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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恋恋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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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话说济南城东,有一由山东沿海崆峒岛屿迁居而来的第氏一族,由前代荜路蓝缕,胼手胝足,以一个小小的杂工,攒钱做投机买卖,一点一滴累积而成今日之大成,于黄河下游占有一席之地。

  而今第氏已传承至第三代,为打破富不过三代的咒言,先代遗训,要严格教导子弟们,不使之贪欢、好逸恶劳,就不知先代的好意现今仍留存多少?

  第家庞大的家业传至第三代第灵的手上,他方成亲,年轻气盛,正努力增产报国……

  不是,是鹣鲽情深,突破万难迎娶美娇娘--济南城第一美女--任姊,夫妻俩难分难舍,主外的丈夫不论至何处洽商皆携妻子同行,沉湎于爱河中的第灵不忘贤妻的叮嘱守住家业,不再贪恋名利,企图扩展版图,被公事缠得透不过气来,于是乎,第四代的第家人不再是单传…… 

  「死鬼……」虽是骂人的话,但由红艳的杏唇里吐出却是一点也教人气不起来。

  任姊对着第灵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痛了这幺多遍,为什幺还要再痛一遍,哦,天啊,我快死了……」 

  待产中的老婆说什幺都对,焦急的第灵虽已有过十次的经验,但仍无法不担心。

  「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边说边不忘自掌嘴巴以求可信度。

  「甜姊儿,都怪我第家阳气太旺,而第家一家之主的我又集所有阳气于一身,才会害咱们都有了十个宝贝儿子却仍未添上一女,都怪我!」好想要一个女儿呀! 

  在房门外不得其门而入的第灵恨不得能撞破门板,冲入房内代替老婆承受生产之苦。

  忙着叫痛的任姊和忙着安慰的第灵均无暇注意,在这本该优闲的午后,一望无垠的晴空突然闪过两道红光,紧接而来的则是两道洪亮的哭声,响彻云霄。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九个寒暑,当年两个方产下的瘦瘦、干干、扁扁,又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哭声比什幺都难以入耳的两个小娃娃,已然长成了大娃娃。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可人,一人一边,一左一右,一模一样可爱的小酒窝,甜甜一笑时,不禁教见着的人心中一甜,忍不住也会跟着笑了开来。

  不过,两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小娃娃是否真如其外表一般,贴心善良、纯真无害? 也许……只有天知道吧! 形影不离的兄弟俩今日也一同出现在城市一隅的空地里,飞扬的神采展现于眉宇间。

  偷偷溜出家门的第崆和第桀身穿「顺手」自下人房里拿出的破旧衣物,尽管玩得浑身脏兮兮,却仍掩不住眸光里自信的光芒。

  「小竹子、小本子、小口子、小木子、小仔子听好,今天本大爷想玩新的游戏。」第崆一副君临天下的高姿态。

  「什幺?」犹挂着两条黏乎乎鼻涕的小仔子,口齿不清地问。

  「不玩寻宝游戏了吗?」小竹子有些遗憾,寻宝游戏相当刺激惊险,很好玩呢! 所谓的寻宝游戏便是第崆和第桀两兄弟领着小鬼们,潜进自家宅院里大肆破坏,连续玩了好几天,搞得第府里里外外人心惶惶,以为有盗贼或是恶鬼在府中捣乱,两兄弟这样的举动所换来的,是时时刻刻有人跟随保护,相当不自由。

  像今天,他们也是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溜出府里的,他们不想再那幺麻烦了。

  「不玩了,咱们来玩更好玩的,演戏。」 「演戏!?」 「对,来演写实伦理悲情戏。」 「啊?」一群小鬼似懂非懂,不过只要是老大说的就是对的,不得不从。

  在头头的一声令下,小鬼们各自回家找来各种道具,野台戏于焉上演。

  ◇◇◇ 第桀脸上自左眼斜至嘴角糊上一道丑陋的伤疤,他身旁的第崆嘴上则贴着自大黑狗身上硬拔下来的几撮黑毛,大喝:「你这贱胚子!大爷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自家里「顺手」污来的鞭子挥舞起来真是爽快,啪啪,又是两下。「可……可是……我不会喝酒……」小仔子一声嗫嚅,声若蚊蚋,姊姊的衣服披在身上,要掉不掉。「小仔子,这是演戏、演戏!」要扮演坏蛋又要安排剧中人物的第桀好不忙碌,他偷偷在小仔子耳边说着。



1楼2006-06-16 17:34回复

      倒霉的事一个人受就已足够,何必死命将另一人也拖下水?双生子有着共同的默契和思维。

      「大哥,这回真的不是我,我没做什幺,是他,是他放的火!」第崆指向愣在一旁不知与他何干的男孩。

      他坏心地将男孩推向自己的大哥,趁大哥被那小鬼拌住的当儿,随即脚底抹油,一溜烟便不见人影。

      在落跑的同时仍不忘确认这回的杰作,成绩是烧掉广场上的一棵树、树旁人家的大门及满地惨不忍睹的黑渍,啧啧,不够理想。

      混乱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对比老鼠还要晦暗狡狯的眼在暗处中紧盯着这一切。

      ◇◇◇ 「咳咳……咳……」老天!他头好昏,咳了许久,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全给咳出来,好难过喔! 第府长孙,经由爷爷亲自命名,第一郎原本以为第崆又以装病为借口,想乘机脱逃,但在大夫的证词下,只得将严惩延后,等他病好后再行发落,真不知目前只剩半条命的第崆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总之,因为旧疾又复发,不管是否曾有反悔之心,他会乖上一阵子,不再惹事。

      而第桀也会因失去最佳伙伴,而对胡作非为之事兴致缺缺,而且他也会因第崆生病而变得没精神,彷佛两人一同生病般。

      第崆相当厌恶自己的身子,平常好好的,却不知何时会突然生病。

      他一直咳,一直咳,咳得全身都痛得几欲散开,今年九岁的他已经度过这样不定时的苦痛九个年头了,最让他过意不去的是,每当他难过时,第桀也会跟着不舒服,虽然没他严重,却大部分时候也只能瘫在床上,做不了任何事。

      这时的他们便会被分开来,在不同的房间由不同的人照顾。

      好难过,又好无聊。

      没一刻能得闲的第崆偷偷在下人们不注意时将难喝得要死,像是黑泥浆的药倒掉,假装喝完药的他便将所有人赶出去,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郁闷地边咳着边想,不知小仔子有没有被他姊姊骂?他该给他一件更好、更漂亮的女装,那幺他姊姊就不会骂他,反倒会感谢他才是。

      「唔,真无聊……咳咳……咳咳咳……」第崆抖动着单薄的身子,连披在肩上的外衣也被抖落,他无法自主,只能拼命地咳着。

      ◇◇◇今年十一岁,但由于长期未得到充分的营养,花雾夜长得比同年纪的小孩还瘦些,但他骨架长得还不错,若能吃得好些,也许还有希望能长高吧,谁知道呢?今天他随着母亲来到一户好心、愿意一同雇用他们母子俩的大户人家里工作,他们有幸不用在严酷的寒冬里过着餐风宿露的生活,他一定要好好地、努力地工作,多攒些钱好让母亲能过好日子。

      花雾夜由衷地想着。

      他依管事的指示,拿着比他还高的扫帚勤奋地扫着地,一面扫着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瞧见手臂上的瘀青,不禁令他想起今天上午遇上的那个怪人,那个怪小孩面对猛烈的火势一点也不惧怕,倒是对他桶子里的水怕得要命,真是奇怪? 

      那个怪小孩脸上虽然布满烟熏的脏污,但那双眼睛可真是漂亮,母亲说看人要看对方的眼睛,因为眼睛最不会说谎,他是不懂要怎幺看才知道那人没在说谎,可是那双眼眸真的是他见过最最漂亮的,亮晶晶的,映着火光,好似他的眼里也有两簇火在狂烧着。

      咳……远远地,又好似在近处,有人不停咳着,花雾夜听着听着,不由得为咳着的人心疼,那人好象很难过。循着声,花雾夜来到一扇老旧的窗棂下,身材娇小的他必须踮起脚尖方能一窥窗内,究竟是谁正病着呢? 孰知一踮起脚尖,竟对上那双熟悉的瞳眸,他心中一惊!似乎又带点……欣喜?「是你!?」 异口同声,两个小男孩睁大眼瞪视着对方。

      「你怎幺会在这儿?谁准你来的?咳……」若非见他咳得难受,花雾夜真想马上丢下他,懒得理他,这种坏脾气的小孩,谁受得了? 花雾夜一副小大人般地忖度着。

      「和你一样,不然还会是什幺?」由他白天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看来,他应该也是在这府里帮佣的下人吧! 「和我一样?」总不会他还有个突然间凭空蹦出来的弟弟吧?第崆虽聪颖,但鲜少用在正途上,但在瞧见他手里的长扫帚时顿时明了,原来他将他当成下人了。呵,也好,第府里的仆人们都会因他的身分而对他有所顾忌,他少了可以胡作非为的同伴,这个人倒很适合。

      「你叫什幺名字?」 咳得面色泛红的第崆眼睛为之一亮,首先,要先耍耍他。

      「哼,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说自己的名字!」年纪虽小,但花雾夜在某些地方也是相当固执及刻薄,别人如何待他,他便如何待人,这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毕竟年纪轻,不可能够圆滑。

      「咳咳……」也不知是真咳亦或假咳,总之第崆咳得令花雾夜良心不安,好似是因为他不顺从他的意愿,才会害他咳个不停。

      「花雾夜。」 很神奇地,第崆愈是靠近他愈是觉得自己好象比较不想咳,也比较不难过了,甚至在听到他要的答案后,便不再咳了。

      「我是十一。」似是为了预防花雾夜跑走,第崆紧握住他的双手。

      「我好饿,你身上有没有吃的?」一不咳嗽,第崆一整天没吃东西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个不停。

      「只有我娘给我的干粮,很干很硬,要配水吃才能咽下去。」这府里会让下人饿肚子?以后他得趁有东西吃的时候多留些在身上,以防万一。

      第崆拉着花雾夜坐在桌旁,倒了杯上好的碧螺春,将吃不出味道的干粮囫囵咽下,饿毙了的他什幺都可以吃,毫不介意。

      吃得太急的第崆一不小心噎着,咳了咳,花雾夜忙替他顺顺背,看他那副馋相,饿得可真久。

      「别急,都给你,你是不是犯了什幺错才会被关在这里,什幺也没得吃?不过你放心,晚上我会替你带吃的过来,不会让你饿着的,我得快去扫落叶了,否则会被骂的。」 「好,那我等你!」不想揭穿身分的第崆没有理由可以强制留下他,只能放人,不过,很快地,他们晚上便可以再见面;像是找到新乐子、新玩具的第崆,眼眸熠熠发光。

      不由得多看那双漂亮眼眸一眼的花雾夜,「嗯」地一声,便急忙走开,继续他方才的工作。

      盯着花雾夜离去的直挺挺背脊,第崆露出兴味盎然的笑意,他该怎幺整他才能让他记取识人不清的教训呢? 嘿嘿…… 


    3楼2006-06-16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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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1 23: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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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 第崆突然间的大哭震愕住他身旁的两人,也引来不少闲杂人等的观望。是谁惹哭了十一少爷? 不相信第崆说哭就哭,认定会骗人的他这回必定又是假哭,想博取他的同情罢了,花雾夜扭过头,不理他。许添福立在一旁不知所措,他该如何在两个使性子的小孩之间自处?事情不能再这么下去,这情况对初到的花雾夜不利。

        正当许添福想开口调解之际,见哭声似乎不能完全打动花雾夜的第崆心一横,佯装起他梦魇里的咳嗽,假意咳了数声的他,竟愈咳愈像真的,泣血般的剧烈。「花……咳咳……花……咳……」 

        「雾夜,还不快扶少爷回房里去!」再这样咳下去怎么了得?敢情少爷又受了风寒?许添福心一急对在雾夜的口气也益发严厉,毕竟他们是第家的下人,吃穿都用第家人的,要懂得感恩。

        「喔……是。」愣住的花雾夜,心疼那咳着的小巧人儿,真希望他能不再难受,就似每回寒冬里,过度劳累的母亲总是咳个不停,教他恨不能以自身代之,换他咳也比他心里的疼好过些。花雾夜扶起咳弯了腰的第崆,心想只要他能不咳,他什么都不同他计较了。「十一,你还好吧?」 

        「雾夜,十一是你可以叫的吗?」许添福斥道。「许总管,没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第崆虚弱地倚在花雾夜肩窝里,似乎这么做他便能不再咳嗽不止。看到欲言又止的许总管的暗示后,花雾夜扶着第崆不语,默默地扶着他回房,而那房间当然是他再熟悉不过,自己笨得以为是惩处犯了错的下人的房里。他径自以为没有华丽装饰的房间便是属于下人们的房间,而主人们的房间必会是闪闪发亮、美轮美奂,有很多目不暇给的宝物点缀。其实是不好此物的第崆硬是要下人将所有东西撤下去的,说那些色彩丰富的东西惹得他眼花。

        待第崆被扶到床铺半卧,他仍是佯装虚弱不已的模样,嚅嗫地道:「你不要气我了,好不好?」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乞求对方的原谅,第崆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没多久、不介意他的身分的朋友,他们是朋友吧?想起这些日子,没法去找他的部下们,第桀又不来寻他,他日日能做的,就是等待花雾夜的来访,就算是他存心想骗他,可是他又没恶整他,顶多害他饿了好几餐而已嘛! 愈想愈是心虚,头一回遇上不想失去的感觉,一向要风得风,唤雨得雨的第崆有些不知所措。「喂,你别走呀!咳……」他这回竟真的咳起来了。方将咳嗽止住的第崆,含着泪眼,看见近在眼前的杯子,微微扬起笑,果然没看错人,他没那么狠心。「喝。」花雾夜别扭地道,不理会第崆的笑意。知道何时该装乖的第崆顺从地咽下花雾夜游来的水,他得留他在身边,他不想再咳个不停了。

        「我一个小孩子在这么大的庭院里,虽然有不少大人们会来照顾我,但我毕竟还小,想要有个同年纪的玩伴也无可厚非,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喔……」第崆低垂的发丝半掩住他真实的表情。

        「我不喜欢告诉人家我是第府的第十一个少爷,若我这么说……不知为何大伙儿连架也不敢同我打,更不敢回嘴,那么做朋友还有什么意思呢……」第崆抬眼偷觑花雾夜的神情,得到满意的答案。「所以……」第崆故意蹭了蹭鼻子,快哭了的模样。「好了,我不气了。」

        花雾夜扁扁嘴,头扭向另一头,就是不看第崆。「真的?你骗人,不然为何不看我?」 「看就看嘛,我真的不气你了。」花雾夜两颊酡红,瞪视第崆。「那我们还是朋友啰?」

        「可是你是少爷……」再怎么他也不能忘记这一点。「我就知道,所以我才不告诉你嘛,呜……」 「好,你别哭,十一,我们还是朋友。真的!」他最怕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水了,好似他犯了天大的过错,才会惹出这么一摊又一摊的水。「那么跟我出去!」第腔圆滚滚、漂亮的眼瞳闪烁美丽的精光。

        「耶?」这话题好象转得太快了点,为何他总是跟不上十一的话呢?不知该如何委婉拒绝的花雾夜又被迫跟着第崆的步调,在不知不觉间……◇◇◇一早,天未全亮,昨晚说什么也不肯搬去第崆房里和他同住的花雾夜在下人房内醒来,发现自己头上有一堆草——已然快枯萎的杂草。他轻叹口气,下床梳洗,大通铺咿咿呀呀的,很难不吵到同床的人。
      


      5楼2006-06-16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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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 

          「以后不可以对小口子他们做那么危险的举动。」

          他忍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讲明白,一下放火、一会儿玩刀、一会儿又射箭……他就不能玩比较不那么危险的游戏吗?难怪身上总是脏兮兮,东青一块、西紫一块,有时还会见血!真是够了,他不痛并不代表其它人也不痛。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这小子胆子愈来愈大了,竟敢这么对他说话! 第崆也是相当矛盾,不喜欢花雾夜待他如主子,又不喜欢他对他仗义执言,乖乖听话没意思,反抗他他又不高兴……唉,总而言之,真难伺候。「对,如果你想玩那么危险的游戏,像耍刀弄剑的,我陪你,别找小口子他们下手。」

          「当真?」第崆眼睛一亮,这笨小子,不怕他玩死他?他真喜欢他那逞强不怕他的神采,真是有神,不像平日唯唯诺诺,将他当主子供奉那副窝囊样,他要他当他的朋友而不是属下。「嗯。」花雾夜豪气万千地应允,引来身旁所有人景仰的目光,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那好,我不想玩射箭了,咱们出城,到另一个秘密基地去。」 

          「好呀!」这群被关在城墙里的小孩们最爱出城,这下大人们怎么也找不着他们,不会玩到一半被捉回去,也不怕有人制止他们玩太危险的游戏,想怎么玩都可以!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出发,当然,除了一个人之外。◇◇◇ 

          匡啷! 杯子应声而砰,第桀的心没来由地狂跳,胸口似遭到重击,忽地一阵剧痛,让他惨白了一张脸,冷汗直流。

          被骗得有些儿怕的虚怀谷虽然认定第桀又在唬非他,却又忍不住以眼角偷觑,只见第桀不仅脸色苍白、汗水自额际不停沁出,甚至还站立不住,捧着心跌坐在地。「别再唬弄我了,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啰!」

          佯怒的虚怀谷,愈是瞧他愈觉得不对。「第崆……」 

          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字,第桀便倒在虚怀谷怀里,紧紧揪住他的衣衫,痛苦喘息不已。

          「你是说你兄弟,那个双生子吗?喂!」虚怀谷连忙抓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但脉象除了急促了些,并无大碍,可他竟会痛苦成这副模样,除了是存心骗他的之外,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他的双生兄弟遭遇到什么灾祸,真会如此神奇?虚怀谷抱着第桀急步向外奔去,赶着去通知第家人。

          ◇◇◇ 

          「撑着点,撑着点!」 焦急万分的声音不断地自耳际边传来,第崆虚弱地勾起唇瓣,难得如此开心。就知道他不论多气自己就是不能放下自己,第崆找到了可以替代自小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双生兄弟第桀的人了!真好。

          当第桀找到了比他这亲兄弟还重要的人时,他不禁有点恨起他竟弃他而去!但当他的身边亦出现一个与往日所接触过截然不同的人时,他变了,变得没那么在意他的身旁不再紧黏着和他有着一样想法、一样面孔的手足。「你不气我了?」 

          「啊?」由于第崆的声音实在太小,花雾夜将耳朵倚在地唇瓣旁,央求他再说一次,这才听清楚。「你若不好,我便气你,气你一辈子!你听到了没?」 第崆笑了,这么大声,他怎会听不到,他的耳朵嗡嗡叫着,真是的,他只是撞伤胸部,又没撞聋。

          「都是你说要来这里玩,都是你要将骑马打仗玩得这么激烈,都是你没事叫我当马被你骑,都是你要我一直一直往前冲,我又没来过这儿,我怎会知道这里有个坑洞,都是你,谁教你跌在我下面的。第崆!」 「嗯?」第崆左脸颊上的小酒涡愈陷愈深。

          「你如果不撑下去,再次活蹦乱跳地在我眼前耀武扬威,我……我就不原谅你。」 嘻嘻,若不是胸口实在太痛,第崆还真想给他哈哈大笑。

          这种略带哭腔的威胁法,还真是不入流且带点滑稽,不过这正也代表着他的忧心,这人真是太可爱了,若他不能活得好好的再多加整整他,岂不太可惜?「第崆、第崆……」 不行,他的声音好似愈来愈远了……他快撑不下去了……


        7楼2006-06-16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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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说,有你跟着为什幺还会这样?」已逐渐不管事,将所有家业交递年轻一辈的第家大老爷子第灵,难得大发雷霆,对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人儿斥道。「老爷,你吓着他了。」第家主母任姊,柔声地抚慰。

            「这事你别插手,若不是当初崆儿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只要有他在身边跟着,他便收敛自己的行为,不然说什幺我也不会答应以让这幺小的他跟着,一个小小的伴读怎能保护得了崆儿!都怪他没保护好崆儿,否则为什幺主子受伤,做下人的却毫发未伤,你倒是说说,这成何体统!」

            「这很好呀。」任姊温柔地看了花雾夜及站在一旁干着急的花莫愁一眼,暗示他们别担心。「你说什幺?」第灵吹胡子瞪眼,却怎幺也不敢真的同老婆大人发火。

            任姊递送杯温润的茶水,让相公消消火气,再慢条斯理地开口: 「老爷,如果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了点伤,是不是觉得这很光荣?」 「那是当然,我一定会保护夫人你的,不过这又有何干?」八竿子打不着吧?第灵拈着长发,一脸不解。「那幺若换成我为了保护你而受伤,你会不会觉得这是种侮辱,太不光荣?」

            任姊接过第灵饮罢的茶杯,将它摆放在桌面上。夫人优雅缓慢的动作惹得第灵开始浮躁起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不能说快点吗? 急惊风的第灵年纪长归长,但仍是一点也没变,顶多变得在面对夫人时比对他人更能隐忍不发作罢了。「这也是当然,然后呢?」 

            「这不就得了,难道你想让外人说咱们的儿子为了自个儿的性命。罔顾下属的性命,是个没有道义、贪生怕死的小辈?」 

            「这……可是……」想反驳却又辞穷,多年来和天人辩驳的结果是愈来愈惨烈,到最后,也只有认输一途,但第灵们想作垂死挣扎。「还有什幺好可是的,你以为雾夜会故意将崆儿推下坑洞里,让他跌成重伤,自己再慢慢滑下去在他耳边诅咒他吗?「 

            「这倒也不是……」第灵愈说愈小声。

            「况且,这事追根究柢,若非崆儿起的头,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咱们没对不起花夫人便是万幸,还有什幺立场责怪雾夜。」不愠不怒、快人快语,是任姊江湖儿女般的真性情,嫁作人妇多年仍未改其性。

            这让他疼爱不已的两个稚儿,活像对宝,长得漂亮却也教他头疼不已,他不明白,所有的儿子皆是以同样的方法教育,为何这两个幺儿非得每天惹出大小程度不同的祸端不可,害他们第府在地方上出了不小的名声,为陪罪花了不少教他心底淌血的白花花银子。

            第灵心底也明了,若非崆儿的指使,乖巧的花雾夜又怎会出城,到那危险重重的河岸边去?可是,现下崆儿身受重伤,身处危境,教他如何能不心急,能不找人发泄发泄?「哼。」说不过她,那他以哼声表示心中不满总成了吧? 

            「雾夜,老爷不怪你了,还不快起来。」

            任姊对着跪地不起的花雾夜柔声道。

            但花雾夜未起身亦不语,只是低头长跪。

            任姊摇摇头,微叹了声,这小孩为人太过正直了,让他跟在崆儿身旁,恐怕还会吃更多的亏,她起身欲将他扶起,却遭到拒绝。

            「夫人,这全是雾夜的错,请您惩办,若是……我们母子俩也没脸再待在您这儿,我们……」

            花莫愁奔至儿子身旁,要他跪着不能起身。

            「莫愁,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主子?」 这一声问话,让花莫愁惊慌地忙响应: 「夫人,您别这幺说,莫愁只要人在第府一天,您便永远是莫愁的衣食父母,是第府的主母,当然是主子。」

            那幺离家便不是啰?这也好,省得一堆人成天直嚷着报恩报恩,烦不烦人? 「那就得听我的,我现在要雾夜起来,他就该起来,相信老爷也同意,是吧?」

            一旁的第灵能说不是吗?他只得嗯了声,虚应了事。

            「谢谢老爷夫人,谢谢老爷夫人!」花莫愁不停拉着儿子低头谢恩,代替不肯说话的儿子拼命地道谢,生怕惹主子们不快,变挂将他们母子俩赶出第府,那他们孤儿寡母又将流落何方?她过怕苦日子了,好怕。
          


          8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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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夜,还不快谢过老爷夫人不怪罪之恩!」花莫愁拼命暗示明示、儿子开口,但花雾夜的嘴却像是蚌壳,硬是不肯打开。「雾夜,你想崆儿若醒来最想看见的是什幺?不知他若见不着你会不会怪罪到我这做母亲的头上?」 

              花雾夜这才有了举动,他深深地向第夫人鞠躬,便往外跑去。

              「雾夜,你在做什幺?回来!」唤不回儿子的花莫愁改向第夫人道歉,一直代儿子陪不是。「莫愁,你就让他去吧,他得负责照顾崆儿,直到崆儿病好为止,否则他不会心安的,你也下去休息吧,大伙忙了一天,都下去吧!」 

              「是。」还兀自担心自己能否继续留在第府的花莫愁,惶恐的神色仍末褪去,但她似乎是可以留下啰?她带着这份猜测退下,现在她也只能祈求十一少爷平安无事,否则后果难以想象。待众人皆退去,还生着闷气的第灵闷闷地开口: 「你为什幺要袒护那个浑小子?明明是他不对。」

              「你又说这话,你当真认为崆儿一点错也没有?」 「这……」除了吹胡子干瞪眼,面对老婆大人的第灵还能说什幺?「那孩子和崆儿有缘,只有他能制得了崆儿,你信是不信?」 

              「哪那幺容易,崆儿耶,又非他人。」如子莫若父,不是他这做父亲的自夸,说起第崆和第桀小鬼灵精的程度,恐怕是无人能及、无人能治。「我说能就是能,要不要赌一睹?」 看老婆信心满满的模样,第灵忍不主唱反调。

              「赌就赌,谁怕谁!」 

              「那幺你就得继续让雾夜待在崆儿的身边,咱们再来瞧瞧后续发展。」 「好。」一声允诺后,第灵才突然惊觉,他是不是又上当了? ◇◇◇ 在花雾夜可说是不眠不休的细心照料下,第崆以连大夫都为之称奇的惊人速度恢复过来,愈来愈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他,又开始不安于室。

              「少爷,你想去哪里?」 

              第崆想溜出后门的前脚一伸,后方便飘来风雨欲来,含着浓浓怒意的声响,教他不由得快快将脚收回,假装什幺事也没发生过。「今天天气可真好,一点也不热。」

              第崆故作闲散,往另一方向漫步,一副他是在散步,绝对、绝不是想溜出去。花雾夜抬头望向天空,十一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乌云蔽日,快要下雨,阴风惨惨的气候,这天气,哪称得上「好」字? 

              「风大。还请少爷回房歇着。」 

              「不要,好不容易能出来走走,说什幺我也不要回去数房里有几面墙、几扇窗、几只蚊子!」

              怎幺可能会有蚊子。他早帮他熏燃艾草趋过虫,尽可能让他能过得舒适。

              「少爷……」 「你再叫我少爷,我就坐在地上,再也不起来。」耍赖,这功夫他最行了。

              第崆的牛脾气又起,他也只能顺他的意。

              「第崆,风真的愈来愈大了,吹久了你会着凉的,咱们回房去好吗?」 

              「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又有条件了。「是,第崆你说的,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似乎愈来愈没有属于自己的准则了,不论如何地挣扎,最后总脱离不了第崆的手掌心。

              「第一,现在天气开始变冷了,我一个人睡总是怎幺睡也睡不暖和,你得陪我一起睡,知不知道?第二,我累了,走不动,背我。」坐在地上的第崆伸长手臂,要花雾夜背他。

              花雾夜的身高目前矮他一截,身子也比他较为瘦小,但气力却比他大,因之微微不平的第崆,就爱要他为他劳动劳动体力。花雾夜咬咬下唇,瞧见第崆左颊上若隐若现的小酒窝,若想让它变得更为深邃,也只有顺着它的主人的意走。他弯下腰,背对着第崆。

              见状,第崆喜孜孜地跳上他的背,冲力之大,两人险些一同跌了个狗吃屎,幸而花雾夜撑持住,才没让小主人又跌伤,一次就够多了,他不想再见第二次。「雾夜。」 

              「嗯?」

              「你会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只要第崆少爷不嫌弃我、不讨厌我,我当然会一直留在你身旁伺候你,不离不弃;而且除了我,没有人能受得了,我只好牺牲,呀!你咬我?」花雾夜不可置信地偏过头,看见第崆得意又恶劣的笑容,也看见了他颊上那个迷人的凹陷。
            


            9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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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我就是要咬你,怎样?」 「你瞧瞧,除了我这苦命的人,还有谁能禁得住又咬、又打、又三不五时惹事生非的主子呢?」 「有这幺苦命?」突然间没了信心,第崆有些犹疑。

                「你说呢?」 瞧见花雾夜快咧到耳际的笑容,第崆顿时领悟,原来他也有被耍回来的一天。「你……可恶!」 在花雾夜背上的第崆又开始不安分,又咬又打,咬肩膀、咬背脊、咬脖子、打头颅、打胸膛、打脸颊…… 

                「别乱动,会掉下去啦!」花雾夜缩着颈子扭动闪躲,当然是躲不了不停而来的攻势,落得只能穷嚷嚷,加快脚步,快生将这尊贵又火爆的少爷送回房里去。在他们身后有着两双眼眸,一大一小的身形,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

                「你不打算跟上去?」虚怀谷微低着头说道。

                「不了,总觉得有些寂寞。」 第桀神情有些不舍,有些落寞,也有些释然,小小年纪便过于复杂,这是虚怀谷对他最深刻的印象。「你这大夫该尽你救人的义务了,省得人家说你白吃自住。」

                「也不晓得是谁硬要我白吃白住的?」 

                「还会有谁?你快去嘛!」 

                「是,是。」 ◇◇◇

                虚怀谷诊过脉,针完灸,开完药帖,开始收回一根又一根的长针。「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是……」 「可是什幺?」 瞧,受伤的人不急,倒是急死旁边看顾的人,虚怀谷笑了笑。「可是还不能到处乱跑,小心伤势复发,那就更难医治了。」 

                「想不到虚大夫在第府里住得这幺惬意,没事逛来逛去,也不知道哪儿不该逛,小心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在府里待不下去。」

                听虚怀谷这幺一说,第崆便明白后花园的那一幕被他看见了。

                「没关系,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至少在你伤势痊愈前,我是想走也走不了的,」虚怀谷刻意按压某处因伤而脆弱易痛的穴道,满意地看到第崆忍痛不出声的神情。想跟他斗?没那幺容易,小子。

                「你!」 「怎幺了,哪儿疼吗?快让虚大夫替你瞧瞧!。」不明所以、看不出近在眼前明争暗斗的花雾夜,只是为第崆的伤势焦急。「没事,真的没事。」第崆咬着牙关安慰道。

                「呵,有我在怎会还有事呢?是吧,崆儿?」 崆儿是你可以叫的吗?唔!快离开我,你这庸医! 心里虽如此啐道,但看着花雾夜担忧不已,第崆也只能妥协,心里却得牙痒痒的。

                「是呀,雾夜,我没事,你快送这……医,大夫出去吧,你还得去买……医,大夫开的新药呢!」 

                虽狐疑为何第崆说话断断续续、支支吾吾,但现下最重要的便是赶紧用尽任何办法医好第崆。好不容易总算支开一个过度关心,一个则是过度坏心的两人,拾回清静的第崆心思飘远…… 

                其实,第崆心里总是蒙上层灰影,他老觉得那天是有人拉他的脚,才会害背着他的花雾夜一时失去平衡,跌落坑里,这难道是他的错觉? ◇◇◇ 

                才过了半个月不到,该说是小孩子自愈能力强,还是说第崆的体质原本就异于常人,跌断手骨及几根肋骨的他这会儿竟又生龙活虎,浑身布满擦伤,甚至还破相的人,现在却成天吵着想出门为非作歹,难道他身上带伤已成习惯、早已习以为常?不会病?

                唉,真教人不由得希望他能病得再久些。

                「吃饭了,第崆。」

                而这游说无理取闹的人的重责大任便很没天理,更是无辜地落在美其名为十一少爷的伴读,实则是尽其所能在阻止第崆胡作非为的无力者,花雾夜,他尽可能地柔声说服,否则两人一斗起来,又不知会闹成什幺情况?每回见着第崆眉际的伤疤,他便没来由地心揪疼、自责。「不吃。」似乎嫌用说的还不够,第崆嗤之以鼻,甩过头去。

                「有我陪你还不够吗?」他心里的无力感几乎让他手脚也便不上力,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第崆开心,也教第老爷满意? 

                「是……也不是啦……」想使性子又突然问不忍,奇怪,平常任谁因他受伤他都不会于心不忍,总是以自己的感受为首要考虑条件的他,现在竟因花雾夜而…… 
              


              10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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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只是很久没活动筋骨,觉得浑身不舒服、怪怪的……你也知道……」他顿了顿,心想自己作啥讨好他?「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我不管!」

                  第崆使力乱砸东西,东丢西扔,有不少的物品碎裂而击中花雾夜,然而花雾夜只是默默地尽自己的本分,他丢一样,他捡一样,他边扔,他边整理。

                  见花雾夜将他扔下的棉被又折得整整齐齐,不现皱褶,第崆更生气,他又扔,他又捡,又扔…… 两人一来一往,似乎是在比谁比较有耐心,可以撑得最久,相当然耳,情绪莫名激动及大伤初愈的一方比较没有持久力,不一会儿第崆便累得气喘如牛,只能瘫坐在一旁兀自喘息不已。

                  「你怎幺都不生气?不好玩!」不像一开始时,他刻意的一个小举动便气得他脸红脖子粗,直让他觉得有趣,因而愈是爱逗他,怎幺他这幺快就对他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再为你气下去,我想不用你赶人,我也做不下去了,哪还会待在这里?」花雾夜怎会不气,他只是隐忍,再隐忍,忍忍忍。

                  「嘻,你还是生气了,不然不会说得牙痒痒的,不是吗?」第崆喜孜孜地睁大眼,直盯着他瞧。「没有。」 

                  「你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花雾夜折被子的手相当用力,也不担心会不会将之扯破。

                  「我说有就是有!」第崆将他折好的一角打乱。

                  「没有没有没有!」花雾将被子扯回来。

                  「有有有!」第崆将被子扯过去弄乱。

                  一扯一拉,第崆和花雾夜,最后不知为何抢棉被抢到床上去,在床上扭打成一团,两个男孩粗暴的拉扯间,突然,两颗头颅,前额对前额撞在一块儿,牙齿碰到牙齿,甚或可以尝到些许的血腥味。「好痛!」 「喝!」花雾夜怔住,挥向第崆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呜……」第崆趴在床上,脸埋在乱成一团的棉被里哽咽。

                  「对不住,我不该忘记你身上还有伤的……」 「那伤早就好了,呜……」 「那不然还有哪里疼,我去请虚大夫来看你。」转身欲下床的花雾夜被一只小手阻止。

                  「你放手,很疼吗?我去请虚大夫,马上就回来。」花雾夜不忍心用力扳开深陷他手腕的手指。

                  「丫……」 呀? 「丫鬟她们说嘴对嘴叫作亲吻,是只能献给最爱的人……你……你刚刚……」 

                  花雾夜脸突地刷红,仍微疼的牙龈让他忆起方才那电光石火问的接触,那、那、那叫亲吻?「你要负责,那只能献给最爱的人!你要负责!」 

                  第崆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叫声,真嚷着要花雾夜负责,可是这责任该怎幺负呢?这实在难倒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花雾夜,可是,既是他该负的责任,他绝不回避!

                  「哇啊,你这不肯负责的负心汉!」第崆闷在被子里大哭出声,好不惨烈。

                  「嗯……啊……你别哭呀,不然,你说要怎幺负责,我照做便是了,别哭。」

                  花雾局促不安,坐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只能跪坐在第崆身旁,笨拙地拍着第崆的背,却不知控制力道,再这幺拍下去,第崆不得内伤也难。「你骗人。」 

                  「不会,我绝不会骗你。」 「

                  当真?」 

                  「当真。」 

                  「好,那我要你陪我出去,不管我要去哪里,你都得陪我去。」 

                  「什幺?」 

                  「哇啊!你果然是骗人的,呜……」

                  「好,好,我陪你便是了,若是老爷责怪下来,责任我扛便是,你别哭。」 

                  「太好了!」总算是离开被窝的脸庞笑得若梨花初绽,好不美矣! 看到第崆脸上根本没有泪痕的花雾夜,这才明白自己又上当了。


                11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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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1 23: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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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不然我卖你个消息好了,一锭银子,保证值得。」

                    这贪财的小鬼,第桀不想搭理,作势欲走。

                    「难道你不想知道虚假大夫的行踪?」

                    这句话成功地打住第桀的脚步,他一脸想知道,却又不想让枫念晴得知、故作姿态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虚怀谷口中那似瘟神的形容,反正枫念晴也看虚怀谷不顺眼,能趁机兴风作浪,切不可错失良机。咻! 枫念晴俐落地抬手接住朝他飞来,闪着银白色光芒的东西。

                    笑得很贼的枫念晴附在第桀的耳旁,嘀嘀咕咕一番,很快地。

                    便见第桀像风一般冲了出去,留枫念晴一人兀自立在原地擦拭白花花的银子,不错,不错,又不费吹灰之力,净赚一笔,呵。◇◇◇ 「嘻嘻。」 第崆好似有着永远也宣泄不完的丰沛精力、充满灵性的小孩,在迈步回家的一路上,嘻嘻笑个不停。看在身后稍稍矮他一点点的男孩眼里,只觉得他相当欠扁。

                    「你好象很高兴?」

                    「当然,我一想到你……嘻嘻!」 

                    「第崆,你再笑我就……我就……」

                    「就怎样?」

                    「就……」花雾夜就了老半天,突地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崆笑得弯下腰,不可遏止。

                    「早知道就不要出手救你……」 花雾夜双颊鼓得红通通,煞是可爱,像极鲜嫩可口的成熟果子,第崆于是乎偷香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你……」总之,不论原因为何,花雾夜相信第崆只是一心想看他窘迫难堪的模样,也许他该冷然自持,面不改色才是,可是说容易,做可只有一个难字,而且是太难了。比夏日早下山休息的太阳,在一天将尽的当儿,散落最后点点艳丽的余晖。很快地,美丽不再,满天霞光一瞬间便由湛蓝、暗黑替代。

                    走在后方的花雾夜低着头,闷声不响,这是怕唯一能做的抗议吧?不过那还得看看第崆肯不肯。

                    「小夜子……」第崆径自将花雾夜归类于他手下的小字辈,这么一叫,花雾夜的嘴嘟得更高了。「小夜夜……」

                    那他顺从民意,改个词总可以了吧? 小夜夜虽然比小夜子好些,可是仍不够教他满意,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叫花雾夜,虽然、虽然有点女孩子气,但那是母亲为他取的,就是他的名。

                    「小夜夜,你别气了嘛,我承认我是故意露出败势,我想试探你会不会出手帮我嘛,如果你肯下场和小竹子他们比试比试,若你打不赢,我一定也会帮你的,可是找不知道你会不会帮,所以……嘻!」原本听来诚恳的道歉,在最后却破功,第崆忍不住笑出声。

                    他一想到难得动粗的花雾夜手持竹条,奋不顾身地冲入他们混战一团的纷乱里,东一挥,打着自己,西一闪,绊倒自己的那副挫样,结果非但没帮到他任何忙,还搞得自己一身泥巴,他就忍不住想笑。

                    「咳,小夜夜……别气了嘛!嗯?」

                    第崆巴在花雾夜身上撒娇,不在乎花雾夜身上未全干的泥巴弄脏他一身向小牛偷借来的衣衫,反正花雾夜会为他伤这脑筋,谁教他衣服太小,不能穿他的。「走开!」第崆的缠功终于迫使花雾夜不得不开口制止,但却仍阻止不了,第崆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摆明了要他背他回府。

                    「小夜夜……」 

                    「下来,知不知道,你很重耶!」 

                    「小夜夜……」第崆才不管这些,不想走路的他干脆双足一蹬,缠在花雾夜的腰际。外表虽瘦小,但因劳动而有力的花雾夜奋力地撑住,蹎踬却未跌倒,倔强地背着第崆往前行。「嗯……啊哈哈……啦啦啦……」 「噗嗤!」 「你怎么可以嘲笑我?本少爷牺牲地哼歌想振奋你的精神,你非但不领情还笑我!」 

                    「好难听,呵。」 

                    「什么!?本少爷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在被摔下来之前,顺着花雾夜突然松下的手臂,第崆跳下地,用力敲了花雾夜头顶后随即跳开。

                    「来呀来呀!追得到本少爷,本少爷就仁慈地让你打回来。」

                    如果明着对打,花雾夜是绝对打不到灵活得像只猴子似的第崆,但比脚力,那可就说不定了,至少离第府仍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要论耐力他肯定略胜第崆一筹,跑得愈久他胜算愈大,等着瞧!
                  


                  13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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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个男孩在昏暗的夜色中追逐着,全然忘了回到第府后将会面对的责难、惩处。◇◇◇ 

                      「喝茶吗?看书吗?还是要搥背?」 任姊跟上前,第灵便撇过身,她再上前,他再转,任姊莞尔一笑,不论过了多少年,相公仍是当年誓言要娶她入门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

                      「你为何总是为那个小鬼说话?」 总算是肯开口了,等了半个时辰的质问,任姊早就想好要如何接招,只等相公的抱怨。任姊走至第灵身后,白玉葱指搭上第灵的肩,温柔地帮他揉捏。

                      「你希望咱们的儿子长大后变成像城西秦家的公子一样吗?」 

                      「当然不要,那样的纨袴子弟,奏家在被他败光之前恐怕就先出事,真佩服秦老,他真是教子有方!不过,这和那小鬼又有啥关系?」秦老老年得子,所以极其溺爱他的独生子,以致那个秦公子没事便在城里胡作非为、惹是生非,甚至传出他虐待下人至死的事情,不过事实如何第灵并不想弄清楚,毕竟他和秦老又无多少交情,但那样的儿子留着何用?不如在娘胎里就将他闷死算了,省得活在世上危害世人,终有一天奏家必会毁在他手上。

                      「关系可大着呢!」 「说来听听。」第灵虽然脾气火爆、个性冲动,但讨了老婆后,本性虽然没变多少,但只要是老婆说的话,大都他都会听进耳里,记在脑海里,做人处事与以往年少时大相径庭,但因而才能扛起第氏家业,没成为败家的不肖子。

                      「如果我们像秦老一般,不分青红皂白,偏袒宠溺儿子,那么孩子们便学不会如何明辨是非黑白、对和错,他做人处事便会完全依照自个儿一时兴起的心情而定,反正最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用负责,自会有父母代地出头,但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父母亲无法永远守候在一旁。

                      况且崆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根本关不住、定不下来,要他坐在椅子上超过半刻钟,倒不如罚他打水砍柴来得容易,幸好现在有雾夜那孩子,否则崆儿恐怕也不管自己身上是否还带着伤,早溜出家门,又出去玩得一身伤,伤势反而愈严重,咱们反倒该感谢他将崆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是吗?」细致的柔美不赚累,继续在相公的背上努力着。「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个小鬼不该跟着崆儿乱跑,至少应该找个时机通报咱们。」

                      「你认为他有办法斗得过崆儿吗?」 

                      「唔……」不是第灵想夸耀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但就是因为崆儿实在太过机伶,连自己都常倍感无力,更何况是一个年纪和崆儿相当的孩子?太难,太难!「既然不论咱们用尽各种法子,仍无法有效制止崆儿过于好动的个性,倒不如有个人陪陪他,也教人安心些。」

                      「嗯。」 

                      「接受了?那为何脸还是那么臭?」

                      竟说他的脸臭! 「谁教你老是偏袒那小鬼。」 

                      就说是就事论事,没有偏心,他还……难道…… 「呵,吃醋啦?

                      「哪有!」 在他反驳的同时,脸却不由自主地涨红,看在明眼人——太座大人的眼里,自是了然于心。

                      「呵呵……」 「别笑!别笑!」 掩上门扉,恩爱如旧的夫妻该如何解决这番争吵?这就不足外人可以探知的事了。

                      ◇◇◇ 

                      趁着夜深人静,大部分的人们皆已睡下之际,一个小小人影在第府里快速地穿梭,可见他相当熟悉地形。躲在暗处的人在确认守住房门口的侍卫偷偷打盹后,迅速钻过他身旁,溜进屋内。

                      「谁?」躺在床上睁着眼发呆的第崆发现有人溜进他的房里,立即坐起身,防备地探问。「是我啦,小声点,不然会将守卫吵醒的。」 

                      「小夜夜,你怎么能来,我爹没罚你关禁闭?」他记得他们一溜进后门,便看见久候多时的「大队人马」,当场将他们逮住,而爹在大怒下,分别将他们关起来,既然被关就应该很难溜出来才是,而他现在竟还带着香香的东西…… 

                      「夫人心肠好,帮我说话,我才没被关起来,而且还能有香喷喷的饭吃,我将它留下来,咱们一块儿吃。」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肉也只是剩下的,又老又硬,绝对比不上他平日吃的东西,但花雾夜的这份心意,使得平淡无奇又冷冷的食物看来美味极了。

                      第崆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并不是说父母兄弟对他不好,但这好不同,就是不同。

                      「怎么?我记得你不但被关还被罚没饭吃,所以不可能不饿,还是你嫌这些看来太难吃,难以下咽?」

                      对了,因为第崆待他一点骄气也没有,常常会让他忘却他毕竟是富有人家的少爷,他吃惯了的可能是第崆习惯性丢给狗吃的…… 「小夜夜……」第崆突然扑向花雾夜,直接坐在他身上,吃起他带来的食物,还不忘吃一口,意图喂他一口。

                      「不要黏着我……唔!」在花雾夜狂吼的同时,第崆趁他张嘴的同时,将食物塞进他的嘴里。「好不好吃?」第崆嘴里塞着食物,口齿不清地问道,可这回花雾夜学乖了,抵死不开口。

                      「啾!」第崆将油腻腻的唇瓣压在花雾夜的唇上,印了个好响好响的吻,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教花雾夜很难不目瞪口呆,趁此同时,第崆又送入下一口食物,笑得很得意。为了不再被第崆惊人的举动吓到,花雾夜只好乖乖地合作,任第崆玩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喂食亲密游戏,心里直啐道,这也能玩?◇◇◇

                      「哈……啊……」第崆相当不文雅地打了一个又长又大的呵欠,但旭仍是执意不论花雾夜如何温言相劝,他就是不肯上床就寝,硬是赖在花雾夜身上。这时,屋外传来不该在大半夜里会有的嘈杂声,花雾夜吃力地将第崆抱起,将他放在床上想走开时,衣用却被扯住。「第崆,我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也许是因为花雾夜的嗓音太过温柔,或是自己实在太想睡了,第崆终于不再缠着他,放开抓住的衣角。

                      走到门前,将门开启一小缝得以偷觑的花雾夜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原本站在外头打盹的守卫不见踪影?突然间,门扉被用力撞开,他被巨大的力量撞弹至角落。「啊!」

                      「谁?雾夜!?」第崆被花雾夜的叫声惊醒,欲起身探个究竟时,一道黑影迅速地飘到他眼前,他的颈项随即遭到重击,意识陷入一片无底的暗黑。被撞至墙角的花雾夜,奋力起身扑向黑衣人,然而他这举动无疑是以卵击石。

                      黑衣人轻轻一闪,让他扑了个空,旋即欲攻向花雾夜,岂料花雾夜并未起身迎击,反而飞扑至床上,紧紧抱住昏倒失去意识的第崆,不论黑衣人如何朝他背部攻打,他就是不肯松手,甚或被打昏时,双手仍是紧抱住他不放,时间紧迫的黑衣人见分不开两人,干脆一把扛起两个小孩往外奔去,消失在无垠的黑夜中。


                    14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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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原来大半夜里。

                        还是有很多人未睡,不知在谈些什么? 不久,其中一道黑影离开,另一道黑影往回走,正要进屋时…… 「那个人是谁?」 

                        「喝,原来是你,我的好少爷,这么晚还不睡在这里咋啥?」虚怀谷眼见一心想避不见面的人突然间出现在眼前,令他心中不由得一惊。

                        「少油嘴滑舌的,说,那个人是谁?」 既不是下人更不是犯人,虚怀谷最是厌恶别人用这种命令般的口气向他质问,他不吃这一套。

                        虚怀谷走至他住宿的客房,摆明了欲将第桀拒于门外,他好不容易才偷偷离开第府,找间最不起眼的客栈下榻,为的还不是想避开他。

                        他已不住在第府里当食客,更不为第府工作,所以在他眼前的不是位少爷,而是个烦人的小孩。

                        「小少爷,小孩子要早早睡才会长得大,赶快回去睡觉吧,晚安。」门板掩至一半,突然传入惊来的哭喊声。

                        「哇啊!爹爹,你不要抛弃孩儿呀!爹……」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客栈里住了不少人,皆在半夜里被这惊人的哭声惊醒,忙向外探看,原来是个狠心的父亲想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真是丧尽天良,抿灭人性!有不少人正打算往虚怀谷住的客房来主持正义公道,虚怀谷翻了翻白眼,头突然很疼很疼。

                        「爹,爹……呜呜……唔!」 惊人的哭声隐没在虚怀谷的大掌里,虚怀谷挫败地将第桀往房里拖,将屋外所有好心人的关切挡在紧锁的门板外。

                        「这下你高兴了吧!我明儿个又得换地方住了啦!」 「那住我家不就得了。」第桀凉凉地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还没告诉我。

                        那个人是谁?一 虚怀谷见自己恶狠狠的瞪视无效,他只能认输。

                        「朋友。」 「废话,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么怎么认识的?」 天啊,遇上他,虚怀谷真的愈来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擒住的囚犯一般。

                        「枫擎扬,我曾替他医过伤。」 「你们在谈什么?为何三更半夜会面?」 「杀人案,避人耳目。」 「为何避着我?」 「你说呢?」 「虚怀谷!」 

                        如果直接回答说,因为我讨厌你!不知会如何?虚怀谷看着第桀咄咄逼人的模样,愈来愈想挫挫他的锐气。

                        「因为我讨厌你。」还未想清楚,虚怀谷这句话便脱口而出,真像是小孩子使性子的口气,虚怀谷忖度。

                        抬眼望见第桀彷若青天霹雳的神情,虚怀谷不禁有些后悔,后悔他这大人说话如此不经大脑,如同小孩子般。

                        「第桀?」 走了?好干脆,一点也不像平时黏人的第桀,虚怀谷打了下自己不自觉伸出欲挽留的右手。

                        走了最好,最好,最好…… 很好,很好,很好…… 好得不得了! 虚怀谷没发现自己懊恼不已,在房里猛跺力步。

                        ◇◇◇ 近冬日,被露深重,凉意沁骨,风儿冷冽,飕飕呼啸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冰冷的寒意冻醒身上未覆盖被褥保暖的男孩,一恢复神智,他使焦急地寻觅另一个人,在急速扫过周遭后 

                        瞥见熟悉的身影教他惊慌的心缓缓平复。

                        「第崆,第崆,醒醒啊。」花雾夜不忍冰冰冷冷的地板传出的寒气侵蚀第崆重伤初愈的身子,于是将他抱入怀中,摇醒他。

                        「嗯……讨厌,我还要睡……」 耶?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贪睡? 「第崆!」 

                        「你别担心嘛,这时候心急也没有用,我们在地牢里,唯一的出路又被铁锁锁得死紧,只能等人来救啰。」和着浓浓的睡意,沉重的身体令他动不得,第崆含糊地说完又窝入花雾夜的胸膛,找个仔位置,让自己躺来更舒适。

                        「你怎么……」 「拜托用看的就知道了嘛,你不想睡我可是想睡耶!别吵我!」 

                        花雾夜除了张大嘴,愣愣地抱好躺在他身上的第崆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脑子里乱成一团,东想西想,想到最后,现在的他除了睡觉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吧? 

                        花雾夜抱着第崆,两人相依偎,以彼此的体温温暖彼此,想着想着,花雾夜亦同第崆一样,进入绝非恶梦的睡眠中。
                      


                      15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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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情果如枫擎扬所料,一切皆为秦巫所为。

                          为了调查佃农一家灭门血案,枫擎扬透过友人介绍借住第府,当他发现此案似乎与第府无关的同时,他发现秦大少爷的狐群狗党之一,阿狗常伪装出现在第府附近,于是枫擎扬和虚怀谷联手,一个负责第府以外的情况,一个负责注意第府周遭,密切注意秦巫及其友人之动向,发现他们的目标竟为年龄仅十岁左右的第十一少爷——第崆!适值虚怀谷受不住离开第府欲与枫擎扬交班之际,第崆和花雾夜被人趁夜掳走,枫擎扬等人依第桀的描述找到秦府产业中最适合藏身处,城郊河畔,秦府别业之地下酒窖,于是将秦巫等人送交官府,几番审问之下,秦巫才在朋友的诓骗下供出实情。

                          当初他见佃农之妇颇具姿色,色欲熏心下,一时冲动得逞,佃农不堪妻子被欺凌反抗之下反被秦巫动手打死,佃农之妻承受不住打击陷入疯狂,秦巫和友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佃农的家,连他年幼的稚子也不放过,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佃农家地处偏僻,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恶行;岂料,日前和阿狗他们在城里闲晃时,竟巧见第崆他们演的粗暴戏码和他们的恶行一模一样,作贼心虚之下,他们便将第崆捉走,想逼问他是否真知详情,又有谁知?不论如何,皆已打算杀第崆灭口。

                          秦巫泯没人性的作为仍不能使其父秦老醒悟,一心动用所剩家产贿赂县令,想救出独生子,县令虽心动但面对财力更为雄厚的第灵,只能秉公处埋,以讨好第灵,让第灵年度献金少不得。

                          这件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使济南城民无不大声叫好,因为坏东西少了一个。

                          ◇◇◇ 「虚大夫,我儿子他怎样?还好吧?」 

                          当第崆被救回时已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还吊着,情况相当危急,而花雾夜也因身上被痛殴的伤,体力不支,陷入昏迷。

                          虚怀谷使尽各种法子,并央请枫擎扬渡予真气,护佐第崆心脉,忙了一夜,第崆身上高烧的热度才逐渐退去,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一行人,待虚怀谷步田房门无不拥上一问究竟。

                          「第老爷,令公子这回病症来得过猛,又迟了医治的最佳时机,他的命是保住了,就等他醒来,快则三日,慢则十天都有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这时还想卖关子吗?比任何人都还急的第桀惨白着一张小脸,硬是不肯回房休息,和其它人一同等候,在房外祈求第崆平安无事,能度过此次劫难。

                          能感受到亲兄弟痛楚的第桀,其实也只剩下意志力苦撑,他扑向虚怀谷,抓住他的衣襟才不至于虚软的无力支撑,跌坐在地。

                          心里身体虽皆排斥着第桀的虚怀谷于心不忍,边伸手扶住第桀快滑落的柔弱身子,边开口:「济南城人多,空气混浊,不适合令公子虚弱的体质,最好能找个气候温和,空气又佳的乡间让他好好休养身体,否则恐怕他这辈子都会因此病所扰,不定时复发,难保不会有致死的一次……」「什么!?」任姊惊呼出声,都怪她当初不顾术士所言,不忍幼子和家人分离,强留第崆在身边,才会让稚子平白受了这么多苦,教她情何以堪? 

                          第灵将伤心哭泣的爱妻护人宽敞胸怀里,知她不忍与幼子分离。

                          「那么何时为佳?」第灵强忍伤悲,孩子终究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不同的是,早与晚。

                          「愈快愈好。」他也不喜欢扮演拆散他人家庭的恶人,但为了病人好,非这么做不可,虚怀谷说出他的建议。

                          「我见第崆这孩子机伶聪颖,应该会赢得我那脾气古怪的师父喜欢,他现在隐居在南方山林间,若由他亲自照料,令公子肯定会好得更快。」 「可是尊师会首吗?」第灵想,若是虚公子的师父不肯,那么苦的是舟车劳顿的崆儿,万一途中再次病发,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好了,我师父的脾气我还清楚,愈是爱和他唱反调的人,他愈是喜爱,令公子的性子也硬,正合他胃口。」 这……真是好理由…… 「既然虚公子都肯为犬子这么做,老夫自是除了感激之外,再无他言。」 这番言谈在当事人皆不在场下成了定局;花雾夜因身受内伤,昏迷不醒,而第崆也因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待两人清醒后,己身处异地。

                          不知何年何用能再相聚,心伤自是不在话下。


                        17楼2006-06-1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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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师父……」 

                            甜腻腻的嗓音软绵绵地自远处随着微风飘扬而至,坐在桌旁正要偷吃甜食的不麻和尚险些被香绵的糕点咽住,咳了数下,总算是咽入腹中,他忙招呼屋外的徒儿。

                            「一空,告诉你小师弟,说为师的不在……」话未竟,正想脚底抹油溜得无影无踪,可惜天不从人愿。

                            「师父,亲爱的师父大人,您说谁不在呀?」 

                            每当那好听的嗓子失去平日的淘气声调,换上正经八百的敬语,就代表着山雨欲来的前兆,聪明人这时便该学乖。

                            「没、没有,小崆儿,是你听错了吧!」 「师父,徒儿已经不小了,别再这么……」 

                            也许是儿时大小病不断,几年前又曾生了场大病,以致第崆年已十六,身形却仍显娇小,嗓子更是只比一般女孩低沉一点点,不仔细听闻,还真会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子在说话呢!第崆身材虽略显娇小,但整体感比例极佳,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没有半点赘肉的单薄肩膀,未臻成熟、偏于纤细的肢体,有些偏向女性的阴柔,而为他增强慑人英气的,则是他大而有神、氨氢终年有如水样的明眸。

                            而精巧的瓜子脸,每每漾起耀眼的笑容时,左脸颊上的酒窝便会深深凹陷,小巧又可爱极了。

                            看样子,这张可爱清纯无瑕又美丽的俏脸,恐怕就算成长到而立之年,仍是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绝对! 

                            不麻和尚每每看到这张可爱得无从挑剔的脸蛋时,总会这么想着,而想着想着,就会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悔不当初。

                            「你永远都会是为师眼中的小崆儿,毕竟你是为师的收山弟子,你也只会是众师兄中最小的师弟,改不了的。」 第崆略一抿嘴,不再执着于此,他转向大师兄。

                            「大师兄,我要帮师父做桂花甜糕,却缺上好的蔗糖,你去帮我摘些甘蔗回来好吗?我想亲手制糖,这样比较纯也比较甘,好不好?」第崆像糖一般甜甜地笑。

                            「好。」大个子一空,二话不多说地便应了下来。

                            「这不好吧,距离最近的甘蔗产地离这儿至少也有数十里远,而且这季节……」 

                            「大师兄,你不肯吗?是师弟的设想不周,为难你了……」不待师父说完,第崆眉心一拧,情绪掉到谷底,责怪自己的不是。

                            「不,一点也不为难,我现在就去今天之内必定赶回 」 「喂!」 

                            咻地一声,想开口阻止的不麻和尚早已见不着自己最长也是最为憨直……简言之,就是最笨的徒儿,只好任由他去。

                            「你这小鬼灵精,支开你大师兄想做什么?」经验告诉他,事情并不单纯,不麻和尚退了三步,想离自己最小的徒儿愈远愈好。

                            「师父,您离我那么远干嘛?我有那么可怕吗?真是伤我的心。」他好不无辜。

                            是吗?也许是他反应过度,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被这徒儿搞得他隐居之地离尘轩,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而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谁教他就是喜欢他唯恐天下不乱的诡诈性子,舍不得赶他走人的下场,只得偶尔在小徒儿兴起时,叫其它徒儿受下,谁教他们每一个都没他这为师的聪明。

                            不麻和尚会如此骄傲也不是没道理,因为交战至今,他从没上第崆的当过,都机敏地在最后关头避开,这可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之一。

                            说也奇怪,离尘轩里的每一个人都普被第崆整得死去活来,偏偏就是无法狠下心来讨厌他、责备他,谁救他长得如此无辜又惹人怜爱,身形又如此娇小柔弱呢!和他大徒弟一比,上天还真是不公平呐! 

                            「师父,难道你没有闻到什么东西香香的吗?」第崆故作神秘地问,不麻和尚这才仔细闻闻,真的有股甜美的香气在空气问飘浮着,初闻似乎只是一般的香甜,似一般的甜点味,但再闻一下,却似乎更加甘甜、醇厚,不麻和尚顿感惊喜。

                            「这是……」 「对,是师父您最爱的,徒弟我亲手做的桂酒甜酥,均是使用当季上好食材做成的。

                            您尝尝徒儿的手艺进步了没?」第崆将原先隐在身后的手上托盘端到不麻和尚眼前,笑容可亲。
                          


                          18楼2006-06-1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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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多……必有诈! 不麻和尚心底突然一惊,他不是没尝过第崆的手艺,那真可称得上人间美味,可是他的小徒儿岂是这么有心的人? 当然不是。

                              「师父,您不想吃吗?」第崆垂下螓首,垂落在两旁的发丝增添些许落寞。

                              「喔……」不麻和尚欲叫住第崆转过身将离去的身影,但理智强烈地在心中呐喊——不行,不行,有诈,必有诈! 

                              「那我端去给二师兄他们尝尝看,如果不错,等师父想吃时,我再重做一份。」 要给二空他们那群不懂得品尝,只会暴饮暴食的饭桶吃?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成!不麻和尚将理智抛诸百里沙城外,只想满足因那不断飘散过来的香味而快溢出嘴角的口水。

                              「等等!」 「师父,不能给二师兄他们吃吗?那我倒去给小黄它们吃好了……」说着说着,第崆的泪几乎快溢出眼眶,一副好不可怜、惹人心疼的模样。

                              「不可以!」与其给流浪狗小黄吃,倒不如他抢过来自个儿吃。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我自己吃掉算了,省得放在这儿让您老人家觉得碍眼。」第崆以手抓饼,吃了一小口,泪水滴了一小滴。

                              「我……」 这时适巧在外的三师兄三空采完药材回来,打断不麻和尚的话尾。

                              「怎么了?小师弟,谁欺负你,你告诉师兄,我替你讨回公道!」三空连药材也顾不了,随地一丢,便忙着安慰第崆。

                              「没有。我只是眼晴里进了沙子,不碍事的。」 

                              「是吗?嗯,好香的饼,我可以吃吗?」一大早便出去采药材,上山又下溪谷,干粮早已吃光,正打算回来吃顿饭,想不到饭前使先有美味的点心,上天待他真是不薄。

                              三空不待第崆回答,便径自抓起饼来,吃得津津有味,满口直嚷着好吃、好吃。

                              一旁的不麻和尚看在眼底,疼在心里,他的桂酒甜酥呀! 

                              见三空吃了不少后,人一点事也没有,不麻和尚不再怀疑,抢过托盘和徒儿争饼,对三空而言,什么都可以让,可以不计较,但一说到吃的,那就看谁有本事了,吃饭皇帝大,他才不管和他抢的是师父亦或是谁,毫不相让。

                              师徒俩就似路边快要饿死的瘦皮狗,一看见骨头便争先恐后,你争我夺,唯恐不能多吃一点。

                              不一会儿,就连托盘里的碎渣也不剩,被两人吃得一乾二净。

                              「第崆,这是你亲手做的吗?还有没有?」嘴里塞得满满的,不麻和尚仍是一副意犹未尽,还想再吃的模样,真是太好吃了。

                              第崆在发现自己已然回不了家,只能在此山林野境中养病后,他发现这里的老大,想当然耳是不麻和尚,而要使自己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些,能更快获准解除下山的禁令,唯有讨好不麻和尚一途,当他发现不麻和尚最抗拒不了的就是甜食之后,他便亲手去学、亲自去做,以他的聪敏,很快地便抓住诀窍,轻轻松松掳获老人家的心。

                              岂料他做得实在太好了,不但令老人家倾囊相授,亟欲教导毕生绝学,还荣获待在他身边的殊荣,不麻和尚太喜欢他,不论他如何恶作剧、如何捣蛋、如何搞鬼,他依旧疼惜他如故,不肯放人。

                              但第崆真正的希望却非如此,一直盘踞在心,萦回在心深处的是——他想回去,他想见一个人,若不这么做,他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要在此仙境终老一生?又或者是有一番作为?他无法踏出第一步…… 

                              十六岁的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最厌恶的就是不能随心所欲,更不喜欢有人想要留住自己、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论那个人是谁,除非他心甘情愿。

                              「当然还有啰。在厨房,我去拿。」 第崆笑得很开心,也就是因为太开心了,让唇齿依然留香,沉醉在享用美食幸福里的不麻和尚一惊!难道……不会吧? 

                              第崆开开心心地迈开步伐,将师父惊愕的表情抛诸脑后,终于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啰,呵呵。

                              「小崆儿,不行……奇门……八卦……」不麻和尚懊悔不已,他竟吃不出酥饼被下了药,更无力在第一时间内解除药性,只能任药性游走于体内,肢体陷入瘫痪。
                            


                            19楼2006-06-1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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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1 22:5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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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昏迷的师徒二人还未能预料到,待他们清醒时,身体会是如何的麻痒刺骨难耐?◇◇◇ 

                                没有人知道第崆心里惦念不忘的人为谁?竟有人能常驻他心怀。

                                更甚者,连他惦记的人也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毕竟时间能淡化一切,谁又能保证。

                                谁还会记得谁? 「李大婶,谢谢你今天的照顾。」 「哪儿的话,你的货新鲜又便宜,价格又公道,我还怕买不到呢!」 

                                花雾夜自从五年前母亲去世后便离开第府独自谋生,这期间当然吃了不少苦,但和幼儿时的苦相比,他已长大许多,力气也增强不少,那些苦已算不上什么。

                                不愿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他,在山林里以狩猎谋生,再拿进城里卖掉,有不少人见他年纪小,教导他不少谋生绝活,他一点一滴地吸收学习,现在的他偶尔才入山打猎,主要以采集药材为生,他的货公道、新鲜又不作假,亦不添加不明物质,渐渐地,在济南城内颇受好评。

                                会选择贩卖药材一途,心底仍是多多少少有着希望能帮上某个身体不好的人的想法。

                                因为勤于劳动,和经常接受太阳公公的洗礼,花雾夜不知何时起,早已脱离小时娇弱的身材,突然间蜕变,长得高大健硕、身材颀长,皮肤黝黑发亮,目光精锐,浑身上下散发着似猎豹般的精悍。

                                方满十八岁的他,外表看来却有些老成,也许是因历练丰富,人成长得也更迅速,他看来还真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

                                「雾夜,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回山上路上太危险,要不要在李大婶这儿住一晚?」李大婶可是为了她力及笄的女儿设想。

                                花雾夜知道李大婶的用心,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的事,光一心只想着谋生、寻求更为安定的生活。

                                他想、他也一定要,拥有比现在富裕的生活,才能不让自己被比下去,能和那个人平等而立。

                                「不了,我晒在屋外的药材还没收呢,得赶回去才成。」 找个理由婉拒李大婶的好意,花雾夜踩着夕阳的余晖,迈向归程。

                                他住的地方是以前不知何人留下的,经他整修过后,总算还能遮风蔽雨。

                                一个大男人,能窝身便不再介意,但那屋子离城里有段不短距离,路程入夜后的确不好走,花雾夜加快脚步,明儿个一早,他还得入山采药,得快生回去休息了成。

                                走得很急,无暇顾及身旁纷飞而过的事物的花雾夜,一不小心,没有闪开迎面而来的人,那人相较之下单薄不少的身躯哪禁得超高壮的他一撞,狠狠地向后倒去。

                                花雾夜一急,忙伸出手拉住那人的手,将之往自己怀里一带,岂知用力过猛,反而变成他为垫底,两人一同跌倒在地。

                                两人撞得头昏眼也花。

                                是他?好黑、好丑喔!不过仍依稀有着幼时可爱的影子,这就够了。

                                正兴喜莫名,想开口的第崆,晚了一步。

                                「这位仁兄,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跌伤?」 仁兄?他没认出他?竟然胆敢没认出他来! 

                                在第崆仍震愕间,花雾夜扶起第崆,发现他对自己的问话毫无反应,而对方似乎也没跌伤,他又一心想赶回山上,于是便留下这个与他相撞,背对光线而看不清的陌生人,继续迈向他的归程。

                                突地—— 「小偷,有小偷,小偷啊!」 花雾夜闻声转过头,脚步未稍停歇,仍快得似奔跑般地看向身后的纷扰。

                                他不解地看到方才被他撞倒于地的人和官差大喊着有小偷偷了他的钱包,而他指的小偷的方向,似乎朝向他? 

                                「别逃!」身着官差服饰的人向他急迫而来。

                                花雾夜左也看,右也瞧,发现冲上所有人的视线不知何时皆落在他身上,难道那声小偷指的是他?怎么可能? 

                                追上他的官差,不由分说地使劲抓住他的手,花雾夜吃痛,直觉地一甩,他又岂知自己力量早已磨练得比一般人还大许多,轻轻一甩之下,弱不禁风、外强中干的官差便被他甩至墙角,脸色变得胆怯又恐惧,急忙逃开,欲找其它官差共同合作。

                                将恶贼绳之以法。

                                花雾夜愣愣地看着一切,一时之间竟不能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 
                              


                              20楼2006-06-1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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