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If 如果。
这座城市的雨伞溃烂得像是颜态诡异的花,斑驳陆离。
雨水被当作夜晚的序幕像个热情的舞者般频频出场。
那个名为夏尔的少年用手指在布满水雾的窗玻璃上涂涂画画。
他写着——
雨水冲刷着的回忆的橱窗,也令现实的窗口泪流满面。
“晚餐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贵族凝视着腕上的手表,宝石蓝在昏暗的灯光下烁着异样的光泽。“那么,把你的执事叫过来吧。我想我们需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了。”
片刻的沉默。
“我没有执事。”看着被映在落地窗上的男子的背影,少年说,“他早就,不是我的执事了。”转瞬即逝的忧伤在深蓝色中蔓延。
眼睑却是干涩的,从来没有眼泪。
——他早就不是我的执事了。
——连契约都深知这一点。
“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赌气地别过头,某个瞬间眼神变的犀利起来。那是足以让宝石也哑然失色的深蓝。
贵族看得怔怔的。
“少爷,你们今天的晚餐可以由我安排么。”在少年面前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优雅声线,男子的笑容似乎一直挂在嘴边。
他仍对他使用敬语,仍称呼他少爷。这是少年所没有想到的。
少年不做声。
“那么,今天的晚餐是……”无论怎样厌恶男子,这都是令他熟悉而怀念的情节。
熟悉而怀念而不可挽回。
“嘁。”然而少年最无法接受的便是怀念。
他一向厌恶这种没有实质意义及不可捉摸的情感。
“甜点是少爷喜欢的巧克力,这样可以么。”执事看着默不作声的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随着少年的神色朝窗外看去,上演着雨幕的伦敦略显悲伤的神情。
雨点坠落在窗外的伞篷上,沿着墨绿色的边沿流淌而下。
随后又消迹何方?
被室内的温度烘托的白茫茫的窗玻璃隔着一个带着泪水的世界。
那个名叫夏尔的少年用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涂涂写写。
他写着——
“I hate you, Sebast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