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按四爷的意思,我们见面安排在火车上。接触比想象中的容易,毕竟一起合作过,互相通一下消息就各自休息了。
张起灵被吴家找过来出乎我的意料,陈曦显得很兴奋,这正合了她的意,一路上话不多,却总盯着那个哑巴看,不时摆出各种娇羞可爱活泼的样子,倒是合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吴小三爷也来了,挨着张起灵坐着,我想这大概是张起灵本人的意思,心思活络话不多的新手果然还是比较合他心意的。再加上上次遇见的那个胖子、吴家伙计潘子、吴三爷和我,这次倒斗的队伍人数也不算多,不知能不能应付。
火车上塑料瓶装的二锅头算不上什么好酒,喝却是足够了。打开瓶盖,淡淡的酒香飘出,惹来四周人的注意,吴三爷对我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我知道以我们的身份确实不适宜过于引人注目,但我有时就是有这种不管不顾的心情,似乎期待被人发现,我想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藏头露尾的生活,却有人偏偏想往这里面跳。心里想着,又不由自主的向吴邪看了一眼,他正跟胖子聊得火热,仿佛只是在经历一场有趣的冒险,所谓的“无知者无畏”?
胖子似乎讲了一个有点猥琐的笑话,惹得吴邪要去揍他,陈曦淑女状坐在一边,正好同张起灵面对面,今天她特意化了点妆,显得眼睛很大,有意无意看向张起灵的眼神总带着点含羞带怨的意思,只可惜对方两眼一闭,将她的眼神攻击全部挡回,只有他身旁的吴邪被余波击中,显出有些哭笑不得的尴尬神态。
其实看他们互动很有意思,我坐在陈曦身边摇晃手中的塑料瓶,胖子对我还是有点忌讳,几次三番想探我的底细,都被我叉了过去,他也只好打个哈哈,假装不在意。吴三爷和潘子坐在过道里,任由我们几个小辈胡闹,两人嘀嘀咕咕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看这次胖爷我大显身手,再多拿几个明器。”胖子不知怎么被吴邪一激,开始豪言壮语,也不顾声音大小。
吴邪在脸色一变,颇为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对胖子低声吼道:“你想招惹雷子吗?”
胖子也自觉失言,但依然嘴硬得很:“怕什么,想当年胖爷我风里来,雨里去......”
话还没说完,陈曦就在一旁插嘴:“得了吧,胖爷你要是有效各一半的身手,再说这话也不迟啊。”说完还特意看了张起灵一眼。
胖子倒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这天下人自是各有各的样,若人人都生成小哥那样的,那也没趣得很。”
陈曦刚要张嘴说什么,正好餐车经过,我看看也是吃饭的点了,便要了七盒饭——这次是我们陈家夹喇嘛,怎么着也要表现得大方点。
被我这么一叉,陈曦要说的话也接不下去了,很是郁闷的嘟起嘴,却接过两份饭,细声细气的对哑巴说:“小哥,醒醒吃饭了,吃完了再睡。”声音活像哄孩子。这次张起灵有了反应,抬起手拿过吴邪手中还没打开的饭盒,打开盖子细嚼慢咽起来,完全不顾对面陈曦绿掉的脸。
陈曦气得将手中的一盒饭往桌上一放,自己捧着盒饭嚼起饭粒,吴邪抓了抓头,也只好拿起被嫌弃的那盒,一时间没人说话,光剩下咀嚼声,我三口两口吃完盒饭,心想这下陈曦怎么着也该放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