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章>
幸福——
原来是那冬雪过后,融入手心的温暖……
那一年的冬天,晟敏担纲了令人羡慕的晨间剧演出,那是个飘著雪的冬天,寒冷的……像在我们心里也结上了一层霜。
因为那样相似的情绪,让我和你走的更近了!
或许我该感激的——因为电视剧所带来晟敏的忙碌、因为公司对俊秀的特别培训,才让你的身边,多出了我的空间。
不知不觉间依赖的,那种单纯的感觉。在我闪躲著正洙哥这段时间,你总是笑著,站在我的身旁,然后偶尔提醒著——说我是不是不该再和正洙哥呕气。
不得不承认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故意留下练习到最晚的时间,练习到那个,让哥没法子陪著我回到家的时间。
今天也是同样的,虽然明知正洙哥就站在那扇门后,但我却还是任性的不想推开它。
「东海,今天……也还不回去吗?外头似乎特别冷啊!」恍若随著我们的心情起伏般,这样的温度,冻得脸上的笑容都陷入低压的僵局中。
「赫宰……」对著镜面,轻呵了一口气,看著镜子里那个被雾气模糊的自己,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模糊了自己的,竟然是那份自怨自艾的情绪。
抹去眼前的雾气,看著站在身后总因我而皱著眉头的你,心里似乎有些懂了。
伸手,指著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仍旧有著迷惑与不安的,我却还是鼓起勇气向你期望著。
「我……想要做不变的自己,所以你也能帮忙看著镜子里的这个家伙,看著他不要改变吗?」
透过那样光洁的镜面,我们相视地笑了。看著你走近,转身,我直觉张开手接受了你的拥抱。
「东海呀!谢谢你保持著这样的心情……真的。」听著这样的傻话,我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或许吧……
因为常常的感到孤独,所以更喜欢、需要那样关注我的人。
但是赫宰你不看著我也没关系的,只是这样的一个拥抱,就能让我安定著,感受到温暖。
*
如果,所有的感情都必须划上一个期限。
那麼珍藏於心里的,是不是就能够绵密而永久?
*
「也该回去了,不是吗?」我对著自己问。
穿起厚重的外套,惯性地搭上你的左手,我们默契地,推开了那扇门。
「哥,一起回家吧!」对著倚靠在门外等待的正洙哥,我思索著。
因为不知道该用著什麼样的方式开口才算得上是最好,索性就用著最简单而孩子气的口吻,这麼对著他说了。
「那麼,我们走吧。晚点,说不定就要下雪了!」
因为我突来的话而显得有些震惊,我看著重展笑颜的正洙哥,虽然心里还是有著存疑的,看著他拿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细心地替我圈上,透过那样的温度,我感觉自己,又能暖热著。
「哈!那麼,我的围巾给哥围著吧!」站在一旁,钟云哥笑叹,伸手正准备解下自己的围巾,却遭到了哥的阻止。
「我不要紧,别忘了……你的嗓子可是要用来唱歌的。」依旧温柔的,哥总是……把自己放在了最后头。
只是这样想著,内心便隐约像是产生了歉疚——
哥是这样的吧,像天使一样温柔的……那麼,那天在众人面前残忍地数落著我不足的人又该是谁呢?
『你是哥引以为傲的弟弟……只要认真去做就可以了……』
『东海他的演技还不纯熟,请先不要让他担纲戏剧的演出……』
挪动著脚步,许许多多的思绪在脑海里飞舞著,我望著哥纤瘦的背影,却感觉到一种,像是背负著所有人期望的沉重。
*
很多的时候,我都难以想像……
如果不是跟随著哥的脚步,那麼我又会……走向什麼样的未来?
*
——
「东海,如果可以,哥能私下和你说些话吗?」站在地铁的售票处,钟云哥像是思考了良久地对著我这麼说著……
眺望著不远处正洙哥那疲惫的身影,他的口吻格外显得忧心。
我看著他,带著点好奇的点了头。
只是默默地听著,这天的我,成长的理解了许多事,却也因为泪水而迷糊地错过了最后的一班车。
……
擦乾眼泪,随著钟云哥回到那原本候车的座位上,看著那不堪负载而低头沉睡的哥,你朝我笑了,只是了解地将哥身边的那个座位让给了我,你并肩坐在我身旁带给了我力量。
「赫宰,怎麼办?这班车开走了……」倚赖著你,我像个孩子般无赖的这麼说。
「笨东海~有什麼关系!反正等到天一亮,自然就会有下一班车迎接我们的不是吗?呼~练习了一天还真的累了……」
装出一副苦笑的神情,你无谓地打了个呵欠,拿下了自己的毛帽替我带上,你笑著,然后像是十分疲倦的将头靠向我。
”是啊!我要和大家一起坐上那班车的。”我心想……
或许并没有什麼失去的,只要能和珍惜的人在一起,就算外头的星空渐渐飘起了细雪,我们却还是依赖著没有先放开谁。
轻轻的侧过脸,观察见钟云哥正将自己的围巾悄悄为上了正洙哥的颈项,我吐著舌悄悄地伸手,抢先地像从前哥牵著我那样轻握著他。
只是这样傻瓜般并肩地坐著,在这麼沁寒而低劣的气候里,我们疲倦的闭起眼却默契般幸福地扬了嘴角。
尽管,走不回最初了……
但保持著不变的心境,或许是我,唯一能守护住身边珍贵幸福的方法。
微笑著,在这样星光闪烁的梦里,我低喃而真心地就这麼自语著——
「正洙哥……谢谢你。我和哥是一体的,唯一抱歉的事,就是不能更加爱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