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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效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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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窗外的霓虹无法穿透“寻安诊所”玻璃门上凝结的寒气。
江寻蜷在问诊室的椅子上,手背上贴着刚拔掉针头的棉球,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一根电子体温计——39.8℃。显示器幽幽的蓝光映着她烧得通红却异常平静的脸。
高烧像一场无声的海啸,在她体内肆虐,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但她早已习惯。经营这家小诊所三年,病痛与孤独是她最熟悉的伙伴。
直到那扇门被推开,卷进冬夜刺骨的冷风。
傅沉聿站在那里,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他与这间充斥着消毒水和小病小痛气息的诊所格格不入,像是误入平民窟的君王。
他没关心她为何深夜独自在此,也没问她苍白的脸色。他的目光掠过她手背上的棉球,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到桌前,将一份文件放下。
“签了。”
男人的声音比窗外的风更冷,没有任何铺垫。
江寻的视线因高烧而模糊,努力聚焦,才看清最上面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下方,龙飞凤舞的“傅沉聿”三个字已经签好,墨迹凌厉,一如他本人。
啊,是了。他的白月光,舞蹈家林薇薇回国了。据说旧伤复发,需要静养。
所以他来清除障碍了。而她,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那个障碍。
喉咙肿痛得如同塞满砂砾,她试图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却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捂住嘴,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傅沉聿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她咳声稍歇,才淡漠地补充:“需要我帮你握笔?”
江寻抬起因咳嗽而沁出生理泪水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然后,她慢慢地、用尽全身力气,拿起桌上那支廉价的中性笔。
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她的手抖得厉害。高烧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连握紧笔都变得艰难。
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刻,剧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听见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大概是碰倒了桌上的杯子,紧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
昏迷前最后感知到的,不是预想中地面的冰冷,而是一双带着室外寒气的、坚实的手臂。
以及一声似乎压抑着怒气的、极低的咒骂。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11-02 20:59回复
    江寻是在一阵尖锐的刺痛中恢复意识的。
    那疼痛并非来自高烧本身的混沌钝痛,而是极其清晰、尖锐且深层的源自她身体右侧臀部的某个点,并且伴随着一种难以忍受的、被强行注入异物的酸胀感。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诊所那张狭窄的治疗床上,脸陷在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枕头里。而傅沉聿,正站在床边。
    他脱掉了大衣,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至肘间,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微微俯身,一只手稳稳地持着注射器,另一只手正用力按在她的腰侧,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固定在这个屈辱的姿势上。
    “你”江寻又惊又怒,挣扎着想翻身,却被他手下加重的力道按得动弹不得,臀部的肌肉因紧张和疼痛瞬间绷紧。
    “别动”傅沉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正在进行的不是一场充满侵犯性的治疗,而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事,药液还没推完,乱动会导致针头断裂或损伤坐骨神经。
    他甚至还语调平淡地补充了后果,带着一种医生般的、令人胆寒的冷静。
    江寻僵住了,不是因为害怕针头断裂,而是因为这超乎想象的、荒诞又屈辱的场景。她的前夫(即将成为),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褪去了她的衣物,正在给她进行肌肉注射?
    放开我傅沉聿你没资格,她的声音因虚弱和愤怒而颤抖,尾音带上了难以自控的哽咽。
    傅沉聿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抗议,握针的手稳如磐石,以极其缓慢却不容置疑的速度,继续将注射器中剩余的粘稠药液推入她的肌肉深处。那缓慢的过程延长了疼痛与酸胀,每一秒都如同酷刑。
    “资格?”直到推注完毕,他利落地拔出针头,用一个干棉签用力按压住针眼,才淡淡开口。他垂眸看着她因疼痛和羞愤而泛红的耳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江寻,在法律上,我还是你的丈夫。看着你病死在我的地方,会很麻烦。”
    他的地方?这间她倾注了所有心血、在傅家看来不值一提的小诊所?
    巨大的屈辱感淹没了她,比高烧更让她头晕目眩。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傅沉聿不再多言,他动作熟练地处理掉废弃针具,走到水池边,用消毒液仔细清洗双手。水流声在寂静的诊所里格外清晰。
    他重新穿上西装外套,又变回了那个矜贵疏离、一丝不苟的傅先生。走到门口,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医嘱,如同最终审判:
    “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注射。退烧之前,别想着躲。”门被轻轻带上,锁舌扣合的轻响,却像重锤砸在江寻心上。
    她独自趴在冰冷的治疗床上,臀部的注射点传来持续不断的、火辣辣的灼痛,那感觉如此鲜明,刻骨铭心。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在三年婚姻里早已千疮百孔,却在此刻被彻底碾碎的心。
    原来,他伸手接住晕倒的她,不是出于关心,而是为了更方便地、以“丈夫”的名义,行使他冷酷的处置权,确保她不会病死在他的地方,给他带来麻烦。
    而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11-0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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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6 12:2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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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巨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11-02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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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新文吗 为什么每一个我都如此的喜欢 😘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11-02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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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断收藏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11-03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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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哦,写的真好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5-11-03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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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继续更哦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11-03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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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检风波过去好几天了,诊所恢复了平静。江寻以为,她和傅沉聿之间也该彻底结束了。她打电话给他特助,想问离婚手续什么时候能去办。
                结果特助支支吾吾,说傅总最近特别忙,出国考察项目去了,归期未定。
                江寻听着电话里的说辞,心里冷笑。忙?傅沉聿那种人,真想办离婚,就算在月球上也能一个电话安排好。这分明就是拖着。
                她有点烦,但也没办法。法律上那本证还在,她就还是“傅太太”,这身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这天晚上,她正准备关店门,一辆黑色的豪车又停在了门口。傅沉聿从车上下来,手里居然拎着一个保温桶。
                “路过,顺道给你带的。”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语气还是那样,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寻看着那个印着某高级餐厅的保温桶,没动。“傅总,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之间还是把离婚证领了最清净。”
                傅沉聿像是没听见,自顾自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熬得金黄的鸡汤,香气扑鼻。“你病刚好,需要补充营养。诊所的饭,没什么吃头。”
                他这话说的,好像多关心她似的。江寻觉得特别讽刺。当初逼着她打针的是他,现在跑来送鸡汤的也是他。
                “傅沉聿,你到底想干嘛”江寻有点压不住火气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不需要。你把字签了,我们两清,行不行?”
                傅沉聿看着她,眼神深得像潭水。“离婚协议,有些条款需要重新拟定。”他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条款?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只想离开傅家,这还不够清楚?”
                “不够。”傅沉聿语气强硬起来,“傅家的名声,不能有任何受损的可能。在找到合适的、对双方都稳妥的方案之前,维持现状。”
                他说完,也不等江寻再反驳,转身就走了。
                江寻看着那桶还冒着热气的鸡汤,又看看他绝尘而去的车尾灯,气得胸口发闷。她算是看明白了,傅沉聿这就是不打算轻易放她走。什么名声,什么稳妥,都是借口!没过两天,那个阴魂不散的林薇薇又来了。这次她没进门,就站在诊所门口,等江寻出来倒垃圾的时候拦住了她。
                “江寻,我们谈谈。”林薇薇抱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江寻不想理她,提着垃圾桶就要往回走。
                “是关于沉聿的!”林薇薇抬高声音,“他为什么拖着不跟你离婚?你以为他是对你旧情难忘吗?别做梦了!”
                江寻脚步停住,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林薇薇见她停下,得意地笑了笑:“他是在保护我!现在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傅家?他要是立刻跟你离婚娶我,那些八卦杂志会怎么写?肯定会说我第三者插足,逼走原配!沉聿是怕我受委屈,影响我的名声和事业,所以才暂时稳住你,等风头过去!”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江寻心里。虽然她早就对傅沉聿死心了,但听到这个解释,还是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又酸又疼。
                原来是这样。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保护他的林薇薇。
                江寻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扯出一个笑:“哦,是吗?那真是辛苦他了,也辛苦林小姐你了。麻烦你转告傅沉聿,让他快点搞定他的‘风头’,我等着签字,等得都不耐烦了。”
                说完,她再也不看林薇薇那张得意的脸,转身回了诊所,用力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江寻才允许自己慢慢滑坐到地上。她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肩膀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还爱着傅沉聿,而是为自己曾经付出的三年,为现在这狼狈不堪的处境,感到无比的悲哀和愤怒。
                也许是因为最近情绪起伏太大,加上之前生病没好利索,江寻自己也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一量体温,果然又有点低烧。
                她给自己配了药,准备晚上吃。
                没想到,晚上快关门的时候,傅沉聿又来了。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潮红,脚步也不像平时那么稳,走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酒气。
                “你怎么又来了?”江寻皱着眉问。
                傅沉聿没说话,径直走到问诊台前,身子晃了一下,用手撑住台面才站稳。他抬头看她,眼神因为醉酒显得有些朦胧,但依旧紧紧锁着她。
                “江寻”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好像发烧了。”
                江寻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探他额头。果然,滚烫!
                你喝酒了?还发烧?江寻简直无语,傅沉聿,你作死吗。
                傅沉聿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掌心烫得吓人。“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脑袋一沉,直接靠在了她肩膀上,整个人重量压了过来,难受你给我打一针吧就像之前我给你打那样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江寻被他压得差点摔倒。
                听着他这近乎耍赖的话,江寻气得想把他推开。可看着他烧得迷迷糊糊、难得露出脆弱的样子,想到他之前虽然混蛋但也确实照顾过她几天,那点医生的职业道德又开始作祟。
                她咬咬牙,费力地把他扶到里面的治疗床上。“躺好!别乱动!”
                傅沉聿倒是很听话,乖乖躺下了,但眼睛一直看着她,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抛弃的大狗。
                江寻心硬地拿出体温计,39度!又检查了一下,扁桃体也红肿得厉害。
                “需要打针,退烧快。”她公事公办地说,拿出注射器和药液。
                当她准备好一切,示意他翻身时,傅沉聿却看着她手里的针管,微微蹙起了眉,低声嘟囔了一句:会不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11-03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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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6 12: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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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他逼着她打针,那么狠,现在落到她手里了是吧?
                  江寻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她拿起最大号的针管,抽了双倍剂量的药液,故意把针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总,别怕,很快就好了”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傅沉聿烧得迷迷糊糊,但看到那闪着寒光的粗针头,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江寻才不管,一把按住他:“别动哦,傅总。乱动的话,针头可能会断在里面,或者扎到坐骨神经,后半辈子可能就 您懂的哈。”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傅沉聿即使烧糊涂了,也隐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下一秒,江寻毫不留情,一针扎了下去!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
                  “呃”傅沉聿疼得闷哼一声,瞬间清醒了一大半,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江寻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又不敢乱动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她慢悠悠地推着药,欣赏着他精彩的表情变化。
                  “傅总,感觉怎么样?我这技术,比您当初如何?”她笑眯眯地问。
                  傅沉聿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很好
                  药效加上酒劲,傅沉聿很快又昏沉起来。江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里面的休息室床上。
                  她刚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别走”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声音含糊却带着恳求,江寻别离开我
                  江寻想挣脱,但他握得很紧。
                  我知道我混蛋我对不起你“打你针的时候我这里疼死了”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江寻的手心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你林家老爷子都不行他喃喃着,“只有把你推开你才安全”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一定把你追回来。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睡着了,但手依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江寻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平日里冷酷强势、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吐露真心的男人,眼眶突然有点发酸。
                  原来,那些冷漠和伤害背后,藏着的是这样笨拙又极端的保护。
                  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轻轻挣开他的手,替他盖好被子,调低了灯光。
                  看着他在睡梦中依然不安的睡颜,江寻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傅沉聿,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11-03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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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天注射,气氛格外凝滞。
                    江寻沉默地趴着,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高烧已退,但连日的屈辱和心冷,让她比生病时更加憔悴。
                    傅沉聿准备药液的动作依旧精准,却比平时慢了几分。当微凉的手指再次触碰到她腰后的皮肤时,两人几不可查地同时一颤。
                    酒精棉球擦拭,带来熟悉的战栗。
                    针尖刺入的瞬间,江寻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粗暴的推注并没有立刻到来。
                    傅沉聿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药液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缓慢的速度注入。那缓慢的、持续的胀痛,不再是单纯的折磨,反而带上了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克制。
                    他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指腹在注射点周围极轻地按揉,试图分散那深层的痛感。这个细微的、与他往日冷酷截然不同的动作,让江寻浑身僵住。
                    这算什么,迟来的怜悯,还是熟练工对即将结束的工作,最后一点无关痛痒的优化?
                    她死死咬住牙,没有让自己沉溺于这虚假的温柔。
                    当针头拔出,傅沉聿照例用力按压棉签时,江寻猛地翻身坐起,扯过衣服遮住自己,声音冷得像冰
                    够了,傅先生。现在,请履行你的合同,然后,永远离开我的视线。傅沉聿看着她眼中拒人千里的寒光,按压棉签的手顿了顿,最终沉默地松开。“明天,傅氏的体检团队会过来。”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没有再看她一眼。傅氏的员工体检如期而至。
                    小小的诊所第一次如此人满为患。江寻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在专业的面具之下。
                    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问诊、基础检查、抽血。直到轮到一位打扮精致、眉眼倨傲的年轻女员工。
                    量血压时,女人忽然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就是江寻?那个死缠着傅总不放的前妻?”
                    江寻动作一顿,面上不动声色:“请放松,手臂不要用力。”
                    女人却不依不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几个人听见:“听说你为了点业务,逼着傅总亲自来给你打了好几天针?真是够下本的。可惜啊,傅总心里只有林小姐,你就算脱光了”
                    “啪!”
                    江寻猛地将血压计袖带拍在桌上,发出的声响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她抬起头,口罩上的眼睛冷冽如刀,直视着那个女员工:“这位女士,如果你的体检目的是来传播谣言、进行人身攻击,那么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诊所,不欢迎你。”
                    女人被她的气势慑住,脸色一阵青白:“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江寻声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我的病人。而现在,我判断你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体检。请便。”
                    她直接按下了呼叫铃,示意下一位。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抓起包狼狈地冲出了诊所。风波并未平息。
                    当天下午,傅沉聿的特助便出现在诊所,带来了傅氏集团正式的致歉函,以及那名女员工被立即开除的消息。
                    “傅总交代,合作期间,绝不允许任何人冒犯江医生您的专业和人格。”特助语气恭敬,措辞严谨。
                    江寻看着那份措辞严厉的致歉函,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觉得讽刺。他这是在维护合作的体面,还是维护她?
                    傍晚,傅沉聿亲自来了。他站在门口,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进来。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傅总言重了。”江寻低头整理着器械,语气疏离,“一点小插曲,已经解决了。不影响合作。”
                    她刻意强调“合作”二字,划清界限。
                    傅沉聿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那几句话她说的,不是事实。”
                    江寻动作一滞,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是在解释?解释他没有认为她“下本”,还是解释他心里并非只有林薇薇?
                    她看不透他。
                    “傅总,”她缓缓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带着疲惫的弧度,“事实是,你确实用业务换了我几针。事实是,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其他的,是或不是,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的话,像一堵无形的墙,稳稳地立在了他们之间。
                    傅沉聿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江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缓缓靠在墙上,长长地、疲惫地吁出了一口气。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11-03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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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新开了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5-11-03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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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11-05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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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直到傅沉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才允许自己缓缓滑坐在地上。白大褂下摆散落在积着薄灰的地面,她也浑然不觉。
                          腰后,那最后一天注射留下的感觉,竟在此刻卷土重来。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那缓慢推注带来的、深层的、饱胀的酸涩感,以及他指腹按揉时那一点点可悲的、徒劳的安抚。这感觉比直接的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因为它模糊了折磨与温柔的界限,让她心烦意乱。
                          她用力按压着那个早已看不见痕迹的部位,仿佛想将那残留的触感连同那几日的屈辱一并碾碎。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傅氏的体检工作仍在继续。江寻完美地扮演着专业、冷静的江医生,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拿起注射器或采血针,指尖都会有一瞬的僵硬。那金属的冷光,总会让她产生一瞬间的恍惚。
                          这天下午,诊所临近下班,最后一个体检者离开,助理也开始收拾东西。江寻正准备脱下白大褂,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她抬头,心脏骤然一缩。
                          傅沉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印着社区医院名字的小纸袋。夕阳的光线从他身后透进来,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还有一针。他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江寻愣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不是结束了吗?合同上写明的,最后一天注射,他亲口说的。这算什么?出尔反尔?
                          助理察觉到气氛不对,识趣地迅速收拾好东西:江医生,傅总,我先下班了。说完,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诊所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沉重。
                          傅总这是什么意思?江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紧攥着白大褂的衣襟,我记得很清楚,合同规定的注射已经全部完成。
                          傅沉聿走近了几步,将那个小纸袋放在诊疗台上,发出轻微的啪声。这声音让江寻的心跳漏了一拍。
                          社区医院调整了强化方案。他看着她,目光不容置疑,这是最后一支加强针。医嘱。
                          医嘱?江寻几乎要冷笑出声,强烈的被愚弄感让她浑身发冷,傅沉聿,你觉得我还会信吗?还是你觉得,用这种借口延长这种这种惩罚,很有意思?
                          她将“惩罚”两个字咬得极重。
                          傅沉聿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语气依旧没有波澜,你可以打电话去社区医院核实。李主任的电话你有。
                          他表现得太过理直气壮,反而让江寻一时语塞。她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但没有。他坦然得让她心寒。
                          难到嗯真的是医嘱?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绝望。她以为自己已经熬过了最难的关卡,没想到还有一针在等着她。依旧是这个地点,依旧是这个人,依旧是这种屈辱的姿势。
                          非要今天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软弱,这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嗯。他只有一个字的回应,却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是一种无声的倒计时。
                          最终,江寻认命般地闭了闭眼。她还能怎么样?打电话去核实,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样质疑?还是直接撕破脸,将这来之不易的合作彻底毁掉?
                          她做不到。至少在拿到那份能让她诊所起死回生的合作收益之前,她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荒芜。
                          那就速战速决吧,傅总。她转身,走向里间的诊疗床,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易碎的倔强。
                          傅沉聿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
                          熟悉的流程再次上演。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某种压抑的气息。
                          江寻沉默地趴下,将脸埋进臂弯,不再看他。她能感觉到他拆开包装,取出注射器,抽取药液的声音。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敲击。
                          当微凉的酒精棉球再次触碰到她腰后的皮肤时,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傅沉聿的动作顿住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背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片刻后,预期的针刺感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他微凉的手指,带着些许酒精的湿润,在她紧绷的腰肌上,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
                          不是上次那样仅限于注射点周围的按揉,而是范围更广,带着明确目的性的、专业的放松按摩。
                          江寻浑身僵住,惊愕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他在干什么?
                          那力道恰到好处,精准地按压在她因为连日紧张和疲惫而酸胀僵硬的肌肉结节上。酸,胀,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被舒缓的感觉。这感觉太陌生,太超出预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肌肉太紧了,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地响在她耳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直接注射,你会更痛。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漾开了微弱的涟漪。是怕她痛?
                          不,不可能。她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这一定又是他某种高明的、折磨人的新手段。先给予一点虚假的缓和,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
                          就在她心神剧震,胡乱猜测之际,他的手指停了下来。
                          然后,针尖猝不及防地刺入。
                          因为肌肉刚刚被放松过,这次的刺入感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尖锐难忍。但紧随其后的药液推注,依旧带来了熟悉的胀痛。
                          她咬住下唇,准备承受。
                          然而,推注的速度,比最后那天还要缓慢。缓慢到几乎能感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5-11-0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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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到每一滴药液渗入组织间隙的进程。那胀痛变得绵长而持续,并不激烈,却更深地烙印进感知里。
                            他的一只手稳定地握着注射器,另一只手,竟然再次覆上了她腰侧的皮肤,不是按压,而是用一种近乎安抚的力度,轻轻地贴着。
                            掌心温热,与她腰部微凉的皮肤形成鲜明的温差。
                            这温差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江寻所有的心理防线。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身体的感受是复杂而矛盾的,痛楚中夹杂着舒缓,冰冷中渗透着温热。而心里的屈辱、愤怒、困惑,以及那一丝不该有的、微弱的动摇,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死死闭着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醒。
                            当针头终于拔出,棉签按压上来时,江寻没有像上次那样猛地弹起。她只是静静地趴着,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中被抽空了。
                            傅沉聿沉默地按压着棉签,时间久得超出了必要的范畴。
                            直到他确定不再出血,才缓缓松开手。
                            江寻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傅沉聿站起身,看着床上那道脆弱又倔强的背影,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出口。
                            他转身,像上次一样离开。
                            听到关门声,江寻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角残留着一丝未被察觉的湿润。
                            她伸手,摸向腰后。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药液注入后的微胀,以及他掌心那片刻的、该死的、让她心神不宁的温热。
                            这最后一针,比之前任何一针,都更让她感到混乱和疲惫。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5-11-05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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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6 12: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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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寻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傅沉聿”三个字,眉头紧锁。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十分。他刚离开诊所不过几个小时,这通深夜来电透着不寻常。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后,那被反复注射的地方似乎又在隐隐作祟,提醒着不久之前那混乱而屈辱的一幕。他的按摩,他掌心的温度,他缓慢推注时难以捉摸的意图所有这些,都让她本能地想要拒接这个电话。
                              铃声固执地响着,在寂静的诊所里显得格外刺耳。
                              或许是因为他离开时,脸色确实有些不对劲的苍白?又或许,是那最后一支“加强针”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副作用?尽管理智告诉她可能性极小,但作为一名医生,她无法完全排除这种疑虑。
                              又响了几声后,铃声戛然而止。
                              江寻盯着屏幕暗下去,心里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这不像傅沉聿的风格。他目的性极强,如果真有事,绝不会只打一次就放弃。
                              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等待着。也许会有短信?或者他会再打过来?
                              一分钟,两分钟手机屏幕再也没有亮起。
                              那种不安感在静谧的夜里逐渐放大。她想起他今天反常的医嘱,想起他按压棉签时久得超出必要的时间,想起他离开时深沉难辨的眼神,以及最后那近乎越界的触碰。
                              难道嗯
                              一个荒谬又让她心惊的念头冒了出来他会不会是故意的?用一场看似结束的注射,再次搅乱她的心绪,然后用一个深夜的、未接的来电,在她心里埋下一根刺?
                              这种揣测让她感到一阵烦躁和自我厌恶。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反复揣度他的心思,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除了那份该死的合作合同,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
                              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决定不再去想。转身走向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浇灭心头那点莫名的焦灼。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带着水珠、略显苍白的脸时,傅沉聿最后看着她背影、喉结滚动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
                              他当时是要想说什么吗?
                              这一夜,江寻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傅沉聿拿着注射器步步逼近,一会儿是他倒在黑暗中无声求助,一会儿又是林薇薇坐在轮椅上,用那种幽深难测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来到诊所。
                              一上午的门诊,她都有些心神不宁,不时瞥向安静的手机。它一直沉默着,仿佛昨晚那通未接来电只是她的错觉。
                              中午休息时,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找到了社区医院李主任的电话。她需要确认那支加强针的真实性,这关乎她的专业判断,也关乎她是否能彻底摆脱那种被愚弄的感觉。
                              电话很快接通,寒暄几句后,江寻委婉地询问起傅沉聿的强化用药方案。
                              哦,你说傅总啊?李主任的声音带着笑意,“是有这么回事。他上次来复查,我看他之前高烧反复,身体消耗比较大,确实建议他再用一支营养支持类的药物巩固一下。怎么,他没去找你吗?我记得他当时说还是去你那边方便。”
                              江寻握着电话的手指微微收紧。来了。只是确认一下。谢谢李主任。
                              挂断电话,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医嘱是真的。
                              所以,他昨天带着药来,并非故意找茬,而是真的需要执行医嘱。他当时的“理直气壮”,或许只是因为那是事实。
                              那么,他昨晚那通电话
                              一个生着病的人,在深夜拨出又迅速挂断的电话
                              江寻的心猛地一沉。那种不安感再次席卷而来,比昨晚更加强烈。
                              她猛地站起身,拿起车钥匙和出诊箱。无论他是什么目的,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恩怨,此刻,他可能是一个需要医疗帮助的人。这一点,压过了一切私人情绪。
                              她不知道他公寓的具体地址,但特助一定知道。
                              她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拨通了傅沉聿特助的电话,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你好,我是江寻。傅总可能不太舒服,我需要他现在的地址。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5-11-05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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