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对于世人来说，这是充满爱与和平的圣诞节。
在这个现充们忙着约会、情侣们忙着定餐厅的日子里，身为背景路人的我，生日注定是被世界遗忘的注脚。
我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直到今天午休，我无意间瞥见了八奈见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那时她正好去买面包了，手机不仅没锁屏，还大大咧咧地亮着LINE的聊天界面。
出于人类原本的好奇心，我只扫了一眼。真的，就一眼。
但那一行字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进了我的视网膜。
西川： 呐，八奈见。25号那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来？
哈？西川？他约了八奈见？
在25号？在这个既是圣诞节，又是我生日的日子？
“喂！温水君！你看什么呢！”
八奈见叼着炒面面包回来，慌慌张张地按灭了屏幕，“真、真是的，偷看女孩子的手机是要被判刑的哦！”
“……抱歉。”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转过身就开始收拾书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等等，温水君？今天的圣诞晚会呢？我还想讨论一下明天的……”
“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我把书包甩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身后传来八奈见“哈？这家伙怎么突然生气了？”的抱怨声。
我当然生气。
但我...气谁？
放学后的走廊空荡荡的。
我站在鞋柜前，动作机械地换着室外鞋。心情糟糕透了。
“哟，温水。”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系鞋带。
“……干嘛。”
“怎么了？听说你和八奈见吵架了？”
西川走了过来，靠在旁边的鞋柜上。
“跟你没关系吧。” 我冷淡地说道，“而且，比起关心我，你不是应该去准备明天的约会吗？”
“约会？”
“别装了。我看到了。你约了八奈见同学吧？25号晚上。恭喜啊。”
我说完就想走。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表情——这副充满了嫉妒、酸楚和狼狈的表情。
但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西川的力气意外地很大，我挣脱不开。
“放手。”
“她拒绝了哦。”
西川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笑意，“她说‘那天我要和家里人一起过，而且外面人太多了很麻烦’。”
“……哈。” 我停下脚步，心里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嘲笑他，“那还真是遗憾啊，连拒绝人的理由都这么敷衍。”
“我不遗憾。”
西川绕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拒绝。”
“……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头，“你是受虐狂吗？明知道会被拒还要去问？”
“不是为了被拒。”
西川看着我，嘴角那抹懒散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我心跳加速的认真。
“是为了让你看到。”
“哈？”
“温水，你这家伙真的很迟钝，但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又很敏锐。”
他往前迈了一步，把我逼退到鞋柜上。
“如果约八奈见的是别的男生，你大概只会淡淡地祝福吧？”
确实。如果是别的男生，我可能会觉得寂寞，但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愤怒。
“你……”
“我就是想看这个。”
西川伸出手，指尖轻轻蹭过我的眼角。那里因为刚才的憋屈而有些微微泛红。
“我想看你因为我而生气的表情。想看你因为我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而吃醋的样子。”
“你性格真恶劣。”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脸上却止不住地发烫。
“是啊，我性格很恶劣。”
西川坦然承认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盒子，塞进了我的制服口袋里。
“所以，作为赔礼，明晚的时间……能全部给我吗？”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而磁性。
“生日快乐，和彦。”
“既然八奈见没空，那原本订好的餐厅……就只能请你陪我去了。”
我摸着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盒子，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耍了心机却又笑得一脸无辜的家伙。
25号。
既是圣诞节，也是我的生日。
“……只能陪你去吃饭啊。”
我别过脸，掩饰住嘴角的弧度。
“多余的事情，我可不奉陪。”
“好好好，都听你的。”
西川笑着揽住了我的肩膀，推着我往校门口走去。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唯独他掌心的温度，滚烫得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