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

世界线变动

文曲星

应该还是会更新的，如果更的话，就是明年一月底或者二月初，然后，字数大概是一万字到两万字，主要情节是解决众魂问题并整合萨卡兹，实现小特理想的下一步

“好的。”
特蕾西娅关闭了频段。
再一次因博士的高效而惊讶的同时，她也感到隐隐的担忧。
“昨天开始，你的状态就不好呢，可是，还要逼着自己工作…”
“唔…晚上就有空闲了，亲爱的，我要给你些小惊喜。”
特蕾西娅自言自语了几句，微微一笑，就又投入工作。
她开始回顾近期的情况，以便做出下一步决策。
近期的情况是这样的。
通过隐秘战线的队伍，巴别塔建立了情报网络，并与维多利亚的几位公爵取得了联系。
在接连不断的信息交换中，最受关注的，就是与军事委员会有关的情报——所有人都想知道，由特蕾西娅领导的巴别塔，是否清楚特雷西斯的真实目的？
答案是肯定的。
得益于博士对立场的坚守，巴别塔已经掌握最为关键的情报，并针对该情报制定了行动方案。
方案的主要内容分为三部分:
A部分，隐瞒“阿喃那”的存在，但广泛传播与天灾武器有关的信息，以此引起维多利亚方面的警觉，压缩军事委员会的活动空间。
B部分，依靠博士对源石的研究，开展对“阿喃那”的控制行动，确保“阿喃那”能为巴别塔所用。
C部分，以劝降军事委员会，整合萨卡兹族群为目标，适时采取各种手段。当军事委员会决定回归时，保障其安全。

半小时后，巴别塔机密会议室。
“博士的研究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所以，我的意见是，将B部分作为下一阶段的主攻方向。”
“大家已经阅读过有关资料，一定明白，完成B部分，意味着解放萨卡兹众魂，消除萨卡兹族群的战争冲动。”
“如果要顺利完成C部分，这是不可或缺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利用‘阿喃那’，我们将拥有影响天灾的能力，并取得与泰拉各国建立外交关系的资格。”
“可以说，这是巴别塔迈向未来所必须的一步。”
“以上是我的意见，接下来，请博士发言。”
特蕾西娅回到座位，习惯地支起胳膊，用手指抵住唇，而后，将目光投向博士。
“好的，议长。”
博士来到汇报的位置。
他总是戴着兜帽和面罩，因此，只要说话的声音与平常一致，就没人能发现他的异常。
“经过一些研究，我已经得到‘阿喃那’的备用坐标，位置如下。”
参会人员的终端上，一处地点被标记出来。
“正如各位看到的，它位于一片无人区，这片无人区多次受到天灾侵袭，已经密布活性源石晶簇，自然环境极其危险。”
“不过，相对应的是，没有任何国家或势力实际控制该无人区，这可以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便利。”
“我的意见与议长相同，优先完成B部分的目标，对巴别塔最为有利。”
经过讨论，两人的提议很快被通过，下一步，会议开始研究行动细节，其中，方案制定与人员选择工作由博士承担。
“各位已经看过模拟演练的报告，为确保无误，我再简述一遍行动计划。”
“抵达目标点后，凯尔希负责外围封锁与预备支援，然后，我任队长，特蕾西娅与两位干员任队员，我们四人组成行动小队，借助巫术装置令‘阿喃那’显形，再将意识传输其中，完成解放众魂与夺取控制权的任务。”

“关于行动方案，各位是否有异议？”
一名议员举起了手。
“请说。”
“议长阁下必须前往吗？目前，巴别塔事务繁多，很难离开议长阁下。”
“……”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博士作了回答。
“关于这一点，由于本次行动的关键在于文明的存续，也就是议长持有的王冠，所以议长…必须前往。”
说到“必须前往”四个字时，博士仿佛失去了一贯的自信，声音小了许多。
不过，他很快恢复状态，继续发言。
“至于文明的存续究竟发挥了何种作用，请谅解，由于保密级别较高，我不能告知。”
“我没有疑问了。”
“各位，还有其它问题吗？”
博士等待片刻，见无人举手，就推进到下一环节。
“刚才已经提及，由于巫术装置传输功率存在上限，所以，至多有两名干员参与行动。”
“这方面，我推荐Logos，他的咒言灵活多变，可以应对复杂情况。”
“各位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特蕾西娅举了手，博士明显看到了，却没有请她发言。
特蕾西娅等了一会儿，才略感疑惑地问道：
“博士，我可以推荐吗？”
“啊，抱歉，请…请说吧，议长。”
“我推荐维什戴尔。”
“是那位佣兵W？”
“是的，就是原雇佣兵W，在卡兹戴尔回归后，她正式加入了巴别塔。”
“她参与制造过各类源石炸药，还拥有新型装备，所以，我比较推荐她。”
“嗯。”
博士点点头，将“维什戴尔”记录了下来。
他最终确认，由Logos与维什戴尔参与行动。
发言结束后，博士回到座位，总是低着头专心记录，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也会一并写上，就好像，要靠一刻不停的笔尖躲避什么。

晚休时，博士的宿舍。
由于博士对生活的忽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的房间都是“极简主义”的——四面墙壁，一张床，还有角落里成堆的理智药剂，没什么比那更简单了。
初次相拥之前，为了给神秘的博士留足私人空间，特蕾西娅从未尝试进入这间宿舍，也并不清楚内部的装潢，直到她要给博士送助眠枕，并因此敲开房门。
她依然记得那时的心情，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怜爱与关怀。
所以，她没有提出疑问，也没有说任何责备的话，她只是安置好枕头，然后，在每一天都变着花样为他添置家具。
得益于此，两个人又拥有了一间可以共度夜晚的小屋。
现在，特蕾西娅正趴在博士身上，惬意地伸着懒腰。
“嗯——”
修身的白毛衣让她像一朵粉白色的云，轻盈地飘起，又软乎乎地落下。
博士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
他没想到，温暖的云朵裹住了手，他缩不回来了。
“唔~博士先生，就像我的电池一样。”
特蕾西娅抓住博士的胳膊，让它紧贴自己的脸蛋，然后满足地蹭了蹭。
“明明白天那么累，可是，只要这样待一会儿，就会有精神呢。”
特蕾西娅睁开眼，樱粉色的眸子散发着光采，好像真的充足了电。
以往这时候，博士早就不安分地动起手了。
可是，就像昨晚一样，博士总是保持沉默，甚至都不夸赞她的新衣服。
针对这种异常，特蕾西娅决定试探地问一下。
“亲爱的，怎么一直呆呆的，也不说话？”
“啊？我…我没事。”
凭这句话，特蕾西娅明确地看出，博士的心里藏着事情。

“嗯，看来，博士先生也需要充电呢。”
她再次化身云朵，悠悠地飘起来，这次，是在博士的面前缓缓降落。
降落后，特蕾西娅侧着身，把有些失神的博士揽入怀中，轻轻揉弄他的头发。
“怎么样，开始充电了吗？”
她的声音在温柔中透着活泼，能让任何惊惶的灵魂得到抚慰。
“……”
博士没有答复，但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身体也开始一阵阵地发颤。
“亲爱的…”
“不怕，不怕哦。”
特蕾西娅继续揉着，直到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直到博士忽然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她。
“啊。”
拥抱的力道有些大了，特蕾西娅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顺着博士的动作抱住了他。
等到呼吸声回归平稳，颤抖也渐渐平复，特蕾西娅才缓缓松开博士。
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亲爱的，不要把事情藏在心里呀。”
“我们约好要一起承担，都告诉我，好不好？”
“小娅…”
想起约定，博士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他的声音因悲伤而哽咽，可即便如此，他也选择了讲述实情。
哪怕这不能改变什么，甚至会坚定她的决心，他也必须这样做。
因为无论如何，她该有知晓的权利。
“昨天一早，坐标就已经计算出来，但我没有提交。”

博士控制住哽咽，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我一直在尝试，想要更新方案。”
“可是，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从博士眼中，特蕾西娅看到难以言喻的无助与自责，她的心因此而颤动。
“文明的存续必须进入内化宇宙，而一旦进入，一旦开始解放众魂…”
到这里，博士的情绪逐渐失控。
“累积了数千年的混乱信息流，就会以你为目标…”
“你可能会…可能会！”
悲伤填满了博士的咽喉，他没能说出最后一个字。
在泪水将视线彻底遮蔽之前，他看清了特蕾西娅的眼睛。
特蕾西娅双目噙泪，但她的眼神中没有动摇，也并无怪罪。
在泪光中闪烁的，唯有不舍与遗憾而已。
……
博士曾自私地希望，特蕾西娅会选择逃避。
只要她如此选择，那么，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带她逃离。
逃离痛彻心扉的死别，逃离毫不仁慈的命运，也逃离这片苦苦挣扎的大地。
不过，特蕾西娅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了“大地上的所有人”，即使是必定的死局，她也会毅然踏入其中。
这就是特蕾西娅，他深爱的特蕾西娅……
博士竭力压抑住悲伤，而后，他捧住特蕾西娅的脸，深深地吻住她的唇，一如既往。
那一夜，两人久久未眠。

行动开始前，罗德岛机密会议室。
“我找到二位，是想告知二位更多的行动细节。”
博士说完后，Logos礼貌地点了点头，维什戴尔则满脸不屑，有些轻蔑地看向别处。
博士并未追究维什戴尔的态度，因为她的推荐人是特蕾西娅。
“不久之后，我们就将前往‘阿喃那’的内化宇宙，‘宇宙’只是一个概念，不必细想。”
“从表面看起来，内化宇宙是一片金色的海洋，不过构成它的并非海水，而是源石转化出的信息。”
“通过巫术装置进入内化宇宙后，我会想方设法模拟出罗德岛号，二位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离开罗德岛。”
“原因很简单，如果坠入那片‘海洋’，我们的意识体就会被同化，再也不能脱身，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会失去生命。”
出乎博士的意料，在他讲出后果时，维什戴尔的表情毫无变化，Logos似乎有些惊讶，但像是装出来的。
带着些疑惑，博士选择继续说明。
他要说出最关键的部分，说出他召集二人的真正原因。
“二位，一切就绪后，特蕾西娅会使用文明的存续解放众魂，并进一步夺取‘阿喃那’的控制权。”
“在此过程中，名为众魂的信息体会躁动，会以特蕾西娅为目标，发动攻击。”
“假如众魂的攻势无法抵挡，在短暂准备后，我们就可以撤离。”
“我们的计划已经很周全，但二位一定知道，再周全的计划，在执行时也会遭遇意外情况。”
“对此，我要告知二位的是，特蕾西娅是本次行动的关键，一旦发生意外情况，要果断放弃我，全力保护特蕾西娅，二位是否明白？”
听到这句话，Logos略微睁大了眼睛，维什戴尔则直接挑了挑眉。
“如果有任何异议，请提出来。”

Logos与维什戴尔对视了一下，最终，Logos选择了开口。
“博士，如果我们放弃对你的保护，你该如何撤离？”
“源石对于我比较特殊，我有拖延时间的方法。”
“可是…”
看着面露难色的Logos，博士的心中的疑惑加深了。
博士记得很清楚，在从前与Logos的合作行动中，他这个指挥官已多次采用类似的方案——他本人殿后，其他成员先行撤离。
那几次合作行动都很成功，Logos没有迟疑的理由。
除非，在更早的时间，Logos已经接受其它方案，并且，是与当前方案相矛盾的。
四人小队中，有权发布或者调整方案的，只有两个人。
难道…
一盆冷水浇在了博士头上。
仔细回想起来，在早上，特蕾西娅的态度与他是那么的相像。
而他沉浸在估算出的“完美结局”中，完全忽视了这一点。
如果推测属实，那么…
“请不要瞒着我。”
“二位…是不是已经听过类似的话？”
因为面罩的遮挡，博士没有暴露表情。
不过，他那因不安而交叉紧攥的双手，还是被对面的二人捕捉到了。
“博士…”
“我来说吧，他也是指挥官，又没什么好瞒的。”
见Logos依旧为难，维什戴尔大方地开始发言。
“喂，博士，你说的那些宇宙啊，海洋啊，殿下都告诉我们了，也嘱咐我们要小心。”
“在那之后，殿下说的话也和你说的差不多。”
“但是，殿下要求我们，如果出现意外，要放弃她，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博士像是起了个寒噤，上半身猛得一颤。
随后，他的手逐渐泄力，还算挺直的脊背也缓缓塌了下去。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看你不痛快。”

“抱歉，亲爱的…”
“如果必须有人离开，我宁愿那是我。”
特蕾西娅俯身拥抱着博士，同时，强忍悲伤向他解释。
“可是，小娅…我们的约定呢，我们明明约好了…”
博士缓缓摘下半湿的面罩，露出遍布泪痕的脸。
他知道，他也是违约的一方，他明白，他没有资格再挽留。
可他仍然自私地提了约定，因为此刻，他有万分的不舍。
“呜…亲爱的，约定…我们的约定…”
特蕾西娅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放不下过于沉重的责任，更放不下眼前的爱人。
如果要二选一，无论如何，都太过残忍了。
“小娅…没有你…谁来铭记我的罪过，谁来…去除我的苦痛？”
“我们要一起抵达理想中的明天…不是吗？”
这是约定的内容，是特蕾西娅最美好的期望。
“别说了…亲爱的，别说了…”
“呜…呜呜呜…”
额头相抵，泪水交融，两人全都哭成了泪人。

如果苦难中的泰拉想要获得新生，那么，“存续”一定不可或缺。
相关的，作为“存续” 一词的具象化，“文明的存续”与时间同长。
它是悠久神话的现实载体，也是无数谜团的具象表现。
数之不尽的人曾被它选中，但从未有人真正拨开疑云——它因何而“选择”？
尽管没有完全准确的答案，不过，就结果而言，它所选择的人都与“文明”紧密相关，都在文明的画卷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文明的存续”，这崇高的名称，正是由此得来。
当悲伤的魔王执意完成使命，却又不忍与共逐理想的挚爱分别时，文明的存续再一次做出选择。
它在悲泣声中悄然显现，像是拥有生命一般，在明暗之间交替变化。
“暗”，或者说漆黑，是它原本的外表。
“明”，或者说银白，是它崭新的模样。
悲至深处，可怖的漆黑无声消逝，耀眼的银白如约降临。
蜕变未至终点，变化仍在继续。
新生的王冠似卓绝的衣匠，依靠细密的丝线，编织出镜像的自我。
是的，在最后，王冠变成了两顶，尽皆是夺目的银色。
两顶银冠一前一后，分别选定了博士与特蕾西娅。
“小娅？”
“亲爱的？”
被银冠选定时，两人都察觉到几分异样。
他们同时抬起头，看向彼此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几个字。
“存续的希望。”
“……”
两人呆呆地对视了一会儿，特蕾西娅首先破涕为笑。
紧接着，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博士也笑起来。
原来，在两人的默许下，两顶王冠相互连接，为渴望存续的灵魂搭起桥梁。
通过这座桥梁，博士与特蕾西娅共享了大量信息，因此，在短时间内，他们就理解了现状——“双王”诞生了，存续的沉重将由两人共担。
一如他们所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