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上了发条一样向前滚动。路明非和苏恩曦的相处模式逐渐固定下来,一种带着烟火气的亲密。他们会在高级餐厅共享晚餐,也会窝在酒店套房油腻腻地分食外卖炸鸡;会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也会为游戏里谁更菜鸡而互相嘲讽。零依然在场,像一道精确而沉默的影子。她处理财务,安排行程,评估风险,将所有事务打理得滴水不漏。她出现在每一个需要的场合,界限分明,从不越雷池半步。一次任务后的庆功宴,气氛热烈。路明非被灌了不少酒,笑嘻嘻地靠在苏恩曦身上,看她跟酒德麻衣划拳。零坐在长桌的另一端,面前放着一杯冰水,指尖偶尔划过冷凝的杯壁。路明非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绕过半张桌子,走到零面前,脚步有点虚浮。“零…谢了,一直……都……”他舌头有点打结,眼神努力想聚焦。零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包厢喧嚣的背景音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离。苏恩曦没有阻止,她只是托着腮,笑吟吟地望着这边,眼神清醒而玩味,像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戏。路明非举着酒瓶,在那片冰蓝色的平静注视下,后面的话忽然就卡住了。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只是一片完美的、冰冷的镜面,映照出他此刻微醺的、略显尴尬的脸。“你喝多了。”零平静地陈述,声音没有起伏,“需要休息。”她甚至没有碰他递过来的酒瓶。路明非讪讪地放下手,摸了摸鼻子,那股兴头上的热度慢慢冷却下来。他嘟囔了一句“哦”,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身,溜回了苏恩曦身边,像寻求安慰一样把发烫的额头抵在她肩膀上。苏恩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抬眼看向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零微微颔首,像是完成了一次必要的沟通,然后便移开视线,重新看向窗外城市的夜景,将自己重新隔绝开来。零拿起冰水,喝了一小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冷却了某些未曾宣之于口的东西。宴会散场,零负责将微醺的路明非和看戏的苏恩曦送回酒店。她开着车,后视镜里,路明非歪着头似乎睡着了,苏恩曦轻轻把他的脑袋拨到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