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溪吧 关注:2贴子:18
  • 0回复贴,共1
    我没有前瞻未来的勇气,却不乏回忆往事的热情。虽然往事也是从想有所得而双手空空的苦痛之中经过,可是这苦痛的程度是已知的,我承受的起。

    一本介绍“存在主义”的书中说:“全知全能的上帝应该知道,他所创造的人并未因灾难重重而敛其不义,甚至将其良知连同上帝的慈悲一齐出卖给魔鬼。在人类的冥思中感到上帝的存在,却无法窥见上帝。上帝只能存在于冥思之中。人类无法窥见上帝,却不能不使自己向往着至真、至善、至美、至爱。然而,没有假的至真、没有恶的至善、没有丑的至美,以及没有苦难的幸福,没有死亡的永生,都将是人类存在本身变的不可理解。因此,至真、至善、至美、至爱、幸福、永生便只能观念的存在于现世,而不可能实在的存在于现世。”

    这样的语词和我的心是共频的、和谐的。不是因为我思想的水性如浮萍的随波,恰恰相反,我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忍受着沉重的心灵的磨难,想把人生看个究竟,想洞悉所谓人生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然而是真的,我开始怀疑了,在我看来,是最为彻底的怀疑,它使支撑精神大厦的那根支柱轰然崩坍——我成了一片废墟。如果索性就是一片废墟也好,可这废墟之上却还时时涌起重建的欲望。

    怀念童年那些简单而充实的日子。那时的所作所为是愚蠢也好,是幼稚也好,是纯真也好,大多都已模糊了,却还是常常在静寂而美丽的夜晚萦绕于胸。我极力的去回想,搜肠刮肚。有时会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想把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重新拉到眼前,它们是我经历过的,它们只属于从前。此刻,包括以后更为漫长的岁月中不再属于我,或者只属于从前的我,而今,我已非我。它只在越来越远的地方幻化成一种抽象的、不可触摸的美。

    我只是一只操纵在他人之手的玩偶。更为奇异的是,我并不知道这他人究竟是谁。

    曾长时间地观察一只蚂蚁:它拖着一个比它的身体要大上好几倍的饭粒,艰难而奋力前行着,无暇它顾。执着于某件事而不用去思考结果,只为做事而做事,只为了执着而执着,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这只幸福的蚂蚁在施动饭粒的整个过程以及在将饭粒拖进它的洞穴也就是在获得成功之后的愉悦,足以使我这个奔波着却不知因何而奔波的人心动、向往。小小的蚂蚁,一块石头就会遮住它的踪影。也就是在我出神的时候,在我为它的幸福和即将的愉悦而所触动的时候,不见了。以后也将再看不见它。我站了起来,拍掉风吹在身上的尘土,继续着无聊的生涯。

    这是我所不甘心的,我也要肉博这空虚了。彼岸似乎是永不可到达。奋力而专注的划着小船,不经意抬头观望时,彼岸还是若即若离在不远处冲你即蛊惑又嘲讽的笑。有时好象是到达了,那梦寐以求的狂喜还不曾从心底升至脸上,失望便象雷霆骤降头顶——不过是蜃楼而已——所能得到的只是背弃。

    回头看看吧!那过去多少还包含一些实在的况味。

    热衷于回忆往事的大约只是老人吧——我的灵魂已经非常之苍老,超过生理的几倍,然而身体也不见得年轻。

    为什么会这样想,这样说——我常常会笑,非常开心的,发自心底的那种,即笑声非常难听也是如此。然而不幸,就在我这样开心的笑时,蓦得就有一个问题蹦到脑际:“为何如此,值得吗?”就是这样的轻轻一问,笑容便即刻僵在脸上,仿佛先前的笑是假的,发自心底的开心也是假的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在我一个人能安思静想的时候,我就会想这样的问题。走遍心灵的角落,想要寻到那个阻我开心放笑的祸手。这样的时刻,我同样会笑,笑同样会僵在脸上。

    一个年老的朋友——他的年龄超我将近一倍——在一次谈话中指明我已活过了半生。他这话无疑是正确的,然而在我,却如惊雷。因我从未认真的想过,时光已匆匆的抛却了我半个生命。我已不年轻了,这事实让我无比惊异,因为在他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我永远的告别了我的童年。

    路只有一条,无论你是倒着、退着、向东、向西都是朝着前走,而前,唯有坟墓张着幽黑的大口。

    然而,就这样吗?

    未来的无从把握使希望涂沫在了虚妄的背景之上,那么还是回头看看吧。让回忆却打发现今的空虚与无聊。

    你看,我依然有事可做。



1楼2006-06-17 15:47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