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身后的石柱被打子弹得只剩下薄薄一层,K在幻象中无意识的张合着唇,C埋在巨大的枪声中,什么都听不到。
冰冷的砖石正在崩碎,可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可以阻隔子弹的地方了。C尽量把身体压低,转移视线时目之所及的景象还在该死的摇晃。
没有时间让他恢复状态。身后的柱子还在子弹的持续摧残下猛烈的震动,不间断的巨大枪声使得视线摇晃得更加厉害,像被水浸过一样,移动时抹着残留的颜色。
前方的楼梯口也有一片片黑压压的不明物体蠢蠢欲动,铁门的锁链咔咔作响。右边十米不足处,电梯门上的红色数字疯狂的跳跃着,二十七楼、二十六楼、二十五楼……三楼二楼一楼负一楼。
叮。
C起身抓起身边刚才毙命于刀下的尸体,猛地越出,门开,大概还剩两步的时候,C总算没有失算地看到了正朝着门外的枪口。
只有一个人。
C丢掉千疮百孔的尸体抽出身后的刀,毫不犹豫的砍下去,枪和人全部分成了两半,他几乎是一脚踏在那人身上冲进了电梯。
身后那被丢掉的尸体迅速被原本还是同伴的怪物撕咬得七零八落,C皱着眉迅速关了电梯的门,正准备放下K打开电梯的上盖,怀里的人就自行起来,扶着墙稀里哗啦的吐了。
“醒了。”C说着,手上不停。
“早就……醒了,动不了……呃……”
C看着地上那一滩红色液体心疼的嘴抽筋(心疼他喂给K的血……),打开门,把正在吐的K扯过来,往上推。这时候电梯的门好想又要再开,本来还慢慢吞吞此牙咧嘴往上攀的K哧溜一声很快的上去了,还算有良心的伸了只手下来。
C抓住,利索的往上爬。
刚上到一半,身子被大力的扯住,怎么蹬都蹬不掉。还留在电梯里的部分仿佛被巨大的嘴咬住,除非舍弃,否则无法挣脱。
K惊了一下,很快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使劲的把C往上拽,最后又干脆不顾正在愈合中的伤口两只手一起把C往上拽,肌肉骨骼摩擦的疼痛几乎使K的脸都扭曲了。
“嗯!”
C突然间闷哼了一声,撑在身体两边的手瞬间软了下去,K赶紧把他抱住,身体顺着他往下滑,从缝隙间瞄见C的腹部贯穿了一根很长的棍子,刚好把他卡在那里。
K抱着C的身体,动弹不得。
“哼……啊!”一口血吐进K怀里,又是一根,插在腹部,下面的怪物拉住贯穿在C身体的棍子一前一后两头,使劲的扯,C张开嘴巴,无声尖叫,头埋在K怀里,保住他腰的双手钴得越来越紧,血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涌出来。
K伸手要去弄断那棍子,手也被扯住,被尖利的牙齿刺穿,他倔强地握着棍子不肯放开,使劲握使劲握,紧咬牙齿,舌头尝到了自己的血,棍子的一头呛啷落在地上,断了。可是手几乎已经不能再用,他把手抽回来换另一只去弄断那棍子,放回来的手抱着C,用尽力量强行恢复,肩膀上愈合到了一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不理,继续。
C掰着他的手指,摇头,身子一颤一颤的下坠。
“疼么,忍一忍,没关系,只要你能上来,我保证你不会死……”
也许K的手上只剩下白骨了。他依然捏着那还没弄断的棍子,发狠的捏。
C的手摸索着抚到了K的脸上,抬起头,艰难地,吻了一下K的下巴。
“……我本来想吻嘴唇的……”
K眼看着那曾经对于他无比诱惑的血液,不断的不断的从C口中涌出来,可是胸腔里却只有算涨的疼痛。丝毫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可是太高了,我够不到……”
说完用力把K往后推去,身体迅速掉进了电梯里。
K张了张嘴,想把唇凑上去已经不可能了,巨大的恐惧蔓延在黑暗中,他从未这样恐惧过这诞生了他的颜色。最终把手背凑到唇边,刚刚恢复的皮肉又被自己咬破。
一楼的门磕磕啦啦打开,惨白的月光照进来。
Y站在那里。
银色的长发打着温柔的波浪,跟月光揉碎在一起,他看着那背光的身影,眼泪立刻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