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第五人
坐落在冰冠冰川北部的比武场热闹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新帐篷的皮革木料味，不同种族的特殊体味，兽栏传来的牲畜味，还有北伐军特供鸡汤（当然也有可能是企鹅汤）诱人的香味。银色大帐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收到邀请函的勇士们正在依次登记注册，黄线后等待，正门进，侧门出，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就算是最想找茬的兽人也没法挑出毛病来。
达里沙跨过黄线，地板在他沉重的铁靴下微微震动。刚一落座，瘦弱的条凳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
“来自银月城的达里沙，”登记员妹子带着职业的微笑柔声说道，“请把头盔摘下来。”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怪异的机器人，两只眼睛镶嵌着玻璃，肚子是一个大屏幕。达里沙迟疑了一下，好像是被要求当众竖个倒立。身后的队伍中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他只得不情愿地摘下了头盔，尴尬地面对着机器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可以了吗？”
“可以了，下一位。”登记员有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急忙站起来，大踏步地走出，或者不如说逃出了帐篷，边走边迫不及待地将头盔戴了回去。他恨不得自己能缩小一点，最好只有一个侏儒那么大，可以轻易地消失在任何一个角落。出了大帐，穿过十字形主建筑的拱门，他的伙伴们在供冒险者休息和就餐的露天长桌边等着他。
欧蕾凯雅和阿列克谢并排坐着，好像很严肃地低声交谈着什么，坐在阿列克谢对面的兽人维罗什则把鳞甲护肩放在膝盖上，用一块油脂细心地来回擦拭，他身边的座位上摆着一根硕大的图腾。达里沙走过来，把占座图腾搬开，有点笨拙地跨过长凳，把一双长腿塞进桌肚，坐了下来。阿列克谢瞥了他一眼，“我们以为你开溜了。”
欧蕾凯雅补充道：“桌子好像在动，是你在发抖吗？”
达里沙低下头，装作没听见，一只手握成拳头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桌沿，确实，他有把长桌掀翻的力气，就像马戏团里的大象可以轻易把手持皮鞭的驯兽师踩成肉饼，但他只是那么抓了一会，又松开了。阿列克谢从桌上那份《冠军报》上撕下一小张纸卷了根纸烟，他划起火柴，突然刮来一阵风，火被吹灭了，散发出一缕浓烟和刺鼻的硫磺味，他咒骂了一声，把火柴丢到地上，一脚踩上去。维罗什连忙把油乎乎的双手在翻毛皮束带上来回揩了几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小心地用手护着火柴头，为他点上了烟，动作很熟稔。欧蕾凯雅百无聊赖地拉过报纸，侧着头漫不经心地读着：“据比赛主办方统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部落参赛队伍都选择首先攻击埃索达选手，所以建议参赛的勇士们——”后面恰好被阿列克谢撕掉了。
“不要骑大笨象。”阿列克谢随口说。
欧蕾凯雅哈哈大笑，娇小的指尖在报纸残缺的地方来回抹着，那笑声本该清脆嘹亮，却和所有死亡骑士一样，带着邪恶的回响。阿列克谢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牵动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温和笼罩在他晦暗严酷的脸上。他清了清嗓子，“咱们说正事。听着，如果我们都通过了预选，我们就需要补充一个成员来参加之后的比赛。”
欧蕾凯雅：“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还没有，奥莲卡，交给你去物色，没问题吧。”
“好吧，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在这里碰面。”欧蕾凯雅这次没对“奥莲卡”这个称谓提出丝毫异议。她提起剑，向练兵场走去。目送着她走远，阿列克谢捻灭烟头，“走，咱们去夺日者大帐，我和那些法师们说好了。”


把裂了的几楼补上。。。。






擦！！LCF来帮我删了吧。。。格式转换页面崩了。。@魔王路西法 

Cha pter 4 第五人
坐落在冰冠冰川北部的比武场热闹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新帐篷的皮革木料味，不同种胤族的特殊体胤味，兽栏传来的牲胤畜味，还有北伐军特胤供鸡汤（当然也有可能是企鹅汤）诱人的香味。银色大帐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收到邀请函的勇胤士们正在依次登记注册，黄线后等待，正门进，侧门出，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就算是最想找茬的兽人也没法挑出毛病来。
达里沙跨过黄线，地板在他沉重的铁靴下微微震动。刚一落座，瘦弱的条凳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
“来自银月城的达里沙，”登记员妹子带着职业的微笑柔声说道，“请把头盔摘下来。”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怪异的机器人，两只眼睛镶嵌着玻璃，肚子是一个大屏幕。达里沙迟疑了一下，好像是被要求当众竖个倒立。身后的队伍中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他只得不情愿地摘下了头盔，尴尬地面对着机器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可以了吗？”
“可以了，下一位。”登记员有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急忙站起来，大踏步地走出，或者不如说逃出了帐篷，边走边迫不及待地将头盔戴了回去。他恨不得自己能缩小一点，最好只有一个侏儒那么大，可以轻易地消失在任何一个角落。出了大帐，穿过十字形主建筑的拱门，他的伙伴们在供冒险者休息和就餐的露天长桌边等着他。
欧蕾凯雅和阿列克谢并排坐着，好像很严肃地低声交谈着什么，坐在阿列克谢对面的兽人维罗什则把鳞甲护肩放在膝盖上，用一块油脂细心地来回擦胤拭，他身边的座位上摆着一根硕胤大的图腾。达里沙走过来，把占座图腾搬开，有点笨拙地跨过长凳，把一双长胤腿塞胤进桌肚，坐了下来。阿列克谢瞥了他一眼，“我们以为你开溜了。”
欧蕾凯雅补充道：“桌子好像在动，是你在发胤抖吗？”
达里沙低下头，装作没听见，一只手握成拳头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桌沿，确实，他有把长桌掀翻的力气，就像马戏团里的大象可以轻易把手持皮鞭的驯兽师踩成肉饼，但他只是那么抓了一会，又松开了。阿列克谢从桌上那份《冠军报》上撕下一小张纸卷了根纸烟，他划起火柴，突然刮来一阵风，火被吹灭了，散发出一缕浓烟和刺鼻的硫磺味，他咒胤骂了一声，把火柴丢到地上，一脚踩上去。维罗什连忙把油乎乎的双手在翻毛皮束带上来回揩了几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小心地用手护着火柴头，为他点上了烟，动作很熟稔。欧蕾凯雅百无聊赖地拉过报纸，侧着头漫不经心地读着：“据比赛主办方统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部落参赛队伍都选择首先攻击埃索达选手，所以建议参赛的勇胤士们——”后面恰好被阿列克谢撕掉了。
“不要骑大笨象。”阿列克谢随口说。
欧蕾凯雅哈哈大笑，娇胤小的指尖在报纸残缺的地方来回抹着，那笑声本该清脆嘹亮，却和所有死亡骑士一样，带着邪胤恶的回响。阿列克谢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牵动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温和笼罩在他晦暗严酷的脸上。他清了清嗓子，“咱们说正事。听着，如果我们都通过了预选，我们就需要补充一个成员来参加之后的比赛。”
欧蕾凯雅：“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还没有，奥莲卡，交给你去物色，没问题吧。”
“好吧，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在这里碰面。”欧蕾凯雅这次没对“奥莲卡”这个称谓提出丝毫异胤议。她提起剑，向练兵场走去。目送着她走远，阿列克谢捻灭烟头，“走，咱们去夺日者大帐，我和那些法胤师们说好了。”


好啊猫什么的最可爱了

Chapter 6 北伐军之峰
预选赛的最后一场对维罗什来说真是一场噩梦——他像一块落入食人魔手里的大肉，被戳，被砍，被反反复复地摔打，踩踏，好在比武场上禁止法术，不然他也很有可能已经被烤熟了。兽人不擅长骑战，他们驯养座狼也只用作代步工具，难怪小地狱咆哮刚一来到银色比武场就毫不客气地质问：“挥舞粗头棍子能有什么荣誉可言？”据说这后面还有一句不堪入耳的讽刺，急的萨尔恨不得偷偷踩他一脚，要知道当时吉安娜也在场。
可是比起他，还有一个人给队伍制造了更大的麻烦。达里沙的一次全速冲击戳穿了场边的木质立柱，事后两位银色维和者合力才把长枪拽出来，为此他险些被取消了参赛资格，因为赛会明确规定禁止下杀手。尽管连另一个当事人——当时正与他交锋的对手，也证明两人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五位裁判中还是有两位坚持要判他的小队落败。不过谢天谢地，在达里沙为自己申辩时，萨尔和小地狱咆哮在裁决者玛蕾尔•图哈特的陪同下来到了场边参观。在简单地询问了纠纷原因后，也许是为了不驳萨尔的面子，也许是怕小地狱咆哮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家伙在任何一个文明、正式的场合都是一个噩梦），玛蕾尔当即宣布比赛结果有效，冒险者小队胜出。
“永歌森林为证，我怎么会为了一场比赛去要人的性命，是坐骑失控了，它像发疯一样冲了出去！”虽然得到意外的好运，达里沙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在回夺日者大帐休息的路上，他边走边说，不时挥舞着手臂，仿佛还有人在质问他。
欧蕾凯雅不以为然地看看他：“可我明明听见你大吼着冲过去，好像那个人类抢了你的女人。”
“我是在提醒他让开！你要知道，如果他稍微躲得慢了一点，他们现在就该哭着把他从长枪上一点点拽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长枪扔了？”
“那样我会立刻被判出局，你们四个在场上就只剩下挨揍的份了。再说，一个训练有素的骑士应该是人马枪浑然一体的！”
“我可不会为此感谢你，人马枪一体先生。”欧蕾凯雅一脸轻蔑，达里沙连脖子都涨的通红，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从头盔的视孔中迸发出一道骇人的绿光。尤丽娅急忙插到他们两中间来打圆场，“赢都赢了，就别计较这些了，后面的比赛会更艰难，咱们得团结。”她今早刚刚摘下戴了两个星期的面罩，蛙毒造成的疣子和肿胀已经退去了，只在嘴唇下面留下了两个很小的黑点状瘢痕。
“你们吵得我头疼。”阿列克谢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你们注意到了吗，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说了句很有道理的话。”
“一个兽人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欧蕾凯雅话音刚落，维罗什就大声咳了一嗽，“女人家懂个屁！”有那么一句话，说所谓的友谊不过就是两个或几个人之间不厌其烦的相互侮辱和自我侮辱，这话听着很奇怪，但用在这里却再合适不过。
“都给我闭嘴！”阿列克谢老大用奥特兰克语吼道，一个愤怒的拉长了的舌颤音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说，‘世世代代，联盟对这种阉割过的安全游戏乐此不疲，这不是为战争作出的有效准备，杜隆塔尔的小崽子打架都比这刺激得多。’通过锦标赛获得些什么，这固然好，但是老这么陪联盟玩下去，我觉得很没意思。”
欧蕾凯雅冷冷一笑，“急着送命的话，当然也有更刺激的去处，我听说提里奥•弗丁的部队正在攻打冰冠冰川南部的一个高地，我们也许能在那里找到机会。你看呢，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沉吟了一会，“那就听你的，奥莲卡。”
“她的话你没有不听的。”维罗什对他们俩旁若无人的行径表示十分不满。


Cha圞pter 9 （1）
在银色锦标赛决赛中落败后，阿列克谢的小队开始享用一个短暂的休整期。这一次把全队喷的狗血淋头的人换成了欧蕾凯雅，一出赛场，她就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事先把维罗什和达里沙阉割掉，队伍是完全有可能胜出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尤丽娅一如既往地站出来打圆场，“我是女人，可听到帕尔崔丝的声音一样是两圞腿发软。”
“但也没软到连武圞器都拿不住，连图腾都忘记插，连该死的神圣之火都忘记驱散！还有，我的阿廖沙，你明明看见达里沙这个兔爷已经连正义之怒都不会开了，还给我拼命地砍砍砍，你想吃生鱼片啊！一个恐惧，瓦斯琪的幻象直接追过来把你一尾巴甩出场，你在空中飞的姿圞势倒是华丽丽的啊？”欧蕾凯雅像是一只弓着背，全身毛发倒竖的母猫，逮谁咬谁。阿列克谢一言不发地任她数落，只是说到自己被拍飞的时候尴尬地把帽子取下来，挠了挠头皮，维罗什则是一副被骂大的轻圞松表情，心里似乎还在意圞淫着帕尔崔丝白圞嫩的大圞腿。
“就你百毒不侵，有本事一个人去把她放倒啊。”达里沙终于沉不住气了，说完这一句，就一把拉住尤丽娅的胳膊，拽着她往反方向走了。
在嚎风峡湾，头上还有碧蓝的天空。海风裹挟着巨浪撞在沿岸的峭壁上，内陆却平静的如同天空闲荡的白云。冬息湖上漂着一只维库风格的龙头小船，船身微微朝达里沙这头倾斜着，在他和对面而坐的尤丽娅中间，放着一盏马灯，两人都不自觉地用身圞体挡住湖面上的冷风，相对注视着灯罩里不停跃动的橙色火苗。达里沙抬起头，湖心的小岛已经依稀可见了。
“快到了。”
尤丽娅微笑着说，“你可得和你的树妖说清楚我的来意，不然我怕她会把我踢下水。”
“娜娜很温柔。”
“那是因为你带着恒焰精华。”
达里沙的眼神顿时阴郁了起来，“你被欧蕾凯雅附身了吗？”
“这算是求人的态度么。”尤丽娅漫不经心地搓了一个魔法酪饼，一小块一小块地揪下来丢进水里喂鱼。达里沙知趣地闭上了嘴，只是更加卖力地划桨，然而没过多久，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湖心岛上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暗夜精灵德鲁伊，而冬息湖中的“仙子”，通体雪白的冰树妖娜娜，正温顺地接受他的抚圞弄。
“达里沙？”尤丽娅仿佛能听到他的指关节在咯咯作响，她回头一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达里沙因为愤怒而急促地喘息着，嘴唇不住地颤圞动，良久，他凄凉地一笑，提起存放着恒焰精华的马灯，丢进了水中。水面上泛起一圈波纹和几个泡沫，随即恢复了平静。一声长叹，他默默地调转船头，向岸边返航，原本带着急切和桨声。
其实从达里沙向她求助的那一刻起，尤丽娅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被寒冰诅咒禁圞锢的冰树妖，终日被冻在大冰块里，只有靠恒焰精华的能量才能暂时脱身。如果自己是娜娜，她想，也很难保证不为了片刻的自圞由，向任何一个带着恒焰精华前来的冒险者献身。只是没想到赶得这么巧。如果来早一点，也许自己已经一劳永逸地破圞解了这个诅咒，但是现实没有如果。在湖岸边，她开启了一个通往达拉然的传送门。
两人一起出现在达拉然的传送室，达里沙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圞劫，庞大的身躯无力地瘫坐在紫罗兰色的长沙发上。在尴尬的沉默中，尤丽娅想对达里沙说“很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或者拍拍他的肩膀什么的，却又觉得任何言行都可能被他理解为讽刺或者廉价的同情，于是尽量不带任何感情圞色彩地说了声“下次集结的时候见”，便起身离开了。


明显某娘吞了

“那么你原本就是如此!”她同样愤怒地吼了回去，接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强忍住剧烈的疼痛：“……那个家伙不过是想让身边的人不再受无谓的痛苦，我也是一样。”
“跟你廉价的怜悯一起滚开，对战士来说，这胜过一切毒箭和苦酒。”阿列克谢咬牙切齿地说。
欧蕾凯雅走进了幽暗城医院住院部48号病室，床头柜上的宁神花在消毒紫光灯下奄奄一息，白色的花瓣披上了一层幽蓝的尸布。
“姐姐！”病床上的少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欧蕾凯雅轻轻按住，少女布满白翳的双眼闪过一丝病态的光泽，“我以为你把我扔在这不管了。”
“什么话，我可一直在付住院费，要是有一天这帮子亡灵把你丢到了大街上，那就是我真的不管你了。”欧蕾凯雅拉过医院带编号的小圆凳在床边坐下，把妹妹的手牵到自己脸颊上轻轻贴住。
“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透顶，好不容易有个家伙来看我，还拖着条被踩扁的尾巴，哎，这算是什么人生。”妹妹有点颓丧地把头一仰，向后靠在床头冰冷的铁栏上，欧蕾凯雅立即帮她把枕头（其实也是硬邦邦的）垫好，让她靠的略微舒服一点。
“嫌人生漫长的话就找药剂师要一瓶‘震爽素’然后一直爽到死好了。”
“我才不要，那个混蛋主治医师一定会把我变成被遗忘者的，我觉得他根本没想治好我。”
“他的确是个混蛋，不过还有比他更混蛋的。”欧蕾凯雅从瓶子里揪出一朵半死不活的宁神花，先是一片片扯下花瓣，最后不耐烦地把整朵花揉得稀碎，狠狠踩在脚下，姐妹俩黯淡的、拉得长长的脸庞，在紫光灯下泛着冷淡荧光的白发，以及苦逼得像一大早打开邮箱看见几十包拍卖行到期退货的表情，都同出一辙。
“有人。”妹妹突然伸出苍白干枯的手，在面前划拉了一下，“走来走去的烦死了”。欧蕾凯雅经她一说，才听到门外似乎有隐约的脚步声，她拎起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把门猛地向外一推。好像浑身的猫毛“砰”地炸开来，她一手撑着剑，一手扶着门框，恶狠狠地压低了嗓门说：
“这一次想要毒箭还是苦酒？！”
“奥莲卡——”
“叫我滚，我滚了，现在又叫我回来？对不起，滚远了！”这么短时间内又看到阿列克谢那张铁青的脸，欧蕾凯雅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墙里去。
“……”扑面而来的狂暴气息似乎把阿列克谢酝酿了半天的开场白都轰成了渣，他踌躇了半天，低声地说了句“我在棺材旅店。”便转身拖着脚步走开了。欧蕾凯雅一直瞪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垂头丧气地回到病床边，一屁股拍在凳子上，自言自语说：
“有时候我真想把他拴两块大石头沉到运河里。”
“那其余的时候呢？”妹妹脸上泛起一丝轻微的坏笑，好像专以戳姐姐的痛处为乐。
“闭上你的嘴。”
其余时间他是我唯一的壁垒。
Cha pter 10 死矮人，五分咸
阿列克谢的小队骑马走在冰冠冰川南部的雪地上，留下几串大小不同的蹄印。显然棺材旅店的美好夜晚已经让阿列克谢和欧蕾凯雅和好如初了，哪怕是被她骗上贼船，饱受白脸男库尔迪拉的凌辱，并最终被一张介绍信打发回银色北伐军，他也没有半句怨言。
尤丽娅和达里沙并排走在队伍的后面，后者看起来还是有些精神萎靡，平时梳理得整齐光滑的狐尾辫看上去似乎几天没打理了，倒是两耳的尖端各多了三枚又小又亮的金色耳环。看到这，尤丽娅似乎可以想象出他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搁在整容椅上，把柔嫩的耳朵交给地精蹂躏的景象，这勾起了一些痛苦的回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三枚银质面钉。
“尤丽娅，”达里沙活动了一下一直握住缰绳的手，侧过脸看着她，“那天……我原本希望你多呆一会，可你……”
“我怕我会不小心说出些风凉话，如你所说，我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除了让你一个人静一静，我想不到更好的做法。”
“可接下来的几天呢？”他压低了嗓音，听起来却更加的缺乏理性，像是歇斯底里的女人，“不闻不问，这就是你对朋友的态度？”


/Y 破釜沉舟：比喻不留退路，非打胜仗不可,下决心不顾一切地干到底。
/Y 项羽前锋军救巨鹿，初战少利，项羽便率大军渡过漳河，破釜沉舟以激厉士气。终于杀苏角，虏王离，大败秦军于巨鹿之野。
/Y 后以“破釜沉舟”表示下定决心，义无反顾。
/Y 当你读完上述文字……这说明——
/Y 老纸已经快不行了你T M倒是赶紧奶一口啊！！！！！
表示这货的宏基本都是这风格的。。。

Chapter 12 烧鸡狂欢节
当晚，银色北伐军前线基地食堂。
宽阔的大厅里，北伐军战士们坐在一张张长桌边，在牧师的带领下做着餐前祈祷，由于时值感恩节，祈祷词格外冗长，众多的低语声汇集成一股低沉的洪流，回荡在大厅中，“……感谢圣光赐予我们日用的饮食，感谢圣光让我们免遭死亡的厄运，感谢圣光让我们彼此相亲相爱，感谢圣光……”真佩服他们在一罐罐玫红色的酸果蔓酱，一碗碗散发着阵阵甜香的玉米沙拉和蜂蜜拔丝土豆，还在吱吱作响的南瓜馅饼，一只金黄色的烤全鸡以及大盘大盘的蜜汁鸡翅前，居然可以如此有耐性。这就是为什么雇佣兵和冒险者都被安置在大厅另一边的圆桌上，而不是和他们同桌进餐，否则等他们祷告完毕睁开眼，估计就只能看到狼藉的杯盘了。
餐前祈祷完毕后，馋坏了的兄弟们开始迫不及待地用手和刀叉给自己装填食物，一块块甜土豆眨眼间消失在浓密的唇须中，像被蟒蛇拖走的兔子。时不时有人举起硕大的酒杯，用金色的苹果酒冲刷着满溢堵塞的喉咙。那位曾参加过北伐军之峰战役，并亲手在高地竖起战旗的战士似乎初步地平息了食欲之火，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布雷登布莱德大人怎么没在？”
“他几天前被派去北边的沉默墓地执行任务，到现在还没回来。”对面的矮人战士说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对了，奥古斯特修士呢？按道理说今天除非有紧急的战斗任务，再忙的人都会过来，你看——”他伸手指向隔壁的长桌，奥格瑞姆之锤号的随军祭司凯尔坦修士正在毫不客气地消灭鲜嫩的玉米沙拉和腌黄瓜，坐在他两边的人类女战士和女骑士都带着几乎是母性的微笑看着他，吃了一个月地精罐头的人都是这副可怜相，“连‘空少’都下地来觅食了。”
“大概是索兰尼亚神父怕他成为第二个‘三遍小弥撒’先生吧，你也知道，老鼠的肚子装不了多少就得撑破。”说话的是一位来自北郡的圣骑士，对那里的掌故了解很多。


“铃铃叮！叮！铃铃叮！叮！”
教堂的铃响起，该做半夜的弥撒了。礼拜堂里装饰着密如织网的拱形花纹，橡木做成的护墙板覆盖了整个墙面，屋内的地毯已经被伸展开来，所有的蜡烛全都放射着光芒。祭坛四周的刻花椅子上坐的都是身份显赫的达官显贵和戴着最时髦的款式的绣花塔形帽，不时用精致的小扇子掩着嘴谈笑的小姐太太们。人们能瞧见一身黑衣，头戴一顶扎起来的尖尖假发的镇长，他还将脸上的胡子修理得干干净净，以及他的文书，一位长得像鹭鸶的先生，在这些色彩艳丽的衣服和流光溢彩的丝绸锦缎之中，他们就像是两个不协调的音符。再之后，是那些大肚便便的管事们，随从们，还带着一身没洗净的畜栏味的兽栏管理员，以及把一大串钥匙用纯银链子拴在腰上的管家们。最后了，才是坐在条凳上的教堂仆役，女仆们，还有那些拖家带口的佃农们。他们的身后，与门紧紧相连之处，厨师们小心地将门打开一半，接着又悄无声息地关好。他们到这个洋溢着节日的欢乐和烈焰烤人的礼拜堂中，是想观看一下做弥撒的庄严肃穆，并为人们带来些冬幕节夜餐的独特味道。
主持弥撒的巴尔格拉长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得说是因为加里古的铃声所致。疯了般的铃声在祭坛下飞速地响着，直响得惊天动地，似乎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我们应该提前完成仪式，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早一些品尝到美味佳肴！”
事实真的是如此，每当这魔鬼的铃声叮当地敲一下，主持祭礼的人就把弥撒抛在脑后了，一门心思地惦记着即将到来的晚餐。有两三回，巴尔格拉长老口中念叨的不再是“圣光与我们同在”，却下意识地变成了“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吧！”抛开这些细枝末节的失误不算，这个品性率直的人在履行他的义务方面，仍然是十分敬业。他的弥撒没漏下一行，没有忘记一次拜倒，当第一次弥撒完事的时候，一切还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你得清楚，在冬幕节这天，同一个主持祭礼的人必须接连不断地进行三次弥撒。
“一次了！”这位主持教堂事务的神父总算喘出了一口长气。随后而来的一点时间都不耽误，他向着他的歌童——也可以说他确实是认为他的歌童向他作了个示意，第二次做弥撒的铃声响了。就在这时"巴拉格尔长老的内心的罪恶也蠢蠢欲动。
“赶紧！赶紧！我们得提高速度！”加里古刺耳的铃声不断地朝他大叫大嚷。可怜的主持祭礼的人此刻全身心地都被贪食的恶魔控制了，在弥撒经文上他健步如飞，以不可思议的食欲不断地吞噬经文的内容。他蜻蜓点水地低下腰，又迅速地站直身，心不在焉地比划着十字，敷衍地跪了一下。所有的程序都被他省之又省地化解了，他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快一点完成仪式。他和歌童进行着比赛，瞧哪一个读得更迅速。领唱和和声彼此不停地追赶、督促着，很多经文囫囵吞枣地就溜过去了。为了要节省时间，干脆连嘴也不张了。他在经文中四处乱跳，就如急脾气的葡萄采摘工人压榨桶中葡萄一样，直搞得浆汁到处乱飞，又仿佛是脖子上拴着铃铛的驿马，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你能想像得到，以这样的情形弄下去的话，那么一次小弥撒没多久就会胡乱了事的。
“两次结束了！”主持祭礼的人呼哧带喘地说，然后又是一分钟也不耽搁。他自祭坛上跑下来，涨红着脸，大汗淋漓，又开始进行第三次弥撒了。
“过不了多久就能去饭厅了！”但是，圣光在上，尽管吃圣餐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在靠近，可是无法控制的吃的欲望让巴尔格拉长老都要疯狂了。他的幻想在延长，数不清的油炸大鼠尾鱼，数不清的熏烤火鸡，这些全都逼真地在他的眼前闪现，他甚至都能触摸得到这些食物！啊，天呀，热气腾腾的盘子，喷发出浓香的酒，还有小铃子在拼命地晃动！小铃子在向他喊着：
“加紧!加紧!要比刚才更快！”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快了，他的嘴唇已近乎于停滞，音节也含混不清。罪恶的强度不断升级，刚开始漏了一节经文，然后漏了两节，紧接着将整整一章看也不看地略过去了。翻经文一下就是两页，下跪又起来时几乎撞翻了桌子，将洒水壶弄得稀里哗啦，并且，加里古手中的小铃子就没停过，而且速度不断加快，劲头越来越足。
在场的每一个人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真值得一瞧。由于弥撒和经文一句也听不明白，无奈，他们只能学着牧师的手势比划着做弥撒，往往是一些人向下跪着的时候，另一些早已站起身来，或者是当其他一些人直立之时，那一批人又愣愣地坐在那儿，从高处看去，像是一大片没收割整齐、高高低低的麦田。
“&%@￥！”一直站在后排的索兰尼亚神父突然狠狠地说出一个萨拉斯语词汇，把手中的圣书“砰”地一声合上，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出了礼拜堂。
“他说什么？”一位一直在回头偷偷瞟他的小姐问身边的高等精灵女伴。
“大概相当于通用语里的‘法克’。”
然而，不管索兰尼亚神父对这种偷工减料的行为如何深恶痛绝，大部分人最关心的还是那顿年夜饭。至于弥撒如此快速度地草草收场，他们可是毫不在意，甚至还要感谢巴尔格拉长老呢。长老此刻正沾沾自喜，回转过身底气十足地对信徒们宣布：
“行了!弥撒仪式到此完事了！”
教堂内对他的话反映的惟有一个声音：
“感谢圣光！”
这声音让人禁不住热血沸腾，它是那么的激动人心，使得人们感觉到好像是已经在餐桌上就坐，正在为晚餐的开始而举杯欢庆呢。
“那么后来呢？要是到这里就结束了，那可够无聊的。”
“听我说嘛。你们恐怕是没见过闯进储藏室的饿猫，或者一个月没沾过肉骨头的豺狼人，反正可敬的巴尔格拉长老当晚就吃得过多撑死了，据说连临终忏悔都没来得及做，不过我想圣光也不会愿意聆听一头猪的一长串饱嗝的。”
“那位年轻的神父呢？”
“你说索兰尼亚吗，要说起来，大概这是圣光赐给他的礼物，巴尔格拉一死，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院长，我的坚信礼就是他亲自主持的。当然咯，这是一件好事，不过他大概是太称职了，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听我爸爸说，他上任当天修道院就跑掉了三个修士。当然咯，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们要是想亲自见识见识这个尤物，他现在就负责管理北伐军之峰避难所。”
“那就免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三件东西就是阴天，死面饼子和神父。”战士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好像如果态度不够坚决，他明天就会被派去做单独忏悔。


Chapter 13 光明办不到的事
辛达苟萨之墓上空，三只蓝紫色的夺日者龙鹰斜掠过一块覆盖着冰雪的黑色巨石，丝毫没有打乱等边三角形的飞行阵列。乘坐着头鹰的阿列克谢拿起望远镜，仔细地搜寻着地面的可疑目标，并且不时关注一下身后欧蕾凯雅和维罗什的飞行状况。由于这一带仍然属于诅咒教徒的势力范围，而且这些疯狂的家伙时不时地会从冻土中召唤出新的冰霜幼龙，所以低空飞行是不可能的，而现在这个高度，就很考验搜寻者的眼力和专注了。
糟糕的是，阿列克谢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相比起剔骨的寒风，纷乱的雪粒，真正的干扰来自他的内心。从在夺日者前哨战跨上龙鹰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就充满了疑问：为什么要借用夺日者的龙鹰（角鹰兽在耐寒和灵敏方面丝毫不差，只是速度略慢一些）？为什么银色北伐军一再强调要他限制搜索队的人数（而且是严格的不超过3人）？最重要的，他们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一个活着的布莱登布雷德，还是他的尸体，抑或仅仅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如果真的是如他们所说，这是一场不遗余力的“营救”，那为什么不派一位经验丰富的牧师和他们同行？
阿列克谢放下了望远镜，努力地平静思绪，试图驱散这些疑惑的念头，他很清楚，无论是作为一个士兵还是雇佣军，个人都是无权质疑“上面”的命令的，不管北伐军的大人们是为了掩盖让布雷登布莱德孤军深入沉默墓地这一战略决策的失败，还是为了平息下层官兵对指挥阶层的不满，不管他们要的是一位“高尚的殉道者”，还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去他妈的奇迹！一个人类死在辛达苟萨之墓却不变成食尸鬼或者被弄成冰龙身上的小挂件就他妈的是奇迹了！），他都只能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只是他觉得，即便是自诩正义，自诩无敌的银色北伐军，也有那么一根孱弱的尾巴。冻土冰原之上，圣光是如此苍白无力。
那么，对巫妖王的战争还有胜算吗？
“阿廖沙！快看，这里有帐篷！”无线电对讲机里传来欧蕾凯雅的喊声，这将他拉回到了清醒的思绪当中。果然，下方靠近岩石峭壁的雪地里，歪歪斜斜地插着几个厚帆布帐篷。三人急忙压下龙鹰，降落在帐篷群附近。维罗什急急忙忙地要冲进去，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嘴啃泥，再看脚下，原来雪地里半埋着一只脑袋被劈开的食尸鬼。阿列克谢和欧蕾凯雅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确实受到过天灾的袭击，看样子虽然布雷登布莱德先锋队的圣骑士们英勇地击退了亡灵天灾，可他们自己也全军覆没了。最要命的是，很难确定他们的遗体是不是已经跟雪地里和帐篷里那些横七竖八的骷髅和食尸鬼残骸混在了一块。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目标。”阿列克谢带头走进了最大的帐篷。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这里不是冰封雪飘的诺森德，而是盛夏时节万物腐熟的荆棘谷，即便是被遗忘者和死亡骑士也对帐篷内浓厚的疫气感到十分不爽。略微靠里的地方，粗陋的草荐已经和地面冻在了一起，上面躺着一副圣骑士的盔甲，如果不走近一些，很难发现盔甲里还塞着一个人。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有一口气在，不过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他的须发都已干枯脱落，两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整个面目犹如骷髅，不过阿列克谢和欧蕾凯雅还是从丢在一边的战剑上判断出，这就是布雷登布莱德。
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圣骑士突然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名不速之客，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喊道：
“走、走开！别靠近我！我已经感染了……瘟疫……”
“圣骑士，咱们是来救你的！”维罗什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并且就地摊开了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和巫医袋。布雷登布莱德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地说：
“我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不过……我并不希望这样……我的身心都已经濒临腐烂，勇士们，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试试咱们祖传下来的萨满医术怎么知道它有多神奇！精神点，老兄，咱们这就让天灾瘟疫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