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整个宿舍里安静着。只有我的呼吸，还有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爬上了床，我没有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头望着天花板。
又想了灵洁。
电梯里，她安静地站在最里侧，我进来，她却没有看我一眼，眼睛依旧是盯着显示灯，很冷静。
电台面试的时候，她把头抬了起来，眼睛正好对住了我的眼睛。她看我的那眼神，冷漠的，没有表情的。
当我看到她走过来的时候，我一下迎上去，喊她，“灵洁，我是书影啊，我可找到你了。”
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我是灵流苏。这里是电台，有什么事情，如果是关于私人的，请不要在此谈。”
    
灵洁，我的灵洁，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根深蒂固的灵洁，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你说不认识我？
我们分开了整整7年，我来到南京也已经3年，我是多么的想念你。走在南京的路上，我都觉得这个城市里有你的呼吸。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当我感到无助的时候，只要想起你，我就有了勇气，因为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你走后，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思念不是一种简单的想念，而是一种爱，一种无法言说的怎么也割舍不了的爱恋。灵洁，你知道吗？
我在自己的情绪中不断地回想。
“书，你是锁，我是你的钥匙。”
当她给我戴上的时候，她说，“书，你戴上了这个玉琐，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了。”
灵洁，难道你真的都忘记了吗？
灵洁，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不要小书了吗？


（十六）灵洁说，点点，妈咪回来了。
     时间：2005年6月
     地点：南京新街口广场，龙江好又多超市，灵洁家中
     人物：书影 许灵洁 点点
     当我们从商茂出来，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我刚刚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灵洁，我都忘记了跟你说，我也听过你的节目的，并且很喜欢你的声音。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灵流苏。”
     她笑了，看着我的眼睛，“是吗？呵，灵流苏是我进电台后用的名字。”
     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她走在我的右边，不说话。
     在宁静中，才突然发现我们真正是分别了7年的人。我们之间的那些熟悉，还只是停留在少年时代。对她，我还有那么多的未知。而她呢，对我又是怎么看的呢。我一边走，一边独自想着。
     我和她站在新百前面的广场上。风很大。我倚靠在栏杆上看不说话。马路的对面是东方商城和大洋百货。而旁边不远就是地铁新街口站的进站口。这里是南京最繁华的地带，也是最热闹的地方。我前面就是南京在建的最高的楼。而在这些高大的楼前，我并没有觉得我有多么的渺小。
     这时候，我听到灵洁轻声说，“书，有时候觉得生命真是场幻觉。”
     “是。我来到南京后，几乎每次走在路上，我都会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你不期而遇。但其实我早已经遇到了你。只是我们认不出对方。”
     周围的人人来人往。大家的步伐都不一样，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三三两两。有坐着看报休息的，有站在商场门口，发宣传单的。每个人都在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而这一切，在我的眼里，似乎只是我们故事中的布置。我们只在我们的世界里。
     五点了，去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灵洁，我不太饿。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觉得很好。
     恩，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去龙江，我们先去好又多超市去买些菜和吃的，我回去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好，当然好。那我们走吧。
     然后，我们两个人在超市里足足转了一个多小时。我推着车跟在她后面，灵洁看好了什么，就问我好不好。我点头，她就把这些扔在里面。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很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在一起生活的恋人一样，很温馨。
     在下电梯的时候，灵洁说，“好久没买这么多东西了。你拿的重不重，我帮你拿点。”
     “不，不要，我来拿。”我手里提了整整四五个重重的袋子。其实主要是喝的东西重。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下，然后又看前，静静地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觉得她心里很开心。
     龙江小区灵洁的家。
     “好了，到家了，来进来吧。”灵洁拿出钥匙，一道道地钥匙旋转后，打开了门，要我进去。我突然觉得眼前很静，心嘣嘣地跳地厉害。我强烈地知道，等门一关上，我就要和灵洁单独相处了。
     门关上了。“来，给你看看我的小宝贝。”
     “小宝贝？什么？”我还在愣愣地看着客厅，就听灵洁柔柔地叫了一声，“点点，妈咪回来了。你在哪里？快出来呀。”
     这时候，我看到从阳台上，慢慢地爬出来一只雪白的小猫。它看到灵洁后，就直接向她跑过来。等发现了我后，它却一点也不认生，抬起它的两只大眼睛，盯住我看。
     “小猫猫？”
     “呵呵，点点来这里有两个多月了。来点点，先陪小书同学玩一会。我去做饭给你们吃好不好？”
     灵洁说着，把小猫猫抱起来，塞到我手中。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
     “书，不许虐待小动物。知道不？呵呵”
     我呆呆地看着它，就抱着它，不敢动。手里却感觉到它的温度，因为它也是一个小生命。
     灵洁打开了音响，一阵舒缓地音乐瞬间流淌了出来。她把东西拿进了厨房。“书，冰箱里有喝的。你要是渴的话自己先拿着喝，一会我就给你泡茶。”
     “恩，好的。”我抱着那只小猫，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灵洁的房间不大，却很素雅，白色的地砖，墙壁上间或有那种草绿的淡淡的墙板。一进门是客厅，左边是阳台，右边是厨房。对面的两侧是卧室。沙发的对面是电视机，下面是碟机，还有很多的CD光盘，以及一些杂志。茶几上，我看着有一本《东方》的杂志。于是，我拿起来准备看看，一手还抱着小猫。
     也许猫猫都是喜欢睡觉的吧，点点不看我了。竟然趴在我的腿上，闭起眼睛来。它的毛软软的，很干净，我想灵洁一定是很疼它的。


(十七)
     夜渐渐黑，华灯初上。在这个夜里，在异乡的夜里，我却有了一次不一样的夜晚。我第一次觉得有家的温馨的夜。因为这个夜里，我和灵洁在一起。
     饭好了。三菜一汤。
     看我两眼望着菜又在发呆。灵洁笑了，“干吗书，可以吃了，吃吧。”说着把筷子递给我。
     “恩，”我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好吃，灵洁。在你这里吃饭的感觉，就像和在家里一样。对了，叔叔阿姨们还好吗？”
     “你觉得好就好。我爸妈挺好的，他们也常常会说起你。只是不知道当年，怎么后来就收不到你的信了。我想一定是中间关键有一封信我没收到。因为后来，我又在上海学习了半年的音乐，那时我还特地写了信给你，怕你以后不知道。”
     “我也是。那年我考高中，后来我就去杭州读书了，我走之前还特地给你写了新的地址。只是，后来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灵洁，失去了联系，沉默的等待真让人可怕。”我说着说着，有点不能自已，一下子抓住灵洁的手，“我不要再失去你，灵洁。”
     “傻瓜，既然我们再度重逢，就说明我们生命中是注定的。我们会和以前一样的。只是，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适应对方的改变。”
     我笑，“灵洁，我没有变化的。我还和以前一样的。”
     灵洁说，“可我却改变了好多。7年了，人多少都会改变的，或许你自己没有觉察。书，你知道吗？你比以前多了一丝地伤，虽然你仍然能和以前一样说笑，逗人。但我还是在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书，我真想对你好，和以前一样地一如既往。”她说着，幽幽地看着我，似乎有说不出的话。
     我吃完了，站起身来，去抱正在沙发上睡觉的点点。“来点点，我来给你喂吃的。小猫猫还在睡觉啊？该起来了，乖，来吃晚饭。”
     灵洁看我和点点说话的样子，一下子逗乐了，“书，你很喜欢它的是不是？”
     我点头，“恩，是，是弱小的动物我都喜欢，想要去保护它们。”
     “可小时侯，我怎么记得你老是爱欺负小动物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因为我小，那时候不懂。”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来说。
     然后，灵洁说去收拾。我说，“我来帮你吧。”
     “不，不要，书你去看电视。我一会就好，再来陪你。”灵洁把我推出厨房。
     夜已深。
     灵洁和我一起看电视。当时演的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那个夜晚，阳台的拉门和窗户都开着，有很凉爽的风吹进来。我看着窗外，有很多的星星。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可我觉得好安静，反而越来越觉得心跳的厉害。我看着灵洁，她的眼睛专注在电视上，手上抱着一个黄色的抱枕。安安静静。
     我心里很想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很想问她，灵洁，你有男朋友吗？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了好多遍。可我始终说不出口，灵洁那么美丽，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追求她的人？我不敢问，因为我真怕听到她说有。那样，我觉得我心里真的会很难受。
     就这样，我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没人，电视机也关了。正想着，灵洁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刚洗了澡，换上了睡衣。我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身体，瞬间就觉得有点无法呼吸。


(十八)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灵洁正趴着在看我。
     “灵洁，你起了啊。”我喊着，想坐起来。却被她一下子按住手臂，“书，才7点，你再睡一会起来。”
     我于是又乖乖躺下。
     这时，灵洁看到了我脖子上的玉锁，她用手拿起来看，惊讶地问，“还戴着，书？”
     “我一直戴在身上的，没拿下来过。”
     “真好，7年了，还是晶莹剔透着的。”她看着，像个孩子似的，跑过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我的也在，书，你看。”
     我看着，红线系着的钥匙，同样的碧色，没有一点杂质。
     我把脖子上的玉锁摘下来，放在灵洁的手上，“灵洁，你看，它们又在一起了。”
     灵洁看着我，脸上也浮现出喜悦的表情。我们两个就像孩子一样，手紧紧地握着玉和锁。
     我说，“答应我，灵洁，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她笑，“傻瓜，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对你好的。”灵洁把手搭在了我的额头，“好了，再躺下睡一会起来好不好？”
     我又闭上了我的眼睛。
     我起来后。洗刷过了，去看灵洁。她正在厨房煎着鸡蛋。我看着她的背影，暖暖的，很柔和，我的心就一下子温柔起来了。禁不住走上前，从后面轻轻环住灵洁的腰。
     我抱住她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颤。她没有说话，却任凭我抱着她。我把脑袋搁在灵洁的肩膀上，用我的脸靠了靠她的，我说“灵洁。你真好。”
     “书，你太瘦了，今天必须吃完它们。”她故意装作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看着盘子里两个金灿灿的鸡蛋，“好，有多少我都能吃掉。我很强壮的。”
     回到学校后，整个人心里都是明快的。觉得自己的天空一下子就变了。虽然昨天刚刚知道灵洁有男朋友，但或许孩子的天性又在作怪，想当然的以为灵洁是喜欢我的。她对我那么好，她一定还是喜欢我的。于是一下子就满足起来了。
     我告诉陈妤，我找到灵洁了，希望和她一起分享我的这份快乐。陈妤是笑了，说很好啊，那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但我还是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点失落。似乎，我不该告诉她。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经过多少的思考就直接和她说了。
     我在学校依旧过着以前的生活，因为快到期末了，就快考试，那一个星期我就一直在学校上课，自习。
     三天后，江苏电台给我打了电话，通知我去参加复试。经过在直播间的试音后，我居然考上了电台的DJ。这就意味着以后我要和灵洁做同事了。听到结果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老天特别厚爱我。我看了看灵洁，灵洁冲我笑了。
     和我一同被录取的，还有其他三个年轻人。我看到有一个女生，就是我第一次面试的时候碰到的。这次，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文雨。
     “还记得我吗，书影？”我正坐着想怎么再找灵洁说话的时候，那个女生跑到我身边和我说话。
     “记得记得，你是上次那个女生。”想到上次面试，我摸了摸脑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恩，你也考取了是吧。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关照。”
     “恩，会的。以后我一定罩着你。”也许是太过兴奋了，光顾着说话，连灵洁什么时候走了我都没有发现。等我再想起来灵洁哪去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二一) 在你累的时候，在你哭泣的时候，我都愿意在你身边，就这样一直陪着你。灵洁，你可知道，我爱你。
     时间：2005年6月中旬夜
     地点：南京车站玄武湖畔
     人物：书影 许灵洁
     南京车站玄武湖畔。
     夜已经很黑，广场上没有多少人。我下了车，四处张望，想找到灵洁。
     突然，我看到灵洁的身影，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的木板上，她只是望着前面的宽阔的湖水。她一动不动。水被风推动着，一粼一粼地向前。
     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地寂寞。我的心瞬间就疼了。
     灵洁，在这样一个夜里，这么晚，她工作到现在也一定很累了，她却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究竟她在想什么呢？
     我的灵洁，究竟有什么烦扰了你的心，让你如此选择一个人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我慢慢地向她走去。我站在了她身边，灵洁。
     她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你来了？眼睛还是看着前方。
     我在她身边坐下。灵洁。我依旧喊她。
     这时候，她把脸向我转过来，笑了下，书，今天本应该陪你的，却没有时间，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怪你，灵洁？我不会的。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我走下了一个台阶。在灵洁的面前蹲下，把我的头埋在了她的腿中间。我在心里真的十分眷恋她。
     灵洁用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书，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就会伤。似乎对你是那么的在意。
     恩，我也是。灵洁，我在心里也是在意你的。我一直想着你。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有着什么？我看不清楚，是疼爱，是依恋，是幽怨，还是无奈？我想不出来，我不想再想了，把我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腿间。
     旁边间或有着人来人往。但我一点也不想顾及，因为我只想和灵洁在一起。只有我们在一起。
     我们就这样好久好久。谁也不说话。但我知道，此刻我们谁也不想离开谁。
     书。她喊我。
     恩？我抬头看她。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你趴了那么久不累吗？
     我不累，我就喜欢这样趴着，很舒服，也很温暖。
     我也真的就想这样什么都不想。就这样睡去了。
     风很大。一只鸟儿在湖面上飞来飞去。远处依稀看到南京电视塔，远处连绵着的紫金山，还有似乎是商贸的大楼，它在夜里整座楼都是亮着的，在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
     你冷不冷，我似乎觉得有点冷了，抱了抱她，胳膊都是有点凉了。
     要不我们走吧。
     好，书。两个人起身。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灵洁靠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车通过长长的隧道，驶向远边，看不到尽头。
     我看了看灵洁，她眼睛还是微闭着。她的头发在我的脸边轻轻摩挲着。我的心里很塌实。在她靠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身上有了一种责任感，一种想去呵护她的感觉。
     我想着想着，看着窗外，黄色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从眼前过去。我真想，就这么一直下去，不要停下，就一直让灵洁这么靠着我睡。
     此刻，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幸福的。
     灵洁，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灵洁，你安静地睡去。
     在你累的时候，在你哭泣的时候，我都愿意在你身边，就这样一直陪着你。灵洁，你可知道，我爱你。


要杯具了， 度娘

(二二) 有一个人把头从车里伸出来，哎，我说你们俩要亲热靠边一点好不好？
时间：2005年6月中旬
地点：南京某电台
人物：书影 许灵洁
不知道从哪个夜晚起，我又开始了重新听电台夜间节目的习惯。
在深夜里，在别人都睡了的时候，打开收音机，听灵洁主持的晚间节目《南京音乐不夜城》。而这一次听，距离我第一次听灵洁的节目已近2年。
有时候想想，世间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找的人，其实我早就遇到，只是我认不出她，甚至连她的声音也无法辩出。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一种无奈吧。
灵洁的节目每天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里，她除了在放歌，就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灵洁的声音气若游丝，很柔和，也很飘忽，但却真的可以抚慰你的心。


(二二) 有一个人把头从车里伸出来，哎，我说你们俩要亲热靠边一点好不好？
时间：2005年6月中旬
地点：南京某电台
人物：书影 许灵洁
不知道从哪个夜晚起，我又开始了重新听电台夜间节目的习惯。
在深夜里，在别人都睡了的时候，打开收音机，听灵洁主持的晚间节目《南京音乐不夜城》。而这一次听，距离我第一次听灵洁的节目已近2年。
有时候想想，世间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找的人，其实我早就遇到，只是我认不出她，甚至连她的声音也无法辩出。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一种无奈吧。
灵洁的节目每天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里，她除了在放歌，就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灵洁的声音气若游丝，很柔和，也很飘忽，但却真的可以抚慰你的心。
在夜里，她依旧安静但却很温暖。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放一些伴奏的纯音乐，比如《印象》、《摇篮曲》、《青蛇》、《神秘园》、《小野丽莎》、《海上花》。
在夜里，我也知道，这个城市以及周边城市正有无数地不想睡觉的人守在电波旁，从她那获取慰籍与温暖。
她说音乐，说电影，说故事，说历史，说地理，说文学。她的博谈让我开始对她多了一分认识，她不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2005年，6月20日，我正式到江苏电台开始了我的电台DJ生涯。我被分在音乐组，而我的师傅就是灵洁。
听台里人说，灵洁从大学二年级就开始在电台做节目了，所以虽然她年轻，但在南京却已经是一个资深的DJ了，而我被分去给她带也是理所当然的。


(二二) 有一个人把头从车里伸出来，哎，我说你们俩要亲热靠边一点好不好？
时间：2005年6月中旬
地点：南京某电台
人物：书影 许灵洁
不知道从哪个夜晚起，我又开始了重新听电台夜间节目的习惯。
在深夜里，在别人都睡了的时候，打开收音机，听灵洁主持的晚间节目《南京音乐不夜城》。而这一次听，距离我第一次听灵洁的节目已近2年。
有时候想想，世间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找的人，其实我早就遇到，只是我认不出她，甚至连她的声音也无法辩出。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一种无奈吧。
灵洁的节目每天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里，她除了在放歌，就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灵洁的声音气若游丝，很柔和，也很飘忽，但却真的可以抚慰你的心。
在夜里，她依旧安静但却很温暖。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放一些伴奏的纯音乐，比如《印象》、《摇篮曲》、《青蛇》、《神秘园》、《小野丽莎》、《海上花》。
在夜里，我也知道，这个城市以及周边城市正有无数地不想睡觉的人守在电波旁，从她那获取慰籍与温暖。
她说音乐，说电影，说故事，说历史，说地理，说文学。她的博谈让我开始对她多了一分认识，她不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2005年，6月20日，我正式到江苏电台开始了我的电台DJ生涯。我被分在音乐组，而我的师傅就是灵洁。
听台里人说，灵洁从大学二年级就开始在电台做节目了，所以虽然她年轻，但在南京却已经是一个资深的DJ了，而我被分去给她带也是理所当然的。


(二二) 有一个人把头从车里伸出来，哎，我说你们俩要亲热靠边一点好不好？
时间：2005年6月中旬
地点：南京某电台
人物：书影 许灵洁
不知道从哪个夜晚起，我又开始了重新听电台夜间节目的习惯。
在深夜里，在别人都睡了的时候，打开收音机，听灵洁主持的晚间节目《南京音乐不夜城》。而这一次听，距离我第一次听灵洁的节目已近2年。
有时候想想，世间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找的人，其实我早就遇到，只是我认不出她，甚至连她的声音也无法辩出。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一种无奈吧。
灵洁的节目每天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里，她除了在放歌，就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灵洁的声音气若游丝，很柔和，也很飘忽，但却真的可以抚慰你的心。
在夜里，她依旧安静但却很温暖。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放一些伴奏的纯音乐，比如《印象》、《摇篮曲》、《青蛇》、《神秘园》、《小野丽莎》、《海上花》。
在夜里，我也知道，这个城市以及周边城市正有无数地不想睡觉的人守在电波旁，从她那获取慰籍与温暖。
她说音乐，说电影，说故事，说历史，说地理，说文学。她的博谈让我开始对她多了一分认识，她不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2005年，6月20日，我正式到江苏电台开始了我的电台DJ生涯。我被分在音乐组，而我的师傅就是灵洁。
听台里人说，灵洁从大学二年级就开始在电台做节目了，所以虽然她年轻，但在南京却已经是一个资深的DJ了，而我被分去给她带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星期后，我第一次和灵洁上直播室，我既兴奋又紧张。
我从一个普通的听众变成了一个将自己的思想向别人诉说的人。这对于我这样爱好音乐的人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因为我话不多，光有对音乐的领悟，尚且可以的声音，如果出不了声，那是毫无用的。
没人的时候，灵洁说，“书，你现在是我徒弟，应该喊我什么？”
“喊你什么，灵洁啊。”我不解。
“不，你应该喊我师傅。”她故意逗我了，“快喊，哪有不喊师傅的徒弟呢？”
“可是灵洁，我喊不出口。”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喊不出口，那我就不带你了，让别人带你去。”
“我喊我喊，师傅。”我急了。我可不要跟别人，我要天天和灵洁在一起。
“哎，小书乖。”她大笑。
“你应得到挺好。”
“不，书是你叫的甜。”
“嘿嘿。”我笑。
“书，待会不要紧张。相信你可以的。”
“好。”我点头。
节目开始了。
在节目的题头放出的时候，“在每一个深夜，在每一个这样的季节，我们一直想去寻找的，到头来才发现，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音乐始终与你我相伴——欢迎收听《南京音乐不夜城》，灵流苏与你相伴每一个夜晚。”
我的心还在蹦蹦地跳着。
灵洁看了我紧张的样子说，“别紧张，你跟着我就行。”
我侧看了看灵洁，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宁静下来，我看着她打开了话筒，开始说话。“现在的时间是2005年6月27日晚22：00，我是灵流苏……”
然后她开始向听众们介绍我，“今天来到直播间和我一起主持的是书影。”
她看了看我，示意我说话。
我急忙对着话筒说了，“大家好，我是书影。”然后我就没话说了。于是，对着话筒开始发呆，连想着话也都忘记了。
灵洁把话给接上了。灵洁做的很巧妙，我们的对话变成了一问一答。她选择了一些我比较感兴趣和我熟悉的说，这让我也显得很自然。慢慢地，我就忘记了是在做节目，而以为只是在和灵洁在聊天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边笑一边说。全然忘记了是在直播间，忘记了自己是在电台，忘记了正有众多的听众在听我们说话。
在灵洁放音乐和听众们说再见的时候，我看灵洁的右手在桌上靠着我很近，我又不安分了，乘对面的导播不注意，我从桌角悄悄地把她的右手拉下来，藏在桌下，抓在手里。灵洁无奈地看着我笑。


(二二) 有一个人把头从车里伸出来，哎，我说你们俩要亲热靠边一点好不好？
时间：2005年6月中旬
地点：南京某电台
人物：书影 许灵洁
不知道从哪个夜晚起，我又开始了重新听电台夜间节目的习惯。
在深夜里，在别人都睡了的时候，打开收音机，听灵洁主持的晚间节目《南京音乐不夜城》。而这一次听，距离我第一次听灵洁的节目已近2年。
有时候想想，世间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找的人，其实我早就遇到，只是我认不出她，甚至连她的声音也无法辩出。这也许就是生命的一种无奈吧。
灵洁的节目每天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里，她除了在放歌，就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灵洁的声音气若游丝，很柔和，也很飘忽，但却真的可以抚慰你的心。
在夜里，她依旧安静但却很温暖。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放一些伴奏的纯音乐，比如《印象》、《摇篮曲》、《青蛇》、《神秘园》、《小野丽莎》、《海上花》。
在夜里，我也知道，这个城市以及周边城市正有无数地不想睡觉的人守在电波旁，从她那获取慰籍与温暖。
她说音乐，说电影，说故事，说历史，说地理，说文学。她的博谈让我开始对她多了一分认识，她不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2005年，6月20日，我正式到江苏电台开始了我的电台DJ生涯。我被分在音乐组，而我的师傅就是灵洁。
听台里人说，灵洁从大学二年级就开始在电台做节目了，所以虽然她年轻，但在南京却已经是一个资深的DJ了，而我被分去给她带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星期后，我第一次和灵洁上直播室，我既兴奋又紧张。
我从一个普通的听众变成了一个将自己的思想向别人诉说的人。这对于我这样爱好音乐的人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因为我话不多，光有对音乐的领悟，尚且可以的声音，如果出不了声，那是毫无用的。
没人的时候，灵洁说，“书，你现在是我徒弟，应该喊我什么？”
“喊你什么，灵洁啊。”我不解。
“不，你应该喊我师傅。”她故意逗我了，“快喊，哪有不喊师傅的徒弟呢？”
“可是灵洁，我喊不出口。”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喊不出口，那我就不带你了，让别人带你去。”
“我喊我喊，师傅。”我急了。我可不要跟别人，我要天天和灵洁在一起。
“哎，小书乖。”她大笑。
“你应得到挺好。”
“不，书是你叫的甜。”
“嘿嘿。”我笑。
“书，待会不要紧张。相信你可以的。”
“好。”我点头。
节目开始了。
在节目的题头放出的时候，“在每一个深夜，在每一个这样的季节，我们一直想去寻找的，到头来才发现，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音乐始终与你我相伴——欢迎收听《南京音乐不夜城》，灵流苏与你相伴每一个夜晚。”
我的心还在蹦蹦地跳着。
灵洁看了我紧张的样子说，“别紧张，你跟着我就行。”
我侧看了看灵洁，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宁静下来，我看着她打开了话筒，开始说话。“现在的时间是2005年6月27日晚22：00，我是灵流苏……”
然后她开始向听众们介绍我，“今天来到直播间和我一起主持的是书影。”
她看了看我，示意我说话。
我急忙对着话筒说了，“大家好，我是书影。”然后我就没话说了。于是，对着话筒开始发呆，连想着话也都忘记了。
灵洁把话给接上了。灵洁做的很巧妙，我们的对话变成了一问一答。她选择了一些我比较感兴趣和我熟悉的说，这让我也显得很自然。慢慢地，我就忘记了是在做节目，而以为只是在和灵洁在聊天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边笑一边说。全然忘记了是在直播间，忘记了自己是在电台，忘记了正有众多的听众在听我们说话。
在灵洁放音乐和听众们说再见的时候，我看灵洁的右手在桌上靠着我很近，我又不安分了，乘对面的导播不注意，我从桌角悄悄地把她的右手拉下来，藏在桌下，抓在手里。灵洁无奈地看着我笑。
当我们从电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凌晨了。所有的店都关了门，只有很少的路人以及偶尔驶过的车辆。
我们俩静静地走着。我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踩着路灯的影子。
灵洁突然说，“书，你真是可爱。”
我正踩着起劲。突然听她这么说，一下子站住了，立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灵洁，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灵洁笑了，“什么都不说，就是说这个。”
“哦，是吗？那我也要说，灵流苏，你真是——”我拉长了嗓门 。
“真什么？”她问我。
“什么都不说，就是说这个。”我笑了。
她把脸别过去，“书，你这样，我不要理你。”
我把脸凑到她面前，“不理我了，我看看，我看看。”我的脸越来越靠近她。
突然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有一个人把头从车里伸出来，哎，我说你们俩要亲热靠边一点好不好？
灵洁一下子把脸躲开了。而我听了这话，竟然莫名地兴奋了好久。


就知道会这样！

(二三)我大声喊，许灵洁——我 喜 欢 你！
我正在兴奋着，灵洁突然说，书，这个星期天到我家来吃饭，我爸妈想见你。
好，好。我也很想他们，太好了。
书，要是我爸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灵洁幽幽地对我说。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很高兴。那你是这么想的了，那你呢？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不？说，灵洁，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不说。她轻声笑。
    
这时，我们随着电台的路，已经走出了巷子，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转盘。周围都很寂静，宽阔的马路就在眼前，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也只在夜里才会有，因为你可以比白天更自由，至少你可以跑着过马路了。
我一下子跑到了马路对面。我们于是隔了一条马路。
灵洁说，书你干什么跑到那边去？过来啊。
不，我要在这里对你说。
我把两手放在嘴巴前面，大声地对灵洁喊，许灵洁，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许灵洁，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许灵洁——我好喜 欢 你！
我一遍一遍地喊着。寂静的夜里，我大声地喊着。天空上方都是我的回声。昏黄的路灯似乎也比平时亮了好多好多。
我心里很振奋，因为我觉得我是勇敢的。
灵洁的脸上现出了是什么，先是惊讶，再接着就是笑了。她把头抬得很高，故意装作不看我。你喜欢我的样子，不代表我也喜欢你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不可能的。嘿嘿。我笑。
书，你过来不，再不过来，我自己走了。她转身要走。
不，灵洁别走。我一下子跑到她身边，握起了她的手和她一起走。灵洁的手温润如玉，这是我7年后，遇到她，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
她没有再说话，就任凭我那么握着走。
    
我却兀自还在兴奋着，灵洁，你说那天，我该穿件什么样的衣服去见叔叔阿姨呢？我买什么过去呢，你说他们二老喜欢什么呢？
我兴奋地说着。
灵洁把头扭过来，看了我一眼，笑，书，你别搞得那么紧张。是要你来做客，不是让你见家长。知道不？
好，知道。我一路拉着她的手，心里满满的。南京的天空很高，我抬头望着，看着远处，眼前的景是什么都不知道，似乎我已经看到了明天。
灵洁，是什么让我遇到你，遇到你这么美好的女子，让我的心里装满了幸福感。
我望了望她的脸，依然清秀美丽着的，灵洁，真希望就这样一直和你走下去。我在心里说。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我一早起来。洗刷过了，然后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衬衫。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也很帅气，两眼晶亮。记得灵洁曾说，她最喜欢我的就是我的眼睛，澄净着的。
到了她家的小区，给灵洁电话。她下来看到我的时候，眼前闪过一丝亮意，看的出她心里是喜欢的。


（二四）灵洁，我在你的身边睡去，我是幸福的。
时间：2005年7月初
地点：许灵洁父母家中
人物；书影 许灵洁 许灵洁爸妈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我一早起来。洗刷过了，然后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衬衫。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也很帅气，两眼晶亮。记得灵洁曾说，她最喜欢我的就是我的眼睛，澄净着的。
到了她家的小区，给灵洁电话。她下来看到我的时候，眼前闪过一丝亮意，看的出她心里是喜欢的。
小书，是你吗？来，快过来。让阿姨看看。
刚进门，就看到灵洁妈妈正在客厅里。她一把抱住了我，孩子你都这么大了啊？在我的印象里，你还一直是那个10几岁的样子。
恩，是阿姨，我长大了。今天本来是个开心的日子，可我的眼泪竟然忍不住下来了。因为这是在另一个城市，因为在这里依旧给我有家的感觉。
灵洁的爸爸也走了出来，二人一起问了我这些年，还有我家人的事情。
灵洁，你带小书进房间看一会电视什么。我和你爸先忙。一会饭好了，喊你们出来吃。
灵洁的房间。
我打量着。虽然灵洁不一直住，但却是简单而干净的。木制的地板，很光洁。窗帘拉开了，有阳光从窗纱中透过来。照在我的身上。我看了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对面是灵洁画的画，墙上还有她的照片。
有很多的书啊，这里？我看到了她的书橱。
你一来就看书吗？灵洁笑了。
还有我哎。我看到书橱里的最上层有两张用像框放着的照片激动起来了。
一张是我抱的一个大风筝在草地里笑，额头上还有汗呢。这是我14岁那年学校风筝节拍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她临行前我们去菩陀山时在山顶上拍的。我和灵洁并肩站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开心灿烂的，我的嘴角依旧上扬，而少女时代的灵洁脸上红红的，还有一丝羞涩。
灵洁，你真好。
是啊，我把你放在这里，随时可以看到。
灵洁，我很想念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房间里静静的，我们都不再说话。
好了，可以吃饭了，小书，灵洁过来吧。
一桌香喷喷的菜。我看着，却没动筷子，不好意思了。
小书，叔叔烧的。看看好吃不？灵洁的爸爸给我夹菜了。
小书你多吃点，把身子养壮点。灵洁的妈妈也给我夹。
碗里满满的，心里也是满满的。
灵洁笑，爸妈，你们还是让小书自己吃吧，再这样，她更不好意思的。
我记得小书啊，小时候是很皮的，有一次你来我们家里，把卫生间里的水箱搞坏了，漏了一屋子的水。她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一直等我回来，说要给我主动承认错误，还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孩子虽然皮，但也不简单，从小看到大啊。现在果然是不错。灵洁的爸爸说着，她们都笑了。我也笑了。
夜深了。
今天，就在家里睡吧。小书，你明天再回学校去。灵洁的爸妈说。
好的。
洗过澡后，换了干净的睡衣，然后去看灵洁。
她还是抱着书在看。床头只开了一盏台灯。
我关了门。一下子爬上床，趴在毯子上，支起胳膊看着灵洁。
怎么了小书？
没什么，就想这样看着你。我看着灵洁的脸，安静的，心里也是安静着的，可以什么都不想。
她放下书，将毯子给我盖上。好了，书，盖上。开着空调的，你可别冻坏。
不会的。我钻进了毯子里，身体离灵洁的身体很近，突然觉得心口就离她很近。
灵洁也面对面地看着我。两个人的眼睛就那么相互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真的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吗？我想着想着，有一点困了，眼睛也慢慢地闭了起来。灵洁似乎还在看着我，很安详地看着，眼睛里充满了柔意。
灵洁，我在你的身边睡去，我是幸福的。


(二五) 我始终觉得七月和安生也是相爱着的。有时候七月是安生的影子。有时候安生是七月的影子。
时间：2005年7月7日晚
地点：南京某电台
人物：书影 许灵洁
南京的夏天似乎已经真的到来了，白天若是出去，没有一个好的心理准备似乎是不行。而南京的热，以往从没有真正感觉过。我还是决定今年暑假留在南京。
7月的一天，9点多，我抱着一些节目的资料到灵洁的办公室找她。从窗户那看去，灵洁正在她的那堆高高的CD架前翻着什么。一会就要上节目了，我想她是在找歌曲。我敲了下门，自己推了门进去，她看了看我，继续找。
灵洁，在找音乐吗？
是啊。一会上节目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曲子。
今天说什么？我来帮你看看。
我今天晚上说读书，读安妮宝贝的那篇《七月和安生》，你看过的吧。
看过，还很有感觉的。我拿着椅子坐下，看着灵洁的背影。我说，我还记得里面的一些句子呢。我说你听听好不好？
我的名字叫七月。当安生问她的时候，七月对她说，那是她出生的月份。那一年的夏天非常炎热。
就像世间的很多事物。人们并无方法从它寂静的表象上猜测到暗涌。比如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或者他们的离别。
因为安生，夏天成为一个充满幻觉和迷惘的季节。
十三岁到十六岁。那是七月和安生如影相随的三年。
有时候七月是安生的影子。有时候安生是七月的影子。
灵洁笑了，书，你的记性真好。
我说，不光是记性好。而是为七月和安生之间的那份恋而深深记住，永远对安生好的七月，还有不懂得疼爱自己的安生。我看着灵洁，想要表达着怎么，却又一下子说不出口。
书，你说放什么，我只找到了一些这个觉得还好，《流浪的燕子》，《童年时》。
还可以放些《青梅竹马》、《成长》、《宁夏》、《两个女孩》、《那些花儿》、《时光》……
我一个一个说着，灵洁的脸上显现出了惊喜。真的有感觉了。她在CD架上抽取了一些碟出来。好了，我上节目了。你自己休息一会，待会我下了班一起走。
好，我就坐着听你的节目，听你看书。
灵洁抱着一些文件，还有她的水杯，CD上了直播间。
  
节目开始了。
节目的题头，“在每一个深夜，在每一个这样的季节，我们一直想去寻找的，到头来才发现，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音乐始终与你我相伴——欢迎收听《南京音乐不夜城》，灵流苏与你相伴每一个夜晚。”
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在直播间外的房间里，站着看着灵洁，然后戴上了耳机。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很柔顺地落在她的肩上。
我给她做了一个可以的手势。
我看着她打开了话筒，我听到她柔声地说，“现在的时间是2005年7月7日晚22：00，我是灵流苏……”我看着她专注着看着前方，在微笑着。
音乐响起，许慧欣的《七月七日情》。
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
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
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
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情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情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导演
我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灵洁，你不知道此刻的你有多么美，我看着你的身影，看着你说话，我心里是平静的。灵洁，告诉我，七月七日是否会飘起漫天的大雪。如果是，我只情愿和你在一起守着，不管有多么寒冷，我都愿意守在你身边，给你温暖。
灵洁，此刻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你知道我在看着你的，你知道我就守在你的身边。
“今天，我们一起来读书，我们来看安妮宝贝的这篇《七月和安生》。”
背景音乐起了，灵洁开始读那篇文字——
七月第一次遇见安生的时候，是十三岁的时候。
新生报到会上，一大堆排着队的陌生同学。是炎热的秋日午后，明亮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花。突然一个女孩转过脸来对七月说，我们去操场转转吧。女孩的微笑很快乐。七月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她跑了。
很久以后，七月对家明说，她和安生之间，她是一次被选择的结果。只是她心甘情愿。
虽然对这种心甘情愿，她并不能做出更多的解释。
我的名字叫七月。
当安生问她的时候，七月对她说，那是她出生的月份。那一年的夏天非常炎热。对母亲来说，酷暑和难产是一次劫难。可是她给七月取了一个平淡的名字。
就像世间的很多事物。人们并无方法从它寂静的表象上猜测到暗涌。比如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或者他们的离别。
而安生，她说，她仅仅只证实到自己的生命。她摊开七月的手心，用她的指尖涂下简单的笔画，脸上带着自嘲的微笑。那是她们初次相见的景象。秋日午后的阳光在安生的手背上跳跃。像一群活泼的小鸟振动着翅膀飞远。
那时候她还没有告诉七月，她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她的母亲因为爱一个男人，为他生下孩子，却注定一生要为他守口如瓶。七月也没有告诉安生，安生的名字在那一刻已在她的手心里留下无痕的烙印。
因为安生，夏天成为一个充满幻觉和迷惘的季节。
…………
…………
在幽深山谷的寺庙里，他们看着佛像。她坐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问他，他们知道我喜欢你吗。他转过身看着她。她掂起脚亲吻他，在阴冷的殿堂里面。
阳光和风无声地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
那一刻，幸福被摧毁得灰飞烟灭。
生命变成一场背负着汹涌情欲和罪恶感的漫无尽期的放逐。
半年以后，安生的书出版。书名是七月和安生。
七月和家明过着平淡的生活。
他们没有再要孩子。
我只是静静地听她读着，这篇我觉得依旧是带着疼痛的却是温情的文字。我始终觉得七月和安生也是相爱着的。有时候七月是安生的影子。有时候安生是七月的影子。那么，灵洁，你和我呢，谁又是谁的影子。我不敢再想下去，于是只是看着灵洁，看着她做着她自己的事情。灵洁的头上有一盏很亮的吊灯，节目结束的音乐响起的时候，灵洁抬起头，看着它出神。
灵洁，你那么专注地看着它，究竟在想什么呢？你的眼神里是迷离还是思考……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