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o可爱吧😊
自doro从窗口掉进顾言家那天起，这只粉色毛球就成了他生活里最鲜活的色彩。之前萦绕在心头的工作焦虑，似乎都在doro软糯的声音和甜甜的橘子香里，慢慢淡去了。
往后的日子，每天天刚蒙蒙亮，顾言还没睁开眼，就会听见院门口传来“哒哒”的轻响——是doro来了。他披件外套打开门，准能看见doro一蹦一跳地站在台阶下，雪白的身子上沾着几颗草屑，粉色的头发被晨露打湿，贴在小小的脑袋上。它的两只小爪子分工明确，一只攥着颗带着绿叶的新鲜橘子，另一只捧着一束沾着露水的小野花，可能是小雏菊，也可能是不知名的细碎花瓣，花瓣上的水珠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晃动，快要滴落下来。
“人！欧润吉！还有花！”doro仰着小脸，紫色的眼睛在晨光里亮晶晶的，把橘子和花一起递到顾言面前，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欢喜，“doro早上去后山摘的，欧润吉刚熟，花也香香的！”顾言笑着接过来，橘子带着山间的清新，花瓣的香气浅浅萦绕鼻尖。他总会先剥一瓣橘子喂给doro，看着它眯起眼睛咀嚼的模样，再把野花插进窗台的旧玻璃瓶里，原本冷清的屋子，瞬间就有了生气。
白天的时光总是过得轻快。顾言偶尔会坐在院子里看招聘信息，doro就安静地趴在他脚边，要么舔舔自己的小爪子，要么抱着半颗橘子慢慢啃，时不时抬头用脑袋蹭蹭他的裤腿，确认他还在身边，就又安心地低下头。要是天气好，doro就会拉着顾言往村外的田野跑，嘴里喊着“doro带你找小伙伴！”
田野间的风带着麦香，几只doro正趴在田埂上分享橘子，或是追着蝴蝶奔跑。看见顾言和身边的doro，它们纷纷抬起头，用“doro”互相招呼着，语气亲昵又热情。顾言就坐在田埂上，看着这群粉色头发的小毛球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有的用尾巴甩打同伴的肩膀，有的叼着橘子皮当玩具，还有的凑在一起，用只有它们能懂的语调叽叽喳喳，大概是在讲各自遇到的趣事。他身边的doro也加入进去，追着一只白蝴蝶跑了老远，粉色的身影在绿色的田野间格外显眼，跑累了就回来，趴在顾言腿上喘气，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到了傍晚，给doro洗澡成了固定的流程。顾言端来一盆温水，把doro抱进去，它起初很乖巧，任由顾言用温水淋湿它的绒毛，可一旦碰到肚子上的毛，就会调皮地扑腾两下，小爪子溅起水花，洒得顾言胳膊上都是。“别闹，洗干净了才舒服。”顾言无奈地轻轻按住它，doro却晃着脑袋撒娇，直到顾言伸手揉了揉它头顶的粉色头发，它才乖乖安静下来，闭着眼睛任由打理，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洗好澡后，顾言用毛巾把它裹起来，轻轻擦干绒毛，doro就蜷在毛巾里，像个雪白的小团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再摸两把。
夜晚的相处更是温柔。大多数时候，doro会黏着顾言，等他躺在床上，就蜷在枕头边，脑袋靠着他的胳膊，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小呼噜声。半梦半醒间，顾言总会听见它呢喃着细碎的话语，大多是“doro喜欢人”“要和人永远在一起”，声音软糯又认真，像在许下一个小小的诺言。顾言听着，心里暖暖的，原本对未来的迷茫，似乎也在这细碎的呢喃里，多了几分笃定。
但doro也有调皮的时候。偶尔洗完澡，它会趁着顾言收拾东西的间隙，偷偷溜出门，跑到院子角落的花丛里睡觉。那里长满了月季和薄荷，香气浓郁，正好能藏住它雪白的身子。顾言上床后发现身边空着，就知道这小家伙又跑出去了。他拿着手电筒在院子里找，喊着“doro？doro在哪儿？”喊了几声后，花丛里才传来细微的动静，拨开枝叶一看，doro正蜷在花瓣中间，睡得正香，粉色的头发上还沾着一片花瓣。
“小调皮，又跑这儿睡觉。”顾言轻轻把它抱起来，doro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他，就往他怀里蹭了蹭，嘟囔着“花香香……doro喜欢”，又闭上眼睡了过去。顾言抱着怀里温热的小毛球回到床上，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轻轻拍着它的背，直到它的呼噜声再次响起。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顾言不再整日愁眉苦脸。每天清晨的橘子和野花，田野间的追逐打闹，夜晚的呢喃和寻找，这些细碎的温暖，都是doro带来的礼物。他开始认真规划未来，要么在老家找份合适的工作，要么带着doro再去城里试试——不管怎样，身边有这只粉色毛球陪着，好像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还会拍照呢
顾言从城里带回的那台黑色胶片相机，原本是想用来记录老家的田野与星空，却渐渐成了他和doro专属的“时光收藏盒”。胶卷里藏着无数个甜蜜瞬间，每一张都浸着阳光的温度和doro软糯的气息。
起初doro对相机充满好奇，顾言举起相机对准它时，它总会歪着粉色脑袋，紫色眼睛瞪得圆圆的，小爪子伸过来想碰镜头，害得照片里全是模糊的毛团。直到顾言耐心示范，指着相册里的画面说“这是doro，拍照就是把可爱的样子留下来”，doro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此爱上了摆pose。
最经典的一张，是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拍的。那天顾言刚剥开一颗橘子，doro就蹦蹦跳跳地凑过来，用小爪子抢过一瓣最小的，费力地顶在自己粉色的头顶上。它特意调整了姿势，稳稳坐在青石板上，闭起一只紫色眼睛，嘴角咧开，露出细密的小乳牙，另一只肉乎乎的爪子还努力比出个歪歪扭扭的V字，尾巴尖的绒球兴奋地晃来晃去。“看这里，笑一个！”顾言按下快门的瞬间，阳光恰好落在它雪白的绒毛上，头顶的橘子瓣泛着新鲜的光泽，整个画面甜得像刚出炉的糖果。拍好后，doro立刻凑到相机旁，踮着脚尖要看，顾言把取景器转向它，它看着里面的自己，开心地叫起来：“doro好可爱！要再拍！要再拍！”
之后的日子，doro总主动拉着顾言拍照。有时它会自己搬来小凳子，坐在院子中央，怀里抱着一颗比自己脑袋还大的橘子，紫色眼睛里满是希冀地盯着镜头，小爪子紧紧搂着橘子，仿佛那是最珍贵的宝贝。顾言按下快门时，它会特意把橘子往镜头前凑一凑，像是要告诉照片里的自己“这是好吃的欧润吉”。还有一次，顾言找出妈妈年轻时的碎花发带，轻轻系在doro的粉色头发上，doro立刻变得拘谨起来，乖乖站在月季花旁，既想笑又要维持“淑女”模样，紫色眼睛弯成月牙，模样滑稽又可爱，被顾言精准地捕捉进镜头里。
田野间的追逐，更是相机里鲜活的风景。晴朗的午后，doro看见一只白蝴蝶落在狗尾巴草上，立刻兴奋地窜了出去，雪白的身影在绿色的田野里一闪而过，粉色头发像一团跳动的火苗。顾言举着相机在后面追，快门按个不停，却总只能拍到它模糊的背影——要么是它四肢着地奔跑时扬起的绒毛，要么是它扑向蝴蝶时歪倒的身子。他跑得气喘吁吁，索性站在原地大喊：“doro！我会一直陪着你！”
话音刚落，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住，doro转过身，笑嘻嘻地往回跑，尾巴尖的绒球晃得飞快。它跑到顾言脚边，仰着小脸拽他的裤腿：“人说的是真的吗？要一直陪着doro？”顾言弯腰揉了揉它的头发，无奈又宠溺：“真的，一直陪着你。”doro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原地转了个圈，又蹦跶着去追蝴蝶，只是这次跑几步就回头看看顾言，生怕他说话不算数。顾言趁机按下快门，拍下它回头时亮晶晶的紫色眼睛，背景是无边无际的田野，风里似乎都飘着橘子的清甜。
有时拍照还会有“小客人”。那天顾言正在给doro拍“顶橘子”的照片，远处忽然跑来几只小doro，它们比doro小一圈，粉色头发软软的，紫色眼睛还带着懵懂。小doro们好奇地围着doro头顶的橘子，其中一只胆子大的，用小爪子碰了碰花瓣，然后几只小家伙一起围着一朵蒲公英，仰着小脸笑，粉色的脑袋凑在一起，像一团团柔软的棉花糖。
“来，看这里！”顾言轻声喊着，举起相机。小doro们立刻看向镜头，有的咧着嘴笑，有的叼着蒲公英的绒毛，还有的往doro身边蹭，doro也温柔地用脑袋靠着小doro，紫色眼睛里满是暖意。快门按下的瞬间，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它们雪白的绒毛上，每一根毛都泛着光泽，画面里全是幸福的模样。拍好后，小doro们围着相机叽叽喳喳，doro则骄傲地说：“这是doro的朋友，也是人的朋友！
顾言把拍好的胶卷送到镇上的照相馆冲洗，取照片那天，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相册，doro趴在他肩膀上，一起翻看里面的画面。看到自己顶橘子的样子，doro会开心地拍手；看到田野里的背影，它会蹭蹭顾言的脖子；看到和小doro们的合影，它会轻声说：“要把照片放在床头，每天都看。”
顾言看着相册里的粉色身影，又看看身边的doro，心里满是踏实。曾经对工作的焦虑、对未来的迷茫，都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在doro的笑声里渐渐消散。他忽然明白，最珍贵的不是一份完美的工作，而是身边这些温暖的陪伴。他把相册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每次翻开，都能想起那些阳光正好的日子，想起镜头里那只顶着橘子、笑着比V的粉色毛球，心里就充满了前行的勇气。而doro总会趴在旁边，和他一起翻看照片，时不时呢喃一句：“doro要一直和人在一起，拍好多好多照片。”

孝子们最爱的车站结局
顾言走的那天，天是灰蒙蒙的，没有往日的晴好。老家的村口挤满了毛茸茸的身影，doro站在最前面，粉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紫色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原本总是上扬的嘴角此刻紧紧抿着。它的身边围着其他成年doro和几只小巧的小doro，每一只的脸颊上都挂着晶莹的泪水，雪白的绒毛被泪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模样格外令人心疼。
“都收拾好了吗？车快到点了。”顾言的父母站在一旁，语气里满是不舍，却也知道孩子总要去外面闯一闯。顾言点点头，目光落在面前的doro们身上，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这时，doro率先走上前，小爪子里捧着一堆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顾言面前。有几瓣压得平整的橘子皮，边缘都泛着干黄，显然是它们珍藏了许久的“宝贝”；旁边是一小束沾着泥土的野花，花瓣有些蔫了，应该是小doro们跑了大半个田野才采到的；最底下压着一颗圆滚滚的大橘子，表皮鲜亮，带着新鲜的绿叶，是它们特意从村后最高的橘子树上摘下来的，也是今年结的最大的一颗。
“人……这些给你。”doro的声音带着哽咽，每一个字都断断续续，“橘子皮能闻香味，花是小doro们选的，大欧润吉……路上吃。”其他doro也纷纷把自己的小礼物递过来，有的是一颗小小的鹅卵石，有的是一片好看的枫叶，还有的是自己啃剩下的橘子核——在它们眼里，这些都是最珍贵的东西，要送给最在意的人。
顾言看着这些算不上“有用”却满是心意的礼物，眼眶瞬间红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样东西都收进随身的背包里，哪怕是那颗小小的橘子核，也被他仔细放进了口袋。“谢谢你们，我都收下了，会好好放着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最小的doro突然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小身子微微发抖，用纤细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人，能不能不要走啊？doro们都喜欢人，舍不得人走……”小家伙的泪水滴在顾言的裤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顾言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俯身轻轻揉了揉小doro的粉色头发，声音温柔却坚定：“人也舍不得你们，真的。但我要去城里找工作，等我一有空，就立刻回来看你们，给你们带城里的好吃的。”他又摸了摸身边doro的脑袋，doro只是低着头，泪水砸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不敢再多说什么，顾言怕自己再停留一秒就会改变主意。他直起身，背着背包，朝着父母和doro们挥了挥手，转身快步朝着村口的公交站走去。身后的哭声渐渐清晰起来，有doro的呜咽，有小doro的啜泣，那声音像一根线，紧紧拽着他的心。他死死咬着牙，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始终没有回头——他怕看到那些满是泪水的紫色眼睛，怕自己再也迈不开离开的脚步。
到了镇上的火车站，顾言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从背包里翻出那本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doro顶着橘子比V的照片，阳光灿烂，笑容甜蜜。他指尖轻轻拂过照片里的粉色毛球，眼眶又一次湿润了，刚才告别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浮现，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候车厅的角落传来一阵熟悉的“窸窸索索”的响动，和当初在老家窗口第一次遇见doro时一模一样。顾言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
不远处，一只雪白的小身影正拼命迈着短腿朝他跑来，粉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是doro！它的绒毛上沾着灰尘，显然跑了很远的路，小爪子里高高举着一颗橘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人！等一下！别忘了doro给人的欧润吉！”
顾言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就在doro冲到他身前不远处时，大概是跑太急，脚下一滑，身子往前一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小心！”顾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抱进怀里。
doro扑在他的怀里，又哭又笑，小爪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橘子塞进他手里：“人……这是doro给你准备的欧润吉，差点没赶上……”它的紫色眼睛里还挂着泪水，鼻尖红红的，却努力挤出笑容，“doro和人不是说过吗？要永远在一起啊！要是doro不在身边，你就看看这个欧润吉，就能想起doro；doro在老家看到欧润吉，也会想起你……这是魔法哦！”说完，它还刻意眨了眨紫色的眼睛，装作一副笃定的样子，可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还是暴露了它的不舍。
顾言抱着怀里温热的小毛球，感受着它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身子，心里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他伸出手，轻轻拂去doro眼角的泪水，指尖带着自己的温度。看着doro湿漉漉的眼睛，他忽然下定了决心，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嗯，谢谢doro的魔法。”顾言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刚买的火车票，递到doro面前，“人也给doro变一个魔法吧。来吧，和我一起走。”
doro愣住了，紫色的眼睛里先是疑惑，随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泪水似乎都停住了。它盯着那张火车票，又抬头看着顾言，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doro可以和人一起走？”
“真的。”顾言重重地点点头，语气无比认真，“只要doro同意。”
doro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紫水晶，满是希望的光彩。

要永远在一起哦doro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紫水晶，满是希望的光彩。它用力点了点头，粉色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小爪子紧紧抓住顾言的衣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doro同意！doro同意！doro要和人永远在一起啊！”
顾言把doro搂得更紧了，低头看着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的小毛球，手里的橘子还带着新鲜的凉意，心里却暖得一塌糊涂。刚才的不舍和伤感，此刻都变成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他知道，这次去城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了最珍贵的陪伴。
广播里响起了检票的通知，顾言抱着doro，背上装满了doro们心意的背包，手里攥着那两颗意义非凡的橘子，一步步朝着检票口走去。阳光透过候车厅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把一人一doro的影子拉得很长。doro趴在顾言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抬头蹭蹭顾言的脸颊，嘴里小声呢喃着：“永远在一起……doro和人永远在一起……”
顾言低头看着它，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他知道，不管未来在城里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身边有这只粉色毛球，有它带来的橘子香和温暖，他就有勇气一直走下去。而他们之间的约定，会像那颗甜甜的橘子一样，永远新鲜，永远温暖。

开店喽
顾言带着doro来到城市后，很快找到了一份建筑设计的工作。起初，他每天下班都会早早回家，给doro带路上看到的小零食，或是捡一片形状好看的树叶逗它开心，晚上还会抱着doro翻看老家拍的照片，讲白天在公司遇到的趣事。doro则会提前把屋子收拾干净，趴在门口等他回来，接过他的公文包后，就踮着脚尖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他嘴边，嘴里念叨着“欧润吉很甜，人工作累了要多吃”。那段日子，小小的出租屋里总是飘着橘子香和欢声笑语。
可随着项目越来越多，顾言变得越来越忙。他常常加班到深夜，回家时满身疲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doro会凑上来，用脑袋蹭他的裤腿，软糯地问“人饿不饿？doro留了欧润吉”，他却只是摆摆手，要么从冰箱里翻出提前买的啤酒和凉菜，要么干脆倒头就睡，完全没注意到doro眼里的失落。
有一次，doro花了一下午时间，用攒下来的橘子皮和野花布置了小桌子，还剥好了满满一盘橘子等着顾言。可顾言直到凌晨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看到桌子上的橘子只是随口说了句“放着吧，没胃口”，就径直走进卧室睡着了。doro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橘子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桌子上的碎屑，再踮着脚给顾言盖上滑落的被子。它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看着顾言紧锁的眉头，紫色的眼睛里蒙着水汽，小声呢喃：“睡吧，不管人发生了什么，doro会一直陪着人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顾言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偶尔没加班，回家也会因为一点小事烦躁不已，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和doro说的话却越来越少。doro依旧每天早起给顾言准备橘子，晚上等他回家，收拾他酒后留下的狼藉，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紫色眼睛，渐渐少了往日的光彩，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顾言身边。
直到那天，顾言被公司开除了。项目出了纰漏，上司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几个平时就不和的工友也落井下石，他据理力争却毫无用处，只能收拾东西离开公司。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心里的灰暗。他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两箱啤酒，一路喝着回到出租屋，推开门就瘫倒在沙发上，一边哭一边咒骂着刻薄的上司和虚伪的工友，抱怨命运不公，把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和压力全都发泄了出来。
doro吓坏了，连忙凑到他身边，用小爪子轻轻拍他的胳膊，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他默默流泪。顾言喝到酩酊大醉，最后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doro没有离开，而是蜷缩在他身边，用雪白的身子紧紧抱着他，小小的爪子搭在他的手背上，就这样守了他一整夜，眼眶始终红红的，泪水打湿了脸颊的绒毛。
第二天中午，顾言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头痛欲裂，宿醉的不适感让他皱紧了眉头。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边暖暖的，低头一看，doro正抱着他的胳膊睡得很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茶几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旁边还有一小碟剥好的橘子。
就在这时，doro醒了，看到顾言睁着眼，它愣了一下，立刻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软糯地问：“人醒啦？有没有不舒服？doro一直在这里呀，别难受了。”它刻意避开顾言的目光，想掩饰眼角的泪痕，却没注意到自己泛红的眼眶根本藏不住。
顾言的心猛地一揪，伸手轻轻拂过它眼角的泪痕，指尖触到湿润的绒毛时，心里满是愧疚。他拿起茶几上的玻璃罐，打开盖子，一股清甜的橘子香扑面而来。“这是？”
“是欧润吉水！doro用之前攒的欧润吉酿的，能解酒的。”doro立刻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doro酿了好久呢，人尝尝？”
顾言倒了一点在手心，凑到嘴边尝了尝。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橘子特有的果香，还有一丝淡淡的回甘，驱散了嘴里的酒气，也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很好喝，谢谢你，doro。”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doro的眼神里满是歉意，“之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
doro摇摇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笑着说：“没关系呀，人肯定是遇到难处了。doro听说，人被开除了对不对？”见顾言点头，它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如人开个小店吧？卖欧润吉！doro会剥橘子，会收拾桌子，还会帮人招呼客人，一定会很好的！”
顾言愣了愣，看着doro亮晶晶的紫色眼睛，里面满是真诚和期待。他想起自己之前总抱怨工作不开心，想起老家的橘子香，想起doro一直以来的陪伴，心里忽然有了方向。这些日子，他被工作的压力和挫折击垮，却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一直陪着他的小毛球。或许，换一种生活方式也不错。
他伸手揉了揉doro的粉色头发，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好啊，就听你的，我们开个小店，卖橘子和你酿的欧润吉水。”
听到这话，doro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尾巴尖的绒球晃得飞快，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光芒。“太好了！doro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去找店面！”它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地跑去收拾茶几，小爪子麻利地把橘子皮拢到一起，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

就叫橘光小舍了
确定开小店后，顾言算了算手里的积蓄，扣除房租和基本生活费，剩下的钱寥寥无几。他带着doro在城市里转了整整两天，看了好几处店面，不是租金太贵，就是面积太小，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最后，在一条老巷深处，他们发现了一间闲置的小屋子——不足十平米，墙壁有些斑驳，窗户也透着陈旧的气息，但胜在租金便宜，还带个小小的窗台，足够放下简单的桌椅。
“就是这里吧。”顾言摸了摸doro的粉色头发，“虽然偏了点，但我们一起收拾，肯定会变好的。”doro用力点头，紫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围着屋子蹦了一圈：“好！这里就是我们的店啦！”
接下来的几天，一人一doro忙得脚不沾地。顾言买来腻子粉修补墙壁，刷上了温暖的米黄色涂料；doro则叼着小抹布，踮着脚擦窗户玻璃，虽然动作笨拙，却擦得格外认真，雪白的绒毛上沾了灰尘也不在意。他们从二手市场淘来四张旧桌子和几把椅子，顾言把桌椅打磨干净，刷上木蜡油，瞬间变得整洁耐用。看着原本破旧的小屋子渐渐有了模样，doro兴奋地绕着桌子跑，嘴里不停念叨：“要给店起名字！要起好听的名字！”
它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叫橘光小舍好不好？欧润吉是橘色的，阳光也是暖的，就像我们在一起一样！”顾言看着它认真的模样，心里一暖：“好名字，就叫橘光小舍。”
doro立刻找来一支粗粗的马克笔，咬着笔杆费力地在门口的木牌上写下歪歪扭扭的“橘光小舍”四个字，写完还嫌不够，把自己的小爪子蘸了点红色颜料，在名字下方按下了一个圆圆的爪印，粉色的肉垫印在木牌上，可爱又醒目。顾言笑着拿起doro的爪子，在旁边按下了自己的手掌印，大手印挨着小手印，像是一个郑重的约定。
之后，doro又缠着顾言从花鸟市场买来一棵小小的橘子树苗，栽在店门口的旧瓷盆里。它每天都会用小爪子捧着水壶浇水，还会对着树苗小声说：“小树要快点长大，结好多欧润吉，代表doro和人的感情呀！”顾言看着它蹲在树苗旁的身影，悄悄给树苗松了土，心里默默期待着这棵承载着希望的小树苗能茁壮成长。
可现实的难题很快就来了。老巷位置偏僻，来往的大多是附近的酒鬼和混混，很少有人会留意这间不起眼的小店。开业第一天，从早到晚，除了几个路过的混混探头探脑看了看doro，连一个真正的客人都没有。顾言坐在桌子旁，难免有些失落，doro却丝毫没有气馁，它捧着一叠自己画的传单，凑到顾言身边：“人别难过，doro去发传单！肯定能引来客人的！”
那些传单是doro用彩色蜡笔画的，纸上歪歪扭扭画着自己顶橘子的样子，旁边写着“橘光小舍，好吃的欧润吉和欧润吉水！”。它抱着传单，挨家挨户敲开巷子里住户的门，或是拦着路过的行人，用软糯的声音说：“请看看呀，这是doro的店，有甜甜的欧润吉！”
大多时候，人们看着它粉色头发、紫色眼睛的可爱模样，都会笑着收下传单，却很少有人真的会来店里。有一次，一个酒鬼不耐烦地挥开它的爪子，传单散落一地，doro也差点摔倒。顾言远远看见，心里一紧，连忙跑过去把它扶起来，想把它带回去，doro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的传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没关系的，doro再试试就好啦。”
见发传单效果有限，doro又想出了新办法。它让顾言做了一顶橘子形状的玩偶帽子，戴在自己粉色的头发上，帽子边缘的绒毛晃来晃去，格外惹人注意。它就站在店门口，时不时举起爪子挥一挥，嘴里喊着：“欧润吉免费试吃啦！甜甜的欧润吉水也能尝哦！”
偶尔有好奇的路人被它吸引，走进店里试吃。doro会立刻热情地递上剥好的橘子和冰镇的欧润吉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好吃吗？好吃的话可以买一点呀！”渐渐的，有几个住在附近的老人和孩子成了常客，他们喜欢doro的可爱，也偏爱橘子的清甜和欧润吉水的爽口。
每天闭店后，收拾店面成了两人的固定流程。顾言擦桌子、扫地，doro就用小爪子擦椅子腿，或是把散落的橘子皮收进垃圾桶，动作麻利又认真。收拾完后，doro会踮着脚从柜子里拿出玻璃罐，给顾言倒上一杯温热的欧润吉水：“人辛苦了，喝欧润吉水休息一下！”顾言接过杯子，喝着清甜的汁水，看着身边毛茸茸的小身影，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为了吸引更多客人，一人一doro还总琢磨着新花样。有一次，顾言想起老家的橘子糕，就和doro一起尝试做。doro负责剥橘子、去橘络，顾言则和面粉、调馅料。第一次做的时候，火候没掌握好，橘子糕烤得有些焦，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doro咬着小糕点，含糊地说：“有点苦，但有欧润吉的香味，下次少烤一会儿就好啦！”
后来，他们又试着做了橘子大福、橘子气泡水，每一次研发新点心，都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顾言在厨房忙碌，doro就趴在旁边打下手，时不时提出自己的“小建议”：“要多放欧润吉！再甜一点！”做好后，两人坐在桌子旁，一边试吃一边点评，哪里做得好，哪里需要改进，笑声飘出小店，落在门口的橘子树苗上，像是给它也添了几分生机。

喜闻乐见的爱doro环节
橘光小舍的生意依旧惨淡，柜台后的账本上，赤字一天比一天扎眼。顾言每天晚上关店后，都会对着账单唉声叹气，起初只是沉默，后来便渐渐把火气撒到了doro身上。
那天晚上，他又对着账本皱紧了眉，指尖用力划过那些零星的收入数字，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正在收拾桌子的doro。“要不是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非要开什么破店，我能赔这么多钱？”他把账本狠狠摔在柜台上，纸张散落一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指责，完全忘了当初是自己点头同意开这家店，更忘了doro为了这家店付出的心血。
doro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它连忙低下头，粉色的头发遮住了紫色的眼睛，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声音含糊又委屈：“doro错了……人别生气，生意会好的，doro明天会更努力叫卖的……”它不敢看顾言的眼睛，只能一遍遍地道歉，小爪子紧紧攥着衣角，雪白的绒毛都绷得发紧。
顾言没再说话，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走进里屋关上了门。夜里，顾言睡得很沉，却没听见外屋传来的细微啜泣声。doro蜷缩在桌子底下，脑袋埋在膝盖里，泪水打湿了胸前的绒毛，嘴里小声呢喃着“对不起”“生意会好的”，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doro依旧准时醒来，眼底带着未消的红血丝，却比往常更卖力。它戴上橘子帽子，站在店门口喊得嗓子都哑了，发传单时也更加殷勤，哪怕遇到路人的冷眼也不退缩。它还特意给门口的橘子树浇了双倍的水，可那棵小树苗还是日渐枯萎，叶子发黄卷曲，像极了此刻压抑的气氛。顾言看着它忙碌的身影，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偶尔催问“今天卖了多少钱”，若是听到数字依旧微薄，便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直到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顾言和doro正准备收拾东西关店，店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浑身湿透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公文包，嘴里念叨着“总算有个避雨的地方”。
是附近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林辰，他刚加完班，没想到遇上了暴雨。顾言有些冷淡地抬了抬眼，没怎么招呼，doro却立刻端来一张干净的纸巾递过去，又转身从柜台下拿出最后一份刚做好的欧润吉巴斯克蛋糕。蛋糕小巧精致，表面撒着橘色的糖霜，还插着一面手绘的小旗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吃了会开心哦！”。
“先生，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doro的声音软糯，带着小心翼翼的善意。林辰愣了愣，看着眼前这只粉色头发、紫色眼睛的小毛球，又看了看蛋糕上的小旗子，连日加班的疲惫似乎消散了几分。他接过蛋糕，尝了一口，橘子的清甜与芝士的醇厚在舌尖化开，暖意瞬间蔓延到全身。
临走时，林辰特意付了蛋糕钱，还笑着对doro说：“谢谢你，小家伙，这是我最近吃到最治愈的东西。”当天夜里，林辰回到家，忍不住在社交平台上po出了蛋糕的照片，配文写道：“加班到深夜，被巷子里小粉球的欧润吉蛋糕治愈了社畜心，橘光小舍，值得一试～”
他的账号本就有不少粉丝，加上照片里doro手绘的小旗子和可爱的蛋糕模样格外吸睛，这条动态很快就火了。评论区里全是询问地址的网友，有人好奇“小粉球是什么呀”，有人说“看起来好治愈，明天就去打卡”，流量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短短一天，橘光小舍就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店。
爆火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客人，店里的桌子每天都坐得满满当当，欧润吉蛋糕、橘子水、橘子大福供不应求，顾言每天数钱数得眉开眼笑，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可甜蜜的烦恼也随之而来——不少网红和主播特意赶来，就为了拍doro。
他们举着手机，直接怼到doro脸上直播，嘴里喊着“大家看这个小毛球好可爱”“快给镜头笑一个”。doro被突如其来的镜头和嘈杂的声音吓得不知所措，慌乱中打翻了手里的咖啡杯，滚烫的咖啡洒在爪子上，它疼得缩了缩手，转身就躲进了后厨的冷藏柜里，浑身发抖。
顾言找到它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把将它从冷藏柜里拎了出来，不顾它爪子上的红痕，粗鲁地把它推到镜头前：“别躲！快给大家笑一个，不然客人都走了！”doro眼眶红红的，看着围在身边的手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不敢反抗。
晚上，客人终于都走了，店里一片狼藉。doro怯生生地走到顾言身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人……doro不喜欢这样，好多镜头好吓人……”
话音刚落，顾言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在小店里格外刺耳。doro被打得偏过头，粉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紫色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养不熟的东西！”顾言的声音里满是戾气，“开这家店花了我多少积蓄？现在好不容易火了，你还敢有这想法？不想干了是吧！”
“doro不是……”doro捂着脸，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人不是这样的……之前在老家，人会陪着doro摘花，还给doro拍好多照片，会揉doro的头发……怎么会这样啊？”它死死盯着顾言，希望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往日的温柔，可只有不耐烦和冷漠。

顾言被它哭得心浮气躁，一把抓住doro的胳膊，拉开店门就把它推了出去。“哭什么哭！烦死人了！不想待就别待！”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完全不顾门外doro撕心裂肺的哭喊。
门外，暴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doro身上，把它的绒毛浇得湿透。它趴在门板上，用力拍打着门，嘴里喊着“人开门啊”“doro知道错了”，可门里始终没有动静。哭到后来，它的嗓子都哑了，只能蜷缩在墙角，任由雨水冲刷着泪水，小小的身子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而门内，顾言正坐在柜台前，把一沓沓钞票摊在桌子上，一边数一边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看着账本上的盈利数字，完全没想起门外淋雨的doro，没想起当初两人一起刷墙、一起栽橘子树的日子，更没想起doro递给他第一杯欧润吉水时的温暖。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钱，曾经的陪伴与约定，早已被欲望淹没。
门口的橘子树在暴雨中弯下了腰，最后一片发黄的叶子被风吹落，落在doro湿漉漉的背上。doro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嘴里小声呢喃着：“人……你真的不要doro了吗？

哎呦我，顾言不赖
天刚蒙蒙亮，巷子里的雨声渐渐停了，只剩下积水滴落的滴答声。顾言打着哈欠拉开店门，看到蜷缩在墙角的doro时，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不耐烦的嫌弃。
doro浑身的绒毛还滴着水，粉色的头发黏在枯黄的小脸上，紫色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见到顾言，立刻撑起虚弱的身子扑了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腿，声音沙哑地哭着：“人……doro好冷……要抱抱……”
顾言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皱着眉用力扯了扯腿，见doro抱得太紧，才不情不愿地抬手拍了拍它的背，动作敷衍得像在驱赶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进来吧。”他弯腰把doro拎起来，随手扔在门口的椅子上，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打你，也不该把你关在外面。今天客人肯定更多，你好好应付拍照的人，晚上我给你买好吃的。”
doro愣了愣，抬头看着顾言，尽管他的眼神里没有多少暖意，可那句“对不起”还是让它瞬间燃起了希望。它以为顾言真的回心转意了，就像以前在老家那样，吵过之后总会温柔地哄它。doro抹了抹眼泪，努力鼓起可爱的笑脸，撅起粉色的小嘴唇，学着从前撒娇的模样说：“那……人要给doro最大最甜的欧润吉，还要揉揉doro的头发，doro就原谅人，今天好好帮人招呼客人……”
它的话还没说完，顾言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看着doro这幅“得寸进尺”的模样，想起昨天因为doro躲镜头少赚的钱，心里的火气瞬间又冒了上来。“你事怎么这么多？”他低吼一声，抬脚就狠狠踢在了doro的肚子上。
“唔！”doro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摔在地上，它捂着肚子蜷缩起来，雪白的绒毛下隐约透出淡淡的红痕。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纯粹的疼痛，它咬着嘴唇，哭得浑身发抖，小爪子紧紧抓着地板，连话都说不完整。
顾言却丝毫没有心疼，上前一把揪住它粉色的头发，硬生生把它拎了起来。doro疼得皱起眉头，却不敢挣扎，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少在这里装可怜！”顾言的语气冰冷又刻薄，“客人马上就来了，给我精神点！要是敢再惹客人不高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把doro扔到店门口，转身去整理柜台后的商品，留下doro一个人在原地慢慢爬起来。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头发被揪过的地方也火辣辣的，doro擦了擦眼泪，看着顾言忙碌的背影，心里却开始自我安慰：也许是doro过分了……人开这家店花了那么多钱，肯定压力很大，doro不该再提要求的。
它想起昨天顾言数钱时的笑容，又想起在老家时，顾言揉着它的头发说“要永远在一起”的模样，心里的疼痛似乎轻了些。doro咬了咬下唇，踮着脚捡起掉在地上的橘子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戴在头上。它对着门口的玻璃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心里默念着：没关系的，doro好好表现，等人生意做好了，赚够了钱，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很快，巷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是特意来打卡的客人，手里的手机已经对准了店门口。doro深吸一口气，迈着小短腿迎了上去，用尽可能软糯的声音说：“欢迎光临……要尝尝欧润吉蛋糕吗？”
客人的手机立刻围了上来，镜头怼得很近，闪光灯不停闪烁。doro的眼睛被晃得睁不开，肚子还在疼，可它不敢躲，只能按照顾言的期待，努力对着镜头笑。它想起顾言说过“最喜欢doro”，想起那些一起在田野追蝴蝶、一起拍照片的日子，心里就抱着一丝希望：只要doro听话，永远在一起的约定，就一定能实现。
柜台后的顾言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笑了，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敲着，盘算着今天能赚多少。他完全没注意到doro苍白的小脸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更没在意门口那棵橘子树，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

夜幕降临，橘光小舍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店里一片狼藉，散落的纸巾、空了的餐盘堆在桌子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橘子和芝士的混合香气，可这份热闹却没半点暖意。
doro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了半天，小爪子都擦红了，才把店面勉强整理干净。它的肚子还隐隐作痛，白天被闪光灯晃得酸涩的眼睛里满是倦意，可一想到要问顾言要奖励，还是打起了精神，颠颠地跑到正在柜台前数钱的顾言身边。
它小心翼翼地扒拉着顾言的裤腿，声音软糯又带着几分讨好的哼唧：“人，今天doro表现的好不好啊？”见顾言没抬头，它又凑得近了些，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膝盖，“要不要抱抱doro？给doro欧润吉奖励好不好呀？”它的紫色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仿佛只要得到一句肯定，白天的委屈和疼痛就都不算什么。
顾言正数到关键处，被它蹭得心烦，不耐烦地一脚把它的小爪子踢开。他从柜台下摸出一个空了大半的玻璃罐，里面剩的橘子汁都有些浑浊，是白天客人没喝完剩下的。“喏，就这些，赶紧拿走，别烦我。”他随手把罐子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橘子汁溅出来几滴，沾湿了doro的绒毛。
doro却像是没在意，立刻弯腰用小爪子抱住罐子，仰着小脸露出开心的笑容，声音带着真切的感激：“谢谢人！doro最喜欢欧润吉水啦！”它小口小口地舔着罐子里的橘子汁，哪怕味道已经不新鲜，也吃得格外珍惜——这是顾言今天第一次“主动”给它东西，在它眼里，这就是好转的信号。
喝完橘子汁，doro鼓起勇气，试探着往顾言的床边挪了挪。以前在老家，还有刚到城市的日子，它每天都能蜷在顾言身边睡觉，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格外安心。它蹭了蹭床边的被子，小声说：“人，doro今天好累，能不能……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睡在你身边呀？”
这话彻底惹恼了顾言。他刚数完钱，正想着明天怎么多招揽些客人，听见doro的话只觉得厌烦至极。“畜牲玩意，你想干什么？”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doro头顶的粉色头发，硬生生把它拎了起来。doro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人，你不是最喜欢doro吗？”doro的声音带着哭腔，大颗的眼泪砸在顾言的手背上，“以前你都会抱doro睡觉，给doro剥橘子的……为什么要这样对doro啊？”它拼命回想过去的温暖，试图唤醒顾言的温柔，可眼前的人眼里只有冷漠和嫌恶。
“最喜欢你？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顾言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doro一巴掌，力道大得让它的小脸瞬间红肿起来。“要不是靠你这个小东西吸引客人，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还敢想着睡我身边？做梦！”他一边骂，一边拽着doro往储藏室走，doro的小短腿在地上拖得踉跄，哭喊声越来越凄厉。
“人，我错了！doro再也不敢了！你别关我进去！”doro拼命挣扎，小爪子紧紧抓住门框，指甲（尽管平时不明显，此刻却因用力而微微显露）抠得门框上留下几道浅痕。可顾言的力气太大了，一把就甩开它的爪子，狠狠把它推到储藏室里。
储藏室又黑又小，堆着废弃的桌椅和没用完的食材，角落里还结着蛛网，一股霉味扑面而来。doro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肚子的旧伤被震得更疼了，它趴在地上，看着顾言“砰”地一声关上储藏室的门，还落了锁。
“人！开门啊！doro害怕！”doro爬起来，用小爪子使劲拍打着门板，哭喊声嘶哑又绝望，“你不是说要永远在一起吗？你骗人！你骗人！”
门外，顾言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门板：“哭什么哭！再吵我就把你扔到巷子里喂狗！”说完，他转身走回卧室，把储藏室里的哭声隔绝在外。他躺到床上，摸出手机翻看着今天的营收记录，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快就沉沉睡去，完全没听见储藏室里渐渐微弱的啜泣声。
储藏室里，doro拍得爪子都破了，眼泪流干了，只剩下无声的哽咽。它蜷缩在冰冷的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绝望。它一遍遍回想老家的橘子树、田野里的蝴蝶、顾言曾经温柔的笑容，还有那句“要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为什么……”doro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解和委屈，“doro明明很听话了……为什么人不要doro了……”
黑暗中，只有它细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噎，陪伴它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满室的霉味。曾经的温暖像是一场美梦，此刻醒来，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午后的橘光小舍依旧热闹，几个背着书包的小朋友跟着大人进来，点了橘子大福后就四处打闹。doro刚端着客人点的欧润吉水送到桌前，想着趁没新订单回后厨歇口气——昨天被关在储藏室冻了一夜，它的嗓子还哑着，头顶被打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可刚走到后厨门口，那几个小朋友就嬉笑着围了上来，堵住了它的去路。“你们看这个小毛球好奇怪，粉色的头发！”一个高个子男孩伸手就揪住了doro尾巴尖的绒球，用力扯了一下。doro疼得“嗷”了一声，想往后退，却被另一个小女孩扣住了紫色的眼睛，指尖的力道硌得它眼球发酸。
“放开我……别碰doro！”doro的声音沙哑，想推开他们，可小家伙们人多，它根本挣脱不开。尾巴被扯得生疼，眼睛里满是泪水，疼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它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也许是哭声太大，小朋友们愣了一下，doro趁机弯腰从他们的两腿间钻了过去，跌跌撞撞地冲进后厨，紧紧缩在角落发抖。
它以为能暂时躲开，可没等喘过气，后厨的门就被推开了，顾言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木棍，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跑这里躲着干什么？外面客人等着呢！”没等doro解释，木棍就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doro疼得缩成一团，被顾言硬生生从后厨赶了出去。
门口的小朋友见doro被赶出来，又围了上来，这次更加放肆，有的用脚踢它的肚子，有的捡地上的石子砸它的后背。doro趴在地上，抱着头呜呜直哭，眼角的余光看向店里的顾言，可他只是靠着柜台玩手机，连一眼都没看过来。直到小朋友的家长吃完东西喊他们走，那些拳脚和石子才停了下来，doro浑身是伤，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疼痛。
晚上关店后，顾言又在柜台前数钱，doro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慢慢走到他面前。以往它从不敢这样，可今天的委屈和疼痛实在压不住了，它撅着红肿的小嘴巴，紫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强撑着露出不满的神情，用颤抖的小手指着顾言，声音带着哭腔喊：“人！太过分了！人坏！辜负了doro的爱！”
喊完之后，它又立刻怂了，怕顾言真的发火，连忙把手指收回来，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凑到顾言的膝盖边，小声哼唧着：“快摸摸doro的头……说喜欢doro，给doro道歉好不好？”它记得以前每次自己生气，顾言都会这样哄它，揉它的粉色头发，给它剥最甜的橘子，那些画面清晰地映在脑海里，它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它的话刚说完，顾言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暴戾。他随手抓起墙角一根粗粗的铁棍子，狠狠砸在了doro的头上。“咚”的一声闷响，doro眼前一黑，像个断线的木偶似的趴在地上，头顶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混着泪水砸在地板上。
“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提意见了是吧？”顾言骂骂咧咧地踹了doro一脚，看着它趴在地上呜呜哭泣的样子，非但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更加生气。“我看你是欠收拾！今天就让你好好记住教训！”
他转身找来一截细细的铁丝，不顾doro的挣扎，硬生生拽起它的胳膊，将铁丝缠在它的手腕上，用力拉到房梁上绑紧。doro被吊在半空中，脚尖勉强碰到地面，浑身的伤口都被扯得生疼，头顶的血还在流，模糊了它的视线。它拼命扭动着身子，哭声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嘴里反复念叨着：“人放开doro……doro疼……对不起……”
顾言却连理都不理，检查了一下铁丝绑得够不够紧，就转身走到床边躺下，很快就发出了鼾声。房梁上的doro渐渐哭累了，眼泪流干了，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它看着熟睡的顾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铁丝勒红的手腕，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曾经那个会揉它头发、给它拍照片、说要永远在一起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它想不通，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头顶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身体也越来越沉，doro的眼睛慢慢闭上，意识模糊前，嘴里还小声呢喃着：“欧润吉……顾言……抱抱……”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它雪白的、沾满灰尘和血迹的绒毛上，也落在顾言毫无波澜的睡脸上，整个小屋里，只剩下doro微弱的呼吸声和房梁承受重量的轻微吱呀声，曾经的橘子香，早已被绝望的气息取代。

天刚亮，顾言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瞥了一眼被吊在房梁上的doro，丝毫没有要把它放下来的意思。doro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头顶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手腕被铁丝勒得又红又肿，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它看到顾言，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期待，小声哼唧着：“人……放doro下来好不好？doro疼……”
顾言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柜台后整理商品，还不耐烦地呵斥：“别吵！安分点，等会儿客人来了影响生意。”doro的期待瞬间落空，委屈地低下头，眼泪无声地砸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
没过多久，橘光小舍的门就被推开了，陆续有客人走进来。刚进门的几个年轻人一眼就看到了吊在房梁上的doro，好奇地指着它问顾言：“老板，这小家伙怎么吊在上面啊？”
顾言头也不抬地擦拭着杯子，语气轻描淡写：“没事，它自己喜欢待在上面，闹着玩呢。”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被吊在上面的不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客人们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人举着手机对准doro拍照、录像，嘴里还调侃着：“这小毛球还真奇怪，居然喜欢吊在房梁上。”“看它哭丧着脸，真有意思，快拍下来发朋友圈。”还有些素质低下的客人，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空橘子皮，朝着doro扔过去。
石子砸在doro的背上、腿上，带来一阵阵钝痛。doro吓得浑身发抖，原本就沙哑的嗓子发出凄厉的嚎啕大哭，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恐惧，它对着客人们摆手，断断续续地喊：“别……别扔了……doro害怕……”
可根本没人理会它的哀求。客人们要么笑着拍照，要么继续扔东西取乐，顾言更是全程冷眼旁观，甚至还对着客人推销：“要不要尝尝我们家的欧润吉巴斯克？今天刚做的，味道好。”他的注意力全在生意上，对doro的痛苦视若无睹。
doro就这样被吊在房梁上，哭了整整一天。阳光从明亮变得昏暗，客人们来了又走，嘲笑和起哄声也断断续续响了一天。它的力气早已耗尽，哭声渐渐微弱，只剩下细微的抽噎，脑袋耷拉着，眼睛半睁半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手腕上的铁丝还紧紧勒着，提醒着它此刻的痛苦。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顾言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才懒洋洋地收拾起柜台。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原本就被doro体重拉扯了一天的铁丝，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断裂了。
“扑通！”doro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头顶的伤口再次被震得流血，疼得它眼前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浑身的疼痛和伤口的流血，满是泪水地朝着顾言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腿，声音微弱却带着迫切的渴望：“人……doro好害怕……好难受……doro要抱抱……doro要吃欧润吉……”
顾言被它抱得一皱眉，脸上露出浓浓的厌恶。他用力一脚把doro踹开，doro没站稳，又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抱什么抱？吃什么吃？”顾言的语气刻薄又冰冷，“先把店里打扫干净！桌子擦了，地拖了，垃圾倒了，做完这些再想着休息！”
doro趴在地上，看着顾言冷漠的背影，眼泪又流了下来。它以为铁丝断了，自己摔下来，顾言总会有一丝心疼，可没想到还是这样。心里的委屈和疼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它压垮。可残存的那点希望，还是让它慢慢爬了起来。
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拿起抹布擦桌子，小爪子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伤口碰到桌子边缘，疼得它倒抽冷气。地拖得歪歪扭扭，垃圾也只能一点点叼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疼一下，可它不敢停下，生怕顾言又生气。
顾言就坐在柜台前玩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见它动作慢了，就呵斥两句：“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偷懒是不是？”doro只能加快速度，嘴里小声应着：“doro知道了……doro快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doro终于把店里收拾干净了。它累得直接瘫倒在地板上，浑身是汗和灰尘，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顾言瞥了它一眼，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滚那边去睡，别挡路。”
doro慢慢挪到墙角，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它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以前在老家的日子——顾言会给它剥最甜的橘子，会揉它的粉色头发，会抱着它睡觉。那些温暖的画面，和现在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小声呢喃着：“人……你真的不要doro了吗？doro还是喜欢你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没了声响，疲惫和疼痛让它沉沉睡去，只是眼角的泪痕，还清晰地挂在脸上。

橘光小舍的热度越来越高，慕名来拍doro的客人络绎不绝，几乎每天都有人堵在店门口，一进门就问“那个粉色小毛球呢？”。顾言靠着这股流量赚得盆满钵满，对doro的态度虽没好转，却也因它是“摇钱树”，没再像之前那样动辄打骂。
可doro实在怕极了那些凑到眼前的镜头和嘈杂的起哄声。之前被吊在房梁上、被客人扔石子的画面像阴影一样缠着它，于是在挨过顾言几次教训后，它悄悄找到了躲避的法子。只要听到客人说“要拍小毛球”，就立刻找借口溜进后厨——要么说“doro要去拿欧润吉”，要么说“后厨的蛋糕要凉了”，一溜烟就钻到后厨的角落，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不敢出来。
顾言每次都要在前面应付着客人，扯着嗓子喊半天“doro！出来！”，它才磨磨蹭蹭地探出头，确认只有顾言在看它，才小声应着“来了”，端起提前备好的橘子水或蛋糕快步走到客人桌前，放下东西就立马转身，脚步快得像要被追赶似的，又钻回后厨躲着。
起初，顾言看着doro瑟缩的样子，想起它之前被吓得躲进冷藏柜的模样，心里竟掠过一丝细微的不耐，却也没过多强求——毕竟doro只要能把东西送到客人手里，客人即便没拍到太多镜头，也会因为蛋糕的味道买单。他想着“既然不喜欢，就少勉强点，只要不影响生意就好”，便暂时由着它躲在后厨。
可没过几天，客人的不满就渐渐显露出来。有人坐了半天都没见到doro，结账时脸色难看地说“慕名来拍小毛球，结果连影子都见不着，下次不来了”；有人好不容易等到doro出来，刚举起手机就被它跑掉，对着顾言抱怨“老板，你管管它啊，我们就是来看它的”；还有些网红为了拍素材，没等到doro就直接摔门而去，嘴里还骂着“什么网红店，根本名不副实”。
客人越来越少，每天的营业额像坐滑梯似的往下掉。晚上顾言对着账本，看着日渐缩水的数字，之前的那点松动瞬间消失，只剩下满心的火气。他猛地踹开后厨的门，果然看到doro正蜷缩在角落，抱着一个干瘪的橘子核发呆。
“躲！你还躲！”顾言上前一把揪住doro的后颈皮，那处的绒毛本就稀疏，被他用力掐着，疼得doro瞬间哭了出来，手脚胡乱挣扎着。“人……别揪doro……doro疼……”它泪眼婆娑地看着顾言，声音里满是哀求。
“疼？现在知道疼了？”顾言不管它的哭闹，硬生生把它从后厨拖了出来，手指还死死掐着它的后颈皮，像是在拎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客人都走光了！营业额掉成这样，你负责啊？”他把doro扔到店中央，对着刚进门的两个客人堆起笑脸，又转头恶狠狠地瞪着doro，“快！给客人笑一个！配合拍照！要是敢再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doro被摔得膝盖生疼，后颈的疼痛还在蔓延，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地板上。可当它看到顾言紧绷的脸色，想到只要自己听话，客人就会满意，营业额就会涨，顾言也许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会揉它的粉色头发，会给它剥最甜的欧润吉，会抱着它说“要永远在一起”，心里的委屈就硬生生压了下去。
它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软糯的笑容，朝着那两个举着手机的客人走过去。客人见状立刻兴奋起来，镜头怼得很近，闪光灯不停闪烁，doro的眼睛被晃得睁不开，却还是按照顾言的意思，乖乖站着不动，甚至学着以前的样子，努力比出一个歪歪扭扭的V字。
顾言在一旁看着，见客人满意地拍照、点单，脸色才缓和了些，嘴里不耐烦地催促：“笑灿烂点！别摆着一张哭脸！”doro听着，笑得更用力了，只是眼底的委屈和恐惧，怎么也藏不住。
客人走后，doro累得瘫坐在地上，后颈的红痕清晰可见。它抬头看着顾言算账的背影，小声呢喃着：“doro听话了……人会不会开心呀？会不会给doro欧润吉呀？”它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等着顾言的夸奖，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做得好”，也足够让它忘记此刻的疼痛。
可顾言只是算完账，瞥了它一眼，冷冰冰地说：“别坐着偷懒！把桌子擦了，明天要是再敢躲，就别想吃饭！”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doro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低下头，手指抠着地板上的缝隙。心里虽然失落，却还是没放弃：没关系的，doro再听话一点，再努力一点，人肯定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只要能和人在一起，再难也没关系。
它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拿起抹布擦桌子，小爪子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后厨的角落还留着它刚才蜷缩的痕迹，可它知道，以后再也不能随便躲进去了。为了和顾言的约定，它只能学着忍受那些镜头和嘈杂，学着在委屈里挤出笑容。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它瘦小的身影上，店里的橘子香早已淡得几乎闻不到，只剩下doro细微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车鸣声，衬得整个屋子格外冷清。

这下玩大了
午后的橘光小舍依旧挤满了客人，大多是冲着doro来的。顾言忙着在柜台后点单收钱，时不时用眼神瞟向被客人围着的doro，厉声提醒：“好好配合，别搞砸了！”
doro被几个举着手机的客人围在中间，镜头几乎贴到了它的脸上，闪光灯闪得它头晕目眩。它攥着手里的橘子汁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的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之前被客人扔石子、被吊在房梁上的画面在脑海里打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快给我们递杯橘子汁，顺便笑一个！”一个客人伸手推了推doro的肩膀。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触碰，彻底点燃了doro的应激反应。它浑身一颤，手里的橘子汁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橙色的汁水溅了那客人一身，连旁边客人的衣服也沾到了不少。
“对不起！对不起！”doro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想弯腰道歉，可恐惧和慌乱压过了一切，它只能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大哭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doro不是故意的……别骂doro……”
顾言听到动静，脸色瞬间大变，快步冲了过来。他完全没问缘由，也没理会客人的抱怨，抬脚就狠狠踢在了doro的肚子上。“没用的东西！连杯果汁都拿不稳！”doro被踢得在地板上滚了一圈，雪白的绒毛沾了灰尘和果汁，疼得蜷缩起来。
顾言还不解气，上前一步，用鞋底死死踩住doro的尾巴尖。那团蓬松的绒球被踩在脚下，doro疼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挣扎着逃跑，可尾巴被牢牢踩着，一动就疼得浑身发抖。“还想跑？”顾言蹲下身，抬手就给了doro几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店里格外刺耳，“给客人道歉！快点！”
doro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尘和果汁，狼狈不堪。它以为客人会生气地指责，以为顾言至少会先安抚客人，可没想到，周围的客人非但没有不满，反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打得好！这小东西就是欠管教！”
“谁让它毛手毛脚的，该打！”
“快拍下来！这画面够劲！”
手机镜头再次齐刷刷地对准doro，有人甚至凑得更近，记录下它被打骂的狼狈模样。顾言听到叫好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直到那被溅到果汁的客人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别耽误做生意”，他才松开脚，恶狠狠地踹了doro一下：“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doro拖着受伤的身子，连滚带爬地躲进后厨的角落，蜷缩在堆放食材的架子后面，不敢再出来。它捂着红肿的脸颊，尾巴尖传来阵阵刺痛，肚子也因为那一记重踢隐隐作痛。可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冰凉——那些客人的叫好声、顾言的拳脚，像一把把刀子，扎得它心口淌血。
直到深夜闭店，顾言哼着小曲数完钱，才想起后厨的doro，却也只是骂了句“别躲着装死，明天早点起来干活”，就回卧室睡了。
店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doro压抑的哭声。它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打湿了身下的绒毛，脑海里不停闪过老家的日子：清晨带着露水的橘子和野花，田野里追逐的蝴蝶，顾言温柔地揉着它的粉色头发，用相机拍下它顶橘子的模样，还有那句“要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那时候的顾言多好啊，会心疼它摔疼了，会把最甜的橘子瓣留给它，会抱着它在院子里看星星。可现在呢？他眼里只有钱，只有生意，对它的痛苦视若无睹，甚至动辄打骂。
“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啊……”doro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心里第一次冒出一个念头——回老家。回到那个有橘子树、有小伙伴、有过温暖时光的地方，也许那里，才是属于它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doro越想越委屈，哭声也不自觉地大了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在寂静的店里格外清晰。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顾言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他看到还在哭的doro，火气更盛，举起棍子就朝它打去，“你个畜牲！晚上也不消停！是不是欠打！”
木棍落在doro的背上、腿上，每一下都力道十足。doro疼得浑身抽搐，连忙收住哭声，用小爪子抱着头，嘴里不停求饶：“doro不敢了……doro不吵了……别打了……”
顾言打累了，才骂骂咧咧地停下手，指着doro威胁：“再敢哭一声，我就把你扔到巷子里喂狗！”说完，摔门而去。
后厨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doro细微的呜咽声。它不敢再大声哭，只能咬着嘴唇，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回老家的念头还在心里盘旋，可顾言的威胁像枷锁一样捆着它，它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doro蜷缩在角落，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满是绝望。它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那个温暖的老家。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浓，它只能紧紧抱着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小声呢喃着：“老家……橘子树……doro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