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看第二段文本。在游戏里与特蕾莎交谈时放入那本只能通过控制台刷出的《锁匠的梦境:被盗的倒影》时,她是这么说的
我肯定会在那本书上签名。但恐怕没人看得见我的签名,除了梦到书的人。”“放在以前,雅努斯会使我万分激动。现在,我想如果雅努斯是所有人的话,那么所有人必定都是守夜人或弧月。谜语越答越膨胀,谜题越答越解消。”
“我肯定会在那本书上签名。但恐怕没人看得见我的签名,除了梦到书的人。”“除了梦到书的人”点明了一个核心设定:最高层次的知识不是客观的,而是主观的、体验性的。而“梦到书的人”指的就是你,玩家。整个游戏过程,你操纵卡牌,在时间格中移动,在我眼中正如同一场清醒梦。而她的签名,就像雅努斯的真面目一样,只有当你提升到特定的认知层次(即“梦”到这个层面),才能被“看见”。对于醒界(游戏内现实)的普通人,甚至对于尚未飞升的初学者,这个签名是隐形的。它不存在于他们的“现实”维度里。因此,这句话的潜台词是:真理只为那些准备好进入其“梦境”的人显现。
“放在以前……”描述了特蕾莎(以及所有求知者早期)的心路历程。最初,我们像寻宝一样寻找一个外在的、名为“雅努斯”的终极答案。这是一个将神性对象化的过程。而“现在,我想…”:这是她飞升或接近飞升后的觉悟。她理解了我们先前的结论:雅努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原理、一个法则。“如果雅努斯是所有人的话”指的是:如果“雅努斯之法则”(过渡、双面、变化等)是宇宙的根本法则,那么每一个存在,只要它存在、变化、拥有界限,就都在体现这个原理。
“那么所有人必定都是守夜人或弧月”:这不是在说每个凡人都有守夜人的具体权能,而是说,每个个体都是一扇“门”(守夜人的功能),一扇连接内在与外在、过去与未来的门。每个个体也都经历着周期与变化(弧月的功能),从诞生到死亡,从无知到有知。换言之,神性并非集中于某个遥远的偶像,而是弥散于每一个存在的基本属性之中。追寻雅努斯,最终会发现,你追寻的是存在于万物(包括你自己)内部的那个基本法则。
而“谜语越答越膨胀,谜题越答越解消。”则是特蕾莎对求知本质的精妙总结,这区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径:谜语指的是哲学、神学、形而上、元叙事的宏大思辨。就像文本中关于雅努斯“兼是亦兼非”的争论。“越答越膨胀”指你越是思考它,辩论它,它就会衍生出越多的解释、越多的派别、越多的可能性。它没有唯一的答案,只会不断扩展,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宇宙。这是知识的广度。”谜题”指的是实践性的、旨在达成具体结果的飞升之术。就像你在游戏里组合卡牌、完成仪式。“越答越解消”则指的是当你一步步操作,满足所有条件,谜题就被解决了,它有一个明确的终点——飞升。一旦完成,这个特定的问题就消失了。这是知识的效用。
特蕾莎的言下之意是:早期的她会被“谜语”所吸引(雅努斯使她激动),但现在的她明白,真正的飞升者需要理解“谜语”(理解原理),但最终必须通过“谜题”(实践仪式)来消解掉它,从而抵达终点。
我对此的总结是:特蕾莎的这段话,是一位先行者对后来者的终极点拨。其一,真理是体验性的:不要指望从书本上找到所有答案。你必须亲自“梦”入那个层面,才能看见上面的签名。2. 其二,神性是内在的,你是宇宙的一部分,你就是宇宙法则的最高体现。停止向外寻找一个名叫雅努斯的神。你要认识到,你所追寻的守门、变化之力,就运作在你自己以及每一个存在之中。飞升,就是彻底觉醒并掌控你内在的“雅努斯之法则”。其三,知行合一。不要沉迷于无限的思辨(膨胀的谜语)。要将理解转化为行动(可解消的谜题)。用实践来完成认知的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