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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_文】鸟之诗(主白耀白/米法英,辅白露/露中,监狱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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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
一楼就给度娘吞吧。


1楼2011-03-05 20:38回复

    慢慢贴慢慢转。
    没看到END前请勿插楼。
    看帖回帖是美德…… 绝对是美德!
    请勿掐西皮唷~★
    作者:祭シ奠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955150608
    授权书:

    


    2楼2011-03-05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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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4:2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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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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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原话:
      白耀白……这应该不是很冷很冷的CP吧,其实它很治愈很温馨的。TVT
      顺便米法英可能是插花,白耀白才是主线所以…… TVT
      美/国监狱设定,我没蹲过监狱所以可能有BUG。另外关于军/衔和军/装问题也是一知半解,望谅解。
      顺便它是以多个角色第一人称叙述的,已定的CP就是这些,其他待定。
      OOC、逻辑错误可能有,慎。
      


      3楼2011-03-0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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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东方的雾霭迟迟没有散去,压抑却也带有日出的幻妙光彩。
          裹挟秋末坚果的醇香,那风低翔着划过衣摆,凛冽地蹭过脸颊又是令我不住地颤抖。我曾以为异地的冬天不会有那般寒冷,本应如此的,是军服太过单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沉重无暇的黑色军大衣让我有了它很保暖的错觉,或是只有这件军大衣是暖和的,穿在内里的蓝色军礼服根本是显示身份的玩意儿。
          那么想着,我更油然而生了对冬日的厌恶,我想着如今还在高中拼搏的香和湾,我竭力在这方面寻找些许温暖却不由地把大衣裹得更紧。
          十一月初,三号。
          踱下船板,我的双脚总算是踏实地触碰到了这熟悉的岛屿,眼前的怀特监狱清晰地被烟云雕琢出轮廓,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偶尔从林间溢出群鸟的长鸣也只是一瞬,一瞬过去便又是死灰般无声。
          我反过身去远眺海的另一边,总部就在那里,二十分钟前我也在那里,在那幢大楼的中部办公室里捧着我的龙井,少将则坐在我的身边,抬手清理散乱一桌的文件又不知为何勾起唇角。
          “耀,今天又去探监吗?”
          我抬头望了望对方浅紫色的眸子,抿了口茶水并含糊地应了一声,扫向面前被整齐堆好的文件就等着他的下文。
          “外面很冷,记得带上你的大衣。”
          与平常没有两样地,他将办公室角落衣架上那件军大衣递给我,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知道他想说话,而且我知道那话题关于什么。
          我有足够的耐心来等。
          搁下轻烟缥缈的瓷杯,我接过衣服没有急着将它套上。我想它远没有少将脖子上的米色围巾温暖,因为他常出去办理公事,来来去去有时还带着凉雨回来,引得办公室内的众人不住问他外面的气温怎样,他总微笑着回答外面的风令他很惬意,结果下一个被叫去另一个市执行任务时却被冷得发高烧。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在旁边沉默了将近十分钟,最终还是放弃般走回自己的座位,静静地清理自己的秋季军服没再和我说话。
          我颇为纳闷地侧头观察他的表情,但一无所获——他总是微笑着的,连我也不知道那微笑的纯度。
          “那我先走了阿鲁。”
          我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垂头随意看了一眼手表又迅速核对自己是否已成功挤出时间去探监,确定无误后便拎起那件大衣,撩起脱离发带束缚的几根发丝直至耳后。
          之后我确信我那拎衣的右手触碰到了什么,迟疑地取出放置在右口袋的白色信封,颠来倒去地端详了一阵又把视线转向正往这里看的少将。
          “不要去看它,把这个给娜塔就好。”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阿鲁……”
          “耀你忘了?是判决书。”
          他的台词像是精心准备过,我只听他毫不停顿地回答着,却始终没有正对我的眼睛,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瞳里有什么感情,仅凭语气也没法将神情从那深藏不露的嗓音里捕获。
          不过,说到判决书。
          虽然我对这件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但要概述它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如果你肯耐心听的话。
          我攀上中尉这个军/衔不到六个月时间,两年前我是个军士长,或许该感谢这位少将的提携我才有机会和他在同一个地区工作。我没有参加过任何战争,除了在团里活动获得过一些奖章外,我没有任何参战的经验。我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也只是在三年前,那时我从原来的国/家辗转至此并不突出,是他帮我得到了如今优厚的待遇。
          他们都说少将是个传奇人物,伊万·布拉金斯基,这是在军队里响当当的名字,参加多次战争并战功赫赫,听说他在年仅二十岁时就参加了战争,奖章挂在胸前足以令许多人垂涎。
          接着我知道,他有一个名叫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的妹妹,我在一个礼拜前和她有了一面之缘。
          虽然是在怀特监狱里。
          那个新来的监狱长告诫我如果没有必要,不要随意问这些罪犯的罪行,最好对那些人一无所知。他苦恼地朝一脸好奇的我挑了挑不太细的眉毛,碧眸微眯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告诉我,他也不太清楚那少女的来历,听曾经的监狱长说她是在三年前被捕入狱,一直被关在重罪狱所却无人知道她犯了什么罪,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只知道那是军队中少将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妹妹。
          我问过少将,准确地说是他自愿告诉我,而我也没有管闲事的意思。
          “缓刑三年。”
          那时他只向我简短地说清四个字,还说三年之后才知道判刑结果——我从没有听说过如此荒诞的事情,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妹妹犯了什么罪,一如平常的语气,微带起伏却让我捉摸不透。
          他从来不亲自去探监,以往一直是要名叫托里斯的属下传递书信,后又不知道为何要我去办这件事。
          我只得将那封看起来仅装有一张薄纸的信放入口袋,渡船到了这座监狱。
        


        6楼2011-03-05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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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他们都用一种极为自然的态度注视着王耀,我也同样如此——他来了许多次,大约是从上个礼拜开始按期探监的。
            缓缓地将微凉的红茶咽下喉去,苦后的醇香溢满口腔令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我起身在他的目光下将领带拉直,接着朝他望了望。
            “嗨你没必要填表的,中尉,是您探监的话随时随地都行,那么繁琐的程序可会损耗您的耐心?”
            我知道自己的话泛满了不可忽视的酸味——巧合般,他在近日升职而我却在此刻跌入谷底,降职的原因只是我在一次应酬时酒后驾驶,连撞五人还运气极背地把一个老人撞成重伤,谢天谢地的是他没有立刻驾鹤西去,现时应在市中心的医院里对我赠予的支票傻笑。
            东方人毫不在意地上扬嘴角,撇眉微笑的模样更是让我郁闷到了极点——他是听不懂话里有话还是完完全全在装傻?
            他的脸颊有些发红,兴许是被屋外的烈风染上了这般不深不浅的颜色,指节却白得骇人。那头乌亮顺滑的发随意地垂在右肩,略遮肩章夺目的光彩却掩盖不了他是个军人的事实。对了,这头长发竟能破例留到现在,我真是好奇队里的制度什么时候那么宽松了。
            “别逗我了亚瑟。”
            正当我想自己的心事时,王耀的话又令我回过神来,他又是带着平和且没有杂质的笑容,原本在我心中驻留已久的怨气也被它消了大半。他把手中的表格递于我,恭敬地立于一旁等着我开口。是例行的公事,说得难听些就是形式主义,但身处高位的他却从未破过规矩,这也是造成他连连升职的重要因素之一。
            我的怨气又回来了。
            烦躁地转头看着那两个不时窃窃私语不时大声哄笑的属下,我清清嗓子才使他们安静数秒,当然数秒之后又恢复原来不成规矩的样子。
            “可以了,需要阿尔带您去吗……我是说,可以自己去?”
            我自然希望他能自己步行去那个地方,怀特监狱东部的重刑部。
            他很爽快地点头,我猜想他一定是受够了阿尔的聒噪。一个礼拜前他第一次来到怀特监狱探监,踌躇地到处张望却没敢挪动脚步,于是我随意喊了阿尔的名字要他给王耀带路,但当他们的背影淡出在视线内时,我才发觉我真的是大错特错。
            事后王耀私下和我交谈过,他仍带着微笑颇为犹豫地告诉我,那名叫阿尔弗雷德的新兵在带他去东边的路上总不断说着许多东西,比如这个星期的电影和小说,甚至是一些内涵的小笑话。
            之后感到苦恼的就是我了。
            东方人的含蓄我是有所耳闻的,但我并不知道两地的差距会那么大。阿尔所讲的低级内涵笑话在我耳中只是被迅速过滤的无聊闲话,在他耳中竟然成了让人深感恶心、想钻地缝的词句。
            不过我还是就这件事和弗朗西斯讨论过,但我又明白了和弗朗西斯说“要好好管教阿尔”这种话确实是白搭——自从讨论过后,那些笑话越来越低级了。
            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见王耀庆幸地叹了口长气,捧出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花朵后又转身扣上了门带,接着脚步声渐渐便弱去。
            消散在视线里的花朵纯白如雪,点缀着鲜艳刺目的红。我依稀记起这年冬天忽然开放雪白花朵的,监狱铁栏外的荆棘丛。习惯性地转目窗外,连绵簇拥的黑色荆棘在铁丝网外浑然不动,撕碎了流动的寒风伴着时强时弱的呼啸声,而我的目光也泥于那零星怒放的花朵,久久不能移开。
            对了,那双指节发白的手。
            他转身而去时忽闪在我眼前的殷红,不就是淌于手心的血吗?
          


          7楼2011-03-05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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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请戳这里。
            http://hi.baidu.com/tofu_mimi/blog/item/3ff96a163c182b45f819b8cf.html
            度娘说我发广告帖……


            9楼2011-03-05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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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将冻得通红的双手伸出口袋,把班得瑞的轻音乐光碟塞入碟机,宁静悠远的琴音伴随长笛声随即阵阵回响,通过奇迹般健全的广播奏响了整个监狱——是班得瑞的The Foggy Dew,我常在喝红茶的时候放班得瑞的曲子,纯净到透明的曲调时不时在心间凝结成细长的河流,满载春天才有的温度平伏了沟壑。犯人们似乎也为能听到音乐而感到高兴,所以不同于其他监狱的喧哗阴沉,怀特监狱总是宁静到了极点——都在等待音乐声按时响起,安抚躁动杂乱的心绪。
                我记得前几个礼拜,也是这首曲子流动于岛屿的时候,秋天未能完全收起自己的尾巴,那时还没有王耀这个东方人的到来,常来探监的却仍是那上将的手下托里斯,一个有着棕栗发色和碧瞳的年轻军士。他的态度卑微而恭敬,我明白的,被各种层面的交际磨圆了棱角,失去初来乍到的希冀就甘愿颠簸了。
                他来得同样准时,躬身而来躬身而去,一日一日平凡寻常得成了习惯。然而他到来的四个礼拜后就没什么好运了,那时候我正跟着音乐声轻声哼唱,停下喝了口红茶又督着手中的报纸,袅袅的水汽模糊了铅字着实让我烦恼,所以我小声咕哝着把杯子移得远些好清楚地阅读新闻,突然一阵盆器翻倒的嘈杂声响令我险些打翻茶杯,惊魂还未定又听到女子的声音从东面冷冷地响。我侧耳倾听了很久才大致了解情况——是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在嚷嚷着赶走托里斯的话,总而言之她不想再见到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了。几分钟后我见到托里斯的影子匆匆掠过我的木门,眼睛有些泛红。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带来的包裹和文件,抹了抹眼角又不住地抽噎着。
                “怎么了?”
                “娜塔……娜塔她让我不要再来了……”
                “你怎么惹到她了?”
                那少女一向是很沉默地坐在牢内,印象中就是个不会制造麻烦的犯人。我狐疑地朝他蹙眉,提示他不要在这种地方哭出来,身为一个小伙子哭哭啼啼地真不成样子。
                “她说她讨厌我……”
                “……为什么?”
                “她嫌我烦……我要给她剪发她却说我多事……”
                “噢不管她的反应如何,我也不准你来了!”
                “哎为什么?亚瑟先生……”
                他诧异地睁圆了眼睛,好不容易停止了抽泣似乎又要哭出来,蓄势待发的模样都让我有些不敢继续谈话了。
                “因为……不准用剪刀!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只能用推子!”
                “我……这……对不起!我没想到监狱有这样的规定……”
                “好了快回去吧不要在我办公室里哭……我还要喝茶!”
                之后我瞧着他忍着嚎啕的冲动挤出一个微笑,狼狈地回了总部,再后来出现了现在的王耀,我怕有上次的情况出现,特意发动了亲自给所有犯人送饭的活动——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做饭。当我经过东面唯一犯人的铁栏时,我欣慰地发现,她的头发不再四处散乱,而是柔顺地垂至腰间,还戴上了白色的、不知从哪来的发箍。
              


              10楼2011-03-05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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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应该是十月十八日的事。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又一个哥哥的属下,他眉宇间显露的英气和一头墨黑的中发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深色的瞳容括着廊内的午后阳光,琥珀色的光辉便在普通无奇的黑色中跳跃蹁跹。
                  我的目光与他的相触有几秒,之后又从容地错开落至他笔挺的灰蓝军装上——长袖衬衫的袖管被挽起在腕骨下方,银亮的金属纽扣耀着浅浅的光晕,金丝边所装饰的肩章上有夺目的烫金印记,左胸袋下排列整齐的是勋章。它们漂亮得刺眼,更是深深刺入我的记忆里,比起剑锋或是子丅弹来说,这种非痛非痒的感觉酸涩得使我想掉泪——这时我发现自己是多么爱逞强,我选择静默地别过头去不再打量他,不让别人荣耀的光辉揭开我未结痂的疤。
                  曾几何时,我也辉煌过。
                  他在铁栏外站立了很久,而我却不想再看向他,我只是垂头看着那被拉长的、把栏间碎金吞没的影子,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忽视他——就算是发呆也好。然而我无法集中精神,他似乎也没有与我交谈的意思,如此僵持了半晌后他扯了扯帽檐,挪动步子离开了窄小的走廊。金黄又顺着铁栏的空隙盈入,他的影没在这里留下任何可循的痕迹,他甚至没在这里留下任何细微的音节。
                  我庆幸他的离去,和庆幸托里斯离开这里一样。
                  我讨厌人们看到我现时这番狼狈不堪的模样,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就算是我的哥哥——如果是哥哥的话,我更希望他不在这三年见我哪怕一面。我不是在抬高自己说有多尊贵高尚,我也不是暗言这牢狱多么容不下我的身段,我是自愿入狱的又怎么会有过多的抱怨,我只是搁不下面子,搁不下过去的骄傲。
                  那时我骄傲得像苍鹰,我骄傲得以为我能永远骄傲下去,就算被烧作粉末装入木盒葬于地底也一样骄傲。
                  倦意是由监狱内准时响起的音乐触发的,班得瑞的天堂之路。
                  我与所有囚犯相同,囚犯又与其他人类无异,只是我们有面前的铁栏而他们没有,所以人们常说我们失去了自由,可当他们说这些话时,他们的自由又随风逝向了何方?所有的人都仿佛被栓在无形的高杆上,不论是身处拥挤的公车内频频看表,还是日暮时分期盼回到家中与家人一道吃晚饭,证明家人的幸福平安,教导年幼的孩子要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地攀上杆顶,欲解开拴住自己的绳。我是为了自由入狱的,它听来是否虚无又可笑?但在我说明我为自由入狱的故事前,没人能随意否定它。
                  我因为入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前方的光影开始倾斜,在不经意间显现水泥地的斑驳刮痕,后又隐遁在突然出现的黑影中——怕被人看见划痕的丑陋似的。我在出神时听见开锁的脆响,不紧不慢地抬起脑袋才发现本已离开的人踏入牢内,军靴轻触地面的空响很快被他清亮的嗓音盖没。
                  “我叫王耀,是你哥哥的属下阿鲁。”
                  他扬了扬手中的推子,白色的丝质手套随即被褪下,在阳光下显露手心细细的茧。
                  “给你理发吧阿鲁,娜塔小姐?”
                  那么说着,他仍然丝毫不在意我的紧盯,谨慎地将背后的铁栏拉上又向前跨了几步。他的个子不高——似乎矮个子也是东方人多有的特点,目测大约有一米七上下,走起来轻盈又稳健。但我十分厌恶他劝导小孩子似的语气,过了这个冬天我就是二十一岁的年纪,与他那娃娃脸比较,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稚气。


                11楼2011-03-0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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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4: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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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依旧说我是广告帖。
                  所以受姬党请戳。
                  http://hi.baidu.com/tofu_mimi/blog/item/2ab0e23106bd199fa61e128a.html
                  第八章贴图



                  


                  14楼2011-03-05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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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依旧被吞。RP低下我很抱歉。
                    请戳 http://hi.baidu.com/tofu_mimi/blog/item/9cc8a11b758bf077f724e44e.html
                    第九章贴图


                    


                    15楼2011-03-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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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望了。依旧被吞。
                      第9.5章请戳
                      http://hi.baidu.com/tofu_mimi/blog/item/9cc8a11b758bf077f724e44e.html?timeStamp=1299336721380请向下拖。(内含其余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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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11-03-0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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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三日的正午,我无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等斜上角的电话声驱散沉寂,但铃声真正响起时,我又没有提起话筒的勇气。
                          我有料到这个结局,从看到判决书的第一眼开始,强烈的预感就和回忆一起凌乱地流动全身,我的预感便是她的越狱,她对判决书的无法接受。
                          “好,我马上到——”
                          搁下电话,我的身体不得不站起,在属下惊异的目光中要他们留下。
                          “请让我一个人去,你们呆着就行。”
                          “少将您真的……”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那只是个中尉而已~”
                          尽量温和地,我如此回答不知所措的他们,拎起挂在墙头的佩剑笑得轻松。
                          这段记忆开始了,我们就知道它有终结,这点自从那中尉悄声念起一句话开始,我就都明白了。
                          “遇见你我便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
                          “耀你是在对我说?”
                          “……少乱说了阿鲁,这是别人说的名句。但我觉得……在某些方面对每个人都适用。”
                          “果然还是对我说的?”
                          “那要看是什么人对你说的阿鲁,有没有这样的人?”
                          他在那年夏天那么说道,边说边扶正我桌前的向日葵,说那向日葵有阳光淡淡的味道,他又说很多情感都不是对等的,越是付出情感就会觉得自己越卑微。他说的话没有被那时的我悟透,我只耐心听着看似不谙世事的他说出深如汪洋的话,希望能忆起什么类似人却一无所获。他不是块当军人的料子,但听他在午后轻声说着难懂的道理也是一种享受,我问他为什么要当军人,他一如既往地抿嘴笑了,说这是为了好好生活——再怎么动人的东西和生活挂钩就会变得粗俗。
                        


                        23楼2011-03-05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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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我正走在去往医馆的路上,三言两语绝对不能表述我现在的心情,但我知道昨天晚上我还是激动的——我在昨天收到升职的消息,临时去了偏远的郊区酒馆里举办庆祝了晚会。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颓废的监狱长了,我又可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我的红茶,闲暇时可以开着我的雪佛兰到处兜风。想到这里我又要激动得不能自已,但现在的情况是我的胃很疼,请不要笑,我的胃真的很疼。
                            昨天晚上还是很尽兴的,我邀请了很多过去的和现在的朋友,先不要论断他们是不是朋友,可到最后我发现只邀请到了两人——阿尔和弗朗西斯,我当监狱长时的手下,其中一个不断嚷嚷着“Hero我要回去打游戏”便用我的钱买了许多快餐打车回家,留下了摆弄高脚杯弗朗西斯。
                            “我们来拼酒吧!”
                            “喝酒是要优雅的,拼酒这种无聊的事情哥哥我才不干。”
                            在我的设想中,我是能醉上一个晚上来欢庆我的归位的,但那家伙着实令人扫兴,晃动杯中的红酒一口一口小饮着。
                            “和我拼酒啊混蛋!”
                            “……小亚瑟你别闹了,哥哥我知道你酒量不好——”
                            “谁酒量不好了!这是你从谁那里打听来的八卦!”
                            “拼酒伤身体哟小亚瑟。”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正经得让我想笑。
                            当天我还是喝了很多,醉得东倒西歪口不择言,我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他一边唠叨着“不要再喝了”一边抢过我手中的玻璃杯,轻皱着眉头又把酒水一饮而尽。他抢喝了不少的酒,可最后醉倒的却是我而不是他。
                            结果今天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倒在乡间租的房间里,看了看时钟已经是早上十点,胃就开始有点痛了。洗漱完毕后,我来到餐厅准备煮早饭却看到了微波炉旁贴着的便条。
                            ——不要自己煮饭,在左边柜子上有早饭,拿去热一热。
                            我没有感激的意思,我只想把他狠揍一顿再告诉他“我自己会做早饭啊!”。但出于浪费食物的种种弊端,我还是很不情愿地吃了那家伙做的早饭,得出的结论是“不怎么好吃,为什么都说他做的好吃,完全都是胡夸!”。
                            胃又一阵阵地抽痛起来,我却暗自得意——以后要告诉所有人,吃了弗朗西斯做的饭菜会胃疼,这样就没人夸他的饭菜好吃了不是吗?但我很快又知道我胃痛的原因,我昨晚不应该那样大肆喝酒,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去医院才是最要紧的。
                            但我这是在郊区。
                            情急之下我打通了阿尔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咀嚼声自开始响到结束。从他那里我得知离酒馆不远的地方有个医馆,步行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
                          


                          25楼2011-03-05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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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就看到了医馆的轮廓,它隐没在秋叶连成的金色浪潮中,仔细看去才知道医馆前是一条长廊,长廊上方挂满了爬藤,它们在风中瑟瑟摇动金色的叶片,偶尔落下几片黄透的枯叶滑过肩膀,卷携着淡淡的植物芳香抚慰了波动的情绪,我仿佛置身于落叶形成的幻境,它们像秋日的精灵把山麓照得通亮,头顶的青空露出几隅邃蓝又碎落在金叶里。我听见鸟儿的鸣叫声悠悠响着,清脆转化为柔和凄凄响彻了天际,循着鸣声漫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医馆门前,医馆旁是眼熟的黑色荆棘,缀满了白如雪点的细小花朵。我呆愣在那里,直到胃的疼痛使我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我推开冰冷的玻璃门,医院常有的雪白和药水的刺鼻味道迎面而来。它是个诊所却也不是太小,身穿白色褂的医师坐在中央埋头记录着什么,我想应该是上一位病人的病历摘抄。若我没猜错,医师是个女子——她的长发被绾在脑后,浅色的发映着秋叶的金。
                              “下一位,名字。”
                              “亚瑟·柯克兰。”
                              她执笔的手顿了几秒,抬起那双靛青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我,而这发色和瞳色我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忘记的,她在我当监狱长的几年里是三年的女囚,这再次见面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很快就惊得连话都不能说。
                              “你……你不是死了吗!”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傍晚的霞光染上我手中的军队报纸,我在袅袅的红茶蒸气中看见,那报纸的版头新闻是“中尉王耀帮助囚犯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越狱皆遭枪杀”。
                              “是我哥哥说的,对么。”
                              她倒是表现得极为镇定,提笔写着病人的名字不再开口。
                              当年的少将——伊万·布拉金斯基回到总部时曾斩钉截铁地说,他们都死了,因为拒捕所以被杀死了,而他的弹匣里确实少了两枚子丅弹,而他往常的作风让我们肯定他不在说谎。
                              “哥哥……怎么样了。”
                              “你说少将?他在两年前承认当时是他失手杀死掌管的,最近刚出狱。”
                            “承……认?”
                              我默认着点头。
                              她先是呆愣在那里,后又不知为什么抿起嘴角,笑得干净且毫无造作。我想到了另一个名叫王耀的中尉,两年前迅速攀上高位的中尉,我问她王耀去了哪里,她盯着我似乎什么都不愿意说,踌躇了会儿又埋头在病历卡上心不在焉地乱涂。
                              “你来这里是看病的还是调查户口的?”
                              “户口?”
                              “……这所医馆是我们合开的。”
                              “合开?”
                              “不看病就请走好吗。”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出去买菜了。”
                              “哎?买菜?”
                              “和他的弟妹一起出去买菜了……你还要我说得多详细。”
                              她似乎对我的烦人颇为气恼,握笔的力道更是大了些,险些把那张面目全非的病历卡划穿。我不似阿尔那样不会读空气,所以我只能停止那些不见底的询问,说起我胃痛的正事。
                              “按时吃药,不能喝酒,拿完药请速速离开。”
                              几乎是用赶的,她意味深长且凌厉地向我扫了一眼,我连忙保证不把见到她的事情说出去,捂着不断作疼的肚子走出医馆。
                              门外的荆棘丛落了些黄叶,我挺讨厌荆棘这种植物,它们会使我想到那几年当监狱长的屈辱日子,繁茂地生长在监狱前,明知道自己的丑陋却还要阻隔人们的视线,狰狞地划破人们的肌肤——多么不知廉耻的植物,怪不得它们的花朵是小而白的,没有牡丹的大气也没有玫瑰的绮丽,卑微而单调。我开始怀疑他们的做法是否正确,在医馆前只要有那些金红的落叶长廊便可以了,深色的荆棘则会破坏这里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静谧美感。
                              我又听到熟悉的鸟鸣声回旋,两年前在监狱中也听到过,如今在医馆前也不知声源在哪里。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声源找到——鸣声清丽而动听,灌入世界每一个生灵的耳朵,扫清所有的病痛和无奈,仅是那么几声长鸣就成了世上最美的声音,会是怎样俏丽的鸟儿才有这样的声音?
                              我从未离声源如此接近,只是侧头就发现了它的存在。
                              在那簇墨黑的荆棘刺上。
                              它单薄的身子随着血流涌动不断颤抖着,红浸湿了它的羽翼和眼睛,混杂着未干的泪代替了荆棘刺的阴暗,划过朵朵绽放的纯白花朵。与生俱来的,人都有拯救美、驱散恶的冲动,我就有把它从荆棘丛上取下的冲动,我怎么能看着有美好歌喉的鸟儿死于丑陋的荆棘刺?所以我真那么做了,向那丛荆棘靠近了几步,避开它们的尖刺想救下那只被刺穿胸膛的鸟儿。
                              “不要动它。”
                              她的声音又在背后平静又蕴涵深意地响,令人费解的话使我僵住了伸出的双手。
                              “它被另一只鸟教会了飞翔,挣破了牢笼。那是它……好不容易找到的刺呐……”
                              鸟儿的鸣叫又声声不断,仿佛在诉说一个简短却又诠释它一生的故事。
                              我离开那座医馆,在远处回头却看见她一直伫立在那里凝视着荆棘,触抚不起眼的荆棘花又浅浅地勾起唇角。
                            -END-


                            26楼2011-03-0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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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8 04: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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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黑塔利亚吧的我,去了两三次,就是因为某几篇文,《鸟之诗》是其中一篇。
                              我没兴趣知道他们有没有爱上对方,只觉得这段故事太令我难忘。


                              27楼2011-03-0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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