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 



加隆看着沙发上双手双脚被绑嘴里被塞住的小美人，心里止不住地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得意。
其实那天迪斯的话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加隆看着撒加天天跑去喝咖啡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于是就自作主张决定将卡妙直接给绑到撒加的床上。


「这样，不太好吧！」修罗拧着眉毛，有些担心。
「没什么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拖拖拉拉会被其它家族的人笑话的。」迪斯也饶有兴致地盯着卡妙看，毕竟这么漂亮的男人真是不多见。
「迪斯，你还跟着瞎搀和！」修罗责备地瞪了他一眼，迪斯悻悻地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加隆站起来走到一脸茫然的卡妙身边，故意很痞地抱住他，果然卡妙很激烈的扭动起身子，还用脚狠狠地向他踹去。加隆敏捷的躲开，用一只手捏住卡妙的下巴，「迪斯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会被人家笑话的。」他甩开手，卡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忿忿地扭过头去。

「还挺倔！」加隆颇感兴趣的笑笑。
「差不多了。」
迪斯冲着壁钟努了努嘴，他们刚才给撒加打了电话，说有急事让他赶紧回来，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小美人，走吧！」
说着加隆将卡妙扛到肩上向撒加的房间走去，留下一脸担心的修罗和一脸坏笑的迪斯。


＊　＊　＊　＊　＊


卡妙直直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精致的吊灯发出朦胧的光芒，房间很豪华有漂亮的地毯和家具，床很大很柔软，这是富人才能拥有的华丽生活，卡妙想。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撒加在骗他，他穿的衣服开的车根本就不是做一点小生意能负担的起的，他知道他很有钱，可他不说他也不问，能够天天看见他已经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了。

连卡妙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每天盼望撒加的到来，他喜欢撒加看他的眼神、喜欢没事的时候和他天南地北的聊天、喜欢撒加用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理顺他额前的散发、喜欢……卡妙吃惊的发现他开始迷恋他的一切，头发、眼睛、鼻子、嘴巴、双手——甚至他身上烟草的味道。

可是今天，卡妙发现自己似乎错了，撒加向他隐瞒的比他想象的还多。他看见的是宫殿般华丽的别墅，是到处荷枪实弹的守卫，是无比野蛮将他像犯人一样绑来的和他拥有同样面孔的弟弟。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事实，一个他卡妙早该想到的事实，一个从四年前那个阴暗的小巷开始就已经预示的事实……



「哥，你回来了！」加隆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很殷勤地帮撒加脱下西装外套。
「什么事，这么急找我回来。」撒加疑惑地看着加隆：这小子突然这么狗腿，非奸即盗！
「嘿嘿，到卧室你就知道了，快去吧！」说着就推着撒加往前走。
「是啊是啊！」迪斯也在一边忙不叠地点头。
「臭小子，搞什么名堂？」虽然心里嘀咕，撒加还是快步地向卧室走去。
「撒加……没，没事！」修罗本来想叫住撒加，却在加隆和迪斯的杀人眼光下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


「神神秘秘！」撒加一头雾水的走到卧室门口，打开了门。
「卡妙！」
一声惊呼，撒加飞快地冲到床边，扶起卡妙拿掉了他嘴里的布。
「你怎么……」没说完，撒加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卡妙，我……」

「骗子！」
卡妙冷冷地别过脸去，他不想让撒加看见自己眼里闪动的泪光。
卡妙好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他算什么，他凭什么要求撒加对自己说实话。
虽然一直这么告戒自己，可刚才在看见撒加的一刹那，心里却止不住地感到委屈和愤怒。


撒加默默地解开了绑住卡妙的绳子，他的手腕已经被勒得发红了，撒加轻轻地揉着那些勒痕，温柔地问：「疼吗？」

卡妙使劲地甩开双手，「别在这假惺惺了，这不是你们的一贯作风吗？」
撒加看着卡妙充满愤怒和仇视的眼睛，感觉心脏像被生生豁开般疼痛，即使中枪的感觉也不如此时这般达到极致。
他紧紧咬住嘴唇，慢慢地坐到床边的摇椅上。



「卡妙，能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和加隆出生在布鲁克林，我们没有父亲，母亲是妓女，她在我们五岁的时候抛弃了我们……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加隆过上好日子，我天天打架抢劫，可是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Chapter 7. ～



「撒加，早啊！」
当艾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脸笑容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撒加并不奇怪，他像往常一样紧紧地拥抱他。
「陪我去兜风，怎么样！」
不等他回答，艾俄已经将撒加塞进了自己拉风的跑车里，屁股一点火像个火箭似的冲了出去。

「艾俄，心情不错啊！」撒加紧紧地拉着头顶的扶手，身体随着车子的摇摆不停的晃动，车外不时响起的刺耳的刹车声让撒加打心底里佩服艾俄飚车的技术。
「真的吗！」
艾俄高兴地裂开嘴，「再来点刺激的吧！」说着一踩油门，指针毫不犹豫地指向180麦。
撒加倒吸一口冷气，在心底默念：仁慈的主啊！



当他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撒加几乎是怀着感恩的心情走出了汽车。
太阳已经下落，只留下一片鲜艳的血红，如这城市的一道疤痕低挂在西边天际。延伸回来的是一道道铁路线，冰冷的铁轨纵横交错。像所有的铁路线一样，轨道外石子路的两边长满了野草，黄黄绿绿已有半人的高度。


「这些野草的生命力多强啊！」

撒加望着眼前这个用脚踢着小石子的男人，不禁有些失笑，为什么他们总能想到一_去呢！
他和艾俄有的时候真的比他和加隆还要心有灵犀。
如果他们可以并肩，整个世界都会是他们的。可惜……
撒加遗憾的摇摇头，不过艾俄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已经完全沉浸到野草的世界里了。

「我们不正是这城市的野草吗？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生长争斗，直到现在，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同样，像这野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谁知道呢！」

艾俄笑着望向撒加，可这笑容不再是撒加所熟悉的阳光般的笑容，他就像晚秋时树上仅存的枯叶，惨淡，孤寂。


一愣神的工夫，艾俄已经跳上了铁轨，像个孩子似的伸开双臂摇摇晃晃地走着『平衡木』，滑得发亮的钢轨在他脚下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随着他的脚步渐渐走远。
撒加出神地看着艾俄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竟是如此的单薄，傍晚的微风吹起他的衬衫，鼓鼓的，张开的双臂仿佛一对翅膀，随时准备飞翔，而他就这么一直向前走着，走着…………

撒加突然觉得艾俄真的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沿着这条铁路走到天的尽头，走出他的视线，或是在一个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展开翅膀，消失在空中…………


「嘀————」划破天空的汽笛声将撒加猛的拉回现实。
「危险！」
撒加飞速地冲上前，将艾俄拉了下来，而艾俄就这样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拥住。
一辆火车夹杂着风尘沙石呼啸着驶来，轰隆轰隆淹没了所有的声响。


「撒加，
我爱你。」


 ＊　＊　＊　＊　＊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艾俄笑嘻嘻地放下撒加又风一样的走掉了。
撒加甚至开始怀疑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自己的想象。


「撒加！」
「什么事，修罗。」
黑色短发的男子匆匆跑过来，看他的神色撒加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弗兰克…………」修罗用手在喉咙上比画了一下。
撒加的眉头皱了起来，「谁干的？柯林那边我们还没动手啊？」
修罗摇摇了头，但马上又说：「加隆和迪斯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惊动警方了没有？」
「应该还没……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上了车，修罗继续补充道：「晚上9点半，酒吧客人最多的时候……你知道的，弗兰克那个人……据说当时他已经喝醉了……据在场的兄弟说，因为客人很多，他们都在忙着巡场，突然就听见从经理室传来枪响……他们跑过去一看，弗兰克已经死了，五枪打在同一位置，几乎把肠子都打出来了。」修罗在自己的腹部指了指，接着说：「还好当时值班的兄弟冷静，稳住了外面的客人，说是兄弟擦枪的时候不小心走火了，要不现在可能连总部里早已经都是警察了。」

「这么说应该是抓住动手的人了。」
「据说开枪的是酒吧的一个侍应，他说弗兰克要非礼他，他就……可是加隆和迪斯都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一听说就带人过去了，顺便处理一下后事……怎么说，弗兰克都是加隆的人。」


说完了，修罗看着撒加，「你怎么看？」
「到了再说吧！」

撒加将头扭向窗外，透明的玻璃车窗映出他忧虑的面容。


弗兰克是加隆的手下，很能干，出手利落狠毒，而且对加隆对组织十分忠心，失去这样一个得力的手下，撒加也感到很惋惜。但是弗兰克确实也有很多恶习，他酗酒常常大白天就喝得大醉，而且他十分好色，经常到处鬼混。如果今天的事真如修罗所说是因为他想非礼人家，那也只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想到这，撒加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有加隆这样不正经的老大，他能指望他的手下好到哪里去呢！但愿加隆以后不会死在女人的床上…………—_—||||||||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事发地，一间叫做『black wings』的酒吧，作为撒加兄弟所拥有的众多酒吧中的一间，它主要面向那些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年轻人，酒吧里常年有乐队演出，招待侍应也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和英俊的小伙子。


真不应该让加隆来管理酒吧生意，撒加望着那一张张漂亮得让人妒忌的面孔摇了摇头，迟早还会再出事。
不过，局面确实很稳定，狂欢的人群依旧喝着酒，随着激昂的重金属音乐在台前尖叫呐喊，甩头扭腰，热烈的快要着火。

看来这个乐队很受欢迎，撒加想着朝台上看去。
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电吉他一边投入地唱着，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够劲。
舞台很火暴，灯光眩目色彩斑斓，主唱穿著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结实修长的双腿，黑色丝质衬衣敞开着露出健康而性感的胸膛，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挂在胸前，冷冷的金属色泽却传达出与其材质截然相反地热烈和张扬。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一头高高束起的宝蓝色卷发却毫不费力地吸引着全场的视线。

「性感，很性感！」撒加轻声地说着，这个年轻人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和加隆相媲美的。
「撒加，大家都在等你。」修罗在他身边低声的说。
「哦。」撒加最后望了一眼舞台，转身随着修罗进入了角落里的经理室，却没发现舞台下那一直注视着他的石青色身影。


＊　＊　＊　＊　＊　 


一进门，一抹灿烂的金色就如同初升的一缕阳光跳近了撒加的视野，这就是他们说的侍应吧。看见撒加进来，手下纷纷站起来行礼，撒加点点头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的弗兰克，身上身下满是鲜血。撒加叹了口气坐在了经理的位子上，坐下才发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竟也布满了喷射状的血迹。
这里的气氛可不如外面的热烈啊！

「撒加，就是他，一定是………………」加隆迫不及待地冲上来说道。
撒加摆摆手示意加隆不要说话，有着金色长发的年轻人已被带到撒加的面前，一块块明显的淤青和未干的血迹布满了他本来白皙干净的脸庞，触目惊心。

「你们打他了？」撒加略显不快地看向加隆。
「谁叫他一直不肯说出幕后主谋。」加隆理直气壮地答道。
「那就能打他了？」
「我们不是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那也得分人！你看他这样……你看，他像是被人派来的吗？他浑身都在发抖！」
撒加实在很气愤加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法。

加隆很不服气地瞪了那年轻人一眼，扭过头去。
撒加也转回头看着这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他正看着自己，幽蓝的大眼睛里竟还夹杂着其它的情感，他在向他求助。

他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撒加突然很想笑，这个年轻人的确很会看，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的只有自己。

「你叫什么？」撒加问。
「沙加。」年轻人颤抖道。
「你…………」还没说完，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所有人都倏地转过头去，谁这么不要命敢不敲门就闯进来。


「撒加！真的是你。」
「卡妙！！！」加隆、迪斯和修罗同时叫了出来。
对于卡妙的到来，撒加也显得异常吃惊，尤其是他后面还跟着一个英俊得会让人发狂的男人，那个乐队的主唱。

这时，卡妙看见了被人押着站在书桌前的沙加，他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拨开了两边的人，「沙加！你怎么在这？我和米罗一直在找你……你的脸怎么了，他们打你了？……撒加，你怎么又这样！……沙加，这是怎么回事？……哦，天哪！！！」


地上的死尸让卡妙倏地捂住了嘴，而撒加显然也对他絮絮叨叨的小情人没有了耐心。他走上前，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这种亲密的举动明确地表明了两人的关系，对在场的所有人。

「好了，卡妙，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某些原因，你的朋友杀了我的手下，而我的手下又因为某些原因打了你的朋友。明白了吗？」看见卡妙困惑地点点头，撒加继续说：「现在你就坐在这，不要出声，我会处理的……还有你的朋友，最好也留下来。」说着，目光望向了门口的米罗，米罗看了看将自己围在中间的众人，无奈地笑了笑，走过来坐在了卡妙的身边。

「可是，撒加…………」
「好了，一切都交给我。」


终于处理完家务事，撒加送了口气走回办公桌前，在背对卡妙的时候还不忘瞪了加隆一眼：你怎么没告诉我卡妙也在这。加隆则回给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手势。

「好了，沙加，现在你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吗？」
「没有，没有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撒加抬起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弗兰克，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进了沙加的眼睛。
「因为……」沙加痛苦的抿起了嘴，「他想非礼我。」
「然后呢？」
「然后他就亲我，撕我的衣服，我怎么挣扎都没用，于是我看见了他腰里的手枪，我拔了出来，杀了他！」
沙加几乎是喊着说完了后面的话，痛苦而恐怖的回忆使他剧烈的抽泣起来。

撒加走上前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像一个慈祥的长者一样说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这句温柔的话语像个魔咒一样让沙加彻底放松下来，他将脸埋进撒加的胸膛哭了起来。


这幅暧昧的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开了O型的大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要不是卡妙在一边，加隆真想当时就叫出来：撒加，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不过撒加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他突然翻过身将沙加重重地压在了桌子上，手还在他身上不停的抚摩着，沙加尖叫着抽出了撒加腰间的手枪，扣动了扳机。

当大家明白过来冲上来的时候，却听见撒加喝道：「都不要动。」
所有人都止住脚步，屋里安静异常，只有「piata piata」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

长舒了一口气，几乎是同时加隆和卡妙扑向了撒加，然后又在看到对方的同时缩回了手，卡妙尴尬地坐回到沙发上。

「哥，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干吗？」
撒加已经恢复了他一贯威严的面容，「和我想的一样，桌上的血迹就是证明。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加隆，你处理后事吧！」
加隆还没反应过来，撒加又转向了沙加，「你可以走了，我的手下不会再为难你……还有，这是我的电话，有困难可以找我，我叫撒加。」
沙加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一波一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撒加，难道弗兰克就这样白死了。」加隆还是不甘心。
「他咎由自取！加隆，你最好好好管管你的手下，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次发生……还有，如果以后谁敢动沙加，结果就和他一样。」撒加指着地上的死尸，威严的话语让每个人不由地战栗，修罗和迪斯以及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表示了他们绝对的服从。


卡妙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眼前的撒加已不再是那个他眼里的温柔情人，
也不再是当年小巷里霸道的少年，他是一个真正的黑帮首领，一个威严智能、气势逼人的王者。

正想着，身体被突然拉了起来，「我们回去。」
依然是冷硬的语调，不容人反抗，但卡妙却在那里听见了心急的味道。
走到门口，撒加又回过身来，「米罗，我希望你能忘掉今天的事。」
米罗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只是扶着沙加走了出去，擦身时对卡妙说：「我送他回家。」
「好拽的小子！」望着米罗的背影，迪斯嘟囔着。
可是撒加却已经无心顾及这些了，他拉着卡妙快步向门外走去…………



「卡妙！」一上车，撒加紧紧地抱住了卡妙，力气大的让人快要窒息。
「干什么？」
卡妙推着撒加，不好意思地朝修罗瞥去，可是后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很专心地开着车。
「你不想吗？刚才不是你要冲上来抱我吗？这么快就不想了？」
撒加按下他的双手，不住地亲吻着他的脖颈。

「可是……可是，有人……啊！」卡妙低声嗫嚅着，身体却已经开始发烫。
撒加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修罗一眼，他的脸已经红了。
「这样不太好。」撒加故意说道。
「是……是。」卡妙应着，手却已经环住撒加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一道隔板缓缓地升了起来，挡住了这让人脸红却是十分幸福的一幕。
撒加吻住卡妙的嘴唇，将他压在了后坐上，石青色的长发扑满坐椅。
卡妙望着身上急不可耐的情人，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今天就让你放肆一回吧，我厉害的情人！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10. ～



「加隆，如果……我说放弃……」

「你说什么？！！」
加隆震惊的叫道，透过看似厚重的白色烟雾，他试图看清撒加脸上的表情，但除了明明灭灭的烟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加隆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放弃……放弃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撒加吐出一口烟，闷声说道。


一阵寂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混蛋！」

穿过烟雾，加隆抓住撒加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放弃？……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兄弟被史昂的人杀掉……他们为了谁……是为了你——你这个大哥……他们为了我们血也流了命也丢了……而现在，你居然说要放弃……你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修罗迪斯、对得起兄弟们、对得起那些为了你而死的弟兄们所留下的孤儿寡母！！！」

撒加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脸异常憔悴，双颊深陷，颧骨突出，嘴边都是胡子茬，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
看到他这个样子，加隆感到无比痛心，那个曾让他引以为傲的哥哥正在离他远去，眼前的撒加脆弱的不堪一击。加隆慢慢放开了他的衣领，撒加像没有骨头支撑一般颓然倒在沙发里。

「撒加……」
加隆蹲了下来，双手扶在撒加的膝头，声音里含着痛苦低声说道：「撒加，你不能这样啊！大家都在等着你……你知道吗！这些天，史昂杀了我们很多的兄弟，夜总会、赌场被砸了，码头也遭到了袭击，如果你再不振作起来，所有人都会死的，迪斯、修罗、我，还有你……」


撒加依旧闭着眼睛，眉头因为痛苦已经紧锁。
虽然屋里的光线很暗，加隆还是清楚的看见两行眼泪从禁闭的眼睑中流出。
心里一紧，加隆觉得有什么东西梗住了喉咙，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撒加的泪水，
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他哭了……


「卡妙…………」

加隆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自心底而生。他缓缓地站起身，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最爱的哥哥，尽管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的厌恶他，他——撒加还是他——加隆最爱的哥哥。


＊　＊　＊　＊　＊


「卡妙，不要喝了！」米罗伸手拿过卡妙跟前的酒瓶，满满一瓶白兰地已经被喝去了大半。
卡妙看了他一眼，又把酒瓶抢了回去，「你……下，班了？」说话间，又是一杯一仰而尽。

「别喝了，会醉的。」
米罗温柔地说道，再一次去拿那酒瓶，不知多少个夜晚了，他们重复着同样的对话和动作。
卡妙一把抓过酒瓶护在身前，米罗的手扑了个空。
卡妙斜睨着米罗，「你是不是……怕，怕我付不起帐？」听得出来，他已经醉了。


米罗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对酒保说：「记在我帐上。」
话音刚落，卡妙扑过来抓住米罗的肩膀，「为，为什么……记你帐上，你……以为我没钱吗？」一边摇晃着，卡妙抖抖擞擞地掏出几张百元的钞票在米罗眼前晃着，「你看，我有的是钱……有的是钱！！！」
说着「啪」的拍在了吧台上。

米罗忙扶住站立不稳的卡妙，让他坐回椅子上。卡妙看见酒保还站在那，并不收自己的钱，拍着桌子吼道：「看什么！！！瞧不起我的钱吗？这是我靠我自己赚来的……比你们老板的钱要干净的多！」
酒保为难地望向米罗，后者示意他收下。

卡妙悻悻地看着酒保收了钱，不满意地冷哼了一声，又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他像是对米罗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有钱，我有钱……我每学期，都两万美金的奖学金……两万美金呢！」

卡妙转过头得意的看着米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为什么给我，奖学金吗？……呵呵，你一定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可是高才生，高才生……当初连麻省理工都给了我全奖……麻省理工，麻省理工啊！」

卡妙喃喃地转回头，喝了一口酒，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吧台，慢慢地他将上身趴在了上面，「我曾经多想去那……你知道吗？我有多想去，多想去……」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米罗以为他已经完全醉了，没想到他又突然坐起来，拿起酒瓶对着嘴直接喝了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酒瓶。


撒加抬起手打断了托马斯的话，「艾迪森先生，我知道了。」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沙加，「你能帮我吗？」

「啊？」
沙加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卡妙现在被警方全天24小时的保护着，要想让撒加和他见面根本就不可能。
「我知道，现在要见卡妙很难，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带个字条给他。」撒加说着走到书桌前。
「我……我尽力而为。」

托马斯满意的点点头，如果卡妙能改变口供，这个案子就会因为缺少证据而被搁置，加隆自然就能平安无事。 他站起身，「撒加先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让沙加明天来取您的‘字条’。」
「不用了，已经写好了。」
「写好了？」托马斯惊讶地看着撒加将一张小纸条叠好交给沙加，看那纸的大小顶多只写了一句话，「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
「该说的，我都写在上面了。」

托马斯无奈的耸耸肩，和撒加握手道别：「我会尽力的。」
「谢谢……沙加，也谢谢你。」


 ＊　＊　＊　＊　＊　


修罗走进房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几缕光线透过墙上高高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面前的桌子上，照亮了桌对面空空的椅子。这是纽约市警察局的临时看守所，他是来看加隆的。


啪啦啪啦铁链磨地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个带枪的警卫押着带着手铐脚镣的加隆走了进来，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带着新的伤痕。

「加隆……」修罗半是惊讶半是愤怒地站了起来。
加隆却裂开嘴冲他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加隆依然笑着，
「迪斯刚走，你就来了，我连休息一下都来不及……看来，你们还真是很想念我啊！」
修罗看着加隆又露出自己熟悉的表情，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来之前想好要说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他们打你了？」
加隆满不在乎的咧咧嘴，「我杀了人家的儿子，人家打我几下算是便宜我了！」
修罗被他弄的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

「拜托，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肉麻死了！」加隆表情痛苦的说道，身体还夸张地打了个哆嗦。
「头发……」修罗的目光移到了加隆的头上。
加隆摸了摸近乎光头的脑袋，一本正经神色紧张的问修罗：「是不是很丑？」
「不，很帅，真的，保证迷死酒吧里的那些美女！」
「唉，修罗，你知道我最讨厌监狱里什么吗？」
「什么？」
「没有女人！」加隆说着摇摇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修罗笑了起来，他知道即使是在监狱里，加隆依然是那个加隆，一点也没变。
收起笑容，加隆预言又止，终于他抬眼望着修罗，「撒加……他，好吗？」

「他为你找了最好的律师，不会有事的。」修罗去握加隆的手，却被警卫制止了。
「撒加以前总说我爱惹祸……他说的没错……修罗，你看，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虽然是笑着，修罗却从那双海蓝色的眼眸里看见了落寞和无助。

那一瞬间，修罗真的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但最终他只是在桌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

「不会有事的，加隆，不会有事的。」


 ＊　＊　＊　＊　＊


审判之日终于到来，托马斯。艾迪森不知道撒加到底在给卡妙的纸条里写的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卡妙的口供没有改，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事实往往都是苍白而残忍的，远没有谎话那样美丽而诱人…………


撒加坐在旁听席上，远远地看着卡妙，他依然美丽依然为了自己的朋友挺身而出不计后果，当初就是这个坚强的孩子占据了他所有的意志。本以为能给他幸福，能和他永远在一起，结果却事与愿违。更不曾想再见时，却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如此这般。

自始至终，卡妙都没有看撒加一眼，或许他看了，只是他没有看见。
现在对他而言，重要的是他的弟弟，加隆，只是加隆。



『本席现在宣判，陪审团一致裁定希腊籍男子加隆，误杀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30年。』



30年，加隆和撒加几乎在同时闭上了眼睛，一样的线条一样的色彩，不能不说有一种同样的东西在两人的心底崩溃又有一种同样的东西在同时建立了起来。

崩溃的是希望，建立的还是希望。


「我有一个请求！」
在被带走的一刻，加隆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想和我哥哥说几句话。」
不等法官回答，撒加已经越过隔离带来到了加隆的面前，惊慌的警察想冲过来，却被撒加的手下牢牢挡住。
「我只想和他说几句话，我不会逃跑的。」看见警卫们都已经拔出了枪，加隆忙说道。
「我的当事人有这样的权利。」
托马斯也急忙向法官申辩，法官透过他厚厚的大眼镜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


撒加走近加隆，两张一样的面孔无言地对视着。
「撒加，我很高兴……」加隆微笑着，眼里闪着光芒。
撒加走上前，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将两人的额头抵在了一起，加隆笑着咬住嘴唇，眼眶酸的发疼。
「只要你能振作，撒加，让我死也值得……」
「加隆，等着我…………」

警卫强行拉开了加隆，带着他走向了自由的另一端……

等着我。



卡妙走出法庭，刚才还熙熙攘攘的门口早已人去楼空。他不敢见撒加，不敢见米罗的父亲，不敢见所有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他而起，却未因他而结束。

卡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沙加几天前交给他的。他轻轻地打开纸条，上面是一行熟悉的笔迹：


卡妙，你一定要恨我，一定要恨我。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12. ～



接到艾俄罗斯的电话，撒加有些吃惊，但在潜意识里却又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次会面。
现在的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撒加不知道，所以他需要一个答案。


见面的地点是艾俄选的，就在那个长满野草的铁道边。
天气很冷，枯黄的草叶在寒风中东倒西歪，早已没了原来的生机。

撒加望着艾俄的背影，他还是像上次一样在冰凉的泛着寒光的铁轨上走着，却没有再张开双臂。
如果再有一辆火车开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拉他下来。
但很久也没有汽笛的声响…………


「艾俄…………」

艾俄罗斯转过身，撒加这才发现他虽穿了大衣却没有系扣，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扣子也只系了一半，古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纽约冬日的寒风就这样没有遮掩地直直地吹在他的身上，撒加看了不禁紧了紧大衣的领子。

「好久不见……撒加。」艾俄像以前一样微笑着，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这彻骨的寒冷。
撒加点点头，想要笑着响应他，却发现原来弯起嘴角竟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只好抿住嘴来掩饰这个尴尬的笑容。

「接到我的电话是不是很意外？」
「有一点。」
「可不是教父派我的来的哦！」艾俄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但撒加看得出来这个玩笑开的并不轻松。

「你……最近怎么样？」撒加说着走了过去，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艾俄大衣的扣子系了起来。
「不好，和自己最喜欢的朋友火并，怎么会好呢？」
撒加的手抖了一下，「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永远都是，即使哪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我也会以朋友的身份将你埋葬，我会带着最美丽的鲜花到你的坟前看你……」
「我也……会的。」


终于系完了所有的扣子，撒加将几乎冻僵的手揣进了大衣的口袋，和艾俄一起靠在车门上。
太阳已经落山，因为是在近郊，铁轨边的照明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撒加，你看这灯，亮还是不亮全都靠别人来做主，闸一拉，它们就得没日没夜的烧着，闸再一合，不管多不愿意也要熄灭。」
「艾俄，你想说什么？」
「我和你，艾俄罗斯和撒加，都有自己要奋斗和保护的东西，就像这路灯只能照亮自己脚下的一片土地……」

「我明白，除非——灯丝断了，否则我们就要永远燃烧。」

灯丝断了，那就是灭亡…………



那一晚，撒加和艾俄罗斯就一直这样并肩靠在车门上，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但他们也相信再见面时即使他们中的一个杀了另一个，他们也将是永远的朋友。


「我走了！」撒加猛地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撒加……你爱那个男孩吗？」艾俄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撒加站住了，他慢慢回过头，艾俄不知什么时候又敞开的大衣前襟仿佛一面黑色的旗帜，迎风飞舞。

他淡淡地一笑，

「都过去了。」


 ＊　＊　＊　＊　＊


回到家，宅子里依然灯火通明，修罗告诉他沙加一直在等他。一走进客厅，撒加就看见了沙加那头金色的长发，比灯光还要耀眼。沙加看他进来，急忙站了起来，微微鞠躬。


「坐吧坐吧。」撒加摆摆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上次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不，不，我并没帮上什么忙，卡妙他还是…………」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沙加忙说道：「对不起，我……」
撒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找我有事吗？」
「我……」沙加看了撒加一眼，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我愿意为你工作。」

「恩？」
撒加似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旁的修罗和迪斯也吃惊地望着沙加。
但后者很坚决，他又大声的重复着：「我愿意为你工作。」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迪斯像看外星人似的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觉得你们需要我，我可以帮你们。」
「怎么帮？你能帮我们干掉史昂吗？…………」
撒加看了迪斯一眼，后者乖乖地闭上了嘴。

「我是说真的，你们需要一个律师。」
「沙加，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们真的不需要。快回去吧，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再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了，对你没好处。」


「撒加，差不多了。」修罗在他身边小声说着，尽管极力压抑声调还是哽咽。
「修罗，你……」撒加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明白此时任何语言都已经没有意义。


灵柩已经安放在墓底，歌谣也已经唱完。

撒加紧紧抓起一把泥土，对着加隆对着所有人也像是对着自己说，低沉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战栗，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棕色的泥土从他的手心慢慢滑落，形成一股沙流撞击着灵柩，包括撒加在内所有的兄弟都清楚，
从此刻开始他们将走上一条永远都不能回头的长路，终点就是死亡和毁灭。



一阵刺耳的警铃声打断了肃穆的仪式，带着手铐的迪斯被警察从车上带了下来，后面还跟着沙加。

在加隆去的那天，迪斯到看守所大闹一场还打伤了警卫，结果被判处一个月的监禁。经过沙加的多方斡旋，法庭同意迪斯前来参加葬礼。


迪斯径直走到加隆的墓前，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他捧起一把泥土撒了下去，久久的就这样看着加隆的灵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可是每当快忍不住的时候他就倔强的揉揉眼睛，不让它流下。
终于，他发狠似的甩甩头站了起来，「加隆，你放心，我会用他们的血来祭你！」

说完，他盯着撒加走了过去，俯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狠狠地说道：「记住，是你害死了他！」


已经结荚的伤口又被生生地撕开，十天前如灵魂被割裂般无法忍受的痛楚再一次降临到撒加身上。
迪斯那双充满仇恨和悲伤的血红色眼睛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他毫不留情地戳着他的伤口

「是你害死了加隆！是你害死了他！」



「如果可以，我愿意陪他一起去。」撒加冷冷地说，一阵风吹过，扬起一片海蓝。

迪斯定定地看着他，终于点点头转身离去。


＊　＊　＊　＊　＊


葬礼结束了，修罗和兄弟们忙着招呼前来吊唁的五大家族的首领已经离去。

撒加独自一人坐在墓碑旁，手指不停地在加隆的名字上勾勒，一笔一画都仿佛能滴出血来。


猛一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跟前。

「你来干吗？」撒加冷冷地问道。
「我只是想来送送加隆！」艾俄说着，在墓前放上一束鲜花。

撒加冷笑了一下，「在监狱里，也是你的人送他走的吧！」
艾俄抿住嘴唇，摇了摇头。

「艾俄罗斯，我当你是朋友。你告诉我，是不是史昂派人做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你会不知道？」

艾俄无奈地笑了一下，烦乱地抓着头发，「撒加，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止的。我是你的朋友啊！」
「可你也是史昂最看中的手下。」

艾俄颓然地坐到撒加的身边，叹了口气预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撒加，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自从你和教父开始火并，我就已经被放逐到组织之外了……所有重大的决定和行动我都不能知道也不能参加……现在的我，只是史昂家里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为什么？」
「因为，史昂他知道……」
「知道什么？」

艾俄看了看撒加，摇摇头站了起来，「算了，已经不重要了……撒加，我今天来看到你能振作，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我不能说希望你能赢这样的话，但我真的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好了，再见吧！」


撒加望着艾俄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去铁道时的情景，那时在呼啸的火车经过时，他从铁轨上拉下正在展翅欲飞的艾俄，艾俄抱住他似乎说了什么，只是当时他没有听见。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远都不会有再重来一遍的机会。


撒加终于也站起身，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有任何的悲伤，所有的情感都已转化为决心——为加隆报仇的决心。
他不在乎要杀多少人，也不在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反正天堂的大门早已对他们紧闭。


最后看了一眼墓碑，撒加离开了加隆。

在我为你报仇之前，我不会再来。加隆，等着我。


在他的身后，天空中流出血一般的晚霞…………



 --To be continued--

撒加双手撑在桌子上慢慢站了起来，血红的双眼发出兴奋的光芒，如同野兽注视着志在必得的猎物，「史昂，你的死期到了！！！」

修罗依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笑容在他脸上早已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领地。

「修罗，你不高兴吗？」
「……我该去看加隆了。」


光芒瞬间消失了，撒加用茫然而空洞的眼神定定地盯着修罗，片刻后无力地坐回到椅子里垂下了头。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撒加没有回答，只是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修罗走下楼梯，拿起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野菊花向外走去，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这么急什么事？」
「修罗大哥，你看。」手下忙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他。
「是什么？」
「不知道，是史昂的手下刚刚送来的，指名要撒加大哥亲自拆开。」
「史昂？！！」修罗微微皱了一下眉，「你先去吧，我会亲自交给他。」

手下匆匆退去，修罗掂了掂手上的信封，撕开了封口，而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修罗觉得自己全身的血似乎在一瞬间变的冰冷，连手中花束的滑落也没有察觉……



推开书房的木门，修罗看见撒加依然保持着自己出去时的姿势，听见有人进来他也没有转过来。

修罗轻轻的关上房门，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他的内心非常矛盾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件东西给撒加看，更不知道撒加看完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也许他应该现在就出去把这件东西烧掉并告诉所有人不要对撒加提这件事，但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撒加察觉到了修罗的异样转过了身，修罗想自己的脸色一定是惨白否则撒加不会在看了他一眼后也变了脸色。


「出了什么事？」撒加注视着修罗，低声问道。

修罗握紧手中的信封，走了过去。突然间，他觉得这短短几步的距离竟然怎么也走不完，或许他还有机会不让撒加看到这些东西，可是撒加已经伸出了手。

修罗抓着信封，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还是交给了它应有的主人。如果不这样做，无论对撒加还是对那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当撒加拿出那些照片的时候，修罗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他好怕撒加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现在的他们不能范任何错误。


开始的几秒钟，撒加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直地盯着照片像是在辨认那人的面容，但修罗却清楚的感觉到撒加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拿着照片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那照片上的人是卡妙，被绑着的卡妙，脸上淤青嘴角带着血的卡妙。

撒加像突然回过神一样，飞速地翻着手中的照片，可是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双手终于将他们散落地满桌都是。
修罗正要上前安抚他，电话却像一颗定时炸弹般突然响了起来。

撒加一把抓起电话，「是谁？」
「听你的声音，一定是收到我的礼物了……撒加。」
「史……史昂！！！」
「还喜欢吗？你一定很久没见他了吧……你的心上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撒加沉着声音问道，冷酷的语调让人从心底感到颤抖。

但史昂是什么人？！这样的问话只让他大笑起来，「撒加，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你每天都会收到我的礼物……」


电话挂断了，撒加紧紧握着听筒，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

过了很久，修罗才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撒加……撒加……」没有反应，修罗绕过书桌来到撒加的身边轻轻地推着他，终于他慢慢地挂上电话，力气像被完全掏空般整个人颓然地倒在座椅里。

「撒加，我们该怎么办？」修罗小心地问道。

撒加茫然地转过头看看他，又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前方，突然他挣扎着坐起身拿起笔写下一张支票，交给修罗。 修罗听见他从嘴唇里蹦出一个颤抖音节：「参议员…………」


 ＊　＊　＊　＊　＊


已经十天了，史昂每天都派人给撒加送去一份自己精心准备的大礼，可是对方却一点响应也没有。
眼看着自己打拼了三十几年创建起来的王国正一步步地被摧毁，史昂也是无计可施。


但是史昂知道自己并没有输，因为他还握着撒加最致命的弱点——那个叫卡妙的孩子。

史昂承认撒加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合格的教父人选，但是他却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他不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弱点而又不加以保护，难道他以为自己身为教父就不会做出这些卑鄙的事情吗？他或许忘了，为了生存下去，所有人都会不择手段。



史昂走进关押卡妙的密室，这还是他第一次现身于卡妙面前，他不想再和撒加继续玩下去了，他要给予他最直接最残酷的打击。


摄像机已经架好，聚光灯「啪」地一声照亮了这个阴暗的房间。
一直躺在角落里的卡妙被人像拖一件物品似的拖到屋子中间，摔在史昂的面前。
连续十天的虐打已经把他折磨地遍体鳞伤，清秀的面容上布满了伤痕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他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但不管怎么努力手脚也无法支撑起他瘦弱的身躯。


「真可怜，手脚都已经断了……可是人家还不肯来救你。」

卡妙艰难地抬起头，一个高大而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你……你是谁？」
史昂冷笑一声蹲下身，让卡妙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样子，「我是史昂……就是你那个野心勃勃的情人一直要杀的人。」

卡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抖动着，「教父……」
「哈哈哈哈哈哈……」史昂大笑着站起身，但是瞬间笑容就消失了。他俯视着卡妙，冷冷地说：「打！」


「没用的，他恨我……撒加他……」


没有说完的话语被落下的木棒和皮鞭声掩盖住了，那些刑具像雨点一样打在卡妙身上，刹那间整个屋子充满了鲜血刺鼻的味道……


史昂冷冷地看着卡妙像个断线的木偶般在地上翻滚断裂，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他就会痛苦的死去，但是他还不能让他死，他要彻彻底底地击垮撒加。

「好了。」史昂抬起手示意打手们停止。
卡妙已是满身鲜血惨不忍睹，史昂看着这样的他却露出一抹残忍的神色，「拿来。」
身后的手下将一把老虎钳递给了史昂…………


「啊————」

一声声惨叫让周围的打手们不由地别过头去，巨大的老虎钳已将卡妙左手的五根手指尽数夹断，那血淋淋的手掌让即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也不忍再看。可是史昂却冷酷地抓起了卡妙的右手，「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撒加吧！」


「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卡妙用最后一点微弱的力气哀求着，巨大的痛苦让他的全身不停地抖动着。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赶快失去知觉，无论是死是昏，只要不再忍受这种折磨。


只是好想，好想再看一眼他，我爱的撒加！！！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15. ～



撒加坐在书桌后的皮椅里，神色茫然地盯着紧闭的木门。
书房里很安静，只听得到「滴答滴答」—— 时间滑过的声响。
撒加的手随着钟摆的摆动神经质地抖着，他在等，等一份他必须收到却永远也不愿拆开的信函。


已经十天了，撒加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那一张张滴血的照片就像一根根尖利的钢针扎进他的心脏，溅出的鲜血沾满手掌，那是卡妙的血，而自己就是将他推向那比地狱还要恐怖痛苦的深渊的凶手。


多少次撒加真的想抛开所有的一切，冲到卡妙的身旁，即使救不了他，死也要死在一起，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的生命从加隆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不再属于他自己…………



门无声地打开了，修罗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纸袋。
「你要看吗？」
「是的。」
修罗将纸袋放在了撒加的桌上。

「不是照片？！！」撒加拿起纸袋，从里面取出了一盒录像带。突然间，他感到一阵窒息，他死死地盯着手中那黑色的长方体，仿佛那不是一盒录像带而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

「要我放出来吗？」修罗极力压低声音说道，他怕撒加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是的，在撒加拿出录像带的那一刻，修罗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有过的恐惧，似乎这个黑色的物体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这，是否就是最后的通牒！



画面亮起来的时候，修罗的恐惧已经被另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感觉替代了，

那是一种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感觉，上下挥舞的木棍和皮鞭，飞溅的鲜血还有那一声声惨叫，都以一种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刺激着修罗所有的神经，即使隔着荧屏修罗也似乎闻到那浓重的血腥，

而让他最无法承受的却是卡妙的眼神，那绝望地、无助地、痛苦地却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
在忍受着这没有人性地毒打的同时他还在期盼着，期盼着那个能把他从这可怕的梦魇中救出来的人。


「啊！！！」一声惨叫，一只血淋淋的手掌出现在荧幕上，修罗别过了头，他再也无法看下去了。
可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却还不断地传来，如同地狱深处最恐怖的回声……


「不要看了！」

修罗啪地关上了电视，他不知道撒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忍受着刚才那一幕幕可怕的画面，他害怕，所以他不能再看下去也不能让撒加再看下去。 可是当修罗看向撒加的时候，他愣住了。
撒加依旧直直地看着已经变黑的屏幕，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撒加……」修罗紧张地抓住撒加的胳膊，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绷地比钢铁还要坚硬。
「撒加，你……」
「放开我。」

修罗的心里一惊，撒加此时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并且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如果是平时修罗一定会赶紧放开手，但是现在不行，他不能看着撒加去送死。

「撒加，听我说，冷静点！」
「我说放开我！！！」

撒加猛地跳起来，甩开了修罗的手，力道大的将修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冲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冲锋枪。
「撒加，不要！」修罗大叫着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撒加在门口站住了。


「迪斯？！！！」
迪斯马斯克站在门口，与撒加相对而立，在他的身后是泪流满面的沙加，身体颤抖地靠在门框上。

「你要去哪里？」
「让开！」
「想去送死吗？」
「我说了，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
「我会杀了你。」

撒加举起冲锋枪，对准了迪斯的头，可是迪斯毫无惧色，没有让开一步。

「撒加，你已经把加隆忘了，忘了他是怎么死的，也忘了他是为什么而死！」
「我不会忘记。」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
「是的。」

「说实话，没有你，我和修罗也能支撑下去，你撒加的生死和我迪斯马斯克根本没有关系。但是你是加隆的哥哥，他不会希望他的哥哥就这样去送死，所以我不会让你去。今天如果你非要出这个门，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迪斯握住枪口抵住额头，双眼毫不退让地望着撒加。


「都谈好了，五大家族对这个分配方案都很满意。」沙加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撒加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就放在一旁不再去看，「辛苦你了……那些老大没有为难你吧？」
「如果我以沙加的身份去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为难我，但是我是以撒加的律师的身份去的，他们不敢！」

撒加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这个一年前面对自己还会惊慌失措的年轻人口里说出，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烟雾看着沙加，突然发现其实短短几个月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


沙加的样子没有变，还是那副清秀文雅的模样，但是他身上那套价格不斐地西装却说明他已经是一名成功的律师，而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也越来越有一个「参谋」的架势。这却是撒加不愿看到的。



「沙加，你听过东方的一句谚语：出淤泥而不染吗？」

撒加掐掉烟头走过来坐到沙加对面，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柔和地看着他。
沙加许久没有看见过这样脱去威严和戾气的撒加了，惊喜之余心跳有些莫名的加速，他点点头。

「其实……」

撒加摊开手仿佛不知从何说起，当初同意沙加当组织的参谋是出于形势的需要，沙加确实是个很能干的人才，除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以外其它的事情只要交给他的，他都能近乎完美的做好，但是看着以前那个纯洁有抱负的年轻人一步步地走向黑暗的深渊，撒加那颗花岗岩一般坚硬的心也感到惋惜和内疚，他本该有更光明的前途！

「沙加，我……」撒加刚一开口，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喂，我是撒加…………什么？你说什么？…………」

沙加看着撒加的脸色越变越难看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他不禁担心起来，现在他们元气还没有恢复任何大一点的袭击都足以摧毁他们，千万不能出事啊！可是，沙加感到疑惑，他刚和五大家族谈妥和平协议，怎么会这么快就变卦了呢？

沙加正想着，撒加已经挂断了电话，「可恶！！！」
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上，撒加狂怒地冲外面喊道：「来人！」
一个手下匆忙跑了进来。
「去，马上把迪斯给我找回来！」撒加的样子十分吓人，手下忙答是出去找人了。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撒加不停地骂着脏话，暴怒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沙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撒加自己告诉他。


过了一会，撒加似乎冷静下来，两手握拳撑在桌上想着什么，沙加小心地走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迪斯砸了五大家族的场子。」撒加低声说道，语气里掩饰不住愤怒。

沙加的心里一惊，迪斯实在太莽撞了！他们这边刚和五大家族谈好和平协议，他居然去砸人家的场子，如果他们误会是撒加的意思，那岂不是…………沙加不敢再想，如果五大家族联合起来，他们一定招架不住。

「我们现在怎么办？」
撒加长长地吸了两口气，挺直了身子，「马上打电话给五大家族的首领，我要和他们通话。」
「是。」
………………………………
……………………………………………………………………………………



终于摆平了五大家族的首领，已经是深夜了，迪斯也终于出现在书房门口。

「进来，关上门。」撒加面无表情地说道。
迪斯反手甩上门，往沙发上一靠，脚翘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为什么这么做？」撒加在他身后沉声问道。
迪斯晃了晃头，没有回答。
「为什么这么做？」撒加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迪斯不动了，静静地坐着，但明显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突然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转过身对着撒加叫道：「这句话该我问你。」
「你什么意思？」
「史昂是我们干掉的，凭什么把他的地盘分给五大家族？他们又没有帮我们？」

迪斯的气势很盛，细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撒加。
撒加没有答他，但是越来越严峻的脸色却让迪斯瑟缩了一下，他不想让撒加看出他已处于劣势，于是更加大声的嚷起来：「说话呀！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没种的事情？」


「你真的不明白吗？」撒加终于开口了，声音威严有力。


Chapter 17. ～



撒加不敢相信在自己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上帝还会眷顾他。
但眼前正缓缓靠近他的人是真的，他不会认错，是卡妙，真的是卡妙。


「卡妙……」

撒加快步冲他走了过去，可是艾欧里亚却赶在他之前挡在了他和卡妙的中间，「不要靠近他。」艾欧里亚的表情异常认真，身体更是摆出了搏斗的架势。


撒加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从艾欧里亚的身体一侧，他痴痴地看着坐在轮椅上让他魂牵梦萦痛彻心扉的那个人，他的样子没有变还是那样的清秀漂亮，可是那双最让撒加动心地清澈倔强的眼睛却不见了，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和茫然。

即使是这样，撒加依然看出他的眼神在躲闪着他，卡妙不愿意看见自己。


撒加仿佛受了当头一棒，脚步不稳地向后退去，「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见到他，却不能和他说句话呢？」
修罗忙上前扶住了他，他看见有泪光在撒加的眼中闪动。
「艾欧里亚，就让撒加和卡妙说两句话好吗？」修罗恳求道。

艾欧里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让开了，他俯下身在卡妙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然后推着他慢慢走向了撒加。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却不愿看着自己的卡妙，撒加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两手紧紧地揪着裤子，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淌了满脸，「对不起，卡妙，我对不起你…………」
倍受压抑的泪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揪心，修罗使劲地抿住嘴唇，在撒加旁边跪了下来，「不是撒加的错，他是为了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卡妙，请你原谅撒加吧。」


面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卡妙似乎也有了一点反应，在他的眼中有某种光亮闪动着，他慢慢地将头转向他们，从鼻腔里发出了几声很细微地声音，艾欧里亚马上走到他的跟前，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而卡妙只是点头摇头没有说一个字。
终于，艾欧里亚抬起头来，「你们起来吧，这样子卡妙会受不了的。」

修罗站起身来，可是撒加依然跪着，他向前挪动着来到卡妙的跟前，「卡妙，我知道说什么也弥补不了我的罪过……我只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我保证，我保证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撒加激动地握住了卡妙的手，可是卡妙却惊慌地挣扎起来，他拼命地想将手抽出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艾欧里亚冲上来揪着撒加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愤怒地拳头紧接着打上了他的面颊，将撒加重重地打倒在地。


「我说过不要靠近他，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艾欧里亚愤怒地吼道。

撒加坐在地上，眼睛依然直直地看着卡妙，刚才在最后一刻他才发现卡妙的双手，那双自己曾无数次握在手里贴在胸前的双手，如今已布满了红色的疤痕，十根手指甚至失去了本来皮肤的颜色，昭示着他曾受到过的惨无人寰地遭遇。


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撒加跪着一步步向卡妙挪去，艾欧里亚将他打倒他就爬起来，将他再打倒他再爬起来…………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卡妙。

终于挪到了卡妙的跟前，撒加紧紧地抓住轮椅的扶手，任凭艾欧里亚愤怒地拳头一下下地砸在他的身上，他将额头贴在卡妙的膝盖上，「卡妙，杀了我，杀了我吧！」
「你想死，我成全你！」艾欧里亚突然夺过修罗腰间的枪，将它对准了撒加的头颅。
「不要！」修罗正要扑上去，撒加却将手一伸，制止了他。


撒加抬起头，深情地望着卡妙，他对他微笑，无比温柔地牵起他的手，这次卡妙没有挣脱，认由撒加在他的手背上印下庄严而圣洁的一吻。空洞的双眼中再度闪动起几点光芒。


「艾欧里亚你说得对，我是个该死的人。」
撒加转向艾欧里亚，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望着那双和艾俄罗斯一样充满感情的棕色眸子，笑了，「杀了我吧，为卡妙，为你哥哥，为我弟弟，也为所有因我而死的人…………」海蓝色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年轻人的手在颤抖，起伏的胸膛表明了他此刻矛盾而激动的心情，他紧紧皱着眉，大拇指缓慢地拨动了保险…………


「不要，艾欧里亚，我求求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