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称伊丽莎白为“血腥玛丽”。伊丽莎白自己也搞不懂,明明手帕上绣着名字,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发现她。
伊丽莎白从不抛头露面的参加舞会。她没有姓,女王叫她伊丽莎白,她就是伊丽莎白。她没有爵位,女王像对待女儿一样的对待她,每晚都吩咐她去杀人。
她扔掉的那些手帕上,除了名字还有图腾。女王说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图腾。
很多人拾到过那些手帕。他们总是细细端详着,最后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伊丽莎白……?
手帕上的图腾绣的很精致,于是他们看见之后都会被吓个半死。
米多福特家的家徽?
连起来说就是:
伊丽莎白•米多福特?米多福特家不是五年前就被女王灭门了吗?
听说派去的,是伊丽莎白的未婚夫凡多姆海恩伯爵呢。
[真实]
伊丽莎白感觉那天晚上遇见的少年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似乎能听见他的枪声。
她不知道少年姓甚名谁,只是那天晚上她连夜去拜访女王,告诉了女王少年的事情。女王似乎被吓得不轻,连连摆手说不可能,叫伊丽莎白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不知道是什么角色会把女王吓成这样。伊丽莎白回想着,那天她对女王说她遇到了一个魂魄少年,然后描述了少年的模样。
湖蓝色的眼睛,墨色的头发……
那天她没有把手枪拿出来给女王看,于是就错过了一些不愿直面的真实。
[过去]
伊丽莎白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宝拉曾经对她说过,她以前是有过一个未婚夫的。
宝拉总是试图对她多说一些关于那个未婚夫的事情。他叫夏尔•凡多姆海恩,是个伯爵……
她却总是没兴趣听,更愿意花时间在如何解决目标上,从来没有注意听宝拉兀自的讲述。
后来宝拉在一次行动中死亡,原因是帮她挡住一颗来自背后的子弹。宝拉倒地之后伊丽莎白仿佛着了魔似的,连开数枪,把开枪人的脖子拧断扔进了壁炉里。
最后她抱着宝拉的尸体欲哭无泪,其实干嘛要担心她呢,她是个不死的恶魔啊。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似乎一直在眼眶打转却掉不下来。她抚摸着宝拉的伤口,突然发现其实除了女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恶魔。
只犹豫了一下,她把宝拉的尸体也扔进火炉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惜,她以后再也不能知道自己成为恶魔之前的过去了。
[少年]
他再次遇见那少年是在一场舞会上,那时她躲在暗处正用手枪瞄准着目标,少年却从大门走进来,众人一片惊讶的目光。
“是凡多姆海恩伯爵吗?”
“他不是失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于此种种。伊丽莎白开始没有注意,少年却偏偏挡住了她的目标。她正想换个角度继续瞄准的时候,却发现少年的眼瞳和发色都和那天晚上她遇见的魂魄一模一样。
拉开帘子想走出去之前她不是没有犹豫的。女王早告诉过她不要在众人面前露面,她只是女王一个在黑暗中的恐怖杀手,除了女王侍女还没有人见过她。
所以,应该没有关系吧?只是假装一个伯爵千金去看看那个少年,应该没问题吧?
她向少年走去,依旧引来了众人一片哗然。那不是惊异的哗然也不是惊艳的哗然,那是惊吓的哗然。
“伊……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心中诧异,本该是没有人认得她的。
原本在说话的少年也转过头来看她,眼中还是那种仇恨。和少年一起说话的几位伯爵正叫着少年的名字,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统统禁了声。
“凡多姆海恩伯爵……”随后是一阵抽气声,所有人眼里不外乎都是恐惧,除了少年。
凡多姆海恩……伯爵?伊丽莎白更奇怪了,这不是宝拉常说的她还是人类的时候的未婚夫吗?
她正愣在原地,少年却开了枪,正中她的心脏。
伊丽莎白缓缓倒地,身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才知道原来恶魔也并不是不怕任何伤害的。
少年凑上来,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倒影着她鲜血流成的花,嘴里轻轻念着什么。
杀了伊丽莎白,杀了她。
[走马灯]
在死亡前她终于是有幸看见了自己的走马灯,一幕幕甜美画面中金发女孩的笑容似乎连阳光都要逊色几分。
就在她走进自己家宅邸之前还依旧保持着这个表情,喃喃自语夏尔生日应该送什么啊好烦躁。
随后她目睹了少年对自己的亲人开枪,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篱笆。
她的眼神一瞬空洞下来,跌坐在地上。
少年向她走过来,眼中似有不忍,却被她眼中的痛恨一一反驳。
“你怎么不杀了我!你怎么不杀了我!”
伊丽莎白与少年拉扯着,少年手中的枪支却走了火。
击中的是少年。伊丽莎白冷笑着夺过他的手枪,抵紧了太阳穴。
碰。
顿时血流成河。
[明白]
少年死了,和伊丽莎白一样在死后变成了恶魔。
他死前心中所想的是:杀了伊丽莎白。
这变成了他的执念,他眼中的痛恨统统来自于此。
他完成了自己的执念,却在那一瞬间变得清醒。
鲜血流过地板的时候,你心中的鲜血是否也洗刷了你的执念?
恨之于此,不过是固执的执念。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