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老婆

午后的红东学园走廊有点安静。
刚下课，我正准备收拾东西，
结果贵音忽然站到我桌前，红发一甩——像是下了极其重大的决心。
“喂，你……给我看一下这个。”
她把一部外形奇怪、闪着粉红UI的手机推到我面前。
屏幕上写着巨大的四个字：
《最新催眠实验APP》
我挑眉：“催眠？你在玩什么新鲜玩意儿？”
贵音别开视线，轻声咳了一下：“哼、哼！这只是千年研讨会借我测试的……你只要看三秒就行。”
她说得像很轻松，但耳尖却红得离谱。
我有点怀疑她真正的目的，不过还是看向了屏幕。
三、
二、
一——
手机突然亮起一阵荒谬的粉色光效和星星动画，像魔法少女变身片头一样。
我差点没忍住笑。
“……贵音，这APP是不是有点可爱过头了？”
她惊了一下：“你、你怎么还在讲话？你不是应该被催眠了吗！？”
“我？没有啊。”
贵音整个人瞬间僵住，表情像程序卡住了一样。
“等、等一下……你怎么会没反应？研究部说这对普通人有效——不是说、不是说我觉得你普通！！只是——呃——”
她越解释越乱，红发都快冒烟了。
我撑着下巴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
“贵音，你该不会……是想着对我做什么才用这个的吧？”
她的眼神像被我直接命中弱点，整个人“啪”地一下炸红。
“你、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看看你对我有没有、有没有那种……影响力！！”
“哦？所以你想看看我会不会被你一句话操控？”
“不是操控！是——是影响！影响！！”
她快炸了。
我站起身，与她平视，很平静地说：
“结果是，我没有被催眠手机控制。”
贵音紧紧捏着手机，嘴唇轻轻抖：“那……那你……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我靠近半步。
她立刻僵住，不敢动。
“对你当然有反应。”我低声说。
“但不是靠这个手机。”
贵音瞬间像被闪电劈中，瞳孔震到极限。
“你、你、你——！！”
“反倒是你刚刚的慌张，”
我继续说着，看着她逐渐软掉的傲娇表情，
“差点把我催眠了。”
贵音整个人被我一句话击沉，呆住三秒，然后猛地别过头：
“……笨蛋。
下次……我不用手机，也要让你乖乖看我。”
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足够让我心脏直接暴击三下。

午后的社团教室里，空气还是有点粉色——
准确来说，是贵音刚刚用那台离谱的“催眠手机”失败后，留下的尴尬与……微妙的心跳声。
贵音坐在我的对面，假装淡定地翻着课本。
可她从刚才起已经把同一页看了七次，连页面角都要被她抓皱了。
我盖下阿罗娜os平板的翻盖，看着她那努力维持高傲的侧脸。
“贵音，你书翻反了。”
“什——！”
她猛地把书翻了回来，然后马上恢复傲娇姿态，抬着下巴：
“我、我只是……在确认装订是否合格。你少自作多情。”
很好，又是贵音式硬撑。
我笑了笑：“那催眠手机呢？不继续实验了吗？”
贵音立刻像被重击，身体一下僵住。
但她强行维持大小姐气场，把手机藏到桌下：
“哼，那种东西……根本没必要对你使用。你完全是……呃……不值得测试的类型。”
“哦？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用？”
“我、我只是——那个——研讨会拜托我——你少问！！”
她说着说着，红发的尾端都像烧起来一样抖动。
我知道，这是贵音破防的第一个信号。

红东天台的风总是冷飕飕的。
贵音靠在栏杆边，看上去像平时那种高冷又自信的大小姐姿态……
但实际上，她一直紧张地瞥我，手里扯着她的小包。
“喂，”她终于开口，“你……真的完全没被那个手机影响？”
我点头：“没有。”
她咬着唇，眼睫颤了一下：“原来如此……果然，我对你……没有特别影响力。”
她声音很轻，很像是在确认某个她不愿承认的答案。
我走过去靠着栏杆站在她旁边，与她并排。
“可是你对我的影响力，比你以为的要大很多。”
贵音像被点燃一样：“什——你又在说奇怪的话！”
“哪里奇怪？我只是说了事实。”
“你你你闭嘴！！”
她红成一片，连耳尖都快滴出血。
但她还是抬着下巴，试图维持大小姐的气势：
“我……我才不会因为你这种夸张的台词心跳加快……才不会……”
她话没说完，就自己捂住胸口。
心跳声大得连我站在旁边都听得见。
我轻声说：“那你现在脸红，是因为风太大？”
贵音：“…………！
风、风确实……有一点大！”
——明明天台几乎无风。

夕阳下的学园大道，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贵音走在我左侧，步伐看似优雅，但一直偷偷和我保持着“刚好不会显得太刻意”的距离。
我故意朝她靠半步。
她立刻僵住。
“你、你干嘛靠这么近！？”
“这样比较像一起走路。”
“我们不是在一起走路！我们只是——呃——同方向而已！”
“那我稍微退远一点？”
她立刻抓住我的袖口：“不准。”
我挑眉：“不是一起走？”
“我、我只是……怕你走路太随便，影响学园形象！”
然后马上松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就快到学园门口时，贵音突然停下脚步。
“你今天……”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困难的决定，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对我说的那些话……你，都是真的？”
我走到她面前，与她平视。
“当然是真的，贵音。”
夕阳照在她红发上，她想抬头保持高傲，却忍不住避开我的眼睛。
她小声到几乎是耳语：
“那……那我……也许……稍微……对你……”
话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快暴露心意，瞬间整张脸爆红：
“我、我先走了！！！”
她飞速转身跑掉，玛丽珍鞋在走道上响个不停。
边跑边喊：
“你、你别跟过来！！真的不要！！
……不过如果你跟来了我也不会生气！！！
但你要装作是自己想走同路！！
听见没有——笨蛋！！！”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红发在夕阳里跳动，忍不住笑了。

红东学园的冬天从不开玩笑。
哪怕已经是春季课表，校园依旧被厚到夸张的白雪覆盖，整座学园像一个巨大的、冰冷却浪漫的雪之堡垒。
我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向编辑部。
刚走近门口，就看到贵音站在雪地里——
雪花落在她的红发上，那条 黑色发箍 和右耳边的大蝴蝶结在白色背景中格外显眼。
她双手插在 短款黑色薄手套 里，外套上配着一件精致的小袄，看起来冷艳又贵气，像挂在雪原里的红色灯火。
当然，她腰侧的那把不知型号的手枪依旧稳稳别着。
做工精密到吓人，但她从来不会对人使用它——
最多打到脚底。
她看见我了，却故意装作没看到，昂着下巴。
“喂，你迟到了。”
她冷冷一哼，雪花在她睫毛上颤动。
我看了看时间：“我比预定时间早了五分钟。”
“……”
贵音明显愣了一下，耳尖几乎立刻变红。
但她迅速抬头恢复大小姐态度：
“你、你早到……也算迟到的一种。”
“贵音，那根本不成立。”
“我说成立就成立。”
这就是红东学园编辑部的王牌大小姐：
逻辑被傲娇自尊碾成粉末。

到达编辑部门口，贵音停住，忽然转头看向我。
“那个……昨天的事情。”
她指的是催眠手机事件。
我：“嗯？”
雪花落在她黑色发箍上的蝴蝶结，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用最大的气势掩盖心里的动摇。
“你……不要误会。”
她说得小心翼翼，
“我不会再尝试对你做那种……不体面的实验了。
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被人影响情绪的类型。”
我看着她：“那你现在在紧张什么？”
贵音当场僵住：“我——！我才没有紧张！！”
我故意靠近一点：“那你戴着手套的手在抖？”
她立刻把双手藏到小袄里：“那、那是因为气温低！！红东学园全年积雪！！你懂不懂气候学！！”
“可是我的手不抖啊。”
“你少得意了！！！”
她怒瞪我三秒，然后视线突然躲开：
“……我、我只是……
在想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催眠手机……讨厌我了。”
这句话轻得像一片雪落在羽毛上。
贵音说出来的瞬间自己也被吓到，瞳孔震了下：
“——你、你没有听到！！刚才那句全部作废！！！”
我轻声说：“我当然不讨厌你。相反——”
贵音立刻抬手比在我嘴前：“不准说！不准！我今天情绪容量已经到极限了！！”
她一边说，一边耳尖红到发光。
黑色蝴蝶结几乎跟着颤抖。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她自以为完美的大小姐气场：
“总之，你今天……要乖乖跟在我后面。
这是编辑部的规定。”
“你什么时候定的？”
“现在。”
说完，她踩着雪，轻轻走进编辑部。
那背影混在白雪里，红发像一簇暖色的火焰。
我看着那火焰轻轻摇动，忍不住笑了。
贵音真的在努力维持傲娇……
却在每一步都洒落感情的痕迹。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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