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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奇幻+古风武侠文:《恶灵骑士:幽冥判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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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先发前言再发正文)——
自今年10月初漫威推出《恶灵骑士:暴力之灵》漫画以来,其数字版资源却迟迟未见释出。等待之余,我便将不久前萌生的一个灵感付诸笔端——创作了一篇融合古风武侠与东方奇幻元素的恶灵骑士小说。目前,仅完成了惊艳的开篇第一章。
遗憾的是,囿于时间精力所限及手头其他事务,恐怕短期内难以将这惊鸿一瞥的创意雏形续写成长篇(若真能完成,定会考虑投稿小说平台)。
在我个人看来,恶灵骑士的核心能力、背景与设定,与中国武侠题材有着高度的适配性:
> *漫威设定中“复仇之灵在世界各地扎根,与合适的宿主结合,披上当地宗教文化外衣——即‘模因形态’”的理念,这本身就给东方化本土化的改编留足了空间。
> *地狱火可附魔武器与坐骑的特性,完美契合古代侠客的刀剑战马,使其在视觉与功能上都焕发东方神韵。
> *那“代天刑罚、诛邪除恶”的天职,更是与武侠精神中“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内核高度共鸣。
>
> 漫威宇宙本身也已存在先例:来自中国的恶灵骑士女侠“白骨精”,以及化身为恶灵骑士的日本剑圣宫本武藏,都证明了这一角色概念在全球文化背景下的可塑性。


PS:本人很不喜欢宫本武藏或某些恶灵骑士配角的这种只有头部是骷髅,脖子以下仍是肉身的形态,所以我跑的图特意让燕冥天变身后的形态是全身上下都是没有一点血肉的燃烧骷髅骨架。
> 因此,创作一位根植于华夏土壤的侠客版恶灵骑士,不仅合理,更充满魅力。本文主角燕冥天的故事,正是基于此理念而生,并在氛围营造上,参考了谢苗主演的电影《目中无人》所展现的安史之乱下的苍凉江湖与侠客孤影:
> ***时代背景:** 设定于烽烟四起的唐朝安史之乱时期。
> ***复仇之灵:** 其力量源自一位含恨千载的汉代将军英魂。
> ***引导者:** 引入了极具东方特色的“看守者”——守烛道人。
> ***身份认同:** 主角的燃烧形态在本土语境中被尊称为——**幽冥判官**。
>
> 借此抛砖引玉。若有同样深谙恶灵骑士设定、又钟情于古风武侠的同好,非常欢迎接续这个创意框架,在汉唐的烽烟与幽冥的业火间,继续书写“幽冥判官”燕冥天或自创的其他恶灵骑士侠客的那孤煞而壮烈的传奇。


IP属地:广西1楼2025-11-05 09:08回复

    楔子:幽冥契
    唐,天宝十四载,冬。
    范阳的铁蹄踏碎了长安的霓裳羽衣曲,烽烟自此熏黑了半个天空。然而,在这国之大殇的阴影下,江湖的恩怨仇杀,从未止息,反而愈发酷烈。
    燕冥天倚着他的爱马“追电”,立在一片荒芜的丘陵上,身后是即将沉入地平线的残阳,如血般泼满了天际。他曾是师门的骄傲,手中一柄唐横刀,斩过匪寇,护过商旅,自以为心中装着朗朗乾坤。可现在,乾坤倾覆,而他,也走到了末路。
    “燕师兄,别再负隅顽抗了。” 一个清朗却又冰冷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白衣胜雪,面容俊雅,正是他曾经最信任的师弟,柳云潇。只是如今,柳云潇的剑尖,正滴滴答答落着燕冥天的血。
    燕冥天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最深的一处在腹部,几乎将他洞穿。他被引入了这片绝地,只因柳云潇告诉他,此地有叛军囤积粮草的据点,需精锐突袭。可他等来的,不是松懈的守军,而是数十名蓄势待发、作恶多端的“七煞门”好手。
    “为什么?”燕冥天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
    “为什么?”柳云潇轻笑,笑容里再无往日半分温情,“因为这乱世,师门的那套仁义道德活不下去。七煞门许了我前程,而你,师兄,你和你那不合时宜的侠义,挡住了太多人的路。”
    话音未落,四周的七煞门徒已然狞笑着围拢上来。刀光剑影再次交织,燕冥天下马奋力挥刀,唐横刀划出凄冷的弧光,斩断了几柄兵刃,却也添上了新伤。他知道,今日必死无疑。
    最后一击,来自于柳云潇。那一剑,快如闪电,刁钻狠毒,径直穿透了燕冥天的心脏。
    剧痛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燕冥天仰天倒下,视野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随着生命的流逝迅速冷却,耳边只剩下风声,以及仇敌们逐渐远去的、得意的谈笑。
    “……可惜了那匹好马,回头宰了,正好犒劳弟兄……”
    追电……
    无尽的恨意与不甘,成了他意识消散前唯一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种彻骨的阴冷取代了死亡的虚无。他“睁开”眼,却发现并无肉身,只有一片混沌的虚空。眼前,不再是荒野,而是一座宏伟得难以言喻的古老大殿,牌匾上书三个狰狞大字——森罗殿。
    大殿上方,端坐着一位冕旒垂帘、不怒自威的神祇,祂的存在仿佛是整个死亡世界的中心。
    “燕冥天。” 神祇开口,声如金铁交鸣,震得他神魂摇曳,“尔枉称侠义,却遭小人背刺,含恨而终。而今,神州陆沉,冤魂遍野,汝之怨恨,可愿化为焚尽世间奸邪的幽冥之火?”
    燕冥天的残魂在剧烈波动。
    那被背叛的痛楚、身死的绝望、对仇敌的憎恨,以及对这颠倒世道的无边愤怒,此刻尽数化为一道无比清晰、无比决绝的意念,冲天而起——
    “愿!”
    “吾乃秦广王,执掌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吉凶。今奉上天敕令,寻一刚烈不屈之魂,承‘复仇之灵’,行使天道,为无辜者复仇,涤荡人间。”
    “然,此路一去不回。汝将为生者所惧,为亲故所离,永世背负孤煞之命,受那幽冥蚀骨焚心之苦。汝,可悔?”
    没有犹豫,唯有那滔天的恨意与未竟的侠念,凝聚成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响彻了整个森罗殿:
    “不悔!”
    “善。” 秦广王抬手一点,一道缠绕着无数凄厉呐喊与战场杀伐之声的赤红灵魂,裹挟着令人胆寒的远古煞气,猛地贯入燕冥天的魂魄之中。那是一道属于汉代含冤战败、自刎而死的将军之魂,历经千载,其愤不减,其志不灭!
    “此乃汝之‘复仇之灵’。去吧,以汝之唐横刀与心中锁链,让罪业……在幽冥之火中哀嚎!”
    ……
    现实世界,乱葬岗。
    柳云潇与七煞门众人正准备离去,一名门下弟子无意间回头,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尸……尸首动了!!”
    所有人骇然回望,只见本该僵硬的燕冥天的“尸体”,竟被一种橙黄色的火焰离奇点燃!火焰迅速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尽销,露出底下森白的骨骸。
    下一刻,一具完整的、燃烧着熊熊橙黄火焰的骷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它的头颅中空,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眼窝深处燃烧,如同凝视着深渊的血月。
    “吼——!”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是千百冤魂的齐声咆哮!
    几乎是同时,不远处被拴在树下的追电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嘶,橙黄的火焰凭空而生,将它完全包裹。肌肉在火光中重塑,变得更加虬结,马蹄踏下,地面留下一朵绽放的火焰莲印。它挣脱缰绳,如同一道流星,冲到那火焰骷髅的身边,亲昵地蹭着他燃烧的臂骨。
    燕冥天——如今的恶灵骑士,翻身上马。他目光锁定不远处地面那柄属于自己的唐横刀,腕骨一振,那条缠绕其上的钢锻锁链如毒蛇出洞,激射而出!锁链末端的尖锐矛头精准地扣住了唐横刀的刀柄,随即,他猛地回臂一拉——锁链带着锐响骤然回缩,将那柄刀凌空拽回,稳稳落入他燃烧的骨掌之中。
    幽冥之火立时顺着刀身奔腾流淌,凡铁之刃在火光中瞬间被熔炼成一柄来自九幽的魔刃。与此同时,缠绕在腕骨的锁链并未沉寂,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带着金属摩擦的沙沙声,在他另一只手的腕骨上缓缓缠绕、盘踞,矛头低垂,依旧缭绕着不祥的幽蓝火花。
    柳云潇和七煞门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有人转身欲逃,有人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试图逃跑的一名七煞门徒,被激射而至的锁链瞬间洞穿了胸膛!矛头带着炽热的余温从他的后背透出,其上缠绕的幽冥之火瞬间爆发,将他由内而外焚成了一具跪地的焦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下一秒,那夺命的锁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蟒蛇,在空中陡然转向,带着死亡的尖啸缠向柳云潇!
    柳云潇想格挡,但他的剑在那蕴含神煞之力的锁链面前,脆弱得如同枯枝。“锵”的一声,长剑脱手飞出,冰冷的金属链条已如毒藤般死死缠住了他的腰腹与双臂,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传来,将他整个人拖离地面,狠狠地掼在幽冥火马的蹄前!
    泥土混着草屑溅了他满头满脸。他惊恐地抬头,正对上那俯视下来的、燃烧着猩红光芒的空洞眼窝。
    “不…师兄…饶了我…”柳云潇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
    恶灵骑士沉默着,微微俯下身。燃烧的骷髅面孔逼近到距离柳云潇不足一尺的地方,那两点橙红的光芒骤然炽盛,犹如两轮缩小的血月,将柳云潇的瞳孔完全占据。
    【审判之眼·启动】
    那不是光,那是直接灌入灵魂的业障洪流!
    “看着我。” 骷髅的下颌开合,命令直达神魂深处,不容抗拒。
    柳云潇的视野消失了,听觉消失了,五感尽数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他此生所造一切罪业的赤裸呈现——
    他看见那位因他泄密而被叛军凌迟处死的同门大师兄,正用那双淌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听见无数被他间接或直接害死的无辜百姓,在火海中发出的最后哀嚎,汇聚成他的名字:“柳…云…潇…”
    他感受到利刃剖开肚腹的冰凉,火焰舔舐皮肤的灼痛,以及濒死时那无边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所有这些他曾施加于他人的痛苦,此刻都以千百倍的强度,在他的灵魂深处精准复刻、循环往复!
    他意识到每一份善意背后的算计,每一次成功脚下的尸骨。他所追求的荣华富贵,原来每一寸都浸透着肮脏的血污!
    这不是外在的刑罚,而是内在的、彻底的崩解。他的“自我”在这一刻被无数受害者的视角碾碎、填充。
    “不——!停下!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云潇蜷缩在地,双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头皮,留下道道血痕,仿佛想把那些涌入脑髓的景象和痛苦抠出去。他的精神堡垒在绝对的真实面前,不堪一击,彻底垮塌。
    恶灵骑士缓缓直起身,锁链如同活物般自行松开,缩回他的腕骨。他不再看那个在地上抽搐、嘶号、已然沦为痴呆废人的昔日师弟。
    他转过头,那两点象征着天道刑罚的猩红目光,扫过剩余那些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七煞门徒。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尿骚味,有人已经失禁。
    燕冥天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为这场献祭定下最终的调子:
    “鲜血已然洒下……” 他扬起了手中燃烧的唐横刀,幽冥之火冲天而起,映照着骷髅的身影,宛如从九幽爬出的魔神。
    “无辜者的冤魂……在呼唤复仇!”
    话音未落,那幸存的数十名七煞门徒已如惊弓之鸟,发动轻功四散奔逃。他们曾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手,此刻却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燃烧的骷髅骑士一夹马腹,追电化作一道橙黄色的毁灭流光,瞬间便追至一名逃窜者身后。燃烧的唐横刀无声划过,那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从头到脚被橙黄火焰吞噬,化作一团飞散的灰烬。锁链如毒龙出洞,带着刺耳的尖啸洞穿另一人的胸膛,矛头透背而出,火焰自内而外爆发,将其焚为跪地的焦炭。
    恐惧激发了最后的凶性。眼见逃生无望,一名小头目厉声嘶吼:“结七煞灭仙阵!跟这妖孽拼了!” 残余的二十余人强压恐惧,硬生生止住脚步,瞬息间结成他们赖以成名的杀阵。刀光剑影、淬毒暗器、刚猛拳掌,裹挟着毕生功力,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向马上的骷骨铁骑!
    铛!锵!噗!
    兵刃砍在燃烧的骨架上,只溅起几点橙黄火星;拳掌印在肋骨间,力量如泥牛入海;毒镖钉入火焰,瞬间气化。更令他们绝望的是,攻击造成的细微裂痕或凹陷,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被流淌的幽冥之火修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损伤。
    “不……不死之躯?!” 阵中有人发出崩溃的尖叫,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瓦解。
    “纳命来。” 燕冥天鬼魅般的声音如同丧钟。梦魇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裹挟着地狱火重重踏下,震波混合着火焰扩散开来,瞬间冲垮了阵型。锁链化作死亡的旋风,唐横刀绽放出毁灭的莲华,橙黄的火焰无情地席卷了每一个角落。惨嚎声、骨骼碎裂声、火焰焚烧声交织成一片。不过数息之间,这数十名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的七煞门精英,尽数化为焦黑的残骸,散落在被火焰犁过的焦土之上。
    复仇的车轮,在碾碎这最后的障碍后,轰然转向,带着焚尽一切罪业的意志,朝着下一个目标——七煞门总舵,无情地碾压而去。


    IP属地:广西2楼2025-11-05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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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3 14: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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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业火焚巢
      橙黄色的死亡风暴席卷了乱葬岗,只留下一片焦土与几具扭曲的、被幽冥之火彻底焚毁的罪孽残躯。柳云潇蜷缩在灰烬中,双目空洞,涎水混着血污从嘴角淌下,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破碎的呓语——他的灵魂已在审判之眼中被自身的“业”彻底烧穿。
      燕冥天——那燃烧的骷髅骑士,勒住嘶鸣的梦魇战马“追电”。复仇的烈焰在骨架上跃动,带来无匹的力量,却也灼烧着灵魂深处残留的人性。他空洞的眼窝扫过战场,猩红的光芒锁定了一个方向:一个侥幸未被锁链洞穿、未被火焰吞噬的七煞门徒正连滚带爬地冲向密林,那是唯一逃走的漏网之鱼。
      锁链再次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如同活物般从腕骨激射而出,精准地缠住了那人的脚踝。巨大的力量将他拖倒在地,一路翻滚着扯回到燃烧的骷髅马前。
      “别…别杀我!恶鬼!魔头!” 逃犯涕泪横流,裤裆湿透,恐惧地看着那俯视他的火焰骷髅。
      骷髅的下颌骨开合,声音直接烙入他的脑海:“带路。去七煞门。” 这不是请求,是无可违逆的命令。缠绕脚踝的锁链骤然收紧,带来刺骨的灼痛,仿佛灵魂都被勒住。
      “我…我带!我带!”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于是,在沉沉的夜幕下,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出现了:一具燃烧着橙黄火焰的骷髅骑士,骑着一匹踏火而行的梦魇战马,手中锁链拖着一个失魂落魄、踉跄前行的活人,如同牵引着祭品,朝着七煞门盘踞的“黑煞峰”绝壁而去。
      黑煞峰,七煞门总舵。
      依险峻山势而建的堡垒易守难攻,哨卡森严。然而,对于能踏虚而行的幽冥火马“追电”而言,天堑亦是通途。
      “那…那就是山门…” 被锁链拖拽的向导指着峭壁高处隐约的灯火,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燕冥天抬头,猩红的目光穿透黑暗。他轻轻一夹马腹,追电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四蹄踏动橙黄火焰,竟如履平地般,沿着近乎垂直的峭壁疾驰而上!火焰马蹄踏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一个个短暂燃烧的莲形印记,勾勒出一条仿佛要通往冥府的垂直路径。
      堡垒上的哨兵只觉幽光一闪,一个燃烧的骷髅骑手已如神兵天降,稳稳落在宽阔的演武场中央!
      “敌袭——!!” 刺耳的锣声与凄厉的警报瞬间撕裂了山夜的宁静。
      七煞门徒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剑出鞘,弓弩上弦,将这不速之客团团围住。但当他们看清来者的真容——那燃烧着的——骷骨之颅,那来自九幽般的战马,那缠绕着不祥火焰的锁链与唐横刀——无边的恐惧立刻攫住了所有人。
      “妖…妖孽!”
      “杀了他!放箭!”
      箭矢如雨点般射来,却在触及幽冥之火前便化作飞灰。燕冥天甚至没有移动,腕骨一抖,锁链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横扫而出!尖锐的矛头轻易洞穿血肉之躯,缠绕的锁链绞碎骨骼,被触碰者瞬间被橙黄火焰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焦炭。他策马前冲,燃烧的唐横刀划出死亡的轨迹,每一次挥斩都带起一片火焰的浪潮,将阻挡在前的敌人化为灰烬。
      这不是战斗,是单方面的净化,是幽冥之火对人间污秽的清洗。堡垒内火光冲天,惨嚎不绝,宛如人间炼狱。
      “何方妖孽!敢来我七煞门撒野!!”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从主殿传来,伴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肌肉虬结如岩石的巨汉大步走出,正是七煞门总舵主——“裂山掌”屠刚!但他此刻的状态极其诡异: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血管凸起呈墨绿色,双目赤红如血,周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和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污秽的妖力波动。显然是动用了某种透支生命、沟通邪魔的禁忌秘术强行提升了实力。
      “是你杀了我的徒众?” 屠刚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狂怒与邪异。
      燕冥天勒住战马,猩红的目光锁定了这最后的罪魁。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缠绕的罪业浓稠得如同实质,远超柳云潇之流。
      恶灵骑士空洞的眼窝中,猩红光芒骤然暴涨,死死锁定屠刚。他颌骨开合,沙哑的声音如同万千亡魂的低语,直接撞入在场每一个七煞门幸存者的神魂深处:
      “恶徒,品尝因你而死的无辜者的业报吧!”
      话音未落,腕骨上缠绕的锁链已带着刺耳的锐响破空而出!末端的矛头缠绕着幽蓝烈焰,宛若一条来自九幽的毒龙,直噬屠刚心口!
      屠刚狞笑一声,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一层墨绿色的妖异光芒,竟一把抓住了激射而来的锁链矛头!滋啦——!幽冥之火与妖力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腐蚀声,锁链上的火焰竟被那污秽的绿光压制得微微一黯!
      “雕虫小技!给我过来!” 屠刚狂吼,巨力爆发,竟想将马上的骑士拽下来!
      燕冥天顺势从马背腾空跃下,人在半空,燃烧的唐横刀已化作一道流星,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当头劈落!屠刚眼中凶光暴涨,左手依旧死死攥住锁链矛头,右手猛地向后一探,一把抓住插在身后地面的一柄巨大兵刃——赫然是一柄刀柄尾部镶嵌着狰狞青铜鬼头的巨型陌刀!刀长近丈,刃宽如掌,墨绿色的妖气瞬间缠绕其上,发出鬼哭般的呜咽。他双臂肌肉坟起,妖力灌注,沉重的陌刀竟被他单手抡起,划出一道撕裂空气的墨绿弧光,自下而上,悍然迎向那燃烧的流星!
      铛——!!!
      这一次的撞击,远胜金铁交鸣!更像是两座山岳的碰撞!唐横刀的橙黄烈焰与陌刀上的墨绿妖气激烈对冲、湮灭,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强光,瞬间将半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地面如同被巨犁翻过,坚硬的石板寸寸碎裂、飞溅!巨大的反震力让两人同时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燕冥天落地后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地面踏出燃烧的莲印,骷髅骨架上的火焰剧烈摇曳后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狂放。屠刚则蹬蹬蹬连退十余步才勉强稳住那魁梧如山的身体,脚下地面被踩出蛛网般的深深裂痕,持刀的右臂微微颤抖,陌刀刀刃与唐横刀碰撞处,竟被幽冥之火烧蚀出一个小缺口,萦绕其上的妖气也黯淡了几分。
      “好!好一把魔刀!痛快!” 屠刚不怒反笑,声如夜枭,眼中赤红更盛,仿佛被这一击彻底激发了凶性。他双手紧握鬼头陌刀刀柄,摆开一个势大力沉的劈山架势,墨绿妖气如同沸腾的毒瘴般汹涌而出。
      燕冥天稳住身形,空洞的眼窝中猩红光芒死死锁定屠刚。他摆开一个糅合了生前精妙刀技与幽冥之力特性的独特刀势,燃烧的唐横刀斜指地面,锁链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身侧缓缓盘旋,缭绕着不祥的火花。没有言语,只有更强烈的杀意在无声咆哮。
      下一刻,两道身影再次狠狠撞在一起!
      屠刚的陌刀大开大阖,每一刀都势若万钧,带着撕裂大地的威势和腐蚀万物的妖气,刀风过处,地面被犁开深沟,残垣断壁被轻易扫平。那沉重的刀身在他手中却运转如飞,时而力臂使指,时而力劈华山,时而横扫千军,鬼头刀柄末端的青铜鬼面在妖气催动下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扰人心神的尖啸。
      燕冥天则如同火焰中的鬼魅,身形飘忽不定。燃烧的唐横刀在他手中化作一团跳跃的橙黄光轮,时而如毒蛇吐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刁钻刺向屠刚关节要害;时而如泰山压顶,凝聚全身幽冥之力与唐横刀的锋锐,硬撼那沉重的陌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漫天火星。缠绕在腕骨上的锁链更是神出鬼没,如同活物般伺机而动,或如毒藤缠绕陌刀刀杆,试图限制其挥砍;或如毒龙出洞,带着尖锐的矛头直刺屠刚面门、咽喉等无护甲处,逼迫其回防。
      两人在尸横遍野、火光冲天的广场上展开了一场如鬼神间的厮杀。身影交错的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橙黄的火焰与墨绿的妖气疯狂碰撞、湮灭,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涟漪,将周围本已残破不堪的建筑彻底化为齑粉。地面在两人脚下如同酥脆的饼干般不断碎裂、塌陷。
      “痛快!痛快!你这妖火,果然够劲!正好做我神功的养料!” 屠刚越战越狂,身上的妖气在激烈的对抗中似乎被进一步激发,竟有缓慢增长的迹象,陌刀上的鬼头尖啸也越发刺耳。
      燕冥天眼中红芒爆闪,抓住屠刚一次力劈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微小破绽!燃烧的唐横刀不再硬拼,而是以一个羚羊挂角般不可思议的灵巧角度,如同穿花蝴蝶般贴着沉重的陌刀刀锋滑入,巧妙地荡开刀锋的封锁,橙黄的刀光一闪而逝,狠狠斩在屠刚因发力而略微分开的左肩护甲缝隙处!
      噗嗤!
      这一次,刀锋精准地切开了强化后的皮肉!蕴含净化之力的幽冥之火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顺着伤口涌入屠刚体内!伤口处顿时黑烟滚滚,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灼烧声,隐隐有凄厉的鬼嚎从中传出!
      “呃啊——!” 屠刚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左臂几乎失去知觉,陌刀上的妖气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然而,就在这重创对手、本该乘胜追击的瞬间——
      燕冥天身上的橙黄火焰,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无形之水浇灭般骤然褪去!
      熊熊燃烧的骷髅骨架消失了,露出了燕冥天原本的肉身。然而,与之前濒死的惨状截然不同——他身上那十余处狰狞的伤口,包括心脏处被柳云潇洞穿的致命伤,此刻竟已完全愈合!皮肤光滑如初,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白痕,仿佛从未受过伤害。 那身破败的侠客劲装也被火焰修复了大半,只有些许焦痕和破损。虽然力量退潮带来的巨大空虚感和精神上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肉体的创伤确实奇迹般地消失了。他惊愕地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手掌和胸膛,一时难以置信。
      “追电”身上的地狱火同样熄灭,高大神骏的梦魇战马变回了那匹神异的汗血宝马。它身上原本被箭矢洞穿的伤口也已愈合,虽然精神疲惫,不安地刨着蹄子,但已无性命之忧。
      力量!那焚尽一切、带来不死之躯的神圣怒火!消失了!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虽然伤势痊愈,但失去了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燕冥天瞬间从裁决生死的魔神变回了血肉之躯的凡人。
      这变故来得太快,燕冥天单膝跪倒在地,用唐横刀勉强支撑着身体,大口喘息,试图适应这剧烈的落差和灵魂深处的疲惫。他抬头,目光死死锁定屠刚。
      屠刚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火焰威胁彻底消失,对手变回了“普通”的血肉之躯。他肩上的伤口还在剧痛,黑烟袅袅,但妖力并未完全消散。狂喜和暴虐瞬间取代了痛苦和惊疑。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屠刚狂笑着,声音因肩伤而有些扭曲,眼中凶光大盛,充满了被戏弄后的极致暴怒,“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空有唬人的皮囊!给我死来!”
      他根本不给燕冥天任何喘息之机。无视左肩依旧灼痛、妖力运转不畅的伤口,屠刚独臂擎起那柄鬼头陌刀,墨绿色的妖气再次汹涌灌注刀身,刀柄末端的鬼头发出刺耳的尖啸。他一步踏出,地面龟裂,沉重的陌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污秽绿芒和狂暴的杀意,不再追求招式,而是以最纯粹、最蛮横的力量,朝着失去神力护体、仅凭武艺的燕冥天拦腰横扫而来!刀风未至,那腥臭的压迫感已让燕冥天呼吸一窒。
      燕冥天瞳孔猛缩!即便伤势痊愈,即便武艺高强,面对这蕴含妖力的开山一击,凡人之躯如何能挡?他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向侧后方急退,同时唐横刀横架格挡,试图卸力。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没有势均力敌的僵持!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燕冥天只觉得双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鲜血迸溅!唐横刀几乎脱手飞出!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上,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数丈外一堆燃烧的废墟上,烟尘与火星四溅。胸腔内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他挣扎着想站起,却发现内腑已被震伤,浑身骨骼如同散架般疼痛,动作迟滞。
      屠刚得势不饶人,狞笑着大步逼近,沉重的陌刀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和深深的沟壑,墨绿妖气锁定着倒地的燕冥天:“没了那身鬼火,你也不过是条土狗!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他高高举起陌刀,刀锋上鬼头厉啸,凝聚着足以将精铁都劈开的妖力,朝着燕冥天的头颅狠狠劈下!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瞬间将燕冥天笼罩。他眼中充满了强烈的不甘与愤怒,难道刚刚开始复仇,挣脱了死亡的枷锁,就要如此荒谬地倒在这里?他紧握唐横刀,准备做最后的、徒劳的格挡……


      IP属地:广西3楼2025-11-05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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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4楼2025-11-05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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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清朗平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清晰地响彻整个血腥的广场:
          “孽障,安敢逞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屠刚那势在必得、裹挟着污秽妖力的陌刀,在距离燕冥天头顶不足三寸之处,硬生生地定住了!仿佛拍在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上。
          一道身影,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燕冥天与屠刚之间。
          来人是一位老者。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玄青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淡然与沧桑。他手中并无兵器,只是随意地抬着一只手,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正是这只手,遥遥对着屠刚,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那狂暴的妖力掌风彻底禁锢!
          老者甚至没有看那惊骇欲绝、拼命挣扎却无法动弹分毫的屠刚一眼,而是微微侧身,目光落在了因脱力和剧痛而意识模糊的燕冥天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有审视,有悲悯,或许还有一丝……期待?
          “痴儿,此间因果,尚未了结。随老道走吧。”
          老者另一只袍袖轻轻一挥。
          刹那间,燕冥天、他身旁惊惶的追电,以及那神秘的老者,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在一片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清光包裹下,凭空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留下被定在原地、惊怒交加却无法动弹的屠刚,以及一片狼藉、火光未熄、尸骸遍地的七煞门总舵。
          夜风呜咽,吹拂着残留的焦臭和血腥,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短暂却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神魔交锋。
          燕冥天的复仇之路,以一种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而那位神秘老者的出现,则预示着一段关于力量、责任与真正使命的全新指引,即将开启。
          **第二章:观星问道**
          ……
          清光散尽,脚踏实地之感传来,却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失重。
          燕冥天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屠刚那裹挟着腥风妖力的巨掌之下,死亡的冰冷触感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紧接着,是难以言喻的撕裂感,仿佛整个人被强行塞进一个过于狭小的皮囊,沉重、滞涩,与先前那焚尽一切、近乎无所不能的幽冥之躯判若云泥。
          剧痛并未如预期般从心脏爆发,反而是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灵魂被抽干的虚弱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彻底淹没了他。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周遭景象,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不知沉睡了多久。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顽石,在无边的黑暗中起伏。没有梦魇,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虚无和沉重。渐渐地,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药香**钻入感官。
          这香气清苦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甘冽,似有凝神定魄之效,丝丝缕缕渗入他昏沉的识海,勉强驱散了些许混沌。随之感知到的,是身下坚硬冰冷的触感——不是泥土,更像是某种打磨过的玉石或石板。周遭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没有喊杀声,没有风声呜咽,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欠奉,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沉淀了万古时光般的寂静。
          “呃……”
          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挤出,燕冥天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有柔和的光晕。他眨了眨眼,焦距才缓缓凝聚。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邃的、缀满繁星的夜空**。并非寻常所见的夜幕,这里的星辰异常明亮、硕大,仿佛触手可及。它们排列成玄奥莫测的轨迹,缓缓流淌旋转,构成一幅活着的、浩瀚无垠的星图——这便是“**观星崖**”名字的由来吗?他正躺在一方露天石台之上。
          他猛地想要坐起,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立刻袭来,让他又重重躺了回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胸口的衣衫被解开,胸膛位置覆盖着一层散发着微光的、半透明的青绿色药膏,丝丝凉意正从中透入,舒缓着被屠刚那刚猛掌力与陌刀冲击所震伤的五脏六腑。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抚向心脏——那里皮肤光滑,只余一道淡痕,柳云潇那穿心一剑仿佛只是个遥远的噩梦。 这奇迹般的愈合,无疑是幽冥之火所为。然而,这神力退去后,凡俗的肉身却难以承受屠刚那开山裂石的重击,内腑的震荡与暗伤此刻才真正显现出来。
          这不是梦。
          他急忙侧头寻找。不远处,他的爱马追电正安静地站在一棵虬劲的古松下,身上箭伤也已消失无踪,正低头啃食着崖畔几丛罕见的嫩草,神态虽仍有疲惫,但显然已无大碍。看到主人醒来,追电抬起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关切的嘶鸣。
          “你醒了。”
          一个平和淡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燕冥天循声望去,救他脱离绝境的那位玄青道袍老者,正盘膝坐在石台边缘的一个蒲团上。他身前摆着一个古朴的青铜小炉,炉中炭火暗红,煨着一个同样古旧的陶罐,方才那清苦的药香正是从中溢出。老者手中拿着一柄玉质小杵,正不疾不徐地捣着石臼中几味散发着奇异光泽的草药。他的动作舒缓而精准,带着一种与天地韵律相合的奇异节奏。
          “前辈……”燕冥天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再次被虚弱感压倒。
          “躺着吧。”老者依旧专注于手中的药杵,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他的一举一动,“你的命是捡回来了,但魂灵与那‘东西’初次相融的冲击,远比你肉身的伤势更耗心神。”
          他略作停顿,将捣好的药末轻轻倾入陶罐,这才抬眼看向燕冥天,目光深邃如古井。
          “称谓不过外相,汝若不知如何称呼,唤老朽一声‘守烛道人’便可。”
          “此处是‘观星崖’,老道的清修之所。”他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药炉,“你暂且安全。”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燕冥天躺在冰冷的石台上,声音嘶哑,“若非前辈,晚辈已死在……”
          “死在那妖人刀下?” 守烛道人终于停下了捣药的动作,抬眼看向燕冥天。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穿人心,“你那时,并非技不如人,而是力量……消失了。对吗?”
          燕冥天心头一震,那瞬间力量离体、被打回原形的巨大落差和随之而来的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是!前辈明鉴!那幽冥之火……那不死之躯……为何会突然……” 他急切地问道,这是他此刻最大的困惑与恐惧。这力量是他复仇的唯一倚仗,若时灵时不灵,与自杀何异?
          守烛道人将捣好的药末小心地投入陶罐中,看着药汤泛起新的涟漪,才缓缓开口:
          “原因有二。”
          “其一,初融之殇。” 他伸出一根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指,“你体内寄宿的‘复仇之灵’,乃是千载不灭的将军凶魂,其力磅礴凶戾,非比寻常。你与他,是初次结合。宿主与灵体,如同两块未经磨合的顽铁。你的意志尚不能完全驾驭其力,他的凶煞亦未能完全契合你的躯壳。初次动用这般伟力,犹如稚童舞巨锤,力竭失控,乃至被其反噬,实属必然。往后,需经无数苦修与实战磨砺,方能在‘人’与‘灵’之间找到平衡,如臂使指。”
          他顿了顿,拿起一片玉片,从陶罐中舀起一点浓稠的药汁,仔细观察其色泽,继续道:
          “其二,心火之惑。” 守烛道人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幽冥之火,非凡俗烈焰。它乃‘天道’降下之裁决,是荡涤世间大恶、为无辜伸冤的‘净世之炎’。它的燃起,需两把薪柴:一为‘无辜者之血’洒落天地间激起的怨愤悲鸣;二为宿主心中那‘替天行道、护佑苍生’的纯粹意念。”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视燕冥天:“你在乱葬岗初获此力,心中所念为何?是天下苍生之冤?还是你个人血仇之恨?”
          燕冥天张了张嘴,想起乱葬岗上那滔天的怒火,那焚尽一切的杀意,目标无比清晰——背叛的师弟,围杀的仇敌!他想要辩解,但在老者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话却哽在喉头。
          “满腔私仇怒火,炽盛如焚,确能引动幽冥之火。” 守烛道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平淡却字字敲打在燕冥天心头,“然此火因私愤而燃,便如无根浮萍,烈则烈矣,却失其‘天道至公’之本源支撑。一旦遭遇强大外力干扰,尤其是那等污秽邪术的侵蚀,便易如风中残烛,骤然熄灭。你无法持久驾驭这天道伟力的根源,正在于此。”
          燕冥天如遭雷击,躺在冰冷的石台上,浑身冰凉。原来自己的力量消散,并非偶然,竟是源于自己那不够“纯粹”的复仇之心?
          “那……前辈,我该如何做?” 他声音干涩。
          “明辨,持正。” 守烛道人放下玉片,语气恢复平淡,“老道的职责之一,便是引导你这般的‘持火者’,理解何为真正的‘复仇’。非为私怨泄愤,而为天道昭彰,为无辜雪恨。分清何谓该焚之恶,何谓可悯之人。唯有如此,你的心念方能与那幽冥之火的本源相合,得窥其真正威能。”
          燕冥天躺在冰冷的石台上,消化着守烛道人的话语,心中翻腾不已。他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自己曾经被洞穿的胸口。那里皮肤光滑,只余一道淡淡的白痕,但记忆中那焚尽血肉、化为白骨的恐怖景象和那掌控幽冥烈焰的滔天力量感却无比清晰。
          一个更本源的问题,随着指尖触及那象征着“复活”与“非人”的痕迹,猛地涌上心头。他看向守烛道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明。当那幽冥烈焰焚身……我……我变成的那副……我变成的那副模样……那燃烧的骷骨,驾驭梦魇战马……那究竟是什么?”
          守烛道人闻言,捣药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深邃的眼眸,目光仿佛穿透了燕冥天的躯体,看到了那潜藏于他魂魄深处的赤红凶魂。
          “彼之形态,”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一种洞悉幽冥的穿透力,“乃是你凡俗肉身与心神,被那与你魂魄相融的‘复仇之灵’——那位含恨千载的汉代将军凶魂——所彻底占据、显化之相。你的血肉不过是其力量的‘容器’与‘燃料’,其本源意志与滔天怨煞,借幽冥之火重塑了你的存在形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追忆之色,仿佛在翻阅一部尘封万载的古老卷宗。
          “此等形态,若在极西蛮荒之地,或会被那些见识浅薄之民,唤作……‘恶灵骑士’(Ghost Rider)。” 守烛道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对异域称谓的疏离与评判。
          随即,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凝重,直视燕冥天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然,此乃华夏神州,天道昭昭之地。汝既承天意,掌幽冥之火,行天道裁决之责,代天巡狩,涤荡妖氛,为冤魂昭雪……”
          守烛道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庄严:
          “汝当为——‘幽冥判官’!”
          他站起身,走到石台边,负手望向那浩瀚流转的星图,背影在星光下显得格外孤高渺远。
          “此路艰险,稍有不慎,心魔丛生,便可能彻底沦为只知毁灭的魔物。届时……” 守烛道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老道亦会执行最后之责——在汝彻底堕入魔道,为祸苍生之前,予以清除。”
          “清除”二字,轻描淡写,却让燕冥天心底泛起刺骨的寒意。他看着老者那与星辰融为一体的背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获得的力量,同时也背负上了何等沉重而危险的枷锁。
          “往后的路还长,你有许多需要学习、需要领悟之处。” 守烛道人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燕冥天身上,那眼神复杂依旧——审视如故,悲悯如故,那一丝期待似乎也更深了些。“且先在此静养,稳固心神。待你恢复些气力,我们再谈其他。”
          老者说完,不再言语,重新坐回蒲团,专注地看着那炉中跳跃的炭火,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那一炉药汤的熬煮重要。
          夜风寒凉,吹拂着燕冥天额前的碎发。他躺在冰冷的观星台上,望着头顶那片仿佛亘古不变的、缓缓流淌的星河。力量消散的虚弱感还在,心脏处的白痕提醒着他死而复生的奇迹,而守烛道人的话语,则像冰冷的刻刀,在他心中划下了更深的烙印。
          复仇,原来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直接。天道、幽冥、宿命、心念……这些沉重而陌生的字眼,伴随着那随时可能失控反噬的力量,以及眼前这位深不可测、亦师亦“裁”的老者,构成了他前路上更加晦暗难明的迷雾。


          IP属地:广西5楼2025-11-05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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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烛道人未言明的真相:)**
            1.**他即是“看守者”**:他默默注视着石台上迷茫的年轻人,心中无波——这个代号,他已背负了两万载春秋。华夏大地之上,每一个被天道选中、与复仇之灵结合的“恶灵骑士”,都曾在他的注视下诞生、挣扎,最终走向各自的终局。燕冥天,不过是漫长守望中最新的一枚棋子,一卷等待书写的新史。
            2.**超然于地府**:十殿阎罗?不过是天道秩序下的执行者。而他,守烛道人,是天道意志在此间的直接耳目与平衡之手。秦广王赋予燕冥天力量,而守烛道人,则负责判断这力量何时该用,何时该……终结。
            3.**隐瞒的起源与宿命**:将军的冤魂?那只是表象。复仇之灵真正的、被天国所创又被天道接管的起源,以及所有宿主灵魂最终将被幽冥之火同化、成为天道秩序永恒燃料的残酷宿命……这些,他不会说。如同他对之前的每一位骑士所做的那样。有时,无知是维持棋子前进的必要润滑剂。至于过程中那些必要的欺骗、冷酷的牺牲、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为了维系那至高无上的“平衡”。这些,他更不会提。
            星图流转,寂静无声。观星崖上,只有药罐中咕嘟的微响,以及一个灵魂在巨大谜团与沉重使命前沉重的呼吸声。复仇之路尚未终止,但一条更加荆棘密布、直通天道的修行之途,却在此刻悄然铺开。


            IP属地:广西6楼2025-11-05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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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站专栏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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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7楼2025-11-05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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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好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11-05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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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3 14: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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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种影之刃零主角的既视感


                  IP属地:北京9楼2025-11-05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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