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带郑容和的三天,韩庚充分认识到司法这一行业的日趋变态。
谁能想象得到韩庚初入行是的授业恩师,竟然是郑容和的二叔,同时还是金强仁的姨父。更绝的是,那天拜托的曹奎贤根本就是对这里面的关系清清楚楚。
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极端的不美好,以致于韩庚现在即使是面对着一桌子喜欢吃的菜,依然想活剐了对面悠然自在的三个人:
曹奎贤、朴正洙和郑容和!
韩庚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被动,老师郑俊浩10点钟给他电话的时候,他以为这个自愿放弃自己伟大律师职业的老师真的对他不薄,虽然想当年是真的挺刻薄和吝啬。
然而,按照约定时间走进饭店的包厢,看到在事务所里淡然分手只字未提的曹奎贤和朴正洙,竟然已然入席,且宾主尽欢的时候,韩庚几天来因为郑容和所带来的违和感突然就转化成怒气差一点就要焚毁了他的理智。要不是金在中先一步的挡在韩庚的面前,示意他要镇定,估计韩暴龙先生会横空出世,炸的一席人粉身碎骨!
虽然事情的开端并不如韩大律师的意,不过好在几个人都明白以韩庚现在的资历和身份,想把人交到他手里出道,其实最需要的顺从的安抚。
可是事情如果做得过于圆滑反而让人觉得不舒服。
韩庚虽然迄今为止呆了四个国家,中国、美国、韩国和英国,但是骨子里韩庚那成长于中国广袤山川的性格决定了——,这人即使在职场是圆滑的,也会有比别人更耿直的地方。
最受不了的就是显而易见的不坦荡,那让他觉得低级。
还好的是,除了与韩庚有情感上的纠结的郑俊浩,其他人都是韩庚一直觉得不是那么低级的人,于是,饭过三巡,郑容和首先坦白了饭局的根本宗旨,虽然韩庚听着觉得有点搞笑,不过总归着变得不再那么纠结。
金在中作为陪席,全程陪同,除了只能陪着干笑,唯一在这场饭局里找到的乐趣就是——
韩大律师生气的时候是最好养的,给什么吃什么,就连平时死活不吃的黄瓜,不经意之间,也在心思动摇情绪起伏中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真是——
乖得没话说了,感觉突然父爱泛滥,看着韩大律师一系列透露心情的小动作,恨不得马上抱过来用胡茬扎扎他。不过他相信,如果让韩律师知道他的想法,那么就得活的生不如死啦!
一顿饭吃的是味同嚼蜡,不过各位做得端是皮是皮馅是馅,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对与不对的。唯一的能叫做波澜的是,郑容和居然毫不避讳的用韩语向韩律师表了白。
虽然结论是韩庚以不懂韩语而避重就轻的忽略过去,但是精明如曹奎贤、狡诈如朴正洙,绝对明白韩庚此刻绝对的是知道郑容和说的是什么,只不过——
不过金在中是真的没听懂,想他一大好爱国青年,虽然当年被初恋女友强拉着看了几部韩剧,不过,不好意思,他一律看的是台语版配音,绝对是一句韩语也没听过!
更何况,郑容和说“我爱你,跟我交往”的时候,金助理正沉浸于对韩庚儿子的溺爱关怀中,专心挑郑容和夹给韩大律师的一块鱼中的刺儿,忙活的开心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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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郑容和也没待见这种攀亲带故的戏份,他一留洋大好青年,要不是韩庚排斥他做的明显,他也断不会采取这样的做法。
不过,里子面子算是做的充足,第二天韩庚说带着他出庭的时候,归根究底也没造成他多少感慨。
可是金在中有意见!
出庭的这个案子,一直是金在中准备的,从前期磋商,到中期准备材料、会见当事人、调查取证,甚至连辩护词都是金在中写的,这庭要是让韩庚出了,金在中心里倒是能平衡,可是平白的让人捡了现成的,心里是怎么想都怎么憋屈。
他就没整明白,昨天还乖得跟羊宝宝的韩大律师,今儿怎么就开始折腾人了呢?!
不过韩大律师有话,他有说不的权利么?!
这不,两点钟的庭,现在三人,二个坐在辩护人席上,一个坐旁听席上,都等着法官宣布开庭呢。
旁听席上的金在中怎么瞧着坐韩庚边上的郑容和怎么觉得刺眼,那个位置一直是他的,想着自己出庭的时候,韩庚也是像现在这样,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说着注意事项,交代辩护思路和关键词等等,那是总觉得理所当然,现在一看,韩庚贴着郑容和的耳朵轻轻的耳提面命的样子,该死的碍眼,他万分希望今天的庭干脆别开了,这个样子的韩庚让他看着觉得遥远,仿佛每天朝夕相对插科打诨的韩大律师是水中月、镜中花,是那么该死的遥远,更加让他觉得距离感的是,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相约的,郑容和一身GUCCI今年春夏的最新款白色西装,而韩庚身上明显的就是一个系列的另一款黑色西装,两个人一白一黑搭调得日月无光,让金在中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中午在茶水间,一群美女律师一边看着他的葱绿色的T恤和暗红色牛仔裤一边对他的再教育:
“金助理,别说我们没有提醒你,你是最知道的你那韩律师是高山明月的,你这总是这副打扮,会让韩律师觉得没办法带你出去!”
“就是!你看新来的郑实习,从头到脚,虽然稍显夸张,不过这两天已经转为低调路线,从服装上就在配合着韩律师啦~”
“可不是!金助理跟着韩律师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单等着韩律师说你衣着不合格吗?”
等等,等等……
一番话说的金在中内心难过,最后拉住内勤宋姐,希望能在她身上得到安慰,结果——
“金在中,你穿的太丑了,出门别说是明德所的,要说就说是别的所的,真是——太丢人了!”
一句话,让金在中彻底见到了地狱。
只不过,昨晚的小羊乖乖样实在是可爱,让他把中午的打击忘到了九霄云外,这个时候的双重打击让他突然把昨天的种种都回想起来,难道韩大律师真的是因为他今天穿的是他父亲的不合身的西装,所以抛弃了他吗?可是他以前从来就没嫌弃过他啊?
兀自烦恼的金在中,全称耷拉着脑袋,兀自哀怨和深思,根本就没注意到,因为他的气场过于哀怨,以至于连辩护席上的韩庚都感觉到了,几乎一直注意着金在中的情况。
这次本来就是测试郑容和的能力的,所以三个人,一个兀自哀怨、一个兀自关心,剩下的那一个,暂时还分不开心来关心一下诡异的气场和韩庚莫名的不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