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愿(二十六)
恍惚不知错何处,却是明眼漏洞出。
北郊,一群黑衣人架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一阵风吹过,扬起点点的飞絮。那些人的对面,一个蓝衣人扬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哈!”良久,那白衣人推开脖子上的剑,撤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笑语,“御猫不愧是御猫!”
“错了,”展昭看着对面的人,“是你的漏洞过多了!”
“是吗?”那人笑容依旧,显得很镇定,“倒不知,我错在何处?”
“不知?”展昭有些好笑,“江湖传言丁氏双侠才智无双,莫非是缪传?”
“可惜,还是骗不过你……”丁兆兰似乎颇有些遗憾。
“错了,丁少侠,你骗不过的,可不只有展某……”展昭淡淡的笑着,说道。
“还有人?”丁兆兰似乎很感兴趣,“不知展大人所说的是何人?”
“这个,”展昭抬起手中的巨阙,因为对面的丁兆兰也举起他手中的本属于白玉堂的画影,“只要丁兄和展昭回去,自然就一清二楚!”
“莫非,展大人要一人和我们动手?”丁兆兰见展昭只是孤身一人,不由有些得意,“双拳难敌四手,不如展大人归顺于我家主人,到时,自有好处……”丁兆兰自然知道展昭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放弃立场,但是又希望展昭能因为这些话,放弃立场。
“明知没用,又何必多言呢?”展昭摇摇头,看着丁兆兰脸上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也是……”丁兆兰笑着摇头,似乎有些不解自己的举动。对于展昭,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想要看展昭面上出现其他表情的感觉。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丁兆兰发现,展昭对任何人都维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总是用他的笑容掩盖过去,但是依旧无法掩饰那种刻意的疏远。也因为这种疏远,让丁兆兰有些怀疑白玉堂和展昭的关系是不是如自己手下所说的暧昧不明。可是如今,似乎已经有了很好的解答。
丁兆兰手一挥,那群黑衣人就飞身而上,团团围住了展昭。而丁兆兰,显然还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在一边看着。展昭和那几个黑衣人动起手,单个来说,那些杀手都不是南侠的对手,只是人一多,难免就有所不能顾及。
展昭一面抵挡黑衣人的攻势,并在适当的时候反击,一面还要注意着丁兆兰的动向,不免有些分神。也因此,就被人拖住了。丁兆兰看到展昭有些忙乱,趁着他正忙于应付那群刺客,突然拔出画影,就向前胸露出些许破绽的展昭刺去。展昭因为被一个杀手挡住了视线,没有看见丁兆兰的动作,等他看到时,画影离他身前不过寸许,展昭甚至能感觉到画影所散发出来的寒烈之气。
展昭向后退去,巨阙反刺身后挡路的杀手。而不过是这样的一个阻碍,便让画影的剑尖已经划破了展昭的外衫,露出了些许的白色里衣。展昭停住,巨阙又反手前击,攻势直冲丁兆兰门面而去。这样的打法,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是丁兆兰的剑不撤,那么,展昭伤,丁兆兰,死!
丁兆兰自然不想死,所以,画影回防,想要挡住巨阙,可是没想到,展昭居然在画影打上巨阙之前,将剑往下移了些,又一剑刺出。于是画影一击又是落空。展昭不想让巨阙对上画影,不是因为画影是神兵,而是因为那是白玉堂的爱剑,他不想让画影有所伤损。丁兆兰是聪明人,虽然展昭变招出乎意料,但是一看手中的剑,他便明白了几分。想到展昭因为一把剑,而改变攻势,丁兆兰心中涌现出淡淡的怒意。
展昭的气息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不是因为人太多,而是因为刚刚丁兆兰的那一剑。表面上看,丁兆兰的一剑,他丝毫没有损伤,但是,他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利器,而是画影。杀气入体,能够反击已是难得,更何况展昭所面对的,是一个一流的高手,加十多个二流的杀手。丁兆兰见状,更是加快了手中的攻势,剑剑都往展昭的空门而去。展昭防御的有些狼狈,但是为了计划,不得不继续拖延时间。画影一划而过,展昭的胸前便多了一道伤,鲜血涌出,转眼便染黑了展昭的蓝衣。
丁兆兰见展昭受伤,还要防御杀手的攻势,画影斜斜刺出,往展昭的胸腹刺去。展昭已经退无可退,只能准备硬受一剑。突然,一颗光洁的石子飞过,“当”的一声便打在了画影上。那石子的劲力十足,硬是将画影打偏了去,加上展昭本就有意想避让,一剑,就险险的擦着展昭的腰间过去。虽然避开了攻势,但是展昭的腰间,仍旧见了红。
“展昭!”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你你!你就不能下手狠点?!”
险险躲过一剑的展昭转头面向闯入的人,笑道:“玉堂,你来了!”
“白玉堂?!”丁兆兰讶异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白玉堂冷冷的反问,“应该在屠大将军的地牢中,是也不是?!”白玉堂一面反问,眼睛依旧恶狠狠的瞪了展昭胸前的伤一眼,然后才转头面对丁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