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倦怠,银尘知道自己的倦怠,但他无能为力。吉尔伽美什已经有四天没有再与银尘见面,甚至似乎是刻意回避,暴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银尘偶尔走出屋子在王府中闲步,各色的花朵在暴雨下各具风姿,残花有逝,芳蕊又开,他终于无奈地回了屋。
不是耐不住寂寞,若说曾经也不是未曾寂寞,只是在这里,这间屋子里,噩梦仿佛鬼魅不肯离去。或许也不能说是噩梦,毕竟梦里也有少年的面庞,也有少年的嬉笑。但更多的是少年隐忍的面庞,身上布满的鞭痕和无法闭合的唇。白色的液体顺着少年的嘴角流下,随着少年周身布满的血液一起混合,少年的眼泪无法避免地滴下,呜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而后便出现少年当初站在自己身前,“银尘身子弱,不合他的口味吧,要不我去?”
一张嬉笑的脸。
谁都知道那个员外的少爷是个变态。
银尘想要不是格兰仕自己现在会怎样,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或许是后山,或许是旧塘。也可能还活着,残缺不全,饱受折磨。
也想过,要是格兰仕当初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周围,那自己或许不会梦寐不醒,不会纠缠不清。银尘笑了一下,推开了小轩窗,古朴的气息随着浅薄的雨滴传入,天色蒙蒙将黑,虚弱无力的光线随着流淌下来。若是吉尔伽美什在……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有了太阳。太耀眼。
就这样,梦寐也好,旧物也好,孤单也好,算是自己的偿还吧。
不知道那次之后,他到哪里去了。不过已经那样了还能去哪里呢,鲜血太淋漓,仿佛熊熊不灭的火烛,银尘记得那次自己哭得很惨,然后自己就被不知名地人拉扯走了,承受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留下一具躯壳,苟且地躺着。直到听说员外重罪被捕。
他不信格兰仕死了。那个曾经说要和自己一起逃走的人,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