派士兵回去看看便可知晓。”高渐离抚平了琴声，“若是真的，将军这样走下去，恐怕就来不及返回了。这样蓟都中的秦兵都死于火灾，将军可不就是孤军奋战
了。若燕兵乘机攻击将军，恐怕将军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高渐离说得轻易，仿佛这些事真的与他无关：“将军不为自己考虑，倒也要为你身后的这些兄弟考虑。都是有妻小的人，死在这儿，不知又是几多愁。将军派兵回去看，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前面的都是百姓，日行速度极慢。将军可是铁骑，还怕追不上他们？”
高渐离这么一说，士兵中的议论声便也响起。有门客在张克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克己点了点头，派士兵回去。高渐离脸色依然不变，起身向张克己一揖：“我话已说尽，这便离去了。将军告辞。”高渐离拿起琴便欲走。
“站住！”张克己从身后对着高渐离叫道，“先生琴弹得如此好，不如先留下来再弹几首。我们等着也无趣，正好可以欣赏先生的演奏。来人，请先生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