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最严重的一次。
意识先是变得浑浊，像滴入清水的墨迹，边缘模糊不清。随后，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瘙痒便从骨髓深处钻了出来，仿佛有无数只胡桃在我皮下游走、滚动，用它们粗糙带刺的外壳刮擦着我的神经末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沉重的撞击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每一次搏动都挤压出肺里残存的空气，喘息声粗粝得如同破旧风箱的嘶鸣。
冰与火的极端感受在我体内疯狂拉锯。一瞬间像是被赤裸地抛入北极冰渊，寒气刺穿肌肤，冻僵血液；下一秒又猛地被掷进沸腾的火山熔岩，每一寸血肉都在遭受灼心蚀骨的炙烤。
不知挣扎了多久，那股毁天灭地的浪潮才缓缓退去。
意识重新黏合汇聚时，我发现自己瘫软在椅子上，浑身上下的衣物早已被冰冷的冷汗彻底浸透，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勉强支撑起虚脱的身体，踉跄地走到洗手台前。
冰冷的水流拍在脸上，短暂地驱散了最后一丝混沌。我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嘴唇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双眼空洞无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仅仅是回想起方才那番濒死般的折磨，我的指尖就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坐回电脑前，伸出苍白得几乎能看到皮下青色血管的手，骨节因虚弱而格外分明。鼠标指针在屏幕上摇晃着，最终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图标上。
【永劫无间】
游戏启动，英雄选择界面亮起。斑斓的光影投映在我空洞的瞳孔里，我却闭上了眼，睫毛因残存的后怕和抗拒而剧烈颤抖着。
片刻，我重新睁开眼，下唇被咬出一道泛白的齿痕。
最后一次。就再玩最后一次胡桃！