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个残酷的季节,窗外北风如同撒缰的野兽,咆哮着,怒吼着,似乎要将这个城市翻卷过来。
望着前方疾走的李茂,似乎狂风对他来说毫无影响。刘洲成撇了撇嘴,“明明就在担心,干嘛这么别扭。”回头看看拉着迷惑不解的小五的张远,对方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洲成耸耸肩,紧了紧头上连帽衫的帽子。他们的事,是别人无法插足的,自己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去管。
屋子内并不是很温暖,那个人的离开,似乎是将屋内所有的温暖也带走般。雪阳蜷在沙发的一隅,莹白的脸上没有了表情,犹如被抽走灵魂,仅剩一个残破的躯壳。指甲深深地嵌进纤嫩的肌肤内,渗出了血丝。
冷么?不冷,心早就被冰冻了,没有温度,哪还有资格去谈冷暖。
窗外呼啸的风卷起地上的空水瓶,狠狠地抛在紧闭的窗户上,徒然的一声,惊醒了雪阳。
风好大呢……今天车没有来,他走在这么大风的路上,会不会冷呢……对了,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就出门了,连外套都没有拿,会感冒的。
雪阳猛地爬下沙发,长时间蜷缩以致于麻木的双腿似乎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嘭”的一声,这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但他如同丝毫未察觉到一般,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不顾膝盖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取上李茂的外套就要往外冲。手扶上门的把手,无意中瞥见门口试衣镜中衣衫不整的自己,拍拍脑袋,“该死,忘了那个家伙很注重仪表的呢,这么去指不定会被他好好嘲笑一番,不行不行……”
再次站在试衣镜前,雪阳摸着自己苍白的脸颊,拍了拍,“怎么跟死人一样的呢……啊,对了,那家伙一练舞就不知道休息的,那么长时间,舞蹈室有没有热水,喝了一定会胃疼的……”
提着满满的一瓶热水,雪阳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门的打开。低头看看手中的衣服,喃喃道,“刚练完舞一定会浑身是汗的,外套这么冰直接穿上会感冒的……”说着将衣服塞进自己的衬衫内,突如其来的冰凉让雪阳打了个冷战,可嘴角却一直挂着笑意,“呐,这样就暖暖的咯~”
等了许久电梯门都没有动静,雪阳不耐烦的抬头,这才发现门上贴着电梯维修的指示语。“真粗心,差点误事……”
没有犹豫地往楼梯口走,焦急的脚步紊乱不堪,雪阳便在楼梯上被自己绊倒。
衣服滑落出来,水瓶也在急促的翻转几圈后摔在地上,水顺着摔裂的瓶口流出,在地上无力的蔓延着。
雪阳伏在地上,伪装的笑容再也挂不起来。
连我一点点的幻想都不允许存在么,茂,你是在提醒我么,提醒我的无能,我的卑贱么……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再次不厌的安慰自己,可是茂,现在的我,连自慰的信心都没有了……
茂呐,我爱你,可你从来没有听见过,为什么……
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没有更多的勇气,茂,为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磨灭我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气……是我错了么,爱上不该爱的人,是么……
那么,就请惩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