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林龄被安顿到花家祖宅暂住。这段时间,她就像大小姐一样地贡了起来,吃喝玩乐随她便。
当然,在师傅家住着,也不能太懒散了。与此同时,花满楼的父亲,也就是林玲的师公,热情高涨地教了她几套花家拳法。这几套拳法简单精炼,适用面广,由她师祖自创,最令人兴奋的是:花家秘传!
准确地说,林玲的师傅,不是花满楼,而是花满楼的爹亲,此乃最重要的启蒙教育阿!
其实林玲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笨,短短十几天,连学带玩儿地就基本掌握了。等到花满楼从六王爷那里回来接她的时候,他的玲儿也明显变了个人,变得充满活力,就像他老顽童的爹一样~
林玲在厅堂里十分顺畅地表演了一趟,然后满头大汗地看着花满楼傻笑。花满楼的父母像对待亲孙女一样地待她,一个给她擦汗,一个给她扇扇子。但花满楼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微笑。
笑得那么斯文,一点喜悦都看不出来。花满楼得表现就像给林玲泼了冷水。“楼儿,怎么了?”师公也察觉到了异样,一口苏州方言,听不出语气的变化“哈哈,为父帮你调教徒儿,不高兴啦?”“啊,当然不会,只是十分欣喜,不知如何表达,而且……”花满楼在编,接下来编点什么好?做父亲的,当然不会让花满楼当着徒弟下不来台“哈哈,你别看她是个女孩子,学起东西来蛮聪明的!带回去好好教啊~”厄,这跟女孩不女孩有关系吗?重男轻女……然而林玲不知道,花满楼对于她这个徒弟,有些犹豫了。花满楼把林玲的事告诉了陆小凤,共同商讨,他们不可能清楚林玲究竟知道多少,所以最好不让她在跟花满楼身边。知道的太多,就可能有危险,尽管她只是个花家拳法的初学者。
薛冰,死了。陆小凤趴在桌子上,晃着酒杯,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旁边的林玲出神儿“玲儿阿,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要是告诉我一声,哪怕暗示一下,她就不会死了……”“我……内个……”林玲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地只好看着陆小凤慢慢走下楼梯,最后和花满楼一起发呆。天色渐渐暗下来,花满楼到楼下去做饭,林玲跟在后面准备帮厨。“不用了,玲儿,把碗筷放到外面就可以了”花满楼语气平和,就像往常一样,带着一丝笑容,但如今听起来,却使林玲心里凉了半截。嘿嘿,好吧,那就还是那样,乖乖坐好,等待开饭,等待最后的晚餐。
果不其然,晚餐格外丰盛,林玲却吃得很开心。无奈地叹气,这傻丫头难道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他们相处的时间仅有一个月,自己也总是在训练她,即便如此,感情也是相当深厚了。
花满楼当然舍不得。有个孩子在身边,心里就充实了几分,他可以给她准备好吃的,也可以带她去街上买东西,她生病的时候可以照顾她,晚上还可以和她聊天,而不是一个人抚琴……每天都有的想,出门在外也有的挂念。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只是师生了。那么,这种感情是什么?
其实林玲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多美食而已。师傅辛辛苦苦弄出来一桌佳肴,若是苦丧着脸,难道是要给谁看吗?兴许她第一天跑到这里的时候,花满楼疚有所顾虑了吧。
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也不是因为自己太讨厌才被扔出去的,何必那么揪心呢。只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这美丽、可爱、温柔却又法西斯的师傅,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们江湖里这些传奇般的人。————摘自林玲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