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发表于2021年Nature子刊《自然·人类行为》的研究再次引发公共讨论。
这项名为 Supertest 的国际测试项目，由斯坦福大学、莫斯科国立高等经济学院（HSE）、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以及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多所印度高校共同发起。
研究团队首次对计算机科学与电子工程专业学生进行长期追踪，系统测量他们在数学、物理与批判性思维等核心能力上的变化，并对美国、中国、印度和俄罗斯四国的学生进行了对比分析。
结果令人意外：中国学生在完成四年大学教育后，批判性思维能力与学术技能整体不升反降。
从成绩看，中国学生在数学和物理上的表现始终位居四国前列。然而，在反映“能力增量”的指标中，情况却截然不同——印度学生进步明显，俄罗斯学生虽提升有限但趋势稳定，唯独中国学生在四年大学学习后，整体能力出现回落。
研究团队特别强调，所有国家的测试均遵循统一标准，由接受过专业培训的考官实施，学生获得的参与激励完全一致。因此，结果并不存在制度性不公平的可能。换言之，中国学生能力的下滑，很难用“测试偏差”来解释。
另一项尤为引人关注的发现，出现在工科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上。
入学之初，中国学生的批判性思维水平与美国学生差距并不明显，且显著高于印、俄学生。然而到了毕业阶段，中国学生的这一能力却明显下降，不仅被俄反超，与此同时，美国学生则出现了显著提升，在四国中“鹤立鸡群”。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下滑趋势并不只发生在普通高校。数据显示，中国精英大学学生入学时的批判性思维评分为 1.612，普通高校为 0.741，均高于印度与俄罗斯。但四年后，精英高校学生评分下降至 1.339（下降17%），普通高校更跌至 0.234，能力下降幅度高达 68%。
无论是精英院校还是普通院校，中国学生的能力发展都呈现倒退趋势，而普通高校的下滑幅度尤为触目惊心。这不禁让人追问：在大学这四年里，中国学生究竟经历了什么？
耶鲁大学教授陈志武曾这样感叹：“这些年我见到许多国内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专业能力很强，但思维方式却异常僵化、偏执，社会交往能力也很弱。除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他们往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如何与他人交流。这让我感到非常痛心。”
我相信对批判性思维在大学四年中如何被扼杀或者稀释，经历过四年的大家会有深刻具体的感受。最后我想说，当服从成为一种必要的生存技能，留给批判精神和技艺的空间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