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吧,中间我还换了个姿势,才假装醒过来。对于一个发呆25年的人,装睡一直是我的拿手好戏。
很迷糊的揉眼睛道歉,对方毫不在意的回应,自然地好像刚刚的情况是我在做梦一样。怎么可能!!我喜欢幻想不代表分不清现实!
不过既然已经假装不知道再揭露也没意思了,那就忘了吧。
“你想去哪里?”他专心开车目视前方问我。
“随便开,我只想坐车发呆。”我无所谓的开口。
他点头示意明白。
我入楼时,阿爹就同我说了,家里穷养不起我,把我送到这楼里以后生死有命,怨也好认也好,都不相干。
我说:“阿爹,我明白。”
我不明白。
那时我单纯以为家里穷养不起我,所以阿爹不要我。没成想,我被卖了做这种行当,小倌,连娼女都不如。
等我明白了,也晚了。
不过我运气也够好,有个大人物包了我,来头应该很大,不过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好奇心能杀死猫,我们的命可比猫少,还是规矩点不要耍小聪明的好。这是妈妈说的,我也是这么做的。
他让我唤他五少爷,我乖乖照做。
他不碰我。所以说我运气好,他喜欢干净的,我进楼没多久就被他挑了。平日里他很少来,来了也只是让我抚琴,或者念书给他听。
一来二去,相处了四年。
然后他突然说,腻了,不要我了。
我低头,问,为何。我不该问的,终究是越矩了。
他不吭声,之后问我想去哪里,他帮我赎身。
我冷冷站起:“多谢五少爷,小的命薄,哪里都不能安身,不如就在这儿了此余生。”
他拂袖离去,看不见我的泪。
当晚妈妈就安排我登台献艺,我低眉顺眼应了。妈妈说:“你也够好运的了,五少爷可没包过哪个超过半年的,就你一包四年。”他不过,心血来潮罢了。我咬唇不语。
晚上我上台抚琴,隐约看到了他,再转眼,却不见。也是,他怎么会再看我。红绡帐里,我盯着帐顶,听见自己的心碎了。最终,把心给了他了。
第二日,我坐在床边梳着头,却颤颤抖抖挽不了一个发髻,发狠绞了那长发,看着铜镜里留着齐肩头发的人儿,笑得乐不可支,可是又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流了下来。
“听说昨儿那个擅琴的小倌上吊了,啧啧,多可惜。”
有人在路上谈论我,你也只是皱眉略想而已吗?
我撑伞与他擦肩而过,他似回头,我眼里却没了他……
(《最是负相思》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