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朗—“过去的阴影难以逃离,心中的空虚无法填补。”
他有着自己的理想“治愈都市中所有生命的伤痛”,也有为之努力的决心,希望通过自己研发的技术去实现它。
他是最早提出建立九人会计划的人,他也是最与九人会的其他成员格格不入的人。在享受纯粹研究的九人会里,他却希望自己的技术能够得到更好的应用。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对研究者或是东朗本人而言,自己研究出的技术得到实际的应用,更像是他自己价值的体现,并不天才的他,渴望证明自己理所当然。但就是这种理所应当的想法,在日后不断受到的不认可中,变得愈发极端,埋下了未来毁坏这一切的种子。
玻璃窗和镜的问世,各式各样的利益集团纷纷踏门而来,如此便利就能窥探任何秘密的技术,不会被t公司所接受,亦或者只是需要t公司的“批准”,但九人会的其他人没有这么做,只是将它们藏了起来,祸患就此到来。
突然有一天,t公司发来了通知,一切未经批准的技术都将被回收。作为技术的研发者,作为致力于纯粹研究的九人会,他们自然都知道自己的技术落到翼的手上会变成什么。因此,概念焚化炉被带了上来,在场的人都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技术扔了进去,九人会一直以来研发出的技术,就这样轻易的全部消失。
只有东朗,只有他还在坚持。坚持认为技术不是拿来消遣的东西,但得不到真正应用的技术就是单纯的玩具。为了自己未来理想可能的实现,就算把技术交给t公司又怎么样?他不愿把自己一直以来,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研发出的技术就这么轻易烧毁。当然,即使他再怎么不情愿,在众人的劝说或可以说是“逼迫”下,他亲手焚烧了自己所有的技术。
在那一天,他的自我和为人的尊严随着自己的技术一同被烧毁,“是啊,我想错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这是一种先前从未感受过的“空虚”。拿出那治愈一切伤痛的安瓿,尽情的嘲笑自己的无能,“所以受伤也没关系。没必要为了治愈把自己搞的身心俱疲。那挺蠢的,对吧?”
t公司征收人员的拜访,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不断的上门,时间不断的回溯,直到清楚一个人心中所想和他过去与未来的一切。在不断的恐吓中,他选择了放弃,为了自己仅剩的一点实现理想的可能,为了加入k公司,出卖了九人会。
“所以,你在那里达成了你的愿望吗?东朗?”他如愿加入了k公司,成为了一名研究员。但依然,他人依然没有认可他的“价值”。他只是九人会的一员,他们只是在意他的身份,没有人真正在意他的技术,九人会似乎已经从荫蔽他的大树成为了遮蔽他一切光芒的阴霾。
在无数次被阿方索无视的努力后,他放弃了挣扎,用自己的方法制作出了他的“玻璃窗”。自此之后他再也无法逃离九人会,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永远被它的阴影所笼罩。
在那时,他已堕落,遗忘了自己的初心,遗忘了何为“治愈”。试图通过那些所谓的“部门评比”,那些翼奖励的荣誉证明自己的价值,填满自己的空虚。
“故乡的小黄牛,依然在某处安静的吃草吗?它还能认出我吗”他也清楚,到了那时,一切都晚了,他的初心早就被他自己抛弃。即已抛弃,还想要寻找,只能让他陷入迷茫,陷入过去蹭感受过的痛苦,最后彻底扭曲。
最后,他再次清醒,面对再一次与carmen的对话,他放弃了迷茫,杀死了代表自己初心的牛。选择了新的自我,选择了未来,铸成了属于自己的ego—舍音。
“向身旁看,被安瓿杀死的黄牛堆成了小丘,我杀死了初心,犯下了无数的罪恶。但我已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恶行和他人的指责无法阻拦我走向未来的路。
想到过去,一切都已改变,但治愈伤痛的理想依然存在。既然以我的能力、我所研发出的技术不足以实现它,就让那颗悲伤的星来替我哭泣,用它的眼泪替我完成理想,能做到的只有看着它并表示感谢,予以尊重。初心不再,但梦想依然能够实现。
望向远方,夕阳下的工厂依然在冒出滚滚浓烟。黑烟依然遮蔽着天空,但夕阳给予了我色彩,我的世界再次拥有了颜色。我不会再被任何人随意掠夺,不会再被t巢的过去束缚,不会再被九人会所束缚。我会在这昏黄的夕阳下斩断过去的枷锁。
看向周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灿麦田。在那片肥沃的土地上,在我真正种出有意义的果实时,没有人再会对我耕耘的努力视而不见,我潜心研究的技术和为之付出的努力都会得到认可,毕竟技术只有为他人所用时才有价值。”
舍音,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田地中耕耘。但它所指的并非是农民,而是“收租人”。“我会实现我的价值,即使已经成为恶的帮凶,即使为了自己的私利、自己的生活不断的向贫苦的人们收取租金”。在犯下这无数罪恶后,属于自己的可供耕耘的农田依然存在吗?
一块镜的碎片带走了他的生命。
再次睁开眼,在如星一般闪耀的翅膀中,看到的依然是过去的影子。最后一次抬头,没有哪怕一颗真正的星,看到的依然是烟霾笼罩的天空。
“虽然一直想要逃出……但终究……到最后的最后拥抱我的……还是这片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